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在叢林裡的風餐露宿,昨夜是元一與林兩人休息最好的一晚,哪怕對這地方還很陌生。
本想走出茅草石屋活動活動筋骨,卻未曾想到屋外早已是一番忙碌的場景。
婦孺用簡易的工具編制着粗布,年青一派就在場坪上練着棍棒、刀槍、弓箭、體力。
元一好奇的向他們走近,見到那些練着拳腳的青年在地上翻轉騰躍,像他以前見過的雪猴那樣靈活。
見元一靠近,大家不約而同的停止,一位把師走過來,恭敬的問道:“不知醫師有何吩咐?”有之前元一的救助,他們纔有現在的這樣客氣,拋開城主的命令不說,元一現在在他們心裡很受敬重。
“沒事,你們繼續,我就是好奇隨便看看。”元一話說完,人羣依然還是無動於衷,都呆愣在原地,彼此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我想問一下你們如此鍛鍊身體,真的有用處嗎?”見大家不動,元一索性向教頭問道。
“醫師是在看不起我們這張牙舞爪的樣子呀。雖然你救過我們,並且讓鑄城重新振作起來,我們很感激,但您這樣瞧不起我們是不是有點沒有禮貌?”
“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以前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去模仿動物的舉動,只是心裡好奇。”
“既然你心裡好奇,那我們就給你表演表演,讓您觀摩指點一二。”把師心裡明顯有些不痛快,每一位自認爲有所成就的拳師心裡都有着自己的一份驕傲,他們就覺得自己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樣。
教頭向一旁的漢子點點頭,那漢子走上前來,“嗯哈…”一聲,直接抱起地上的石塊往頭上砸去。人沒事,石成粉。
見此一幕元一心裡還是有些詫異的,他能感覺到那漢子體內有氣流的串動,這是一種區別於天地之力的,是身體自身衍生出的一種強橫之力。
在氣的灌注之下,讓身體頓時提升強度,進攻或者防禦。與元一藉助吸納天地之間能量不同,一個是由外引內,在體內儲蓄再發出,一個是由內向外,由平時積累、抗壓而產生,向外發出。
元一仔細的察看,一邊在心裡細細的揣摩。這是一種新的身體之力,他之前從沒有如此鮮明的看到過此中利害。
此時,另一名漢子也走上前來,屏息閉氣,體內無形之氣運轉,一拳怒劈,直接把青石擊碎,成了無數的小塊。
這也讓元一立馬查覺到這身體之氣的弊端就是要近身,要直接接觸事物才能造成傷害。而與獸類爭鬥近身也就意味着給自己提高更多危險致命的可能。
相比之下直接操控天地之力更爲有力。但不是誰都可以像元一一樣操控、吸納天地能量,強於已身。
對於從來沒有接觸過拳師這類人物,元一感覺已經很不錯,這是他所知的人類在變強的一個新的所見,至少他們有了些自保的能力,在野獸面前不再是那樣弱小。
元一在一旁點點頭,對於這種遠超於正常身體能力的一種修煉方式,他還是很讚許的。
面露着微笑,元一向把師說道:“可否挑選一人與我對陣,好讓我能有更多的瞭解。”
“對陣?您只是個醫師。”教頭依然把元一的話視爲一種輕視,在他們的意識裡醫師無非就是弄弄藥草,熬熬藥汁。
但又只能隱忍在心裡,猶豫一下才開口說道:“既然您想試試,那就試試。只管放手攻擊,我讓他們不還手就是。”說完向人羣中一人招招手,一位瘦長的青年走出來,面對着元一客氣的深鞠躬。
見場中勢頭有異,其他在場邊休息的人羣也圍過來。仔細的聽,認真的看到底發生什麼事。
對於一位醫師敢挑戰拳師,在他們的想法裡那絕對是一個笑話,一個自找不痛快的開始。
“你準備好,我攻過來了。”說完,元一雙手合十,體內之力運行,單手一揮,一根根木藤突然從地底鑽出,直接向那瘦長的青年下盤攻去。
突然見此一幕,人羣不自覺紛紛向後退出幾步,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呼,更有人在大聲喊:“那是什麼呀?”
元一的此種能力是他們第一次所見,也難怪他們會如此詫異,更有可能他們都不知道那地底鑽出的藤蔓是由元一操縱而出。
瘦長的青年雖然短暫的回神,也算是反應迅速,不斷的左右閃騰跳轉,總是在蔓條到達之時躲閃而開,元一的一番攻擊雖然看似奇特,但還是在速度上有所欠缺,要束縛住靈活的青年還是有些困難。
但切磋並還未結束,就在青年躲閃向後躍起之時,一道由藤蔓自動編製成的牢籠迅速結成,直接把青年困在中間,再想躲閃已是不可能,只能束手就擒,蹲在地上不動。
這時,人羣之後響起零星的掌聲,人羣陸續跪倒在地,恭迎着城主的到來,倒是元一特別突兀的站立在那。
“元一兄弟,好生了得,不僅醫術精湛,且還會異能,操作這藤蔓襲人,我們可是第一次親眼所見。”既然當着大家的面使用特殊的能力,元一就不怕大家的猜測。
元一心裡有一個新的想法,那就是他想把這種操作、吸納天地間能力的方法告訴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學習,既能保護自己、親人,以及有着共同命運的人。
這也是元一之所以對拳師好奇的一種想法,畢竟他現在不是很確定是否人人都可以學習這種操控、吸納之力,但拳師的身體內之氣只要肯去花時間,有毅力還是終會有所成就的。
“不知道元一兄弟此種能力如何習得,是否也能教教我們?”對於能力的渴望是所有人類的共同想法,生活不易,人類生存在強大的獸類面前還是極其弱勢的。
如果能像這樣去捕捉獵物,生活就不會再如此艱辛,就無需抹去那麼多的生命用來獻祭。生者何想死?那都是最最無奈的選擇。
城主走到牢籠之旁,手掌飛劈,直接就斷開小手臂那樣粗實的藤蔓把青年引了出來。
看到城主此等爐火純青的掌力,元一心裡也在暗暗讚歎,微笑着道:“那當然,城主收留我們,如果還藏着掖着就太不知道感恩之道。明日之後我就會細細教導大家方法,但大家是否學習得會,就得看各人的造化。”
“有元一兄弟這句話我就放心,以後元一兄弟在鑄城地位僅次於我,同享城民的膜拜與尊崇,享言令之權,違抗者殺無赦。”
“這倒不需要,以後大家見到我就像見到自己親人朋友那樣,不要拜我。”
“元一兄弟,這是你的能力給你帶來的權力,還請不要推脫。”
“城主不是說我有言令之權嗎?那好,我就向大家要求以後見我無需下跪,正常對待就可。”
城主只好先應允,向人羣點點頭,只是背在身後的雙掌很不自在的用力緊緊握住。
“兵主,你帶醫師四處看看,瞭解一下鑄城的情況,這幾天辛苦了,晚上好好慶祝一下。”身後的兵主點點頭,側身讓城主轉身離開。
待城主走遠人羣這才變得輕鬆活躍起來,而此刻大家在看元一的眼神裡又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
“醫師,這邊請。”兵主向元一做個請的動作,兩人這才向鑄城的後方走去。沒走多遠,林就快速追上來,手裡揮舞着她的金刺。
“這是我鑄城最引以爲傲的地方——鑄造間與冶煉區。我們手上的兵器、身甲、用具都來自這裡。”兵主掏出腰間的短劍遞到元一面前。
見到兵主與元一同來,忙碌的工匠立即停止手上的工作,恭敬的駐立着,低着頭身體微微前傾。
“這是三棱箭頭,這是實心銅球,這是墜刀,這是護心甲,這是我們這最爲利害的穿雲箭。此箭全部由銅鐵鍛造,射程在2裡之外,對於大型的獸類有很大的殺傷力。這是長茅槍頭,而這是原石礦料,這所有的刀兵用具都是由此石冶煉而成。只可惜現在的原石礦料開採越來越少,還會常常遭到野獸侵襲,所以這一代代下來,鑄城的情況越來越不好。”兵主認真的給元一介紹着冶煉區的情況。
當林走過一位年紀稍長的工匠身旁之時,手中的金刺吸引到他的注意,也沒想自己是否有多失禮,直接向林出聲問道:“這金刺如何所得?”
“林子裡撿的,怎麼了?”
“可否借在下查看一下?”
元一、兵主也轉身走回。林看一眼元一,見他點頭才緩緩把手中的金刺遞到年長漢子的手裡。
他把金刺放在手掌上,手指在上面輕彈,響起一聲清脆的響聲。又用粗糙的手指在金刺尖上滑動,那老繭立刻破開,血線滲出。
“好刺,鋒利無比,密度極高,硬度很強。不知是何處工匠打造?此等技藝精湛,在下佩服。”說着把金刺退還給林。
“真是撿的。”
“只可惜僅此一把,如果可以讓我好好研究一番,我們所造的器具必定也會有一個質的飛躍。”
“這有什麼,先借給你研究,大不了我到時候再去撿一把。”林有些玩味的說道。倒是讓那中年男子激動得快哭出來,把金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裡,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帶醫師去城牆上看看。”見事告一段落,兵主在一旁說道。
來到城牆之上,疾風吹過,掀甩着大家的頭髮。
城牆上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平整,擺放着幾座巨型的長弓,見元一的視線正盯着長弓,兵主立馬解說道:“這就是穿雲箭的箭弓,射程一里開外。這些擺放整齊的就是我們在鍛造間看到的長矛,銅球與墜刀。”
元一有些不解的問道:“城牆如此之高,我們生活在內會有危險嗎?如何做如此強大的防禦?”
四下望去,城牆外一覽無餘的草地,只有遠處那突然隆起的山包,把城池穩穩的包裹在其中,對於這樣洽到好處的地理方位,這城牆之上擺放着如此之多的防禦器具是不是顯得多餘一些?
“有,當然有必要,不要以爲我們生在合圍之城內就能安全無恙,我們身邊的危險無處不在,生活不易,我們要努力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