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剛纔那人的前車之鑑還不夠明顯嗎?
“老頭兒”鳳彩天突然開口,君無涯釋放出去的威壓猶如漁網一般,頓時就收了回來。
“幹嘛?”君無涯不滿地看着她。
“你嚇到大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回去的鳳彩天單手支着下巴,整以待暇地看着君無涯。
君無涯哼了哼,“有嗎?”
“嗯哼,當然有。”鳳彩天飛快地閉了一下眼,點頭。她知道君無涯這是在幫自己,不過,這樣強迫的打壓方式,卻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心悅誠服。
好歌沒良心的,君無涯氣急敗壞她瞪了一眼,有磚頭對下面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明顯變乖了許多的衆人吼道:“你們膽子很小?”
這個要怎麼回答?
衆人面面相覷,哪知君無涯卻哼了哼,屁股一扭,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但嘴裡卻不停地對鳳彩天嘰歪道:“叫我無涯,或者,哥哥,老頭老頭兒的叫,都把我叫老了。”
鳳彩天不禁有些頭疼。
都活了幾萬年,早已看破紅塵,望斷生死的人,幹嘛這麼執着於一個稱爲?光是昨天到今天,他就已經唸叨了五十遍。
不過顯然,碎碎唸的當事人一點兒也沒注意這事兒讓鳳彩天時多麼的抓狂,哪怕是他此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卻再念完一遍之後,又開始了第二遍。
鳳彩天不禁揉了揉眉心。
“你能不能給我閉嘴?”
君無涯微微一愣,擡眼看着不耐煩的鳳彩天,衆人本以爲他會像對待剛纔那位一樣,強硬地折磨一番,哪知,他小嘴兒一撇,竟然像個被搶了糖的孩子一般,委屈地看着她,就差眼珠在眼眶裡打轉了。
這還是之前那個不可一世,淡漠如冰的高人嗎?
衆人不禁大跌眼鏡,而一邊兒鳳彩天警告地瞪了君無涯一眼後,便正了正身子,笑着開口道:“諸位都被站着了,你們不是紅豆好奇,我爲什麼坐在這裡九龍王座上嗎?那都坐下再說吧。”
衆人也不客氣,經過剛纔那麼一場,大家都學會了謙虛,學會了隱忍,學會了不要強出頭。所以,經鳳彩天這麼一招呼,大家也很配合地轉過身,在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他們都在等待有人能先開口詢問,但是,等了好幾秒,大殿內卻空間的寂靜,若是不注意去聽,可能連呼吸深都聽不到。
而一向與君千愁親近的洛水城城主李敬才,見衆人都不說話,又急切地想知道君千愁的下落,只得又站起來,硬着頭皮問道:“敢問姑娘芳名?與我們上任的君千愁領主是何種關係,爲何他會將這邪崖的領導權交予於你?”
這正是他們所關心的話題,一時間,衆人紛紛坐直了身子,豎起了耳朵,深怕錯過一字一句。
鳳彩天掃了衆人的反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本人鳳彩天,與你們前任領主沒什麼關係。若說是有,那也是醫師與病人的關係。至於他爲何要將邪崖交予給我,這個嘛,你看了這個,自然也就明白。”
鳳彩天沒有半點賣關子的打算,她還有許多事要做,收服這羣前任留下的城主班子只講究速戰速決。所以,鳳彩天這邊話音剛落,她的小手就微微朝前一胎,緊接着,那宛如印鑑的執教印便出現在了掌心。
繁華的紋路細緻地纏繞盤旋在那小小的印鑑之上,一開始,衆人還沒明白,鳳彩天拿中一個比書法大師用的普通印鑑上乘一點點的印鑑給他們看是何意。但是,陡然之間,感受到那印鑑傳出的蓬勃、浩然之氣,衆人呼吸不禁一滯。
“執教印!”有些識貨,年齡又活得比較長的老古董,在瞳孔陡然放大之後,突然驚呼出聲。
而其他一些還沒明白這小小的印鑑到底是何物的人,在聽到這三個大字之後,一些人依舊滿臉疑惑,而另外一些人知道的人,這齊齊瞪大了眼睛。
可以說,他們除了難以置信,還有驚恐萬分。
要知道,邪崖的執教印早已消失了幾萬年。而到了他們這麼一代,哪怕是位及城主之位,也很少從父輩口口相傳之中得知執教印之事。
不過,執教印者東西,消失了,不代表不存在。尤其是那些資質較老,已經接近三萬歲大限的老一輩。在每年的年底總結表彰大會之時,他們總能從他們口中得到執教印一星半點兒的傳說。
只是沒想到,那傳說中的東西,今天出現了。而且,它不僅是出現了,而且還被一個十五六歲,身上沒半點兒神力的小姑娘給煉化了。
這是多麼驚悚的事情!亦或者,千萬別有人告訴他,他現在是在做夢,現在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不存的。
“沒錯!這的確是執教印。”鳳彩天看着衆人的反應,嘴角掛着一絲笑意。原本,她還以爲這羣古人早已不知道執教印的存在,還需要怎麼給他們惡補一下知識,哪知,這些人還是很貼心,竟然不用他們說,就已經明白這東西是什麼了。
而一些不明就理的人,卻依舊有些迷茫。其中一個青衫的青年男人忙偷偷地拉着一邊兒面露覆雜之色的老年男人,低聲道:“黃城主,這執教印到底是個神馬東西,怎麼我看你們一個個怎麼都變得這麼害怕啊?”
那被叫着黃城主的老年男人掃了一眼滿臉問號的青年人,有擡眸,將目光落在鳳彩天手心緩緩旋轉的印鑑上,嘆了口氣:
“唉,人了老,不得不服老啊。這麼說吧,只要誰又本事得了這執教印,並煉化了它,那麼,你就是這執教印所管的神域的主人。唉…”
他又嘆了口氣,目光有些複雜地落在了鳳彩天身上,聲音有些悠遠的道:“也不知,這鳳彩天時邪崖之福,還是邪崖之禍…。”
“什麼意思?”青年人聽得雲裡霧裡,不禁皺起了眉頭。
黃城主回頭看了一眼,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年輕人,恐怕,這鳳領主,咱們不認,也得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