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揚伸手攔住了他,擔憂地說:“你這傷挺嚴重,我怕他對你不利,還是我出去攔一攔。”
張元青麻溜地穿好衣裳,對李揚說:“人家都打到門上了,我若再不出面,他們定以爲我做賊心虛。你先忙你的去吧,蔡世傑那邊還需要你遊說一番,倘若他問你誰有可能對古道下手,你就說——徐國鋒。”
我總覺得張元青下了好大一盤棋,以我的頭腦暫時理不清楚。
不顧李揚的阻攔,張元青朝木訥的我招手,輕巧笑道:“我帶你長見識去。”
張元青巍峨的像座大山,步履沉穩地走在我面前,我緊張地跟他身後,心中卻是明白,今天我徹底踏上了波譎雲詭的商業戰場,前面充滿危險和機遇,所幸有他的扶持,我發誓從今天起,我要脫胎換骨重新做人。
他帶着我從一道小門走進一個包間,屋子裡有一臺很大的顯示屏,估計跟悠然閣那間特殊的包間有一樣的作用。
他打開顯示屏,叮囑我,“你坐裡面看着就對了。我是個危險人物,暫時不能叫你在外人面前曝光,你彆着急將來有機會。”
我着什麼急啊。這話多少有些曖昧,我低聲道:“你放心,我明白。”
他對門口的小波吩咐,“你在屋裡陪着宋野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不要出來。”
說完,捋了捋衣服上的褶皺,器宇軒昂地走了出去,根本看不出他的肩頭和胸口受了傷。我發現他還挺臭美的,總是把自己打扮的精緻帥氣,還喜歡噴同一種氣味的香水。
顯示屏裡孤狼不耐煩地坐在沙發上,忽地一腳,把面前的茶几踹開,桌上的茶水灑了一地。李凱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對面,低聲提醒,“狼哥,煌佳的物件雖不值錢也不能任由別人損壞。”
孤狼暴躁地跳了起來,撿起茶几上厚重的菸灰缸朝李凱砸去,李凱擰緊眉頭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任由孤狼發泄,嚇得的我心臟“突突”的跳,菸灰缸砸下去他的腦子還不得開花啊。
後來我才知道,李凱之所以不動,那是因爲——假如孤狼砸中他,在談判中勢必理虧,見到張元青後不能繼續任意妄爲。
所有的談判和交涉,主要依靠言語交流,但禮儀、動作、神態、語氣、表情缺一不可,匯在一起形成得體的氣場,才能增加成功的砝碼。
就在菸灰缸即將落在李凱頭上之際,包間的房門及時推開,張元青手疾眼快,一把抓住孤狼下落的手腕,牢牢禁錮他有力的胳膊,嘴角扯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目光平靜的像是深秋的湖面,“狼哥賞臉親自登門,元青招呼不周還請狼哥親自指教,下屬尚不夠資格得你調教。”
“張元青,我今天來是爲了什麼你別說你不知道,少在這跟老子打啞謎。老子出來混社會時,你爸張天豹還仰仗女人鼻息生活呢!”孤狼重重地把菸灰缸砸在地上,頓時四分五裂。
“這孤狼有些氣力,那菸灰缸可是加厚玻璃,煌佳開業這麼多年從沒人摔碎過。”小波站在我身邊低聲感慨。
孤狼的事蹟我在蘭亭上班時如雷貫耳,傳言他十五六歲在師專建了逍遙苑,二十四五歲在廣達市中心建了蘭亭,蘭亭開業十二年生意一直火爆,這幾年又在廣達市見了不少歌城、洗浴中心,賺了不少錢。
並且,我曾從梅初雨那裡意外得知,孤狼似乎也在悄悄販毒,跟蔡世傑兩人既相互合作又相互競爭,關係複雜的很,估計他二人最近發生了矛盾,所以昨晚張元青才能順利將禍水引給蔡世傑,至於張元青是怎麼做到的,後期又怎樣構劃,憑我的能力暫時還猜不到。
視頻裡張元青從容不迫地坐在沙發上,兩條長腿隨意交疊,悠閒地盯着暴跳如雷的孤狼,問:“不知你今天親自登門到底爲了什麼事?”
孤狼徑直走到他面前,伸手欲提他的衣領,卻被他橫手擋了回去,戲謔地看着孤狼,“狼哥,有話好好說,否則怎麼彰顯你的大哥風範呢。”
孤狼握緊了拳,厲聲道:“我弟弟出事了,你可知道?”
張元青露出一副驚詫模樣,道:“不知道。”
孤狼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往張元青身邊一坐,道:“有人說是蔡世傑乾的,還有人說是你乾的。我想聽你的怎麼說。”
張元青笑意更濃,反問:“我若回答不是我乾的,你可相信?”
挺佩服張元青的,面對孤狼氣勢兇狠的逼迫,他依舊鎮定自若,就連孤狼都拿他沒辦法。
孤狼忽地出手,迅雷一般,一拳砸在張元青受傷的肩頭,目光銳利地盯着張元青,發現他面色自如神情正常,有點難以相信,兩三秒後驚疑之色才消失。
我從小波的驚呼中猜出那一拳的力道有多重,張元青卻生生忍住了,一定是剜心一樣的痛,他卻不能表露出來,誰人不是肉長的,他強大的有點可怕,又叫人十分心疼。我着急的搓了搓手,發現手心全是汗。
孤狼眯着眼細細審視張元青,“小子,你跟裴家的過節整個廣達市的生意人無人不知,我古家跟裴家是遠親,不排除你先拿我古家下手的可能。你給我注意點,倘若叫我發現你在背後動了手腳,哪怕是你爸跪在我面前哀求,我都不會原諒你。”
裴家是不是張元賀的母親家?假如是的話,我倒是能理解張元青爲什麼先對蘭亭下手了。
張元青慢悠悠地站了起來,笑得大度自信,“狼哥,你與其在這兒跟我耗着,倒不如找出害你弟弟的真兇,我還有事恕不奉陪。還有……”
他的語氣徒然加重,“既然你知道我討厭裴家人,麻煩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們,若如不然我失控傷了人那就不好了。”
“你威脅我?”孤狼攔住張元青的去路,陰森可怖地笑了起來,“小子,誰都有軟肋,你別以爲我捏不住你的軟肋。”
張元青面無表情地推開他,徑直走到門口對李凱道:“送客。”
再一次有人在張元青面前提及“軟肋”二字,上一次是神經質的張元賀。
對於張元青這樣的人來說,有軟肋的確是件可怕的事,而他們所謂的軟肋,難道是我?
很快張元青獨自走了進來,小波快速將他扶住,接着驚恐地喊了一聲,“張少,你流血了。”
我匆匆上前跟小波將他放置在沙發上,清晰地看到他額上滲出的細汗,他的大手緊緊地握着我的小手,我急忙道:“先鬆開我,我給你脫掉衣服按住傷口。”
張元青竟然沒正經地玩笑起來,“幫我脫衣服就對了,脫得乾乾淨淨,最好、一絲不掛。”
我,“……”
小波覺得尷尬,支支吾吾道:“我出去、看看凱哥給你請、醫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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