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
我的手一鬆,懷中圓圓的抱枕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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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一陣驚訝,隨即,背後泛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寒意來——毛骨悚然。
昨天才主動投案,今天就自殺……這未免太突然了一些。更何況,陳阿遠雖然犯罪,但罪不至死。他卻在監獄裡面自殺了,簡直沒有半點道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眉頭擰的緊緊的,問出這話來,聲音都有些哽咽。
“今天早上王警官准備去提審犯人,卻發現陳阿遠昏死在獄中,割腕自殺。剛開始發現的時候,人還是有氣息的。可是在送往醫院的路上,就失血過多,停止呼吸了。”洛天佑的面容也很是嚴肅,聲音沉重:“王警官說,昨天傍晚六點提審的時候,陳阿遠還是好好地,情緒並沒有任何異常。沒想到今天早上就選擇自殺了。”
“這……不對勁,不對勁……”我搖着頭,口中唸叨着。
“是。”洛天佑微微點頭。
“這期間,難道就沒有別的事情發生麼?好端端的,怎麼會自殺。”
“如果說不尋常,有個人來獄中探訪過的陳阿遠,昨天晚上九點左右。”
“是誰?!”我急忙追問着。
洛天佑的眉眼之間滿是嚴肅:“一個叫做陳揚的男人。”
“陳揚?”這個名字,真的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陳揚是陳阿遠的遠方表哥……”洛天佑頓了頓,又補上了一句:“而蕭陌的助理,便是這個陳揚。”
我的眼皮猛地一跳,只覺得心臟被猛地揪緊。
果然這件事情跟蕭陌脫不了干係……
蕭陌,實在是太狠了。
把陳阿遠當槍使,讓他攬下所有的罪責,竟然還喪心病狂的逼死了陳阿遠。
遍體生寒,我實在無法將現在的蕭陌,跟以前那個清秀乾淨的大男生聯繫在一起。
看見我臉上那迅速閃過的一抹蒼白神色,洛天佑將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用了點力氣握緊。他淡淡的說:“已經結案了。”
“結案?可是這個案子後面有那麼多疑點。”我訝然道。
“警方已經宣佈結案,而且陳阿遠已經將全部罪狀都攬在自己身上,多說無用。”洛天佑咬牙,顯然也有些忿然。
“可這件事情,明明沒有完。”就像是生生吞了一整隻蒼蠅一般,那是一條人命啊!
一時間,屋子裡面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
我看着面前的洛天佑,他也看着我。
半晌,他長嘆一口氣,伸手彷彿要去碰我的臉,卻還是放下了。
洛天佑說:“小欣,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是絕對公平的。”
我又怎麼會不懂呢?從幾年前的那場變故開始,這個社會就將我顛覆了。這毫無道理的社會規則,一次次警告我,一次次將我推到風口浪尖。
或許是我有了洛天佑這個依靠吧,竟然開始期待這社會變得如夢中般好。
可笑啊可笑,唐欣,你醒醒吧。
蕭陌做事的手段一乾二淨,哪裡還留任何把柄,讓我們來揪呢?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對蕭陌的失望,漸漸的,也凝結成了深深地絕望。
“睡吧。”洛天佑揉了揉我的頭髮,安慰道:“這件事情算是過去了,明天我去藤川集團一趟。劇組的拍攝也應該步上正軌。”
爲了不讓洛天佑擔心,我微微頷首,順從的躺在牀上歇息。
輕輕合上眼眸,腦袋裡面卻是一片清晰。
我一遍遍的捫心自問,唐欣,這事情真的結束了嗎?就算這一頁翻篇了,之後蕭陌就會罷休麼?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遍體生寒的感受是有多難熬。
第二天,洛天佑陪着我用過早飯之後,纔出的門。
屋外的雪積不住,畢竟是在城市裡,掃雪車來來回回,將那些落在地上凝結成冰的雪給鏟開。
剷掉倒也好,本是潔白晶瑩的雪,落在這塵世間,落在這車水馬龍的路上,被那骯髒的腳一遍遍的踏過,變得黑漆漆,髒兮兮的……還不如當初沒落下來,省的落得如此淒涼下場。
新年將至,我陪着洛天佑的養父母一起出門買了年貨,回家便好好佈置,一整天下來,倒也絲毫沒有閒着。
許是沾染了新年的喜氣,洛天佑帶回來的也是難得的好消息。
晚上用過飯後,我坐在茶室煮酒。
暗黃色的小酒爐下,塞着些許燒紅的木炭,拿了一瓶從紹興老酒廠裡買來的珍藏花雕酒,十八年的黃酒,味道香醇,歷久彌香。
這下雪的天氣,幾杯燙好的黃酒,最是暖胃養身。
古人有詩云,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可飲一杯無?
正巧也是大冬天,也是下雪天,我閒着也沒事,便學着古人,也來附庸風雅一番。
洛天佑穿着一件鬆散的灰色毛衣,坐在我的對面,靜靜的看着我煮酒。那如畫迷人的眉眼之間,透着一陣平靜歡喜。
等到酒壺之中的酒香四溢,我提起爐子,往小酒杯裡倒了兩杯。
又繼續放回到爐子上,小火慢慢的煮着。
將酒杯遞給洛天佑,指尖碰着杯壁,微微的暖意傳來。
他接過杯子,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淡淡的說:“不錯。”
我瞧見他今兒個心情不錯,脣邊也帶着笑意:“那你就多喝兩杯,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你也給自己放放假,在家歇息一天。”
洛天佑望向我,黑眸中透着溫柔的光芒,揚脣一笑:“知夫莫若妻。”
“你今天回來,那眼角眉梢的歡喜藏都藏不住。”我又給他杯中添了一杯酒:“說說看,什麼好事。”
“藤川櫻子今天肯定的說,不會撤資。”洛天佑頓了頓,始終盯着我的眼睛,脣角笑意更深:“並且,她決定加大投資。”
“真的啊?這太好了。”我的眼中一亮,也是難得的喜色。不過高興過後,便冷靜下來,心中浮現疑惑來:“可是我們公司目前的狀況,她又不是不知道……怎麼不撤資,反而加大投資了?”
“他們是天欣影視公司最大的投資商,一直以來,對公司成立依賴的第一個影視作品很重視,並不像看着作品流產。並且藤川集團想要跟我們長期合作,方便將藤川集團打開中國市場。”洛天佑解釋說:“藤川櫻子和她的未婚夫即將回國,不過藤川集團的中國分公司的代表,會由她的妹妹,藤川里美擔任。”
“藤川里美?應該也會像她姐姐那樣好說話吧。”我捧着酒杯,小酌一口。又說:“藤川里美什麼時候來中國?”
“這個週末就會來中國。”洛天佑淡淡的說:“這個週末,藤川集團會爲藤川里美召開一個新聞招待會,晚上還會有個接風洗塵的晚宴。”
“嗯,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出席。”我淡淡的說:“看來還得準備一份禮物送給這個里美小姐,畢竟她家可是咱們影視公司的大金主啊。”
“這些你準備就好。”洛天佑微微頷首,舉起手中酒杯,與我碰杯。
因爲懷孕的緣故,就算是度數低的黃酒,我也只是淺淺的嚐了兩杯,便放下了酒杯。不得不說,這兩杯黃湯下肚,胃裡面暖暖的,很是舒坦。
洛天佑興致不錯,貪杯多喝了不少。這酒度數雖然低,但後勁兒大。這一杯杯,不緊不慢的喝着,最是醉人。
等到一壺酒喝完,他整個人也是半醉半醒的。
我扶着他,好不容易回到房中,洗漱一番之後,兩人便相擁着,沉沉睡去了。
大年三十,熱熱鬧鬧的一天。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這些年來,年味雖然是淡了不少,但我心裡覺得,只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美美,就足夠了。
凌晨守歲的時候,洛天佑的養父母還給我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到了週末。
得知要參加宴會這種事情,蘭姐總是很積極的幫我籌備着合適的服裝。當天上午,我也是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好在腹部只是微微凸起一點點的,蘭姐給我挑了一件腰身寬鬆的a字版型粉藍色禮服。那粉嫩粉嫩的顏色,再配上裙襬下面綴着的白色珍珠和蕾絲花邊,像極了小公主……不過這淺色衣服的好處,就是適合化淡妝。我時時刻刻注意着懷孕的禁忌事項,化妝品始終是對身子有害的……
蘭姐幫我畫了個淡妝,倒是與這套禮服很是相配。頭髮也不用那些髮膠什麼的做髮型,只是任由它垂在身後,如黑色的瀑布般,迷人而端莊。
看着鏡中的自己,我都覺得不太好意思了。算起來,我都已經是二十四歲的人了,還穿得這麼粉嫩……
“你這樣子出去,說你是大學生都不會有人懷疑。”蘭姐拍着胸膛,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說:“打死誰也都看不出,你是個孕婦!青春,清純,perfect!”
“呃……”我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一個的表情來。
而當我被蘭姐推着出了化妝室,出現在洛天佑面前的時候。我看到洛天佑眼眸之中閃過的一抹驚豔,他微眯着眼眸,神情認真,卻抿脣,始終沒有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