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下頭,又仔細問了一下週六的具體情況,不過可惜的是,小清居然什麼都不知道,他說自己只是愛好古玩收藏,經常去逛古玩市場,偶然在古玩市場遇到了這個人,才知道那個人居然會養小鬼,他就花了重金買了幾隻小鬼。
我和左叔聽了大概,決定先吃點東西,就讓小清想辦法聯繫上那個叫週六的人,小清有些爲難,看得出他和那個人的感情還不錯,但是田老闆在聽說這些事之後,生氣的呵斥他:“他把你害成這樣,你還袒護他!趕緊打電話。”
小清的戾氣消了不少,一看他老爹就像老鼠見了貓,他老爹發話他自然不敢不從,於是急忙拿起電話給週六打了電話,小清開了免提,我們都清楚的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聽聲音週六應該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而且說話的時候總是長出氣,似乎身體不好。
小清和他約好下午兩點在一家咖啡館見面,吃過飯之後,我和左叔就帶着小清到了那家咖啡館,大概兩點左右,一個頭發花白,一臉老態的男人走了進來,這個男人穿着一身西服,臉上有些陰糜,眼神冰冷。
一看到我們,眼中立刻閃過一絲疑惑,不過還是走過來,坐在我的身邊,他正對着小清,一坐下就掃了一眼我和左叔,又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小清冷笑着說:“看來是你被反噬了,不然也不會費力找這樣的高人來救命。”
小清聽了之後,驚愕的擡頭看着週六,一臉茫然,顯然他沒有想到週六能看出來。我低頭看了一眼,這個季節,週六居然帶着一副黑色的手套,搭配上這身西服,看上去不倫不類。
左叔也不買關子,直接了當的說:“週六我們既然能找上你,那對你做的事就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如果你能就此收手,並且把手裡的小鬼交給我超度,那我也爲難你,你看如何?”
我詫異的看了眼左叔,本以爲左叔遇到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但現在看來他顯然不打算這麼做,似乎在和這人講和,週六聽了左叔的話之後,愣了一下,低頭喝了口咖啡沒說話。
左叔冷笑了一聲說,周先生你要知道這是我的底線了,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嗎?如果是爲了錢我的話,我勸你還是收手吧,做這樣的事必然會遭天譴,你又再多錢也買不到命!
我聽出左叔有些生氣,於是轉頭朝着週六看去,週六慘然一笑,問道:“先生您看我幾年有多大歲數?”
這人簡直所問非所答,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於是轉頭茫然的看向左叔,左叔也是一愣,不過他很快就回答:“不到三十五歲。”
週六聽了左叔的話之後,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好半天才鎮定下來說,果然是高人,其實我拉田清下水有很大原因就是因爲他家的實力,一定能找到真正有能力的人。
而那個人必然會通過田清找上我,現在看來這一年的等待沒有白費。兩位先生只要能幫我一個忙,我一定金盆洗手,散盡家財,還可以告訴先生一件事。
我和左叔對視了一眼,隨後我轉頭問:“什麼事?”
週六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聲,我從他的眼中看了一絲陰狠,不過轉瞬即逝,說:“只要你們能幫我的忙,我一定告訴你們,不過現在不行。”
我皺着眉頭看了看這人,感覺這人渾身都透着股死人的味道,有些厭煩,左叔似乎對他很感興趣,點了下頭說,既然這樣,你就說說,究竟然給我們幫你什麼忙?
週六一聽我們答應了,急忙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還是跟我去一個地方再說吧。說完就站起身往外走,有些不放心這個傢伙,不過看左叔的樣子,顯然他很想跟去看看,我只好讓小清自己回去,我跟左叔上了週六的車。
儘管週六開車很快,但過了半個小時,他說的那個地方仍然沒到,而且周圍的房子越來越少,眼看着就到了市郊,我有些擔憂,順手從包中拿出一把短匕首,像週六這樣的人一看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人,左叔雖然道行很高,但體術怎麼樣我還沒有見識過,怕就怕這廝把我們騙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宰了。
好在又過了半個小時,我們終於到了一個農家小院的門口,週六將車開進院子,就下了車,我們也跟着走了下來。
週六去開門,我則借這個空檔朝周圍打量了幾眼,就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農家小院,還我師傅家的那個院子還有些相同,實在看不出有半分特別,就在這時左叔拍了下我的肩膀,讓我跟着進屋。
我這纔回過神來,走進房間之後,一進門我立刻聞到一股腥臭味,外面陽光明媚,但屋子裡卻異常陰暗,處處都透着一股黴味,好像走進了墳墓中的感覺,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內部,整間房子就這麼一個大空場,再沒有其他的隔間。
屋子裡有幾個酒罈子,上面用紅布死死封住,不用猜也能知道里面放着的一定是小鬼,我仔細數了一下一共十三個,一個罈子裡一個小鬼的話,那這個房間裡現在就有十三隻小鬼,難怪這房子給人的感覺這麼陰鬱,但是想想我都覺得頭皮發麻。
這是我才發現哪裡不對,從一進門我就再沒有見到週六,於是我轉頭問左叔:“奇怪了,那個週六去哪了?”
左叔搖頭苦笑,隨手一指說:“你看不是在那畫裡嗎?”
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驚愕的發現牆壁上掛着大大小小几十副畫,而且還是不同風格的,有油畫,山水畫、瓷板畫……
此時週六就在一張花鳥畫中,那副畫上畫着兩朵牡丹,看上去雍容華貴,週六就站在牡丹花旁邊,他的體型基本和牡丹花差不多高,哭喪着臉,一動不動。
我頓時感到脊背發涼,這樣的事我曾經也遇到過,只不過我遇到的那次是把人的魂魄吸入畫中,但這次卻是將整個大活人吸到畫裡,這顯然比我之前解決的棘手的多。
於是我轉頭問左叔:“左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讓我們幫的忙,該不會就是要我們幫他擺脫那副畫吧?”左叔眉頭微皺說,還是先把弄出來再說吧。
說完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張符紙,默唸了幾句咒語,貼在了那符花鳥畫上,很快我就感覺腳底有人敲了幾下,我急忙退到一邊,而我剛纔站着的地板立刻就被掀翻,我和左叔都詫異的低下頭,這才發現,週六從下面鑽了出來,我低頭往裡一看,裡面竟然還有一個房間,週六上來的位置正是他的牀。
我爬出來之後,冷笑了一聲說:“看不出你們還真有些本事,既然這樣,就跟我下來吧。”
我本來想發火,原來這廝是在和我們故弄玄虛,就是像要嚇唬我們,不過被左叔給攔住了,他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先忍忍,看他還能耍什麼花招。
說完就快步跟上了週六,我深吸了口氣,強壓住怒火也跟了過去,週六走到一張畫對面,將畫掀了起來,我們這才發現畫後面居然是一扇門,他那出鑰匙將門打開,帶着我們走了進去。
裡面的空間很小,粗略看只有不到五平米的地方,這裡有一條往下延伸的樓梯,深灰色的,看上去修建的非常粗糙,而且狹窄陡峭,站在樓梯的一頭往下一看,下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麼東西。
我只覺得一陣陣陰風從下面吹上來,比剛纔要強烈很多,我頓時感到脊背發寒,不知道這個瘋子究竟要帶我們去看什麼。
週六橫了我們一眼,眼神冰冷,看不出他究竟想要跟什麼,他率先一步走下了樓梯,我拉了左叔一把,感覺這人就是個瘋子,在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提議報警,但左叔始終不同意,這一次也同樣。
他衝着我搖了搖頭,就跟着週六走了下去,周圍一片死寂,唯獨他們兩個的腳步聲,噠噠噠的響着,不停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迴盪着,每一下都讓我覺得不安,我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跟了下去,我選擇相信左叔的直覺,這傢伙真的不會把我們怎麼樣。大概走了三十幾節臺階,我們終於到底了,週六從懷裡那出一隻打火機,走到一張桌子前,點燃了桌上的拉住,緊接着他又點亮了其他幾個位置的蠟燭,有的燭光的照射,我感覺心裡踏實了一些,朝周圍一看,才發現這裡的牆上居然掛着大大小小几十副畫,而且每一幅都和外面那副吸住週六的畫一模一樣。
其實我一直也想問週六到底是怎麼被吸走的,又是怎麼出現在地下的?
他看出了我的疑問,於是苦笑着說,兩位先生,其實我要你們幫的忙,就是毀掉這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