白投秋聽到他這句話,道:“不行!不能打開網!”蕭生道:“你怕什麼?有我們在這他們逃得了嗎?把網打開,讓我看清楚點。”
白投秋連連搖頭,道:“不能,不能!”蕭生見他堅決不打開網,不禁有些性起,道:“你當真不打開網?”
白投秋道:“你要看也看了,現在該走了吧?網我就是不會打開的。”蕭生惱道:“不就兩個雜毛嗎,也怕他們逃了。”
白投秋冷哼一聲,道:“總之網便不打開。”蕭生道:“好,不打開就不打開,小爺我隔着網看。”提起一角網,見網中兩人纏在一圈,臉貼在網上。道:“你之前聽說過我蕭生名字,人家是怎麼說我的?”
程問曉靈機一動,道:“鐵……鐵劍蕭生,人家都是說此人一把鐵劍縱橫江湖,少有能敵……”想了又想,又道:“又說蕭生此人劍在高明,酒亦在一流,可謂萬杯不醉。”他說到前一點蕭生臉色只有得意之色。說到後一點臉上盡顯狂喜之色,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說的不錯,我蕭生劍乃第二,酒方第一。天下間誰能喝醉了我,嘿嘿,哼哼!”
程問曉唯唯陪笑,心中卻道:“若不是我聽喬喬說此人最擅長騙人喝醉還要相信了。”蕭生道:“還有呢?”
程問曉只得急編出幾條,道:“還有……就是說蕭生此人輕功高明,一點過江,三步過山……”蕭生笑道:“不錯!我的酒量第一,劍法第二,輕功第三。”
程問曉又道:“再者說蕭生此人少年英雄,年紀輕輕,武功卻深不可測。”白投秋在一旁聽得冷笑不已,蕭生卻越聽越喜,道:“你這小娃娃倒是肯說實話。”隔着網打量程問曉,突然“咦”了一聲,道:“我怎麼看你有些熟悉……”
程問曉一驚,忙道:“可能是認錯了吧。”蕭生左看右看,道:“不對!我怎麼感覺見過你?是誰呢?”
白投秋冷冷道:“接下來再來句是我的親人,我的堂兄堂弟,姊夫妹夫,然後再跟我要人,是不是?”他不說這番話還好,一說蕭生頓時想了起來,“啊”的一聲尖叫,道:“你……你是偷走我妹妹的那個王八!”繞着程問曉走了一圈,邊走邊點頭,笑聲不斷,到程問曉面前,道:“我妹妹呢?”
程問曉道:“她……”蕭生道:“你把我妹妹藏去哪了?”
程問曉見他問到喬喬,心情喪亂,道:“我也不知道。”蕭生驀然變臉,先前還是笑嘻嘻的,一下子轉作濃雲,厲聲道:“你是不是將我妹妹拋棄了?”
程問曉無言以對。蕭生看看程問曉,又看看與他抱作一團的孟詩雨,當真怒火直衝萬萬丈,叫道:“我把你這個無恥混蛋,你騙走了我妹妹,我把你砍成兩半再說!”猛的抽劍在手,“當”的一聲已在鐵網上砍落。
唬得程問曉、孟詩雨、白投秋三人都是臉色蒼白。白投秋急叫:“別砍!”蕭生一劍既落,又連砍了三劍,噹噹砍得網上火花四迸。卻硬是沒傷着程問曉一分。原來這網是由鋼線麻繩加以各種蠶蟲絲所編製成的,尋常刀劍難以傷之一分。
白投秋一把擋在蕭生面前,道:“別砍壞了我的網!”蕭生怒氣漸消,道:“此人先前騙走我妹妹,我便想着有朝一日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白額老蛛,你把網打開,我要將他砍碎!”
白投秋忙道:“不能,不能!你不用激動,想殺他何懼無時?待會把他們當作魔教教衆送到雪山派上,宋清塵給了銀子後定會將兩人砍了,何必一時衝動,先饒他片刻性命吧!”
蕭生道:“好!我便饒他多活一會。”還劍入鞘。白投秋這才鬆了一口氣。
蕭生看向程問曉,道:“那個女的又是誰?”白投秋道:“誰知道呢?應該是一對狗男女的,來時就抱成一團,現在又抱成一團。”
孟詩雨臉上一紅,道:“你纔是狗男女,我何時與他抱……”突的想起兩人現在確實是抱成一團,他這句話也非假話,竟說不下去了。
蕭生道:“你是說,他拋棄了我妹妹,找了這個女人?”白投秋興災樂禍的道:“應該吧,說不定玩夠了你妹妹了。”
蕭生臉上一沉,突的道:“他玩了我妹妹,我就玩了他女人!白額老蛛,把網解了,把那個女的送我。”白投秋變色道:“不行!那女的我也要解到雪山派。”
蕭生道:“把她送給我,我改天抓十個還你。”白投秋道:“改天就沒用了!”
蕭生道:“你給不給?不給我自已抓。我就不信,這網還能禁得去我十劍!”白投秋大驚,料自已武功遜他一些,若真的動起武來恐怕吃虧。湊到他跟前,拉住他的手,道:“你不準把網砍了。”
蕭生道:“不砍網也行,你便需把這個女的送我,男的你自解去雪山派。我要這個女的。”白投秋見他臉色堅定,顯然非要不可。道:“你要這個女的幹嘛?”
蕭生道:“他既玩了我妹妹,又拋棄了她,我便要玩了他女人,再把他女人送到青樓!”
程問曉道:“我沒有拋棄喬喬,我……”蕭生理也沒理他,道:“你給不給?”
白投秋咬牙切齒的道:“我給,我給。”轉過身去取網鑰匙,道:“算在我們是老朋友的份上,我給你了,但下次可不許再跟我要。”
蕭生笑道:“自然!以後再抓上十個賠你這一個。”從白投秋手上接過一把長杆鑰匙,走到網前,道:“這網怎麼開?哦!在這!”找到了網上的機關,俯身去開。
突然間,他身體一顫,竟緩緩倒在網上。白投秋出現在他背後,雙手不知在哪抱了塊大石頭,對着他的腦門猛砸下去,冷冷的道:“我讓你要人,我讓你搶人,去閻王那搶去吧!”幾石之下,只砸得蕭生腦後血肉模糊,一動不動。
白投秋探他鼻息,已然氣絕。伸手推在一邊,又踢了幾腳。程問曉驚道:“你……你殺了他?”
白投秋冷笑道:“找死的白癡!還想在我手上要人,哼!”將手上石頭也丟了。看着蕭生的屍體,嘿嘿獰笑道:“我先割上幾塊肉來吃再說!”取刀走到蕭生屍體前,拍拍他身上的肌肉,尋了胸口位置,舔了舔嘴脣,道:“先吃心肝!”正準備下刀。
突然聽到“叮”的一聲,嚇了一跳,急忙回頭。程問曉竟已從網中翻出,白投秋驚愕之下,手上短刀便劈了過去。
程問曉閃身劈過,摸到腰間的龍泉劍。白投秋正待劈出第二刀,程問曉龍泉劍出手,第一劍彈開他手上短刀,第二劍刺穿了他的胸口。
轉過頭來,將鐵網掀開了,放出了孟詩雨。原來之前白投秋殺人性起,急想吃肉,竟忘了將蕭生伸入機關的鑰匙取了,再者蕭生先前砍上幾刀,雖未砍開網,卻也崩斷了幾根網繩。大網鬆了鬆,這才讓程問曉有機會取鑰匙開網。
孟詩雨見地上的兩具屍體,想到白投秋之前吃人頭的行爲,不禁一頓作嘔。程問曉道:“我們把他先埋了。”
孟詩雨道:“這種人幹嘛埋了,讓他被鳥獸吃了不更好嗎?”看到程問曉走向蕭生,才知道原來他要埋這個人。
過去幫忙挖坑,將蕭生埋了。孟詩雨道:“他是誰?認識你吧。”程問曉道:“認識。”
孟詩雨道:“看他對你恨之入骨,還要殺你,你爲什麼還幫他埋了?”程問曉道:“他始終是……”下面是喬喬的哥哥卻沒說出口來。
孟詩雨冷哼一聲,即使他不說也猜到了。兩人沉默了良久,天漸漸黑了,雪下得更大了。孟詩雨道:“如果喬喬真的……真的沒了呢?”
程問曉心煩意亂的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孟詩雨拉住他的手,道:“別怕,她不會有事的。”
程問曉突然想起喬喬的一切,心中一揪,道:“要是她真的沒了……那我怎麼辦?”孟詩雨抱住他,道:“別怕,別怕,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大雪紛飛,兩人沿着路道離開。夜黑時纔在雪山下找到了一處鄉鎮,找了一戶人家投宿。
那戶人家只有個老農,見兩人模樣悽慘,便收留了。道:“後面只有一間房,你們是兄妹嗎?”程問曉道:“是。”
老農道:“那就睡在一起吧。”程問曉見孟詩雨臉上一紅,又想說不是,卻被孟詩雨拉了拉手,在他耳邊輕聲道:“人家說了只有一間房,不是了也沒辦法了。”
程問曉被她在耳邊吹氣,癢癢的卻又十分舒服,道:“嗯,那我們今晚睡一起嘍。”孟詩雨道:“不行,你睡地上,我睡牀。”
程問曉笑道:“爲什麼不是我睡牀,你睡地上?”孟詩雨道:“你沒看到我受的傷重嗎?”程問曉啞口無語。
夜深時老農給兩人打掃了屋子,微笑道:“你們在這睡就行了。”便走了。孟詩雨臉上微紅,見程問曉果真要去地上睡,道:“你別睡地上了,天氣太冷,一人一邊吧,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