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萬種風情,抵不過,宿命之劫。

說着,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衛雁。

衛雁紅着臉接過,背過身去,悄悄打開看了一眼,見是一片樹葉,上面寫着小小兩個字,“子衿”。

那晚湖面泛舟,他戲喚她“雁妹”。那晚星雲靜謐,他二人倒影相偎。那晚他以葉爲笛,爲她吹一曲“子衿”。轉眼,月餘未見,竟若數歲之久,他的面容在腦海中漸漸模糊,只餘那雙燦亮如星辰的雙眸,那溫柔多情的聲線,縈繞心頭,揮散不去。

吳文茜見她雪膚迎霞,翠雲斜墮,羞態怡人,只覺心裡一痛。

自見了表哥,她一顆心便有了牽掛,誰料她心意尚未表白,表哥已與旁人結親。而那人,又是如此出色,勝她何止十倍?這顆真心,此生沒了指望,尚要強顏歡笑,作他二人信使,她心中怎能不痛?

衛雁擡起頭來,低低道一聲“多謝”,吳文茜連忙打起精神,笑道:“衛姐姐太客氣了。”

衛雁本還擔心她要取笑,見她善解人意、溫柔親切,這才放下心來,挽着她的手,回到屋子裡去。

今日衛姜吐氣揚眉,坐了首席,衆女圍繞在旁。崔氏命人置了豐盛的午宴,各個精緻,樣樣新穎,就連水果蜜餞,糕餅點心,也擺得十分用心。

用飯畢,來到花園中水榭,裡面一個蒙着輕紗的女子,手捧胡琴,點頭向衆人致意。她的身後,另有兩名抱琴立着的小姑娘。吳文茜一眼認出,是節烈名伶薛清霜。她向衛姜道:“姜娘,你竟請了薛先生?上回有幸得見,印象之深,至今難忘。”

薛清霜並非衛姜所請,而且府上也沒人知道她叫薛清霜,衛姜向她瞧了兩眼,暗想:這人不是衛雁的教習,袁先生麼?

衆人在水榭四周坐了,薛清霜就捲起袖口,露出一截玉碗,緩緩彈奏起來。

曲聲漸漸高昂,薛清霜和曲唱道:“東城漸覺風光好,縠

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因帶着面紗,顯得鼻音稍重,用吳儂軟語唱來,卻是極有韻味。衛雁並不曾聽過她唱曲,她這一張口,倒叫衛雁十分驚詫。

衆人聽她繼續唱道:“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一首《玉樓春》唱完,衆人以爲結束,正待喝彩,卻見薛清霜突然拋了胡琴,長身而起,踏在凳上,解開網絛,腰間竟掛着兩隻帶有墜子的小鼓。她身後抱琴的兩個小姑娘不慌不忙地開始彈奏,而薛清霜伴着那節奏,舒展雙臂,舞動起來。她穿着飄逸的五層紗裙,貼身束腰短衫,每擺動一下肢體,腰間的小鼓便叮叮咚咚響個不停。她單腳立於凳上,另一隻腳或曲起、或躍動。她時而俯身,時而後仰,柔若無骨,那單立於凳上的腳尖卻穩如磐石。她每一個動作,都叫人錯不開眼,生怕稍一走神,就要錯過了那一瞬的精彩。真正是宛若游龍,翩若驚鴻。

突然,吳文茜驚呼一聲:“太妙了!”

衆人看向她,聽她說道:“你們發現沒有?薛先生是在用肢體寫字?”

衆人不解,仔細地去瞧薛清霜的動作。

果然,霍琳琳也叫道:“是了,是了!剛纔幾個動作,是‘紅袖’兩個字。”

又有人辨認出,“飛瓊”、“光陰”、“暫住”等。

吳文茜歡呼道:“我知道了!是晏殊的《拂霓裳》!”

果然,薛清霜緩下動作,只依舊擺着腰間鼓,伴着鼓點,張口唱道:“喜秋成,見千門萬戶樂生平。金風細。玉池波浪豰紋生。宿露沾羅幕。微涼入畫屏。張綺宴。傍薰爐蕙炷、和新聲。”

“神仙雅會,會此日,象蓬瀛。管絃清。旋翻紅袖學飛瓊。光陰無暫住,歡醉有閒情。祝辰星。願百千萬壽,獻瑤觥!”

她漸漸收住鼓聲,雙手環抱胸前,向前輕伏,卻是一個旋身,以袖捲起胡琴,重新坐於凳上,撥絃唱道:“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她放下胡琴,起身祝道:“恭賀衛二小姐貴誕,獻醜!”

在座的女孩子們皆爲她適才的表演所傾倒,猶沉浸在那曼妙舞姿、優美歌聲和驚人的琴藝之中。

衛雁朝薛清霜看去,兩人相視一笑。今日方知,原來薛清霜之所以在毀去容貌後依然成爲世家大族的座上賓,皆因她有此驚人才藝。她的唱腔、舞蹈,新意,絕非一般教坊中人可媲美的。就算毀去容貌,她的一舉手一投足,仍是足夠令人傾倒。

衛雁想道:“我只跟她學了琴瑟琵琶,卻不知,她會的,遠不止於此。這樣一個玲瓏女子,世間何人堪配?只恨造化弄人、命運不公,竟叫她淪爲伶人!”

衆女頻頻誇讚,薛清霜卻只斂眉低首,行了一禮,便去了。

衛姜轉過頭來,目視衛雁,嘴角一彎,向她笑了。算是謝過她爲自己請來了薛清霜祝壽。

待到宴會結束,送了衆女客至垂花門,衛姜與衛雁並肩往回走,一路上雖然言語不多,但氣氛卻好,不似從前那般疏落。

回到院子,衛雁取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壽禮,準備給衛姜送過去,走到門前,撞上一臉沉重的如月,一見到她,如月便哀聲道:“小姐,原來汝南唐家,早就沒人了!”

“奴婢託人送信到汝南,那人回來,又託人轉告奴婢,汝南唐家的宅子早就換了主人。唐家大爺不知何故竟去世了。唐家二爺,似乎坐過大牢,後來雖然出獄,卻斷了兩腿……”

衛雁不敢置信:“爲何,爲何會變成這樣?”

突然,她擡起頭來,急切問道:“小舅舅斷了腿,宅子賣了,他住在哪兒?”

“奴婢不知。”如月搓着手,低聲道,“只是聽說,似乎二老爺來過京城,後來,就不清楚了……”

京城?唐家在京城,除了衛府,還有旁的可以投靠之人嗎?

難道只有去問父親?

可是母親的死,尚未弄清楚緣由。若母親果真因父親與僕婦有私,而積鬱成疾,那麼父親,就是害死母親的罪魁禍首!

當年蔡姨娘的事,算是父親酒醉後犯下的糊塗事,之後父親一直遠着蔡姨娘……這件事,也不算父親全錯。

可如果父親與那計婆子當真有事,計婆子又多番在母親面前言語刺激,那母親的死,就不能不算在他們頭上!

衛雁思索片刻,吩咐如月:“如月,幫我去找,我要知道小舅舅的下落。”

當年母親常常寫家書回汝南,說不定,舅舅會知道母親的事……

可如月的答話令她灰心:“小姐,我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本事,能夠在偌大個京城找到一個數年未曾露面的人?您看,要不要拜託府裡的侍衛們?太子之前派來守護您的人,現在依然在咱們府裡當差,太子並未收回去呢!”

不行,不能再與太子有所牽連。衛雁搖頭,否定了這一選擇。那麼,還有誰,能夠足夠令她信任,而又有能力找出舅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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