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的,因爲你、不、敢。”秦幽若鎮定地看了我一眼,“給你一天時間考慮,過時不候,我沒跟你開玩笑。”
她指了指外面的保鏢,“我們在公共場合鬧起來,吃虧的只是你爸爸,你自己掂量着點。”
說完,她大搖大擺地下了車。
這個壞女人,她給我說那麼多威脅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張元青曾經告訴過我,你被人威脅第一次時,找他的吩咐做,便會有第二次,所以,在第一次威脅產生時,就要扼殺它。
我要不要把秦幽若綁了?
回家後,我把自己關在書房,苦思冥想怎麼對付秦幽若,張元青的電話及時打了過來,他告訴我他現在從錦繡苑出發,兩個小時候後上飛機,六點飛機抵達帝都,他要過來看我了。我慌亂的心頓時平靜下來,只要見到張元青,我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我怎麼捨得放棄他,小小的秦幽若的威脅,我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下樓我給保姆還有門衛吩咐,告訴他們下午七點多有人上門找我,叫他們直接帶進來,不要攔着。
張元青沒有盼來,汪博淵先到了我家,他帶着設計方案找陸星河談公事,卻被陸星河嚴厲批評教導,說他的設計方案倘若參加公開競標的話,完全死路一條,從佈局到材料再到後期服務,徹底貶得一文不值,完全不符合國內行情,足足說了三四個小時。
這是我第一次見陸星河對汪博淵發脾氣,我都被他的盛怒嚇到了,原來工作中的陸星河是這樣嚴肅、凌厲。
眼見晚飯時間到了,我留汪博淵在家用飯,又怕陸星河心情一直差下去,七點多張元青抵達後,他遷怒張元青,便想着在這一個多小時裡逗陸星河開心,從酒櫃抽出兩支紅酒,叫汪博淵陪陸星河喝幾杯。
因爲張元青要來,我心情極好,也陪他們喝了幾杯。
在陸星河的薰陶下,我也漸漸喜歡上品紅酒,更主要的是張元青喜歡,但是我的酒量一直沒什麼長進,一杯暈兩杯困,不過沒事,一會兒張元青就到了,我喝高的時候特別熱情,他隨便吃兩口晚餐,就可以吃我了。
我們已經兩個來月沒見面了,也沒有……
想到這裡我不禁歡喜地偷笑一聲,等待重逢的過程雖然難熬了些,但重逢那一刻的喜悅常人無法理解。
陸星河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將我從幻想中拉回現實,他接通電話,沒說兩句眉頭就皺了起來,似乎遇到棘手的事情。
“你跟博淵慢慢聊,我有事出去一趟。”陸星河站了起來,飯廳外譚明拎着他的公文包走了過來。
“爸爸,出了什麼事?”陸星河很少晚飯後因爲工作電話出門,我有點擔心。
“沒什麼大不了的,祝長城跟我看上同一塊地皮,想跟我惡性競爭。我這會兒要去見見李局長,他不能光拿錢不辦事吧。”陸星河說的風輕雲淡,接過譚明手裡的西裝套在身上準備離開。
“陸先生,我陪你一起……”喝多的汪博淵站都站不穩,更別說陪陸星河出去談判了。
“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多聊一會兒,我很快回來。”陸星河謝絕他的好意,闊步朝門外走去。
因爲高興我喝了兩杯紅酒,猛地站起來覺得頭暈目眩,我腳下不穩地送陸星河出門,倏地想起還沒告訴他張元青晚上要過來這件事,便道:“爸爸,元青一會兒過來,你回來後若有時間,能不能像指點汪博淵那樣指點元青?”
陸星河回頭看了我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眸色一亮,笑道:“張元青那小子,根本不用我教,我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什麼都不懂,還是個愣頭青呢。”
陸星河在誇讚張元青嗎?我一時間有點愣神,眼角卻爬滿笑意。這是不是代表,陸星河逐漸對張元青有了好感?
嘴巴微動,很想把秦幽若威脅我的話講給陸星河,轉念一想張元青就要來了,這種事還是跟張元青商量,免得又被陸星河瞧不起。
送走陸星河,我心情好到爆,就像除夕夜空中此起彼伏的絢麗煙花,一朵接着一朵炸開。
而汪博淵此時的心情卻跟我完全相反,在我眼中,汪博淵是個聰明能幹且鎮定自信的男人,或許今天陸星河的言辭犀利了些,徹底傷了這位驕傲儒雅的男人。
他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眉頭緊鎖,端着酒杯往嘴裡倒,那模樣像極了古時候落魄潦倒的書生。
“博淵,你少喝點。”我輕聲勸阻。
汪博淵臉色微紅,愁眉不解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迷離,“平安,我以前覺得自己學習好、爲人處世也不錯、還是個熱情的男人,一定能做個優秀的飛羽接班人,但我上任十天,幾乎沒有幹成一件順心事。你說我是不是蠢?”
他一定是喝醉了,否則不可能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露給我看,我不太會安慰別人,卻可以做個安靜的傾聽者。
抓起酒瓶,我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陪他慢慢喝起來。
“晴晴被人暗算了,住在醫院悶悶不樂,姑姑爲了我跟晴晴連自己的婚事都耽擱了,而我即將二十七歲,卻不能幫姑姑分擔壓力,這些年的書都白讀了。”
從汪博淵身上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現狀十分不滿,或許是前半生過於平順,最近新官上任,遇到許多問題,再加上他最疼愛的妹妹汪晴晴遭人暗算,所以他十分自責、難過,再加上今天又被陸星河嚴厲的訓斥一頓,他心情墜入低谷,推翻自己之前的成績。
越驕傲的人,面對問題時,心情越複雜。
我端起酒杯,對汪博淵道:“一切都會過去,咱們喝一個。”
他端起杯子,跟我響亮地碰了一下,然後仰起頭一口乾了,我本想微微抿一口,跟他慢慢來。既然人家都幹了,我不能敷衍吧,閉眼將手裡的酒嚥了下去。
不出半分鐘,我頓時覺得頭暈腦脹,完蛋了,我喝醉了。
而汪博淵比我好不到哪兒去,都說借酒消愁愁更愁,他的心情似乎並沒好轉,反而越發沉重,踉踉蹌蹌站了起來,對我說:“不好意思、我打擾你們這麼久,天黑了,我準備回家。”
雖然喝多了,腦袋暈,但我依舊知道汪博淵自己開車過來的,他這副模樣怎麼能開車回去呢。
我跟他走出飯廳,叫了一聲“馮超”,馮超還沒來,汪博淵腳下打滑,摔倒在地,我立即過去扶他,但他長得壯碩,我非但沒有扶起他,腿腳痠軟的我,還被他拽到地上,確切來講,我被他拽進懷裡。
“對、對不起。”汪博淵意識到自己連累了我,立即手腳痠軟地扶我,結果他越扶,我們摔得越猛,我徹底倒進了他懷裡。
“平安,元青來了。”馮超的聲音高亢地在門外響起時,我卻頂着一張醉貓一樣的臉倒在汪博淵懷裡,我不知道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但從一側冒出來的保姆臉上,我看到了驚愕和尷尬。
側目就看到張元青那張英俊冷冽的臉,我日思夜唸的男人,你終於出現了,忘記從汪博淵身上起來,我就伸出雙臂,等他過來抱我。
他疾步上前,單手將我抱起,我終於落入這個堅實又熟悉的懷抱,幸福地笑出了聲。天曉得,我有多想他。
“小醉貓,你夠可以的啊,跟別的男人喝酒,至於喝得那麼忘情嗎?”張元青冷冽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卻忽視他的不悅,緊緊靠在他懷裡,內心無比踏實。
餘光瞥到剛被馮超攙扶起來的汪博淵,我靠在張元青懷裡,歡快地吩咐道:“你送汪博淵回去,他喝多了,不能開車,免得出車禍。”
臀部突然被一隻粗礪的大手捏了一把,我掛在張元青的脖子上,激動地說:“咱們上樓。”
他的臉本冰冷陰沉,聽到我歡脫的話語,眸色頓時溫柔下來,漸漸升起一絲不易覺察的情慾,“小東西,兩個來月沒見,你越來越調皮了。”
他抱着我朝樓上走去,樓下的保姆立即招呼他,“張少,小姐叫我給你燉了肉粥,你現在要不要吃一碗?”
此刻的張元青哪有心情吃晚餐,他回頭看了保姆一眼,“我在飛機上吃過了,這會兒不餓。謝謝。”
“你確定你不餓哦,小心一會兒力氣不夠用。”我果真是喝醉了,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張元青狠狠吻住我的脣,大力吮吸。喝過酒的身子本就柔軟,在他的撩撥下,更是軟的不像話。
進了我的臥室,他把我放在牀上,熱烈地親吻我撩撥我,或許太過想念他,我的身體迅速被他點燃。
我媚眼如絲地看着他,熱烈地呼喚,“元青,來啊。”
他卻慢條斯理地退下身上的西裝,輕笑一聲,“你急什麼,我先去洗個澡。路上堵車,把我急出一身臭汗,你可知道,我對你思念成災。”
他的話總是能輕而易舉地撥動我的心絃,令我感動到無法自制。
他進浴室後,我悄悄換上前段時間偷偷買下來的情|趣|內衣,等待他的寵愛。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雖只是震動,但那持續不斷的聲音叫我心頭不爽,我又怕耽誤他的大事,立即將手機取了出來,是個沒有備註的電話號碼,而這個號碼的歸屬地卻是帝都。
不知怎的,我立即想到那天在中餐館遇到的女人,他爲了那個女人還欺騙過我,我鬼使神差般接通了電話。
“張元青,你快來救我,裴錚知道我爲了你出賣他,派下屬來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