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房門,撲面而來一顧書頁腐爛的味道,說不上臭,但是也不那麼好聞,還好,那個老頭應該給了她一間比較好的房間。
沒有灰塵,每一個角落都很乾淨,看來上一任房主比較愛乾淨。
房間裡有一扇窗戶,很小,不過尉遲小安很滿足,窗臺那裡還有一盆花,開出粉紅色的小花朵,尉遲小安不知道那是什麼花。
拉開綠色的窗簾,看到的不是綠樹紅花,而是一堵牆,紅色的牆。上面沒有綠油油的爬山虎,只有幾株孤零零的野草,隨風擺動。
忍不住笑起來,連尉遲小安自己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大概是在笑她被困住了吧,就像那些野草,被困在了高高的,紅紅的牆裡。
“唉。”哀嘆一聲。
從包裡拿出早上匆忙之間買的麪包,已經很乾硬了,沒有水,尉遲小安就那麼吃了幾口,都堵在嗓子眼那裡下不去,差點兒把尉遲小安噎死。
吃着吃着尉遲小安就落了淚。
“嗚嗚嗚,爲什麼會這樣?我的人生爲什麼是這樣的?”
尉遲小安不停的質問自己,爲什麼?其實她自己很清楚這一切後果都是她的錯,如果當初不是她爲了錢去盜取文件,現在怎麼會有人追殺她?
匆忙奔波了一天,尉遲小安沒有洗澡就睡了,臉上還掛着她的淚痕,顯得她整個人越發的可憐。
半夜,房間內很安靜,門外卻有鑰匙開門的聲音。
門打開一小個縫隙,門外昏暗的燈光照射出一個人影,進入尉遲小安房間的正是那個色眯眯的老頭。
那個老頭色色的看着牀上的尉遲小安,興奮得說不出話,這個美人兒他可是想了一夜了,他在這小旅館可是人盡皆知的老色鬼,只要來這個旅館住店有點姿色的女人,幾乎都讓他吃過豆腐。
不過他進入別人的房間還是第一次,因爲尉遲小安在他的眼裡實在是太美了。
“寶貝兒,我來了。”任何人都想不到如此下流的話竟然是從一個老爺爺的嘴裡說出來的。
一步一步靠近牀上的女人??,尉遲小安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進入了她的房間,或許是她今天太累了,所以睡得特別沉。
就在旅館老闆快要用嘴碰到尉遲小安的那一刻,有人一腳踹開了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那個色眯眯的老頭被嚇的摔下牀,而尉遲小安也條件反射的彈了起來。
A帶着一大幫人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的兩個人,臉上盡是戾氣,早就沒了那時的溫潤樣子。
尉遲小安顧不上那個老頭,她現在只想跑,她不想死,可是已經來不及了,A大步流星走過來抓住了她想跑的腿,把她拉到眼前。
“文件是假的?真的在哪兒?”
“我……我不知道。”“呵呵,現在也沒關係了,我們廢你一隻手就好。”那時的A很可怕,手被他緊緊攥住,逃脫不得,其實A也不想這樣對尉遲小安可是他必須要戴罪立功,不然死的是他,被廢的也是他。
“帶回去,聽候老闆指示。”說完,在尉遲小安的頸間狠狠敲了一下,本來尉遲小安是想要求饒的,但是那一下來的太猛烈,她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老闆,人已經抓到了,該怎麼辦?”
“是是是。”尉遲小安躺在水泥地上,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打電話,聽那語氣肯定是A在和他的大老闆,討論的肯定也是怎麼懲罰她,身體不自然的瑟縮。
試着動了動手,可是手被綁住了,動彈不得,腿也被綁住了,就連眼睛也蒙了一層黑布。
眼前的無盡的黑暗與恐懼,尉遲小安不敢說一句話,她怕,很怕,沒有人會來救她,等待她的只有死亡與絕望,她不敢說一句話,因爲她怕那些人會迫不及待的打死她,現在她只能裝死了。
眼前的黑暗讓尉遲小安想起了爸爸媽媽死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是這麼黑,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崩塌了。
嘴裡發出細微的嗚咽聲,腦中浮現出翟澤毅的臉,對着她酷酷的,冷冷的說着一些不痛不癢的話,雖然很討厭,但是這一刻卻顯得那麼的親切。
她想他,在死的前一刻想的是他翟澤毅。
尉遲小安想,如果翟澤毅能來救她該多好啊?翟澤毅肯定有這個能力救她的,可是翟澤毅卻獨獨不會來救她,她偷了翟澤毅的文件,還能指望着他來救自己麼?除非是白日做夢。
尉遲小安不知道她的這個夢成真了,翟澤毅正帶着一對人馬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爲了她……
尉遲小安發出的聲音吸引了正在打電話的A。
“老闆,廢一隻手就可以了?”
“好。”電話被掛斷,尉遲小安的眼睛被蒙着,她的世界安靜的可憐,越來越寂靜,看不見,尉遲小安的聽覺也更加的敏感。
有腳步聲在她四周響起,很快就越來越近,直到在她身邊停住,尉遲小安知道,她逃不過了。
就算知道自己逃不過,尉遲小安還是忍不住想着別人會來救她,或許只是爲了讓自己安心罷了。
“你想怎麼樣?”
沒有拖拉,直接問旁邊那個人,這一下尉遲小安似乎不再怕了,不過那只是表面而已。
A笑着伸手解開了尉遲小安眼睛上的遮擋物,A的手很冷,隔着空氣尉遲小安都能清楚的感覺到A手指上的溫度傳到她的頸間。
突然而來的光明讓她一下子適應不過來,眯了下眼睛,爾後認真的觀察着四周的建築。
“廢你一隻手怎麼樣?”A調笑着問。
“不怎麼樣。”這裡似乎是一個廢棄的工廠,四周什麼都沒有,就只有一些亂石堆,是個殺人拋屍的好地方。偌大的工廠裡就只有她和A,尉遲小安猜想人大概都在外面吧。
還想着有人來救她,工廠都建在郊外,誰沒事兒回來郊外啊?所以今天她是死定了,根本就沒人會來救她。
A對她的這個個回答很不滿意,皺着眉頭,輕輕道:“不怎麼樣?組織上爲了你拿的這個假文件損失了不少人啊,還損失了很多錢,連我差點也因你而死了,這些事就廢你一隻手,還不滿意?”
“呵呵,你們有想過我身不由己麼?”
A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放下手裡的鐵錘,轉眼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尉遲小安。
“其實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是你被廢就是我被廢。”尉遲小安沒有說話,這是事實,總有一個人要承擔,可是爲什麼偏偏是她?
A不再和她廢話,解開尉遲小安手上的繩子,拉住她的一隻手放在地上,尉遲小安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地上成片的灰塵差點迷了她的眼,眼睛裡有顆顆晶瑩的淚珠掉落在地上,與灰塵混合在一起。
“你別怪我。”就在A手中的鐵錘快要落下的時候,一幫黑衣人卻闖進了工廠,尉遲小安還以爲是A的人,可是其中一人卻掏出手槍抵在了A的頭上示意他放下鐵錘。
翟澤毅如一個天神一般從門口降落,穿着藍色的西裝,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尉遲小安從來沒有任何一刻這麼開心過,他果然來救她了,是因爲聽到了她的呼喚?翟澤毅高貴的站在門口,而尉遲小安匍匐在地上狼狽至極。
“送去警察局。”她發誓,那一刻翟澤毅是真的入了她的心,他就像大話西遊裡的那個孫悟空,而她卻不是紫霞仙子。
……
在工廠的所有人都被送到了警察局,除了尉遲小安,尉遲小安被翟澤毅帶上車。
車裡氣氛很詭異,沒有一個人說話,本來以爲翟澤毅會問她爲什麼要去偷他的東西,可是翟澤毅連正眼都沒有瞧她一眼,完全把她當成了一樣擺設。
終於,尉遲小安忍不住問:“爲什麼要救我?”
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問題,翟澤毅一直在座位上笑個不停,爲什麼要救她?難道要他說是因爲他捨不得讓她死,捨不得她被別人欺負,所以纔剛接到了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跑來救她?翟澤毅當然不可能會這麼告訴尉遲小安,這樣告訴她顯得自己多沒有面子啊!
故作深沉的說:“爲什麼救你?你說爲什麼?”
這個回答簡直就是想讓尉遲小安吐血,要是她知道他爲什麼要救自己,她還白癡的問那個問題幹嘛?真是瘋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翟澤毅總之是救了她,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感謝翟澤毅。
“我偷了你的東西,你難道不生氣?”
翟澤毅楞住,不生氣?怎麼可能不生氣?簡直快要氣瘋了,可是當他看到她被別人按在地上,他更多的卻是氣憤,那個男人怎麼有膽子敢動他的人?
“生氣。”
“然後呢?”尉遲小安居然還傻傻的問然後呢。
然後翟澤毅也不知道,他覺得自己是喜歡上尉遲小安了,只是喜歡而已。不是愛,能失去的那種喜歡。
連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大度,開始剛知道尉遲小安偷了他的文件的時候不是氣憤的想要殺死她麼?現在卻連她在別人手下受苦都看不得,果然啊,人是最善變的。
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他不能把自己的任何一點情緒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