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嫌棄我難看了?以後會更加難看。”他用下巴就要朝着我的臉上戳,我驚的縮了脖子往後面躲,他的手拖住我的後背,低沉的笑聲就好像迴盪在耳邊的鈴音是那麼的動聽。
嬉鬧了一陣,他才放開我,我取了剃鬚刀回來,還未進他的房間,就看到外面有一輛車子進來了。
那個我熟悉並且極其忌憚的車子。
我快走幾步,想了想不對,就要回頭,可是那個人已經從車子上下來了,幾步走出來,站在門前,我們四目相對,不,確切來說是八目點對。
莊嚴的父親身後便是他的母親,後面還有唐夢。
遲疑之間,東子回頭對我說,“錢小姐快去莊總的房間吧!”
莊嚴會保護我,可莊嚴都那樣了還怎麼保護我?
我遲疑着,小強也說,“莊總現在這樣,莊總的家裡人不會鬧事的,我們也在外面,您要是躲起來了,估計背後有人去抓您我們都不知道。”
我吸了口氣,重重點頭,慌亂的下樓,幾乎是飛一樣的衝進了莊嚴的房間。開了門,莊嚴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我連忙說,“你家人來了,你爸爸媽媽還有唐夢都來了,東子說叫我到你這裡來,他們說擔心我要是上樓了會被抓走,我該怎麼做?”
他也怔了怔,臉色極度不好的說,“房門鎖好。”
“啊?”我沒明白。
“鎖好吧,我不想見他們,鎖上就是了,他們不會撬門的,鎖上。”
“哦哦!”我慌亂的將外面的要是拔了下來,房門從裡面鎖好,跟着就聽到很沉悶的敲門聲,是那種用柺杖敲打木門的聲響,咚咚的聲音震盪在心口,我有些心驚的吸了口氣。
“你過來。站在我身邊來。”莊嚴溫柔的說。
我幾步走過去,躲在了裡面,一臉緊張的看着那道房門。
在門外,全都是莊嚴至親的人,可那些人卻都做傷害我的事情。
“兒子,聽話,把門打開,媽媽知道你出了事,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叫媽媽看看你。”莊嚴的母親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足見她是如何的擔心。
可就在她的聲音背後,就是他父親的低吼聲,中氣十足,非常的嚴厲,“逆子,我知道里面還有誰,叫她滾出去,把門打開我們有事好商量,聽到了沒有?”
這是威脅呢還是在服軟呢?我聽得有些迷糊。
莊嚴此時提高了幾分嗓音說,“我要休息了,醫生說現在需要學習,你們都回去吧,我誰都不想見。”
“兒子,別說氣話,媽媽知道你爲了上次的事情在生氣,可公司到底還是你的啊,正好唐夢也在,你們夫妻好好說說話,啊!”
“哼,說什麼說,這在這過上日子了,擺明了是不想回去了,混賬東西,你給我出來,咚咚咚……”伴隨着他父親的一聲低吼,又是一連串的敲擊聲,聲音尤其的沉重,好似天邊傳來的轟雷,叫人一陣心驚。
“爸,我現在很累,並且我不方便見那麼多人,您們還是回去吧,等我好了去看你們。”
“混賬,說的什麼屁話,你找女人我沒意見,找個那種女人,你知道不直到
她脫光了衣服的照片被放的滿大街都是?你叫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放?你還當我是你爸,把門給我打開,要不然……”
此時,莊嚴的母親急了,不斷的敲門打斷了他附近就要說出來的狠話,不斷的求着他說,“我的好兒子啊,快把門打開,叫媽媽看看你到底怎麼樣了,叫我進去啊,我的乖兒子,媽媽就想看看你,聽話,把門打開。”
“哎,你就是求,給我讓開,我要把門撬開,都躲開。”
“咚,咚,咚……”
那力氣可見是十分大的,好似整個房間都在抖動,每一次落下都叫我也跟車顫抖着,我低頭看着莊嚴,他的眉頭上皺起一塊疙瘩,那隻一直抓着我的手還是那麼的溫熱,可我的手卻一片冰冷。
外面的敲擊聲傳了很久,在一片嘈雜聲中聽到他父親說,“保鏢呢,叫進來,把門給我撬開,這個孽子要是不出來,我就將他的房子燒了。唐夢,你別哭,這件事我會處理還,會給唐家一個交代,你別哭……”
啊?
唐夢會哭?
我好奇的低頭看着莊嚴,莊嚴對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輕輕搖頭,沒有吭聲。
外面還在吵鬧之中,跟着是東子和小強的說話聲,在幾聲令下,那敲門的聲音停止了,可卻換來了他父親的低罵,“混賬東西,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孝順的東西,公司我都已經交給了你,加之有唐家,國內多有生意都是你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啊?好好的婚姻不要,在外面包養女人,也罷,包養也就算了,還是那種女人,她是脫衣舞娘,脫衣舞娘……”
他父親的咆哮聲在兩個女人的哭聲之中非常的突兀,外面一定情況很複雜。我竟然有一種現在就出去面對的衝動,甚至覺得我會毫不畏懼。
可莊嚴的手卻死死將將我抓着,突然低吼,“你的那個女人不也是見不得光的女人?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現在來罵我?”
外面陷入了短暫的安靜,可在安靜之後就是一陣吵嚷,跟着傳來了摔東西的聲音,他母親的叫喊聲和唐夢的哭鬧聲,加之東子和小強的勸阻,外面肯定是熱鬧極了。
這一場鬧劇不知道進行了多久,兩父子用最狠毒電話交涉,對掐,我們所有的旁觀者都安靜下來。
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這麼出色莊嚴其實在他父親跟前並不得寵的主要原因是因爲他太過於他的父親相像,兩個人說的話,都能狠毒的戳到對方的要害。
再一次在兩父子的低吼聲中,莊嚴開始不斷的咳嗽起來,我急着將氧氣罩給他,他最後怒吼,“離開這裡……”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來,外面終於安靜了,很久之後是車子遠去的聲響,莊嚴也慢慢平息下來,東子有些緊張的在外面問,“莊總,您的家人已經離開了。”
莊嚴輕吐了一口氣,我也將房門打開,看到了外面滿地的狼藉,杯子盤子都摔在了地上,被保姆阿姨洗好的水果也都被掀翻在地上,周圍所有能移動的東西全都移動過了,有些已經是散了架,有些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我無奈的輕吐一口氣說,“收拾了吧!”
轉身進去,莊嚴此時的臉上也好了
很多,我抓着他的手,擔憂的趴在他的身邊。
他突然很粗啞着聲音對我說,“看到了吧,家裡人是最狠毒人,他們知道你的傷疤在哪裡。從剛出生到現在,每一件事情都記得,他總以爲我會最出色,可我總是叫他失望,到頭來他最恨的人也只有我。”
我仰起臉來看着他,有些心疼的捧着他滿是胡茬子的臉頰,皺眉說,“或許他是不懂得愛,你不要生氣啊。”
“傻瓜,我要是真生氣就不是現在這樣了,小笨蛋。”他抓着我的手輕輕的拍着,給我安慰,可這個時候最需要安慰的不應該是他嗎?
我無力的輕吐一口氣,說道,“我繼續給你剃鬍子吧!大帥哥。”
“呵呵,好。”
剃鬍子也是一件重大的工程,等我看着被我剃光的鬍子,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對,最後才發現,啊,竟然還落下一塊,我舉着鏡子衝着他笑,說道,“像不像電視裡面的那些日本人啊?太君……”
他看了一下眼,笑着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花姑娘……”
我們呵呵的笑着,可這份笑容卻異常的不輕鬆。
外面收拾了很長時間才收拾好,看樣子也是很多東西都被摔壞了,莊嚴的處理方式簡單粗暴,“直接扔出去,叫我的秘書去置辦,他都知道需要什麼。”
東子一點頭出去了,跟着小強走了進來,“莊總,莊副總來了電話,說要過來。”
“叫他……”莊嚴的話頓住了,跟着轉頭對他說,“叫他過來吧。”
我好奇的問,“爲什麼?我可不想見他。”
“你先上樓,我有些事情要跟他說,相信他過來也是爲了這次的企劃案的事情,他沒吃少虧,如果再繼續一意孤行,怕是才坐上沒多久的副總的位子就要被刷下去了,正好我還想問一問今天這一齣戲是不是他親手安排的。”
唐夢可不會因爲看不到自己的老公而哭泣,所以這一齣戲要說演戲也只有唐夢,並且唐夢是受到了莊飛的鼓動叫來了莊嚴的父母,不然她今天的這一出好兒媳婦的戲如何演好呢?
我在心底冷笑一聲,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兜裡面的扣子,轉身出去了。
出來後,還是決定將這個事情查清楚了再告訴莊嚴,於是去找了我很久不見的張三叔。
張三叔的號碼始終都沒有換,我打電話的時候電話裡面還傳來了女人的嬌喘聲,我驚的險些扔了電話,就聽張三叔大口喘息的問,“誰,壞了老子的雅興。”
我笑笑,“張三叔,是我,多多。”
“啊……多多啊,你等等,我馬上好。”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我聽到了開打火機的聲音,跟着他對我說,“我好些日子沒能聯繫到你了,聽說你又回去了?我就說嗎,放着好日子不過,這次多好,大家都太平,呵呵……”
“是啊,早就應該聽張三叔的話。張三叔最近可好啊?”
“好,好着呢,哎,我跟你說一件事,我將那裡的工作室買下來了,沒想到吧?才這幾天的事情。”
我好奇的問,“那老闆娘呢?”
“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