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的守擂者最終只有伍琂失敗,其餘人都守好了自己的擂臺,不過伍琂也收穫了儒家的重視,也算是失之東隅得之桑榆。焦研易和遊鹿鳴今日來到會場的時候發現觀看的修士並不多,不知是什麼原因,突然看見三三兩兩的修士從一間臨時搭建的房子裡進進出出,好奇之下也走了過去。
“來啊,大家看好了,今日的賠率很是驚人,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幾年衣食無憂,秉承不大賭的原則,今日收取賭注一百個玄星錢,十個玄月錢,一個玄陽錢封頂,大家趕快繳納賭注給自己看好的修士啊。來來,這位兄弟這邊是玄星錢區域,那邊纔是玄月錢,不要交錯了。那位師妹,你確定只交十枚玄星錢給自己的心上人?啊,不是啊,只是自己師兄啊,那不好意思。”兩人還未進門就聽到胡顯榮的一通胡說八道,把人家小姑娘給臊得面紅耳赤,即便真的是給自己心上人下注,你也不能說出來啊。
“這怎麼回事兒?你們什麼時候在這裡搭了個小房子?”焦研易臉色很不自然,這個位置就在高臺的正下方,難道於崐師伯吃錯藥了?
“啊,不知道啊,我來的時候這邊就有小房子了,不知道誰搭的,我看空着挺浪費的就搬進來了,這裡視野開闊,也方便兩邊的修士之後來下注不是。”胡顯榮一幅我不知道的樣子,滿嘴跑火車。
武銘來到會場高臺後,就發現了自己腳下的小房子,心裡別提有多堵了,可是架不住人家有欠條啊,拿出來好幾張陳年欠條換來了這麼個小房子,他也沒辦法,定了定心神,說道:“按照賽制,今日爲排位賽,各位參賽者隨機抽取對手,老規矩,勝一場得十分,失敗或平手不得分,以下是十位參與排位賽的修士名單。
第一位:清淨宗葛承宗,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二位:清淨宗阮盛元,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三位:天師府徐寅,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四位:荒古洲鵬展,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五位:文海學宮焦研易,盈天境後期修爲,五十分;
第六位:文海學宮伍荇,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七位:荒古洲蛟四青,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八位:了禪院明見,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九位:五雷峰駱元,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第十位:枯劍山遊鹿鳴,盈天境巔峰修爲,五十分。”
武銘憋了半天之後,才繼續說道:“我身後的榜單代表着各位選手的人氣,諸位想要支持的可以去下方的房間詳細詢問,好了,排位賽正式開始。”
之後有人上來進行抽籤,一場接一場,第一場的對戰雙方爲清淨宗葛承宗和天師府徐寅,一道兩門,開山始祖爲一脈師兄弟,只是所傳道法脈絡不同罷了。
兩人上臺之後,互相見禮,葛承宗笑着說道:“徐師弟,師兄癡長一歲,元氣積累上要多上一些,這一次佔你便宜了。”
徐寅的賣相比葛承宗更像是一個道長,一個簡簡單單的桃木簪子將一頭長髮盤成一個道家最常見的髮髻樣式,一身藏青色道袍,上面也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不過料子一看就不是凡物,寶光流轉,在眼光下閃爍着光芒。腳上穿着一隻雲履,上面以絲線勾勒出不同的花紋,不知還有沒有什麼其他妙用,手拿一柄白玉拂塵,絲線上也是光華流轉,顯然也是一件法寶,這個年紀能夠擁有極品法寶的修士都不簡單,葛承宗當然不敢小覷這個一祖不同宗的師弟。
“葛師兄,還請賜教。”徐寅笑着也抱拳回禮道。
兩人各自佔據一方,葛承宗率先用出水法進行攻擊,場上一時之間水汽瀰漫,水汽化作種種異象,有人身道士作法一劍刺向徐寅,也有珍禽異獸不斷的撲擊,雖然這一式道法並不高明,可是諸多變化卻顯現出葛承宗對於元氣的精妙運用,估計已經達到入微的級別。
徐寅則是一甩拂塵,根根絲線張牙舞爪絞殺向襲來的各色水精化身,不到三息就將這道水法撥散一空,他一跺腳一個猿猴狀山精從地底鑽出咆哮者衝向了葛承宗。後者本來沒太重視,不過在看到山精手上的物品之後才佈下幾道法術阻攔,山精屬土,以木攻最爲合適,所以不斷的有藤條在阻礙和纏繞着山精,山精不斷咆哮撕裂着束縛向它身體的藤蔓,不過最終還是淹沒在周圍密密麻麻的藤蔓之中,化爲一道黃煙回到了徐寅的身上。
兩人再次你來我往,師出同源的五行法術運用的爐火純青,這兩人一旦突破至三天境,憑着這份入微的境界,想來不會造成什麼大的阻礙,半步道境是囊中之物。石臺之上不時火焰熊熊,不時寒氣森森,不過葛承宗使用最多的卻是水法,畢竟三海境修士能夠兼修五行法術,但還是自身本命屬性最好用。徐寅那邊則是以驅神役鬼的手段不斷化解,天師府重在釐定山河,一手雷法甚是精妙,只不過到現在爲止徐寅也未用上罷了。
“天雷引,萬物薨。”一聲大喝後,徐寅的頭頂上方三尺左右的地方毫無徵兆地聚集了一團雷雲,三道扭曲的雷霆立刻劈向了葛承宗,後者正在使用水法攻擊,心叫不好的時候雷霆已經毫無阻礙地穿透臨時拉起的兩層水幕,擊打到了他的身上,瞬間被劈飛了出去。
徐寅得理不饒人,掌心 雷孕育完畢之後,以稍遜天雷一籌的紅色陰雷印在了葛承宗的左肩之上,本來就身體還在發麻的葛承宗又中了一記掌心 雷,毫無懸念地被打下了石臺,只能苦笑着認輸。
第二場比賽抽籤爲文海學宮焦研易和了禪院明見,明心的師兄,致力於將降魔手段發揚光大,對於一些邪魔外道容忍度極低,即便焦研易是文海學宮弟子,看到那幾個神魔後就沒了好感,此刻上臺之後面無表情的行禮之後就擺開了戰鬥的架子。
焦研易則是無所謂,三千神魔追根溯源還是人族的祖先,裡面幾位可是在當時真切的庇佑過人族,甚至把他們的血脈留在了人族中間,只是那幾位實在太強,自己無法具象化出來,既然沒什麼好說的,那就用實力說話吧。因此,焦研易倒飛後退之後立刻喚出了巨力阻擋明見地前進之路,因爲明見之前看過他的比賽,想要不給他時間放出黑霧凝聚神魔,可惜神魔哪裡需要黑屋來凝聚。
巨力得了命令大踏步衝上明見以雙拳抵住那一頭兇虎,任憑它如何撕咬也破不開自身的防禦,土黃色光芒瀰漫到右手上,巨力一拳砸到明見以元氣具象化出的兇虎頭上,拳落虎碎,化爲點點金色光芒飄散。明見並未氣餒,再次擡手打出三道金光,在空中就化爲一頭金虎,一頭金色蛟龍,一頭展翅的金鵬,想要繞過巨力攻擊焦研易的本身。
焦研易往後一挪步,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悶響,一尊渾身繚繞着黑色閃電的神魔現身,悶響聲傳自他腰間的小鼓,手拿一根骨錘,擴口獠牙的面目之上滿是紫色的鬍鬚,雙目之中依然是空洞無神,不過手上的骨錘每一次敲擊,就有一條黑色閃電飛向明見。
明見心裡有些慌張,那黑色的閃電他認識,叫做太陰玄雷,至陰至寒,正好剋制他的金剛不壞佛體,金剛佛體號稱不壞,可就怕這種太陰之力,又是遠古神魔發出的精純陰雷,所以場上就出現明見不斷的躲閃黑色閃電,不一會兒就累得滿頭大汗,正好被巨力蓄力的一腳給踹飛,當然踹中他之前的吞靈啼鳴一點不剩地擊在了神魂上,纔會造成無法躲閃那一腳的狀態,飛出屏障之後就有強者止住他的倒飛態勢,不過神情上有些痛楚,即便是不斷的躲閃也沾染上了少許的陰雷。
焦研易看到之後,示意喚作“雷”的神魔將陰雷收回,不要真的壞了明見的修爲,所以雷一招手,絲絲縷縷的黑色陰雷被他重新納入身體,不過看似好像臨走的時候還帶走了一小部分明見的元氣,讓焦研易有些詫異,後者渾然不覺,躬身行禮致謝。
第三場抽籤是枯劍山遊鹿鳴和文海學宮伍荇之間的對決。
兩人上臺之後各自見禮,要是吳玄華在此的話伍荇估計不敢真的下重手,可是僅僅是師叔祖的朋友,就沒那麼多忌諱,擂臺之上代表的是自家儒家的臉面,可不敢大意和放水。
遊鹿鳴一見面就放出了自己的兩柄飛劍,手上也不再拎着長劍,而是全神貫注的御劍對敵,一柄飛劍主攻,另一柄在外圍逡巡負責撿漏進攻,相互之間的配合很是到位,也證明遊鹿鳴這些年在枯劍山對於修行沒有一絲懈怠。
伍荇則是拿出一支金色的筆,之前從未拿出來過,儒家弟子有人認出來後驚呼道:“仁德”。讓在場的觀戰者驚呼不已,儒家歷來這支筆都是傳給下一任的接班人,看來這個伍荇就是這一代的儒家話事人了,不是還有一個神秘的三代弟子嗎?爲何他不是這一代的話事人?
焦研易聽到旁邊的議論之後沒有什麼爲吳玄華感到可惜的感覺,那傢伙但凡老老實實的讀書也不至於做不成這個話事人,退一步講讓吳玄華成爲儒家話事人,以後萬一有人請教學問怎麼辦?難道任由那不學無術的傢伙丟人現眼,畢竟是三代弟子,這丟人的力度更大,所以由伍荇這個飽讀聖賢書的“小輩”作爲儒家的代表挺好。
伍荇在石臺上一“仁德”寫就的金色詩篇,一行行一列列的宛如大軍列陣,前後左右以包圍的形式將遊鹿鳴困在了中間,後者也沒有試探的心思,直接讓其中一柄飛劍化作千萬精準地切削着文字,將它們一一拆開後再打散,一時之間伍荇也找不出這柄飛劍的本體,只能儘可能地以更多的文字對遊鹿鳴施壓。
遊鹿鳴越戰越勇,身上的劍意越來越盛,在一炷香之後渾身劍意爆發,劍鳴聲大作將文字逼開了一段距離,一閃身將外圍的飛劍跟自己進行調換,自己則是手拿長劍快速橫在了伍荇的喉嚨上,雖然臉色有些蒼白,可是這一場卻是遊鹿鳴贏了。
“可惜了,伍荇這小子沒有領悟到文海的真諦,只是簡單地將文字顯形,要是能夠像伍琂那樣靈活拆字的話,以封字印對付那小傢伙,不至於敗這一場。”朱令堯很滿意遊鹿鳴的表現,可是也得恭維一下人家儒家以後的話事人吧。
“你不用嘚瑟得太早,伍荇的後勁兒很足,要不然不會把‘仁德’給他,這小子是怕自己剛領悟不久的東西拿出來掌控不好,萬一傷了遊鹿鳴,不好跟玄華交代。”於崐很明白伍荇的想法,眼前的對手是師叔祖的好友,萬一自己手重傷了怎麼交代?儒家講究輩分,更講究實力,那一晚的觀戰讓他從心底裡認同吳玄華的身份,纔會寧可失敗也不用出“口含天憲”,宅心仁厚不會辱沒“仁德”。
“哈哈,老朱你不要太得意了,他儒家哪一次不是獨佔鰲頭,咱們能夠緊跟不掉隊就已經偷笑了。”
“就是就是,於宮主,你儒家不會還藏着什麼人吧?”
包廂裡的氣氛比較不錯,因爲儒家大道的恢復意味着大先生可以騰出手來解決其他的事情,那麼這樣的情況是所有大千世界聖靈所樂見其成的,如家越強他們生活得就越輕鬆,哪裡像現在到處起火,忙得焦頭爛額。
場內第四場則是荒古洲鵬展和清淨宗阮盛元的對決,兩位修士的修行路子截然相反,雷鵬一族注重速度上的提升,肉身是在修煉速度的過程中捎帶而爲,所以速度奇快,肉身堅韌是雷鵬一組的特徵。但是別忘了他們爲什麼叫做“雷鵬”,因爲天生掌御雷電,能夠吞吐天地之間的雷霆化爲己用,不過這雷霆的威力要比自然生成的弱上許多。
清淨宗阮盛元擅長金法,而且是一名劍修,道法上並未有什麼太大的建樹,僅僅是一柄長劍鋒銳氣息太過濃郁,至今不知有沒有飛劍孕養,不過傳說此人只相信手中三尺青鋒,劍名“蒼松”是一柄古劍,年少得自宗門劍冢就再不離手,至今已有十五個年頭,走的是劍心通明外生劍心的路子。
鵬展自上臺就現出真身,總體大小跟人差不多,速度快的拉出道道殘影,全力施爲下只有三天境的修士才能看清動作,所以現在阮盛元已經閉上了眼睛,長劍橫抹懸在自己胸前,劍意傾瀉如瀑,牢牢守護方寸之地。突然一道雷霆自左前方射出擊打在劍意屏障,一縷劍氣立刻彈出打向來處,不過卻空無一物,阮盛元也不惱怒還是不動如山以靜制動。
在諸位道境存在眼中鵬展好幾次到達了阮盛元的身前,都未敢直接進攻,還是以試探爲主,在被四散的雷霆擊中數百次之後,阮盛元不再以劍氣回擊,而是緩緩地腳踩七星步在石臺上慢慢移動,不一會兒就走遍了整個石臺,雖然此刻他的衣衫有些散亂和焦黑,不過精氣神完足。
鵬展暗中凝聚一股手臂粗的雷霆之後,射向了阮盛元,這一擊要是打中的話肯定會受傷不輕,不過不知何故阮盛元輕巧躲過,只是髮絲被燒焦了一些,緊接着他做出了一個所有人都驚訝的動作。阮盛元睜開眼睛之後,心中默唸“找到你了”後,一身劍意恣意流淌,呈散射狀向四面八方射去,在石臺的一個方位把鵬展的真身逼了出來,之後一柄劍自天空墜落,在鵬展的鳥喙處劃出一道血痕,最後插進了他腳前的石臺,離它的爪子只有一寸而已,這樣的結果讓他有些錯愕,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能夠精準的找出自己的位置,以後不敢再將速度當做殺手鐗,以免翻船,現在是比試沒有性命之危,以後呢?
最後一場比賽在駱元和蛟四青之間展開,五雷峰擅長雷法,偏偏蛟四青的抗性很強,硬頂着滿天的雷光將駱元打出了石臺,最終蛟四青恢復人身後一臉的焦黑,身上也是處處可見焦灼的痕跡,駱元看見後趕緊詢問需不需要藥膏。
蛟四青豪爽地說道:“大老爺們兒要什麼藥膏,我們蛟龍一族皮糙肉厚,休息幾天就好了,還能增強肉身,一舉兩得的事情,駱兄弟,咱們一會兒喝酒去啊,四哥請客。”駱元聽完之後也哈哈大笑,跟蛟四青勾肩搭背地離開了會場。
這一次排位賽算是結束一半,之後五強對決直至產生最強者,那是明天的事情,跟今天沒什麼關係,擡頭看了一下那張榜單,已經貼心地寫上了積分和下注金額。至於那座小房子,如今可是炙手可熱,一波又一波的修士前去下注,一個是爲了掙筆小錢,一個是爲了支持自己的偶像,強者在哪裡都受到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