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阿海身後的神秘人物
跳蚤車頓時大亂,有的迎向旋風車,有的向神秘的艙門口逃去,有的呆呆楞着,不知所措。
跳蚤車之所以稱之爲跳蚤車,就是因爲小,才叫做跳蚤車,雖然機動性能超強,但論火力和裝甲哪裡能敵得過文黑聯軍的旋風車?再加冷凝戰神之手的激光掃射,一時之間,留在停機坪抵抗的跳蚤車,紛紛被擊落。
阿海眼見情勢不對,而他的潛水服也在剛纔與冷凝的戰鬥中損壞,又親眼看見冷凝那支霸道的戰神之手,只得腳底抹油,朝神秘艙門口逃去。
冷凝正四處找尋阿海,終於發現在神秘艙門口發現了他的身影,大喝一聲,“阿海,你往哪裡走?我們的帳還沒算?”
阿海回頭一看,見冷凝追來,更是心慌意亂,向跟在他身邊的跳蚤車搖了搖手,示意讓他們去抵擋冷凝一陣。
在跳蚤車的克隆阿海理都沒理他,反而加速朝神秘的艙門口逃去。大家同樣是阿海,又何必偏要我當炮灰?
阿海又氣又惱,這時也顧不上罵娘,一路狂遊,終於被他逃進了神秘艙門口。
冷凝遠遠地看見神秘艙門口緩緩關上,心中更加着急。那道艙門後面,還有彩虹的遺體。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阿海他們再利用彩虹進行克隆實驗。
可是他的腳蹼已壞,光着腳,遊動的速度哪裡能跟得上阿海的速度?
一架旋風車“唰”一下停在他的邊上,法長老端坐在駕駛艙中,焦急地說道:“冷凝,快上我車子。”
冷凝一把抓住旋風車的機翼,指着神秘艙門的方向,急道:“快,幫我追上阿海。”
“裝載核彈的胖妞車已到達指定位置,馬上擊沉戰艦,你還去追他幹嗎?”法長老不解地問道。
“彩虹在那裡面。”冷凝大聲喊道。
“什麼?彩閣員在裡面?”法長老一聽,話還沒說完,一推操縱桿,旋風車冒出一股黑煙,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朝着神秘艙門就射了過去。
可是冷凝與艙門口距離實在有些遠,旋風車還是沒能趕上艙門口閉合速度。
眼看着艙門口緩緩關閉,只剩下一個人身的縫隙。
“冷凝,艙門口快關上了,我進不去!”法長老心急如焚地喊道。如果旋風車速度過快,萬一操縱不當,減速不及,撞上艙門,車毀人亡。
冷凝看到阿海在艙門口後面,嘴角上揚,朝他得意地笑了笑,似乎在說着,“小樣,你來呀,我就在這,你來追我呀。”
“法長老,把操縱桿推到底,我喊倒計時,數到0時掉頭向上。”冷凝喊道。
“好。”法長老略一猶豫,便沉聲答道。他臉色發青,雙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艙門,整個人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抓着操縱桿的手指關節發白,微微發顫,將操縱桿一點點地往最高極限推着。
旋風車後面的黑煙更濃了,整個車架在劇烈顫抖着,像是要抖散架一般,而速度越來越快,離艙門口也越來越近。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
冷凝隨着距離的接近,口中大聲喊着:“十、九、八、七……”
就在旋風車距離艙門口僅僅十米的時候,冷凝大喝一聲:“0——”
法長老猛地一打方向,旋風車車頭隨即擡升,車體貼着艙門,劃出一道耀眼的火花。
冷凝不再猶豫,雙手在旋風車機翼上猛地一用力,藉助旋風車的速度,硬生生地從艙門口僅僅容得下一個人的縫隙中擠了進去。
艙門口“咣噹”一聲,徹底閉合。
冷凝停了下來,藉着艙門裡的光線,看到這是一段長長的通道,阿海已不知去向。
他覺得胸口有些煩悶,知道這是頭盔裡的氧氣不多了。他也明白此時的阿海如果還在海水中,面臨的情況也跟他一樣,急需氧氣。而在戰艦,只有尋找一套潛水服,或者進入還沒被海水淹沒的艙室,才能得到充足的氧氣。
阿海既然一心一意進入到神秘的艙室,那就意味着他能得到潛水服或者可以進入乾燥的艙室,而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冷凝熟悉戰艦的佈局,明白在水中航行的戰艦設計有抗沉性的要求。因此,他現在只要順着這個通道找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阿海。
他划動着雙手,擺着雙腳,朝通道深處游去。他驚奇地發現,這段長長的通道里,海水正以極快的速度消退。還沒等他游到通道一半時,海水水位竟然已經降到他的腰部。
他不再以游泳的方式前進,在海水立起身子,一把扯掉了罩在頭上的頭盔。
好清新的空氣啊,雖然這空氣中還有一股濃濃的木炭味道,但畢竟這是可以續命的。冷凝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煩悶之意頓時散去不少。
“冷凝,冷凝,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通信儀中傳來了法長老焦急的聲音。
“還好。”冷凝想起他們現在這個通信儀,也與阿海相連着,便將提高聲調,說道:“阿海,不管你躲在哪裡,我一定會找到你。”
通信儀裡並沒有傳出阿海的聲音,倒是法長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冷凝,帝國軍團增援力量五分鐘左右到達,也就是說你還剩下五分鐘時間。”
冷凝擡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時間是九點十三分,也就是在九點十八分前,必須要撤出戰艦,否則法長老他們必定會將戰艦擊沉,以確保堵塞曼珠沙華通道,保證文昌閣的安全。
“嘿嘿,冷凝,那我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在五分鐘之內找到我。”通信儀里居然傳出了阿海得意的聲音。
果然他還在線上。冷凝心中暗罵着,口中卻說道:“好,阿海,如果我在五分鐘之內找不到你,就放你一馬。”現在,他要穩住阿海。如果阿海帶着彩虹的遺體先跑掉了,那又要如何找到他?
“那我就在這等你,哈哈。”阿海在通信儀裡大聲地狂笑着。
通道里海水已退得一乾二淨,冷凝不再與他浪費口舌,甩開雙臂,奮力地朝前跑去。
這條通道只有一條出口。不等他跑近通道的出口,艙門便自動地打開了。
艙門後面又是另一條通道。這裡燈光亮如白晝,乾淨整潔,完全沒有被海水淹沒的痕跡。通道兩邊艙壁上,各掛着一塊十四寸的虛擬顯示屏。損壞了的顯示屏幕上不停地閃動着雪花。
這條通道不長,但各自有三個分岔口,分別又對應地另三條通道。
戰艦佈局本就如此,艙室多,分岔口自然就多。如果沒有導航儀,僅憑個人的記憶和路線,就算在戰艦裡生活好幾年,也不一定認得每條通道、每個艙室。
按照戰艦標識規定,這三岔口的通道應該在虛擬顯示屏上具體標明通往何處。但現在虛擬顯示屏卻已損壞,根本看不出這三條通道通往何處。
怎麼辦?從方位來看,左邊那條通道顯然是朝着戰艦前部的。那裡通常密佈各個指揮機構,而帝國總統李見深已死,阿海作爲帝國實際的掌權人,應該就在戰艦前部。
時間已來不及讓他再仔細考慮,他轉身就朝左邊的通道跑去。
“冷哥,冷哥,我是阿四,我們切換到三號頻道上。”通信儀裡傳來了阿四的聲音。
冷凝明白阿四可能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跟他說,一邊跑一邊在脖子上的通信儀按了一下。這樣一來,他們的通信聯絡便與阿海切斷了。
“冷哥,冷哥,能聽到我說話嗎?”還是阿四急促的聲音。
“聽到。”
“冷哥,戰艦內部地圖我傳給你,你看一下啊。”
“地圖?哪裡來的地圖?”冷凝疑惑地問道。他這裡既沒有計算機,也沒有便攜導航儀,又哪裡看得到什麼地圖?
“我在戰神之手上安裝過微型導航儀,按一下紅色的開關,就可以跟我這裡聯網了。”
“真的?”冷凝說着話,腳下卻沒停,健步如飛地跑着,找到手臂上的紅色開關,依言按了一下。
戰神之手上方出現了一幅小型的戰艦內部圖,一個小紅點正在快速朝戰艦指揮台移動着。
“有沒有看到?能不能正常使用?”
“可以了。”
“紅色的點代表你自己。加油,冷哥。”
冷凝心中非常感激阿四,但他知道現在並不是說感激感恩的時候。
沒跑多遠,又是一個左右岔口。他有些犯了難,雖然找到了戰艦指揮台,但左右兩邊分岔口都有指揮室。在戰艦上,指揮機構衆多,戰艦指揮台又分爲戰情分析室、指揮員室、貴賓室、火力控制室、戰艦駕駛室等各個指揮點。而這些點由於作戰指揮功能不同,雖然都在戰艦的前部,但總歸還是有一點距離。更何況,他現有隻有一人,而且時間又這麼緊,難道還真要一個一個點地找?
冷凝站在岔口前,有些猶豫不決。他本想朝着右邊的岔口跑去,卻見一個黑影在左邊的岔口閃了一下。
“什麼人?阿海!”他大聲喊了一聲,便朝黑影飛跑過去。
黑影大驚,慌不迭地加速逃走。
冷凝看到他穿着白色盔甲的背影,更是窮追不捨。
白色盔甲的身影似乎知道冷凝朝他追來,跑到一部電梯前,不停地按着按鈕。
門還未完全打開,白色的身影便急不可奈地朝裡面擠進去。
冷凝見他馬上就要逃脫,腳下一發力,三步並作兩步,一下衝到電梯門前,一把擋住電梯門,見到白色盔甲的面容,驚呼一聲,“是你?”
白色盔甲見被冷凝堵在電梯裡,進退不得,無奈地苦笑着。
他正是從文昌閣叛逃到帝國、爾後又引狼入室的道長老首席大弟子——王龍。冷凝和他文昌閣打過幾次照面,自然認得。
冷凝怎麼也沒想到在這裡碰上王龍,但轉念一想,又是理所當然。作爲帝國第一梯隊的戰艦,王龍作爲曼珠沙華通道的唯一向導,他不在這裡,又能在哪裡?
也正是因爲他,才使得文昌閣陷入了危難困局。一想到這,冷凝氣不打一處出來,一把抓住王龍的領口,將他拎出電梯艙,狠狠地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口中喝道:“好你個王龍,今天我就零替文昌閣、黑虎團死去的人先報了這個仇。”說完,冷凝便舉起戰神之手,掐住他脖子,將他死死地頂在艙壁上。
王龍被冷凝這一拳打得是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可脖子又被冷凝掐着,動彈不得,呼喊不得,雙腿亂蹬,雙手拼了命似地去扳冷凝的手。可是冷凝力氣比他大了許多,哪裡又能扳得動?
漸漸地,他臉色脹紅,口吐長舌,雙眼漸漸開始翻白。他用盡了最後一口氣,用手指了指掛在電梯門前的虛擬顯示器。
冷凝詫異地回過頭,見到這臺顯示器雖然信號傳輸不佳,但還是隱約可見阿海頭像。他想幹什麼?難道他想告訴我什麼事情嗎?冷凝這樣想着,手底下不覺得鬆了一些勁。
王龍順勢掙扎着從冷凝手下掙脫開來,捂着自己的咽喉,大聲地咳着。
過了好一會兒,王龍才從剛纔的窒息中緩過神來,臉色也由紅轉正常,喘氣也漸漸也停了下來。
冷凝陰冷地看着他,喝斥道:“給你十秒鐘活命的機會。”
“我知道你想找阿海。”
“那就快說。”
“我說了,你得饒我一條性命。”
冷凝看着這個長相英俊卻道貌岸然的人,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可是一想到阿海現在還不知在何處,而彩虹還在他手上,不由得心急如焚,如果現在要了王龍性命,可能就無法追上阿海的步伐,權衡再三,便說道:“我尚且可以放你一馬,但你必須保證要跟我一起迴文昌閣,接受長老會的審判。”
王龍一聽說要跟着一起迴文昌閣,嚇得魂也飛了,迴文昌閣必定要受到大家的責難,跟現在死在冷凝手上又有什麼區別?
“大哥,你行行好,不要讓我回去,回去之後我也是死路一條,大哥,你就饒了我吧。”王龍雙腿一軟,跪在冷凝面前不停哀求着。
冷凝冷眼看着王龍,啐了一口口水,臉上現出厭惡的表情,說道:“只要你說出阿海在哪,我會說服孔長老留你一條性命。”
“當真?”王龍擡起頭,眼睛裡似乎露出一絲光亮。
“言出必行。”
“謝大哥不殺之恩。”王龍又伏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隻手卻悄悄地伸進自己的懷中。
“行了行了,趕緊跟我說阿海在什麼地方。”冷凝不勝其煩。
“他在那裡。”王龍立直了上身,向右邊指着。冷凝順着他的手指望過去,右邊只有一個長長的走廊通道,哪有什麼艙室?又哪來的阿海?
正當冷凝疑惑地轉過頭,想進一步詢問王龍之時,忽見一道寒光襲來,只聽王龍冷笑一聲,說道:“這可怨不得我。”原來是王龍趁着他不備之時,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小刀,刺向了他。
冷凝又是何許人也?一察覺有些不對,腳步一動,身形一晃,向後急撤了兩步。
小刀刀尖緊貼着他的衣裳,便再也沒能更進一步。
王龍見偷襲失敗,臉色煞白,但又不甘心就此罷手,一躍而起,揮舞着小刀,刀刀刺向冷凝的要害。
“就憑你這兩下?”冷凝雙手背立着,輕鬆避讓王龍的攻擊,“現在告訴我阿海在哪裡,或許我還可以饒你一條狗命。”
“他在哪裡?哈哈,你永遠都想不到。”王龍氣急敗壞地喊着,“說不定他現在已經跟別人跑掉了。”
“跟着別人?這裡還有誰在?”冷凝瞅準時機,一把抓住王龍握着小刀的手腕,將刀尖一轉,直接對準他的脖子動脈位置。
王龍面如死灰,不再掙扎,閉上雙眼,不再說話。
“快說,再不說我讓你生不如死。”冷凝將臉湊到王龍跟前,惡狠狠地說道。
冷凝的聲音不大,但在王龍聽來,卻不異於一個晴天霹靂,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顫。他親眼看到過阿海對犯人用刑,自然知道火之龍隊逼供的殘酷。
他臉如白紙,緩緩地睜開眼睛,盯視了冷凝好一會兒,又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掛在艙壁上的虛擬顯示屏,眼神中流露出比刑訊更痛苦、更恐懼的目光,喃喃說道:“她無處不在,無所不能,你鬥不過她的,鬥不過她的。”
“她是誰?到底是誰?”冷凝微微一用力,鋒利的刀尖割破了王龍脖子的表皮,滲出了殷殷血跡。
“你不會想到她是誰的,她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王龍無比恐懼的目光,再次越地冷凝,投向他身後的虛擬顯示屏。他又看了一眼冷凝,眼裡的瞳孔慢慢放大,忽地,像是失心瘋一般大笑了起來,一邊笑着一邊說道:“阿海是她的棋子,我是她的棋子,你也是她的棋子,我們都是她的棋子,都是她的棋子,哈哈……”
“我們都是她的棋子?”還沒等冷凝反應過來,只見王龍將自己的脖子猛地朝他手上的小刀抹了過去。剎那間,鋒利的小刀切斷了他脖子上的動脈,鮮血頓時如同噴泉一般噴濺出來。
冷凝扔掉手上的小刀,緊緊地按住王龍的傷口,大聲問道:“她是誰,她到底是誰?”
王龍慢慢癱倒在地,嘴裡不時吐着血沫,眼睛裡現出一種比山泉還清澈的目光。他一隻手指向虛擬顯示屏,一隻手抓着冷凝的衣襟,斷斷續續地說道:“就是她,就是她……”還沒等他說完,他全身猛烈地抖動,雙手軟耷下來,頭一斜已然氣絕。
“顯示屏是阿海的頭像,難道是阿海嗎?不對啊,他還說過阿海跟其它人在一起,那這個人又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