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我看了面無表情的陸星河幾眼,特別想問他跟白薇是怎麼回事,陸星河發現我不斷地偷瞄他,給我夾了一塊肉餅,沉聲道:“多吃少問,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哪樣?”我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們昨晚是不是酒後亂性了?”
“沒有!”陸星河顯然生氣了,“啪”的一聲把筷子放在碗上,對身側悶頭吃飯的譚明道:“你告訴白薇,以後我若在容市,她不得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譚明躊躇片刻,問:“那白薇的薪資待遇,還是按照區域總管發放嗎?”
陸星河輕輕嘆了口氣,淡淡擠出一個字,“嗯。”
他是個念舊情的人,在經濟上面,他不會虧待白薇。
只是,我特別的好奇,昨晚他們到底成沒成?我記得顧南風說過,他只是炮壞了,其實槍還是能用的。
好男人總被壞女人惦記,李揚、顧南風、張元青、陸星河,我身邊的男人總被一些不要臉的壞女人惦記,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就是叫壞女人死心,這樣好了,回帝都後,我就跟汪博淵商量一下雙方家長的婚事。
只要陸星河跟汪明月結婚了,兩家的關係更爲堅實可靠不說,惦記陸星河的壞女人就要死心了。
我們收拾好,準備去機場時,三哥收到李揚送來的禮品袋,坐在車裡,我打開禮品袋,發現裡面是個老虎造型的播放器,裡面下載了許多胎教音樂,當我按了一下“故事”按鈕時,裡面立即傳出生動的幼兒故事,我瞬間辨出“男聲”是何人,心裡幸福地冒泡。
聽到這些“幼稚可愛”的故事,我腦補張元青當時錄製這些故事時的表情和動作,應該既可愛又可笑吧,他可是高大威猛的霸道總裁啊。
“張元青這人,”三哥聽到播放器裡的故事,忽地笑了一聲,“他真的很愛你們啊。”
我把播放器貼在肚皮上,對肚子裡吃飽了打嗝的小傢伙們說:“記住這個聲音,這是你們爸爸的聲音。”
回到帝都,我陪陸星河去汪家看望出院不久的汪明月,她做的是開胸手術,風險大恢復慢需要大量時間療養,現在飛羽集團徹底交給了汪博淵,汪博淵累得喘不過氣,聽說我們過來了,他立即放下手裡的工作從飛羽趕回別墅,回來後就把陸星河請到他的書房,向陸星河求教。
我跟汪晴晴坐在汪明月寬敞明亮的臥室裡閒聊,汪明月比陸星河大了兩歲,剛滿四十五,還算年輕,所以恢復的快。
她靠在牀頭跟我們有一茬沒一茬的閒聊,得知我的母親死了,她不禁惋惜一聲,道:“我也是這兩年才知道你媽媽跟陸星河之前的恩怨。當年葉曉芳不過十四五歲就敢強你爸爸,是個有魄力的女生,倘若父母沒死,又或者親人正確引導,葉曉芳這一生也不會如此悲慘。”
她說的這點,我從沒想到過,應該這樣說,我沒想到葉曉芳還有這麼一個隱藏的優點。我不是個合格的女兒,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我們之間總差了一點點,差一點我就瞭解她,差一點我就能跟她冰釋前嫌,差一點她就能看到即將出生的外孫,差一點她就能跟我生活在一起。
這大概就是上天的安排,我們誰都無力改變。
“汪阿姨,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經常無限感慨,人生苦短,何不趁早行樂?”我走到她面前,笑道:“你跟我爸爸其實蠻合適的,現在飛羽集團交給了博淵,你有大把的時間豐富自己的生活,要不你跟我爸爸試一試?”
聽了我的話,汪明月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不自然的紅潤,生意上殺伐果決的她,忽地害羞起來,“你這孩子……”
“姑姑,我覺得平安的建議不錯,你跟陸先生試一試吧,陸先生魅力十足,喜歡他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別害羞了,小心被別人搶走了機會。”汪晴晴這話就像一劑猛料,精準地投在汪明月心上,她猛地擡頭看向我,“平安,你爸爸身邊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
我就知道她特別在意陸星河,故意露出爲難的神色,刺激道:“汪阿姨,你也知道我爸爸是個禁慾自制的男人,他怎麼會對外面的妖豔賤貨感興趣,但架不住別的女人對他產生非分之想啊。我們這次回容市時,他手下有名女下屬,差點把我爸睡了。”
“什麼!”汪明月差點從牀上蹦了起來,我沒想到她會這麼激動,生怕她把傷口崩開,或者把裡面新換的人工瓣膜抖掉,立即安撫她,“汪阿姨,你冷靜,只是差一點,我爸是誰啊,自制力極強,怎麼會被別的女人佔了便宜呢。”
汪明月重重地喘了兩口氣,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激動,努力平息心中的怒意,裝出一副鎮定模樣,“他跟別人怎麼樣我纔不關心呢,哼,一切等我病好了再說。”
我跟汪晴晴對視一眼,知道他倆有戲,偷偷笑了起來。
見汪明月困了,我跟汪晴晴主動離開,送我下樓時,汪晴晴質問我肚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我驚愕地看着她,被她喜人的智商打動,都到了這個時候,她該不會以爲孩子是汪博淵的吧。
“我前兩天聽優臣說孩子是張元青的,枉我一直以爲孩子是我哥哥的,還指望你滿了二十歲跟我哥哥結婚呢,誰曉得你對張元青念念不忘。但優臣說,他妹妹對張元青愛到了癲狂的地步,他怕秦幽若知道真相後發瘋,做些對你們不利的事情,你們要提前防備。”汪晴晴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她即使知道我欺騙了她,依舊拿我當朋友,甚至當家人。
秦幽若的確是個瘋子,當年發瘋的王思思跟她都不是一個量級,但是,我不怕!
我是陸平安,有陸星河這麼強悍的爸爸,還有一大堆朋友幫襯,而我也不是當年只會退讓、哭泣的蠢蛋,一個秦幽若我不會放在眼裡。
“晴晴,你告訴優臣一聲,叫他管好他的寶貝妹妹,倘若秦幽若再敢對我不利,我一定不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秦幽若。我們幾家都是親戚關係,萬不能因爲秦幽若的原因,影響了幾家的和睦。”
汪晴晴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不曉得她是否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打算有機會見到秦優臣當面給他說。
從汪家回來的路上,陸星河一直沉默不語,我在他面前巴拉巴拉說個不停,他幾乎置若罔聞。
“爸,你想什麼呢?”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秦優臣拿着那份洗錢名單,交給了相關部門,前天祝長城被執法者強行帶走,他的長城金融公司當天下午被查封,今天博淵告訴我,那份名單引起了帝都動盪,當年……”
說到這,他突然頓住了,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微微嘆了一聲,似乎有些難以啓齒的秘密被他堵住了。
我心頭一驚,問:“是不是你也被那份洗錢名單牽連了?不能吧,你給秦優臣之前沒有仔細查看那些資料嗎?”
陸星河微微冰冷的手握住我乾燥瑩潤的小手,似乎故作所有勇氣才繼續跟我說下去,“當年包養我的那名大官,他被這份名單間接連帶了。他當年的上級跟如今的下屬都在那份名單中。他對我其實不錯,我能在帝都立足,能一舉端了白爺,能撼動地頭蛇秦吉盛,多虧他暗中相助。”
我不能理解陸星河對那位神秘的大官的感情,按理說他應該很恨那個男人才對,那個男人當年對他的所作所爲,大有“逼良爲娼”的感覺。
難不成,陸星河喜歡男人?這個猜測,簡直太可怕了,但又很貼合實際狀況。
“爸,這些年你不近女色,你是不是喜歡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