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源城。
幾年前,葉凡曾通過此地一名叫做老刀把子的老蛇頭進入太初古礦,尋找昔日恆宇大帝的無上煉兵地。
借墮日嶺的地火,升級萬物母氣鼎。
與荒古姜家關係良好的他,其實並不需通過蛇頭偷渡,完全是爲日後搭上古天庭這條線。
老刀把子的祖父殺聖齊羅,是古天庭一脈最後的輝煌。
現在,這條線是時候啓用了。
“老刀把子,還記得我吧?”
故地重遊的人族聖體心情不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場景未有絲毫變化的南城區,嘈雜而擁擠。
老刀把子雙手抄着袖子,蹲在低矮的屋檐下,叭叭叭地抽着一杆旱菸,肌膚黝黑粗糙,氣質樸實。
“是你,當日消失在太初古礦的那個人,你沒死?”
活似田間老農的老刀把子記憶很好,很快就回憶起這個出手很闊綽的怪人,五萬斤源的價格就爲指路。
“重新介紹一下,天璇聖子葉凡。”
葉凡隨手揭下斗篷,儒雅出塵的外貌得以全現。
“......”
正抽着旱菸的老刀把子動作一滯,旋即再度恢復正常。
帶着一種尋常小人物特有的市儈,搓着手指,嬉笑道:“原來是聖子閣下,這次要去哪?價格好商量。”
早該猜到的,不到二十歲就已是化龍五變的修爲,又有一身驚天動地的可怕源術,必然是那位最近在東荒一時風頭無兩的天璇聖子葉凡。
人族聖體,當代源天師傳人,東荒唯二的源地師,妖族帝女的護道人等等,他被冠以太多太多的榮耀稱號。
“一個叫天之村的地方,古天庭一脈的最後秘境。”
在院內踱步兩下的天璇聖子,順勢轉身。
“咳咳咳......”
老刀把子猛吸一口旱菸尚不自知,大量煙霧入肺,他藉着捂胸咳嗽的機會低下頭,掩飾住眼底涌現出的震驚。
“怎麼樣?想好怎麼編故事騙我沒有?”
葉凡蹲下身,動作溫柔地拍了拍似乎快要把肺都咳出來,遲遲不願起身面對自己的老刀把子。
“咳咳,我說我不知道聖子閣下在說什麼,你信嗎?”
老刀把子眼看瞞不住了,只好直起身,弱弱說道。
“我信,你接着說。”
葉凡跟着起身,嘴上雖是這般說,可臉上卻滿是一等“請開始你的表演”般的戲謔。
“好吧,我不裝了,我不攤牌了,其實我是天之村的一名普通村人,在外混口飯吃,順便接濟接濟村內的村民。”
老刀把子一邊說着,一邊兩眼開始亂瞟。
對方不過化龍五變的修爲,放眼東荒年輕一代也算翹楚,可自己卻是屹立於仙台二層天第七個小臺階的人族大能,比肩絕代聖主,一隻手即可將之輕鬆碾死。
即使對方身上有宗門長輩賜下的保命底牌,也難從其手中逃走,只是天璇聖子爲何這般有底氣?
難道,附近有來自天璇的太上長老埋伏?
“仙台二層天的絕頂人物,怎麼能算是普通村民呢?”
“再說,你可是目前天庭唯一一尊殺道半聖齊羅的嫡孫,齊羅又是天之村的村長,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身爲村二代的你,怎麼都不算普通人。”
葉凡輕嘖一聲,笑道:“別看了,就我一人來的。”
“說吧,聖子閣下,你究竟要幹什麼?”
老刀把子深吸一口氣,手捏法訣,院外立即升起一道隔音法陣,看來裝瘋賣傻是沒用了。
古天庭一脈最後的據點,天之村,唯一一尊殺道半聖,祖父齊羅,代理人他自己......
一切一切都表明天庭一脈的情報被泄露太多,就差底褲的顏色沒說,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對方似乎並未捕捉到天之村具體位置,不然天璇聖子恐怕就會直接引宗門大軍降臨。
哪還會跟他廢話到現在?
“聰明,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
葉凡讚許地看了一眼老刀把子,竟讓後者心頭涌現出一抹被認同的羞恥感與驕傲感,怪怪的。
呸,我可是仙台二層天的人族大能啊!
“我是代表聖地來招安古天庭,不,天之村的。”
畢竟,曾經輝煌一時的殺道殿堂據點千萬,而今卻只剩下區區天之村一個聖賢小世界,當然,也是精華。
“聖子閣下莫非在開玩笑?”
老刀把子聽罷,神情古怪極了。
天璇聖地可是當年覆滅古天庭的主力之一,雖說悠悠十幾萬載歲月過去,再大的仇怨也漸漸淡了。
可強敵就是強敵,不會因時間而改變。
“此事你不能做主,把你的祖父齊羅叫來。”
葉凡搖了搖頭,不欲多談。
這意思很明顯是你的身份還不夠格,叫一個與我身份對等的,且能做主的人過來。
老刀把子:“......”
唔,話糙理不糙啊!
雖說他是村二代,呸,雖說他是齊羅的嫡孫,可事關天之村的去留,他還真做不了主。
葉凡貴爲天璇聖子,身後站得更是天璇三聖那般的東荒巨擘,完全有資格與他的祖父一對一交流。
“好,此事我會盡快稟告村內。”
老刀把子收拾完心情,恢復代理人的基本素養。
“儘快,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葉凡身軀一閃,化作一道光鑽入虛空。
“行字秘,絕對是九秘當中的行字秘!”
“號稱世間行之極致,上躍青冥,下穿九幽,無地不去,先天陣紋困不得,無上道法降不得。”
“我古天庭一脈遺失已久的核心傳承,此事必須儘快告知祖父大人!”
老刀把子一把捏斷心愛的旱菸槍,神情大變。
人族聖體臨走時有意露一手的效果很是顯著,幾乎讓老刀把子這位代理人迫不及待地以秘法聯繫村內。
......
老刀把子的效率很高,二日後便通知葉凡村內來人,正是其祖父齊羅,見面地點約定在源城之外的一處山腹上。
接到邀請的葉凡沒有片刻猶豫,欣然赴約。
無名山峰之巔,擺放着一桌二凳。
看痕跡,這石質造物皆是高手臨時取山石鑿刻而成。
石凳上坐着一名老者,老刀把子則恭敬立於其身後。
那拄拐老者很是老邁,蒼老的面孔上溝壑縱橫,一隻眼睛渾濁無比,一隻眼睛卻似幽幽黑洞,內蘊可怕道則。
殺道半聖,齊羅!
所謂半聖,即一隻腳屹立於仙三斬道的王者境圓滿,一隻腳踏入聖道領域。
身爲古天庭一脈的最後輝煌,加之其精通無上殺道聖術與氣息隱匿,他甚至有能力威脅到真正的聖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