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麼吵啊?”明洛爲着在路上烏浮和溫婉說她一事憤憤不平,此刻躺在牀上已有兩個時辰了,可是不知怎麼的,就是睡不着,閉着眼睛,在牀上翻來覆去的。
“呼。”怎麼辦,睡不着,隔壁的聲音又那麼大,本來心情就不好,真是讓我想要爆發,明洛被子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雙眼緊閉卻眉頭皺起,心煩意亂此刻卻還不得安寧着實讓人火上加火,氣中受氣。
淺睡中的溫婉也察覺到了異樣,隔壁的聲音似乎大了點,不知道在拍打些什麼,還有打碎東西的聲音,這麼晚了何事生了這麼大的氣,心中忽然有那麼一絲奇怪的想法說不上來,但是卻很想讓自己繼續觀察着動靜,好像要發生些什麼一樣,溫婉輕輕翻了個身,想要讓自己舒服一些。
過了半個時辰,聲音雖然轉低,但是卻依舊能夠聽見一些零散的聲音傳來,裡面的明洛也終於是忍受不住了,忍着怒氣怕吵醒了溫婉,悄悄下了牀。是誰大半夜不讓我安寧,本姑娘一定不讓你們好過,明洛心中有氣,隨便找了件外衣,憤憤的提上鞋子悄悄推門走了出去。
走廊的過道中窄小而簡陋,明洛剛一出來便能感覺到一股冷風襲來,哆嗦了一下,連忙雙手抱匈,咬了咬牙,一回頭,果然看到隔壁的燭火還亮着,三兩步的邁過去:“喂,給我開門。大半夜你們不睡,你們還讓不讓別人睡了,那麼大聲,你們琢死嗎?”大小姐脾氣一上來,果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隔着門對着隔壁的房間一頓亂吼。
沈君寒和雲修相視一眼,雲修一愣,不只是哪家的小姐,說起話來這麼衝,這麼利害,雲修輕輕走到門前,將門打開,門外站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蓬鬆着頭髮有些凌亂,一身布衣,眉頭緊蹙好像很是生氣,雲修注視的瞬間,明洛還深深的打了個哈氣,一看就是被吵醒的樣子,見此,雲修連忙反應過來,輕聲道:“可是吵到姑娘休息了?”雲修雙手抱拳,滿臉恭敬,顯然是半夜之時,不想將事情鬧大,以免驚動了更多的客人,惹麻煩上身就不好了。
“啊哈。”明洛一個哈氣打完,連忙用手捂着嘴,眼中出現了極爲不屑的神情,不耐道:“你們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說着,明洛抓着雲修的袖子向裡面瞅了瞅,忽然發現原來桌子旁邊還坐着一個男人:“喂,你們兩個大男人大半夜不睡覺也就算了,幹嘛那麼吵,吵得本姑娘不得安寧。”說着,擡頭狠狠瞪了一眼雲修:“你倆斷袖,也不知道避嫌。”
雲修本是以身做牆,擋在了門外,見眼前這個女子來回向屋子裡面望去,連忙用手攔了下來,卻聽得她說什麼斷袖之事,有些悶咳:“咳咳。”連忙用手掩飾了自己的尷尬,斷袖?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說他,但是忽然想到裡面坐着的那個人,他的身份不一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可侵犯的,忽然口氣轉冷,想要大發她走,
開口道:“打擾到這位姑娘實屬在下的不是,但是還請姑娘注意你的用詞,斷袖一詞還請姑娘收回,不送。”說罷,雲修就要關門。
“慢着。”明洛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什麼態度,姑奶奶我半夜被你們吵醒了,你這是賠禮道歉的態度嗎?”明洛雙眉一條,眼神凌厲,香腮被氣的紅紅的,很是不服氣。今天誰都可以欺負我了,被大哥說完,被烏浮說,本以爲婉兒姐姐一定是自己人,沒想到也會說她,而且還是向着烏浮,現在倒好,睡個覺也不得安寧,兩個大男人在房間裡吵吵,吵得自己不得安寧,現在居然還敢和自己這個態度的,本來一身的火氣就沒處發,現在算他倒黴了。
話音剛落,隨即拳頭已經打向了雲修,雲修見此稍稍側身,明洛的拳頭落空,另一隻手換成掌風,平起,腳步奇特,忽然趁着雲修稍稍轉身的縫隙進入了房間,想要擊中正坐在一邊喝酒的沈君寒,不料還未等近身,便被雲修從後面反上,擋了過去,明洛反身之時,手已經被雲修扣在了身後,腳卻踢飛了桌上的碗筷,只聽:“啪啦。”一聲,地上已經四處散滿瓷片和飯菜,二人低頭一看,隨即停住,坐在一邊的沈君寒好像事不關己一般,依舊冷冷的看着前方,喝着手中的酒。
“姑娘,不要欺人太甚,我勸你還是早早回去休息吧。”雲修擡頭,輕輕一推,放開了抓在明洛背後的胳膊,冷冷道。
“哼,背後偷襲算什麼本事啊,有本事我我們再來。”明洛此刻已經忘記了自己來這的目的,只想着輸的不似甘心,賺回身子,上前一步出招,像雲修打去。
沈君寒屋子對着的正是明軒的房間,在隔壁是烏浮,此刻二人並沒有睡熟,多年來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他們出門在外睡夢之中總會帶着很高的警覺,此刻二人都感覺到了異常,開始的聲音很小,後來隨着一聲瓷盤碗筷的破碎聲音之後慢慢的大都聲音變大,似乎是洛兒在外面,明軒立刻睜眼,穿好衣服,明軒和烏浮幾乎同時開門,相視一眼之後見洛兒正在屋內與人打鬥,明軒神色一凜,異常警惕,上前一步與雲修過招。
怎麼這麼久洛兒還不回來?外面什麼事聲音這麼大?溫婉躺在牀上翻身,心中似乎有些莫名其貌的亢奮和激動,外加洛兒還沒有回來,讓溫婉着實有些鬧心,穿好衣服,溫婉想要出去找一找明洛,輕輕推開房門,看見烏浮,溫婉一愣,在一聽打鬥之聲是從隔壁傳來的,心下便覺得此事一定和洛爾有關,雖然有明軒和烏浮在,不似太擔心,但是心中還是有些焦急,連忙轉身跑去,在外,只見屋內三人打鬥,明軒和另一個男子正在過招,洛兒則被明軒想辦法護在一邊,但是不甘心的想要出手,此刻三人近身格鬥,讓溫婉無法近身。
每個人的武功步伐都不大一樣,明軒腳步奇特,似凌波,身形輕移,好似在靈巧的運用輕功閃躲,在瞬間出招,由於站
在遠處,溫婉也看不清另一位男子的模樣,可是他的腳步沉穩,步伐雖沒有明軒閃躲的那般靈活,確實招式百出,讓人無懈可擊,每一招都狠、準、穩。再看明洛,簡直就是花拳繡腿一般,還想出招,若不是明軒想方設法的將明洛保護在身後,想必她早就被另一名男子擒住了。
“哎。”溫婉有些好奇,眼睛忽然移到桌子旁邊,這個身影爲何如此眼熟?溫婉心中那股莫名而來的悸動越來越大了,燭火微暗,以至於根本看不清,溫婉的這個角度也只能看見背影。不知爲何,溫婉心中最深處好像被什麼東西觸碰了,心中那彷彿千百年來無人踏足的禁地裡面灑滿了桃花,趁着三人向房內打鬥,溫婉望着那抹白衣色身影,再也顧不得其他,快步上前,這不是在做夢吧,這是真的嗎?
靜靜的站在那裡,站在白衣男子的身後,看着他的每一個動作,舉手投足都是那麼熟悉,那麼親切,仿若早春時那般。
“晚來天欲寒,能飲一杯無?”
“你幹嘛,幹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臉上有花啊?你長得真好看。”溫婉會心一笑對白衣男子說。
“多謝,爲何這麼晚出來歌舞?”白衣男子溫柔的笑了,好似對這個天真的溫婉起了些好感。
“哎,我睡不着啊,而且每天呆在院子裡,都快悶死了,本來以爲夜深人靜沒什麼人,沒想到還是打擾到別人了”溫婉說着笑了,笑的很美,用手撫了撫青絲,擡頭去看天上的星星。
腦海中,她與他的第一次見面的畫面不斷閃過,那些對話好像昨日的嬉戲一般在溫婉的身邊環繞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麼飄零婉轉,彷彿就在昨天,眼中的淚水不斷滑下,卻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雙肩竟止不住的顫抖,是他,真的是他……是他的人他的身,他沒事,他真的沒事,此刻,心中那一抹苦澀之意混然而起,輕輕的走到他的身後。
望着那抹白衣,哪怕是背影,卻依然認得出,那種驀然回首、燈火闌珊已然註定着,彷彿是蒼茫中的美好,夢迴曲水中的流連,幾番輾轉,幾番停留,逝去眼角中的清淚,溫婉什麼也顧不得,直接跌跌撞撞的上前,跑了過去用力推開正在打鬥的三個人,彷彿身體從盤古穿越了千年一般,跑到沈君寒的後邊,從背後輕輕的抱起他,是他,一定是他,他沒有死,他沒有死。
這樣的舉動,讓正在打鬥的三個人都停了下來,衆人全部側目:“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明洛最先反映出聲。摸不着頭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語無倫次的望着溫婉仿似珍寶一般的緊抱着沈君寒。
明軒負手而立,眉心緊鎖。
雲修收手及時,沒有傷害到溫婉,當時也是沒想到竟會是皇后娘娘他們,待停下來自習瞧過之後纔看清來人正是聽雨山莊的莊主。眉頭深鎖,顯然是一副知曉此事卻很擔憂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