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這裡這麼多副,你指的是哪一副呀?”我實在忍不了週六一再的故弄玄虛,冷冷的問了一句。
週六擺了下手,最後頹然說,我不知道,三年前我就在倒賣小鬼,雖然這行損陰德,但我以爲多掙幾年前就可以金盆洗手了,也因爲這個原因我不折手段的找小鬼,但你們也知道,現在這樣的小孩並不好找。
迫於無奈我買通了一所醫院的婦科醫生,讓他們把那些年份過了五個月墮胎的嬰兒賣給我,我藉口說是爲了要紫河車,可時間長了我們也混熟了,我就告訴他我是爲了煉製小鬼,他知道之後,先是驚訝,不過很快就接受了。
這之後有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說,自己遇到了三歲的小孩的屍體,剛死沒多久,問我收不收,我一聽急忙問在哪裡,他就把地址告訴了,很不幸那裡就是上面,我來了之後,沒有發現他,不過地上躺着一具三歲小孩的屍體。
是一個男孩,不過這孩子閉着眼睛,看上去除了臉色過分慘白的話,什麼也沒什麼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我在屋子裡等了一會,但那位醫生始終都沒有出現,於是我就走到那具屍體旁邊……
說到這週六的眼睛閃過一絲恐懼,他扶着桌子坐在一邊,臉色煞白,他直勾勾的盯着地面,燭光下,顯得臉色陰晴不變,有些詭異。
我清楚的從這人的眼中看到了戰慄,那是一種滲入人心靈的恐懼,我下意識的拉着左叔往後退了一步,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和一個瘋子呆在一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左叔輕笑了一聲,衝我搖了搖頭,隨後問週六:“都說了這麼多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都說了吧,也許我們真的能幫你解決。”
週六聽了我的話,挪動了一下,擡起頭在我們兩個身上掃了一眼繼續說,我還沒等碰上它,它就動了,我嚇了一跳,剛要罵它,卻發現它居然沒有黑眼仁,一雙全是眼白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我,還在不停的冷笑。
整個房間裡都咯咯直響,我當時就嚇傻了,我想要逃,但它只是隨手一指我就動不了了,它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慢慢的走進了上面的那扇門,我的身體就像不受控制似的跟在後面,跟着它走到這裡。
它隨手一指我就感覺眼前一黑,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壓了一下,等我再次輕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兩朵牡丹花,這花的很大,和我一樣高,我很謊但是無論怎麼樣都無法離開那個地方,這時我發現那個男孩舉起了一面鏡子,看到鏡子裡的景象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居然被塞進了畫裡!
它一直在衝着我笑,發出咯咯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好半天才和說,你既然喜歡抓小鬼,就幫我抓吧!
週六捂着臉肩膀微微發抖,他哭着說:“我只是一時貪財,而且並沒有殺過人還過命,不知道怎麼就能攤上這樣的事,那個怪物讓我去煉小鬼,然後讓它吃,不過還好有的吃它就不會爲難我,不管多少,只是警告我不能把這事說出去。”
我站在一旁只覺得冷風習習,一股寒意猶如寒冰般貼在我的脊背上,我狠狠的哆嗦了一下,茫然的看了看周圍,總感覺不知道何時這房間裡,會突然跳出一個只有眼白的三歲男童,那可夠瘮人了。
左叔摸了摸鬍子問道:“既然這樣,你怎麼把這些事告訴我們,還有它平時都是再哪的?你就不怕它知道?”
週六慘然一笑說,我被它控制了三年,對它也有了些瞭解,我趕緊它一定不是人,這個不用考證,哪個正常人不會這樣。它平時就呆在這裡,我沒事就回畫裡,它餓了纔會放我出來。
開始的時候我在外面看什麼它都知道,那你們要知道,我能養小鬼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儘管我還無法擺脫它,於是我用了三年的時間,也學會了獨立脫離畫中世界,只不過不能長時間脫離,而且我發現每年的今天它都會出去,我不敢跟着它,怕被發現,所以至今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
我嘆了口氣,茫然的看向左叔,儘管我已經斷定它一定是一個有些道行的鬼,但是什麼鬼我還不清楚,自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左叔聽了之後轉頭問我,你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看眼手機,這纔想起來,於是急忙說,今天是陰曆七月十五,是鬼節!左叔抹了把自己的白鬍子笑着說,然也,你有沒有再見過那個大夫?
週六搖了下頭說,自從出了這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猜測他和我一樣都被那個怪物利用了,可能他還不如我,好歹我對玄術不是一門沒門。
我聽了之後,急忙拿出羅盤在房間裡四處走動,羅盤開始時還在微微的轉動,不過當我走到轉角一個位置時,羅盤突然加速轉動了幾下,指針不停的晃悠,但始終都沒有立刻我站着的這個範圍。
我擡起頭一看,才發現牆角的位置正立着一副畫,這幅畫和其他的畫都是一樣的,如果不是羅盤有異狀的話,我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幅畫。這時左叔走到我旁邊笑着說:“找的很準,不過這人只有魂魄困在這裡,先收了魂有空超度一下吧。”
說着一擡手,速度太快,我只能隱約看到一道黃光落到了左叔手上的符紙上,隱隱感覺一股力量在周圍迴盪了一下,只不過很微弱,幾秒鐘就不見了。
不過我清楚的感覺到那個魂魄已經不見了,我們轉頭一看,才發現週六一直站在我們身後,眼睛瞪得像核桃似的,一臉錯愕,討好的說,兩位能不能幫我看看?
我點了下頭說,你的情況跟這個人不同,畢竟你是個活人,你還是先回畫裡呆一會,我才能照出是哪副畫。
週六看到我們剛纔那一手早就心服口服,所以一聽我的話急忙一個閃身就鑽進了畫裡,就聽碰的一聲,他的肉身就在我們眼前倒在了地上,我嚇了一跳,而左叔則笑着說:“原來是移魂術。”
我也聽說過移魂術,移魂術中將人體比作一個容器,將人的魂魄從人體中移出,放入另一個容器,聽上去就讓人覺得惡寒。
左叔繼續說,只不過那隻小鬼的道行不高,這不是完整的移魂術,所以才能讓週六鑽了空子,不然以週六那點本事還想逃出移魂術,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我點了下頭,拿着羅盤在房間裡四處走動了幾圈,最後在一堆畫裡找到了週六呆的那幅畫,週六似乎出不來了,一個勁的朝着我招手,左叔幾步走過來將一張符紙貼在畫上,一邊唸誦着引魂咒,一邊將符紙取下來。
轉身之後,迅速將符紙貼在週六的頭上,隨後頭也不會的衝着我喊道:“那傢伙快回來了,和它在這裡打起來,我們佔不到便宜,快把畫燒掉離開這裡。”
說着他就在週六的臉上拍了幾下,喊道:“醒醒,再不醒就要死了!”
週六激靈了一下睜開眼睛,一臉驚訝的看着我那這打火機點火,左叔急忙拉着我上了樓梯,週六緊隨其後,可是當我們奮力跑到上面,卻發現門已經被從外面關上了,週六哭喪着臉說:“完了,門是從外面鎖上的,看來這怪物回來了,這門是鐵的,根本撞不開!”
我鬱悶的朝下看了一眼,感覺屋子裡味道有些不對,我仔細一聞頓時感覺到脊背發涼,我轉頭喊道:“左叔,下面是柴油,那麼多畫如果都燃起來,會把這裡的氧氣都耗盡的!”
左叔皺着眉頭朝下看了一眼,隨後轉頭問週六:“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路,咱們現在可是在一條船上的,你總不想死在這裡吧?”
週六也急的直搓手,哭喪着臉說,沒有啊,就這麼一扇門。
我聽了之後心裡咯噔一下,心一橫,我讓左叔和週六離遠點,退了幾步之後,猛地往鐵門上一撞,頓時覺得胳膊都要裂開了,但鐵門卻紋絲不動。我痛的只抽冷氣,不過此時卻顧不上這些,如果不能離開這裡的話,我們就真的完蛋了。
左叔走過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別急,總會有辦法的。
他的聲音低沉,顯然也有些底氣不足,週六在一旁急的來回走,好在這臺階都是石頭的,還不至於着火,我們暫時還沒事,我捂着口鼻挺了一會,可是還是能聞到濃烈的汽油味和紙灰燃燒的味道,堅持了半個小時,下面的火終於滅了,下面一片焦黑。
週六拿着一隻蠟燭往下看了一眼,急忙衝着我們喊道:“兩位你們看下面那是什麼?”
我有些頭暈,被他吵得頭痛,於是朝下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只見下面已經被燒塌了,塌下去的地方露出了一隻黑色的器皿,我對這些不太懂,於是轉頭看向左叔,左叔一臉驚訝的說:“奇怪了,這裡怎麼會有一隻百鹿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