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糾結的心情

張元青並沒有告訴我誰是那“第三人”,又跟李揚聊了一些古道被殺一事。

從他們嘴裡我得知,整個廣達市關於古道被殺流傳了上百種猜測,當然大部分都是李揚放出去的煙霧彈。

有人說是蔡世傑,因爲古道跟他之間有生意糾葛,又有人說是徐國鋒,二人爲了逍遙苑早已鬧得不可開交,還有人說是陳春華,他記恨古道跟逃亡的胡永宏暗中勾結,打他兒子的注意,所以命徐國鋒殺了古道。

當然也有人說是張元青。

孤狼的手段我見識過,萬一被他發現張元青纔是背後主謀,他一定不會放過張元青,我怕張元青出事,想力所能及地幫助他。

張元青吃完早飯又準備出門,臨走前他對我說:“這幾日你暫時回之前的出租屋住,我叫周文娟陪你幾晚,你放心我在你周圍安放了秘密保鏢,不會有事。”

“你遇到了危險了嗎?”我腦海裡立即蹦出此念頭,若不是遇到危險他豈會刻意安排我回出租屋。說實話我不想回去,那裡全是我跟顧南風的回憶,一旦回去我怕我會哭到崩潰。

張元青挑眉一笑,“你是關心我嗎?”

算是吧,又不算是。我沒有回答。

“不是我遇到了危險,而是豹哥要回來幾天,我不想他見到你,因爲他是非常危險的男人。還有,這幾天你也有任務在身。”張元青從兜裡摸出幾張百元大鈔塞我手裡,“沒事就去找梅初雨玩,多跟她問點孤狼的情況,記住不要問的過於直接,旁敲側擊,懂嗎?”

聽他提到梅初雨,我不由一怔,他要把梅初雨牽扯進來嗎?我不願意!

我已經禍害了一個陳澤,不想再把無辜的梅初雨牽扯進來。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非常抗拒,張元青面露不悅之色,最終他並沒有強迫我,只是對李揚無奈說道:“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李揚卻不幹,急切說道:“元青,之前咱們就布好了局,現在必須環環相扣,容不得出現一絲意外。你難道想叫兄弟們跟你一起棄屍荒野嗎?你的抱負和理想呢?你怎麼輕易給宋平安妥協了呢?”

見李揚語氣急躁言語犀利,我有點猶豫了,到底要不要聽從張元青的安排,他對我那麼好,我不能見他深陷危機卻無動於衷。

張元青只是淡淡地瞥了李揚一眼,道:“應該還有別的辦法,咱們先出去辦事吧。”

出門前還對糾結不安的我說:“這幾天正常上課、晚上回去早點睡,沒事別亂跑。”

就在這一瞬,我的心亂了,史無前例的凌亂,似乎分不清對錯,無法辨別方向,嚴重質疑自己剛纔的決定。

最經不住別人對我好,總會感激涕零忘乎所以。

現在遇到麻煩的是張元青,我到底要不要幫他?

中午周文娟拎着一枚小包過來找我,然後跟我回了之前的出租屋,這裡已經被人收拾好了,看到拖鞋擺放的習慣,我知道這是顧南風臨走前收拾的。

他離開廣達市前回了一趟出租屋,承載我倆美好回憶的屋子,是不是說明他還很愛我?

周文娟嫌出租屋內娛樂設施太少,掏出手機對我擠眼,“我有好看的電影,要不要一起觀賞。”

物理書看的頭疼,我也想休息一下,跟她坐在一起觀看影片,當《柔蒲團》三個字躍在我眼前時,我頓時有種詭異的感覺,心裡清楚這肯定不是什麼好片子。

本能地想拒絕,卻又忍不住好奇跟周文娟一起觀賞。

香港人的片子比島國直白的片子婉約,且具美感,我頭一次發現那種事還能那樣香豔美好。

看完片子我的肚子更疼了,後來才聽說來大姨媽時不能觀看這種東西。

晚上睡得並不踏實,一睡着就夢到顧南風,導致我第二天起牀時頭暈腦脹。

昏昏沉沉地去了學校,班主任並未過問我爲什麼平白無故地消失一週,不過朱老師依舊叫我站在教室後面聽課,不曉得她爲什麼這樣討厭我,我早已習慣,懶得跟她爭執。

中午放學我去食堂打飯時遇到了和尚,他熱情地招呼我,並且跟我坐在一張桌上吃飯。

“南風在省城找好了住的地方,你別擔心,他在那裡過得不錯,雷老闆專門請人叫他學習格鬥,以後肯定沒人欺負的了他。”和尚的話很多,幾乎全是顧南風的信息,“他那人聰明、腦子夠用,將來肯定能有一番大的作爲。”

我知道和尚這些話只是爲了叫我安心,省城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雷霆帶顧南風過去不是叫他享福的,相反是叫他賣命的,他過得也許是刀頭舔血的日子,我的那些夢也許都是真的,只是沒人告訴我罷了。

最叫我痛苦的就是——沒人願意告訴我真相,和尚不會、三哥不會、顧南風更不會!

我只能,忍,假裝和尚說的都是真的。

和尚掏出手機給我發了一條短信,“短信裡是顧南風的新號,他之前的號碼……註銷了。”

他之所以註銷之前的舊號,大概是不想跟我繼續聯繫,倘若我給他打電話,會不會打擾到他。

只看了一眼短信,就把那串號碼記住了,我一直對數字不敏感,不知怎麼了,這次竟然瞬間記住顧南風的新號,像是烙在大腦裡一樣。

“潘媛婕現在怎麼樣了?”若說顧南風目前過得不好,那麼潘媛婕過得更不好。

和尚似乎不想在我面前提及潘媛婕,好幾次岔開話題都被我固執地扳了回來,最終他只好妥協。

“潘媛婕爲了救南風被人輪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那晚她不僅被人輪還被錢開注射了毒品,顧南風以爲只注射了兩次,應該不會染上毒癮,沒想到潘媛婕經不住誘惑,再加上跟自己母親賭氣,也吸上了粉,從而染上了毒癮,南風覺得特別虧欠她。”

“正因如此,南風那日見到賈晨光,豁出性命跟賈晨光幹仗,沒想到因禍得福被雷霆看中,爲了在雷霆面前掙表現,更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膽量,也是爲你出頭,他帶人把吳傑捅傷,吳傑斷了兩根軟肋,以後不能劇烈運動了。接着他又帶人把害你不淺的鄭潔毀容,鄭潔今後再也不敢囂張了。本想繼續對賈晨光、李軍動手,他兩個跟了蔡世傑,雷霆不支持南風動蔡世傑的人。”

“但雷霆十分欣賞南風的魄力,所以這次回省城便帶走了他,甚至還答應他幫潘媛婕解毒,你應該聽說過,癮君子解毒很難,除了有專門機構幫助,還必須離開之前生活的圈子。我們前段時間煞費苦心地幫潘媛婕解毒,收效甚微不說,還弄得南風精疲力盡。而潘媛婕的母親到處欠毒品錢,給潘媛婕帶來不少麻煩,南風不得不幫她一一擺平。”

“南風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他幫助潘媛婕並不是因爲愛情,而是因爲責任感甚至同情心,你初來廣達市時,南風也很同情過你,你應該瞭解他是個內心柔軟的男人。”

和尚說了那麼多,我都聽進去了,更加心疼顧南風,亦很同情潘媛婕,但他最後一句話提醒了我,南風同情過我,再加上我倆朝夕相對,所以我們深陷愛河。

現在他跟潘媛婕的情況完全是一年前我跟他的情況重演,甚至更加成熟穩定,畢竟他之前就喜歡潘媛婕。

作爲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女生,我更加相信,顧南風會愛上潘媛婕。

我該怎麼辦?心情登時糾結、複雜。

“你放心,假如你不方便聯繫顧南風,我會經常把他的消息帶給你。”和尚幾口將餐盤裡的飯塞進嘴裡,從兜裡摸出一疊百元大鈔,笑道:“你還得上學、生活,這些錢是……我跟三哥湊的,你先拿去花。”

從他停頓的語氣中我猜出,這些錢一定是顧南風叫他轉交給我的,我現在有工作不需要他的錢,相反他帶着生病的潘媛婕在省城很多地方都需要花錢,這些錢我不能要。

拒絕和尚的好意,我心不在焉地回了教室,擡頭看見陳澤站在我們教室門口,見到我後,他熱烈地衝我招手,“平安你最近怎麼沒來上課,也不接我電話,我還以爲你跟顧南風一起輟學了呢。”

跟他有些日子沒見了,我隨便扯了個謊,說我消失已久的媽遇到了麻煩,我跟她一塊兒躲難去了。

陳澤苦嘆一聲,清秀的眉毛擰在一起,愁眉苦臉的說:“我爸說廣達市太亂,他要我去省城寄宿學校就讀,我不想去,但他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去省城就把我鎖屋裡不叫我出門。”

能叫陳春華狠心送走陳澤的原因怕是隻有一個,胡永宏這個潛在的威脅還未找到,並且他時常潛伏在師專附近,逮住機會報復陳春華,陳澤身邊即使有樑小凡保護,但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樑小凡不可能二十四小時跟在陳澤身側,即使他能做到,陳澤未必願意。

“你去吧,省城是個好地方,將來你考上985的機會更大,將來……我也許會去省城,到時候看望你。”

我覺得陳澤離開是個正確的選擇,他父親不是個善茬,惹了不少麻煩,再加上胡永宏的威脅無處不在,他留在這裡只會更加危險。

而我,自覺虧欠他太多,根本無法給他想要的東西,每次面對他我都愧疚萬分,倘若他在外面過上新的生活,遇到別的喜歡的女生,我內心才能舒坦些。

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問:“我已經從你家搬出來了,且有了自己養活自己的能力,我的戶口能否遷走?”

陳澤目露驚詫之色,問:“你不知道你的戶口前幾天已經從我家遷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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