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崩就鬧崩,你激動什麼?”陸星河示意汪明月坐下,他悠閒地靠在軟枕上,問:“祝長城找你不可能就說點這些沒用的,他的主要目的是什麼?”
“他想做我新片子的贊助商,哼,我的電影還愁找不到贊助商嗎,別以爲給我示個好,我就能忘了他老婆跟他閨女的侮辱跟刁難,從他的家教就可以看出,他是個什麼貨色。”
汪明月坐在陸星河對面,深吸一口氣才平靜下來,“你也知道我們跟秦家的矛盾,我本想給秦優臣一個機會,倘若他主宰了秦家,說不定我們兩家的關係還能緩和一些,沒想到,他這麼不中用,叫秦吉盛跑了出來繼續禍害人間。”
汪明月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她對秦優臣並不是十分反感,或許女人比男人心腸柔軟些。只是現在秦吉盛突然冒了出來,壞了汪晴晴跟秦優臣的好事。
他們倆真應了那句話“好事多磨”,我嘆息一聲。
“秦家跟祝家鬧崩了,不算什麼壞事。只是祝長城那人狡詐的很,跟他打交道你要小心,千萬不要被他忽悠了,投什麼金融產品,幾千萬掉進去連朵水花都看不到。”陸星河理性地幫汪明月分析,而汪明月很認真地聆聽他的建議,這兩人越看越像一對。
“爸爸,我們說點別的,麗水茶廠被政府查封了,是不是代表裴佩的茶廠倒閉了?”我坐在陸星河身邊輕輕晃着他,興奮地問。
“那可不一定,裴佩在深城的勢力不容小覷,黑白兩道通吃,今天能查封,或許明天就能繼續營業。”陸星河沒有我這麼樂觀,正色說道:“我覺得壞了麗水茶廠的名聲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要圍追堵截她的生意,這纔是關鍵。你放心,這些他都知道,你用不着在這瞎擔心。”
“陸先生的意思是,麗水茶廠的意外,是張元青所爲?”汪博淵略微有些吃驚,“他竟然主動進攻裴佩?是個膽大的男人。”
汪明月看了汪博淵一眼,平靜說道:“你對張元青還不瞭解,他何止膽大妄爲,也不知他經歷了什麼,小小年紀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處驚不變、手段強悍、思維縝密、才智卓絕、厲害的很呢。”
汪明月是個不苟言笑的女人,她很少誇讚別人,但她高度讚美了張元青,且句句中肯。
我就不明白了,連汪明月這麼嚴苛的人都看好張元青,陸星河爲什麼不誇讚張元青幾句呢?莫不是真應了那句話——同性相斥?
“我今天上門除了跟你商量這些外,就是給你的寶貝女兒慶生。”汪明月從兜裡摸出一枚精緻的小盒子,叫汪博淵拿給我。
我看了陸星河一眼,他眼神示意我接下,打開盒子,我看到裡面躺着一枚藍色的寶石戒指,是歐式復古樣式,看上去高端大氣,跟別人送我的珠寶都不一樣,若說檔次的話,只有蘇蔚送我的那條珠子勉強相配。
“這是博淵的母親生前在歐洲拍賣會上高價買下來的藍鑽,我又不帶這些玩意兒,就送給你玩兒。”汪明月真豪氣,這麼貴重的說送人就送人。
“你們可以給晴晴玩的,我不喜……”
下文尚未出口,陸星河卻打斷我的話,“你汪阿姨給的,拿下就是了,這枚藍鑽不過三四百萬,你汪阿姨不差這點錢。”
呃……我頓時覺得自己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哪個正常人會覺得三四百萬是筆小數目?突然冒出個豪氣的爸爸,果真是件既驚喜又驚恐的事情。
“謝謝汪阿姨。”既然陸星河都這樣說了,我不得不收下,卻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敢帶出去,在廣達市,這個價位可以買兩棟市內的大別墅了。
“博淵,既然你姑姑把禮物送到這個份上,我也必須回一份禮物。你姑姑說你五月初任職飛羽總經理一職,你經手的第一筆大項目,不管是什麼領域的,都可以來找我,我簽了。”陸星河看了汪博淵一眼,眼神冷靜,表情從容,話語卻相當霸氣。
聽了他的話,我才知道汪明月爲什麼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原來是物權交換、相互依傍啊。在帝都,所有的友誼都跟利益掛鉤,這裡的人都活得很累吧。
送走汪明月跟汪博淵,陸星河又給我講了講今天來赴宴的幾位高管之間的私下關係,又給我分析了一下他們幾位的性格優缺點,然後給我說,“五月初汪博淵任職飛羽總經理一職,你也不能閒着,每天跟我一起去公司熟悉環境。”
我不答應也不行啊,立即做出一副溫順姿態,討好問道:“爸爸,張元青如果徹底端了裴佩的茶廠,你說裴佩下一步會怎麼做?”
陸星河靠在軟枕上,慵懶地品了一口紅酒,眉宇間帶了一絲倦意,眼神卻很清醒,“你是大人了,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和壓力。張元青端不端麗水茶廠,他都躲不過裴佩的暗算。他若是死了,天洋國際的繼承人就成了張元賀,你覺得裴佩會叫他舒坦地活着嗎?所以,張元青這一步走得雖然險,卻沒有錯。”
“那他接下來該怎麼辦?”我徹底慌亂了,張元青不能出事。
陸星河目光深沉地看了我一眼,“若我是他,我會借力打力,要麼傍上祝家,要麼傍上秦家。不過這都有些難度,就看他的造化了。”
“你爲什麼不幫他?”我抓住他的衣袖問他,這話問的有點理直氣壯。
“我爲什麼要幫他?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又怎麼配娶你爲妻?”陸星河冷聲反問,嗆我的啞口無言。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我一直惴惴不安,雖然每天都能跟張元青那邊取得聯繫,但他們只給我報喜不報憂,我特別擔憂,很想飛回容市看他一眼。但陸星河爲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下午從公司回來後,總給我一大堆報表或者彙報資料,叫我熟悉。
後面還會提問一些生意上的問題,有時候他的下屬來他書房彙報,他把我叫到身邊,讓我在一旁聽着,甚至還叫我當着外人的面,表達自己幼稚的想法,所以,我根本沒時間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這樣也好,我逼迫自己多學點,多看點,忙一點再忙一點。
我默默安慰自己,這段時間一過,自己不但熟悉了星河的環境,張元青也熬過了最艱難的時期,他會來帝都跟我見面。
天曉得,現在的我有多麼想見他,多麼想睡他!
(老規矩哦,找錯別字,19點05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