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張元青皆一臉羞紅,張元青無奈地看了我一眼,“在你爸心中,我竟然是那樣的人。”
“可不是!”我叫他過去開門,他指了指自己剛痛哭過的臉,做出扭捏姿態,像極了特不好意思的小媳婦。
好吧,我去開門!
拉開房門,立即對上陸星河躁動的臉,“張元青我就不該帶回來,你們兩個分房睡。”
我表示無所謂,反正已經獨自睡了這麼久,夜裡腿抽筋,都是自己抹黑坐起來,自己給自己揉腿。
這時,張元青臉上捂着一個大毛巾走了過來,“完美”地蓋住他的哭臉,“陸先生,你就不要跟我們開玩笑了,我是平安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怎麼會做些沒輕沒重的事呢,你放心,我只安靜地躺在她身邊,夜裡給她倒杯水喝。”
陸星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見我沒有支持他的建議,微微嘆息一聲,“年輕人,剋制自己。”
說完,略顯蕭索的離開了,他明明才四十三四,年紀不大,剛纔那個背影徒然把他顯老十歲,或許他最近太忙的緣故。
重新躺會回牀上,是不是代表秦優臣做不了二世祖了?”
“應該就是這樣。”
“秦優臣之前開了兩家娛樂公司,前前後後掙了些,但也架不住他大手大腳花銷,他將來是不是必須節衣縮食了?”
“這麼關心他做什麼,難不成你喜歡他?”
“神經病!我只是爲晴晴擔心。雖然,晴晴覺得秦優臣失業了是件天大的喜事,但晴晴畢竟不諳世事,很多東西都不瞭解,不曉得沒錢人的悲哀。”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跟秦優臣達成協議,天秦商區一旦啓動,他是總負責人,不出十年天秦商區帶來的經濟利益足夠他翻本,而他現在手裡的資金夠他揮霍十來年呢。”
聽到他的解釋,我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問:“當時你花九千萬從我手裡買下那塊地皮是不是故意的?一方面向秦吉盛展示,天洋國際的錢被裴佩母子掏走一大半,而你手裡的流動資金又被我套走了。如此一來,方便你在他面前哭窮對不對?”
他笑吟吟地看着我,示意我繼續。
“另一方面,天秦集團前期運行資金都是秦吉盛出的吧,雖然他被祝長城坑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把所有資金都砸到你的天秦商區了,是不是?你的天秦商區,除了那塊地皮,你應該沒出幾毛錢吧?”
他把我摟在懷裡,一邊親吻我的髮絲一邊道:“都說一孕傻三年,你卻越來越聰明,我既欣慰又擔憂,你這麼優秀,將來看不上我了,那該怎麼辦?”
聽他變相承認,我微微嘆息一聲,“你之所以能騙過老奸巨猾的秦吉盛,深愛你的秦幽若從中出了不少力吧。你跟她……”
我特別想知道,他跟秦幽若做過哪些親密舉動,但又怕答案叫我傷心難過,連阮唐都知道,李揚不碰她,肯定是不愛她。
秦幽若比阮唐還要聰明、狠辣些,自然更不好糊弄。
聽到我欲言又止的話語,張元青圈着我的臂膀微微用力,他大力地吻住我的頸窩,沉聲道:“爲了完成自己的計劃,我不得不利用她。早知道國內大風向有變,我也不會用這個辦法幹掉裴佩,可惜我不是天神,我只是普通的男人,無法做到完美無缺。我跟秦幽若,有過接吻、有過愛撫,但沒做過。我不想騙你,你知道真相後心裡應該很難受吧。”
我的確很難受,可我又能怎麼辦呢,張元青註定不是個平凡的男人,能被我一個人擁有,已經是件天大的恩寵了。過去的就過去了吧,不要再揪着不放,否則他難過我也不好受。
“下不爲例。”我失去跟他細細交談的心情,懶洋洋地躺下了,準備晚睡。
他見我心情突然低落,猜出我對那些事膈應的慌,他擡手關了壁燈,躺在我身後幫我蓋被子,輕聲道:“野草,對不起。在我‘失憶’的這段時間,很多事我都沒有陪着你,叫你一個人經歷太多的慌亂跟悲傷,謝謝你原諒我,謝謝你爲我生孩子,謝謝你不離不棄,謝謝你願意繼續跟我在一起。我的世界,原本只有自己一個人,後來多了你,再後來,又多了兩個寶寶。你是我的太陽,照亮我前進的道路。”
他跟我說話向來煽情,也不曉得他跟秦幽若在一起時,會不會如此甜蜜。
越想越難過,我揉了揉發酸的鼻頭,假裝睡着了。
最近一段時間張元青一直在帝都陪我,容市的生意交給穆源跟李揚打理,他的煌晁會所改成煌晁KTV,把一些見不得光的服務取消了,消費大衆化後,生意竟然跟之前不相上下。
而海晟酒店降低格局,主要以商務爲主,收入雖沒之前可觀,人工成本大幅度降低,尤其是技師跟廚師這一塊,每月支出薪酬只有原來的四分之一。劉姐把管理悠然閣的方案拿出來管海晟,每月淨利潤十分喜人。
天洋國際依舊由李揚負責,之前涉及的行業都是正經產業,雖然這一兩年波折不斷,但經過暴風雨的洗禮後,天洋國際更加穩定、團結。
而我有時候還拿張元青跟秦幽若的過往悄悄噁心一下自己,或許是孕婦激動情緒作祟,每每腦補他跟秦幽若的親密,我就討厭他,心情瞬間低落,甚至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孕周進入三十八週,離我的預產期越來越近,我的心情越來越差,尤其是前兩天看新聞,某某地區女子在生產中因爲羊水栓塞導致死亡,我突然覺得害怕,膽戰心驚地上了樓,把自己關在臥室悄悄哭了一場,張元青在外面敲了許久的門,我都懶得迴應。
估計是心情差的原因,再加上懷了雙胞胎肚子越發沉重我夜裡時常睡不好,白天胃口不佳,三十八週加三這天,我差點暈倒在地。
張元青一直小心翼翼地陪伴在側,事發時,他一把扶住了我,緊張地抱我去醫院。
好在萬醫生之前幫我聯繫好主治醫生,預定好VIP病房,醫生說我缺氧,雙胞胎孕婦後期都有缺氧症狀,我三十八週纔出現,算晚的了。
我不得不住院觀察,這意味着,我提前住進醫院待產,張元青一直寸步不離,守在身邊照顧我伺候我,生怕我過的不順心如意。
在醫院住了兩天,陸星河恨不得把家裡的保鏢都召集過來,人一多我就嫌煩,只留下三哥跟季芸。
陸星河對我這個舉動很不滿意,張元青爲了討好我,對陸星河道:“沒事的,有我在,你放心。”
“你不知道那……”
“沒事的,相信我!”張元青打斷陸星河的話,“外面的事暫時不要麻煩野草,叫她安心待產,免得給她增加負擔。”
聽到他們含蓄的對話,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他們似乎有事隱瞞我,我問三哥跟季芸,她兩個不約而同地告訴我,沒事,一切都是我多想了。
我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夠煩了,既然她們不想告訴我,那就算了,我怕再多來一絲煩惱,就會把我壓垮。
其實,我心中是有譜的,我覺得這些麻煩肯定跟秦幽若有關。她對張元青的執念,深入骨髓,癲狂成魔。
張元青有什麼好,她若喜歡,就拿去吧!
在醫院住了三四天,我覺得身體有所恢復,便叫三哥扶着我去樓下散步,張元青怕我遇到危險,只准我在走廊散心。
我最近特別討厭他,懷孕吃苦的人是我,在外面風流快活的是他,心裡特別不平衡,而他被我的冷漠和刁鑽折磨地憔悴不堪,我一點都不心疼他,反而覺得他活該。
事後,又覺得自己歹毒,心頭更加懊惱,自責不已,不敢正視他既憂傷又深情的雙眼,我的情緒完全陷入惡性循環。只得自我安慰,我得了產前焦慮症,生完就好了,生完我又恢復成之前善解人意的模樣。
但張元青從來不在乎我的冷臉冷言,繼續貼心的照顧我,幫我洗澡洗頭、剪指甲、揉腿、餵飯,扶我上廁所。
▪tt kan ▪C ○
他“失憶”日子裡帶給我的傷害,似乎最痛苦的人是他,他都無法原諒自己那些日子對我做的事。
孕期終於步入三十九周,我的腳都腫了,整天待在牀上,快把我憋死了。
張元青本打算扶我去走廊散步,臨時接到一個電話,只是叮囑我不要出門,就在病房待着。
然後連一句解釋都沒有,風風火火地離家了,這舉動叫我特別不爽,就像他之前“失憶”一樣,沒有多餘的解釋,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站在走廊,我看到樓下繁花盛開草綠樹茂,春天的氣息籠罩整個大地,我想出去呼吸兩口新鮮空氣,便央求三哥跟季芸帶我下去走在。
三哥見我整日窩在房中十分可憐,便答應了。
電梯到達一樓,我剛從裡面出來,一隻大手立即將我拽了進去,我吃了一驚,三哥作勢要跟來者交手,耳邊立即響起張元青的聲音,“你下來做什麼!”
暴怒的聲音震的我心頭一顫,委屈、難過、憤怒齊齊涌入心頭,我大力甩開他的手,“你兇我做什麼!”
“樓下有危險!”張元青意識到自己舉動不妥,趕緊柔聲解釋,“我本不想告訴你,怕你受到驚嚇,但你執意想知道,我也不會隱瞞你,秦幽若根本沒去美國,她在去機場的路上,把押送他的人捅死了,連秦優臣都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我的人三天前在帝都發現她的蹤跡,我怕她潛伏在暗處,伺機對你不利。”
“看看,這都是你召回來的爛桃花!你走吧,跟秦幽若去吧,別連累我跟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面對一臉愧疚的張元青,依然說的出這些傷人的話,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足無措地站在我面前,好看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
他臉上寫着大大幾個字——“我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