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暴力血腥、肉身無雙、殺人不眨眼外,此時的季安更加令婠婠難以置信。
適才師妃暄只不過提出交還長生訣,孰料季安倏地怒不可歇,竟然指着師妃暄的絕色容顏怒罵起來,非但諷刺師妃暄不是東西,還不把慈航靜齋放在眼裡,婠婠聞言,只感覺季安是瘋了。
要知道“慈航靜齋”與“淨念禪宗”並稱武林兩大聖地,乃是白道武林之首,其神秘淵源、勢力龐大,平時江湖中人無論是誰,光聞聽名號都會肅然起敬,更不提招惹,就連自家的魔門兩派六道都對其忌憚三分。
季安可倒好,張口怒叱,罵的師妃暄和慈航靜齋狗血噴頭,對頭受辱,婠婠當然心裡拍手叫好,再看季安雖然武功高強,但年紀輕輕,很可能不知道慈航靜齋在江湖中的實力,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可以接受。
故且認爲季安不瞭解慈航靜齋的名望,但作爲天下三大宗師之一的寧道奇,季安總不能沒聽過他的名聲吧?
可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明明知道寧道奇是大宗師,季安竟然罵他是老東西,還讓他親自來取長生訣,更狂妄的是,還看他敢不敢來取?
若不是受季安氣勢所懾,婠婠真想問一句,你是皇帝嗎……不,皇帝都不敢說出這樣的話……難道季安是大宗師?不對,天下間那有這樣年輕的大宗師,聽都未聽過!
季安的武功到底是何境界呢?
婠婠愈發好奇起來!
相對於婠妖女的種種疑惑,師妃暄在被季安指着瓊鼻罵後,徹底懵-逼了!
此時師妃暄軟倒在地面,淡青的長衫上沾滿了碎葉,長髮凌亂不堪,精緻絕倫的容顏上完全沒有適才那種處變不驚的淡然,反而泛着若有若無的紅霞,櫻脣微張,胸脯起伏,周身顫抖,額……顯然被季安氣的不輕。
想她師妃暄自離開慈航靜齋,遊歷中華大地以來,無論到哪裡,無論見到任何人,都會被奉若上賓、敬若神明、殷勤伺候,何時受過這般怒叱、辱罵……
就是眼前這人!就是這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子!就是這個狂妄無邊、殺氣凌然的“宗師級”高手!
非但把她師妃暄比作貨物東西,更辱及師門……
他哪來的膽量、哪來的信心,竟敢如此目中無人!如此狂妄放肆!
難道他不知自己是悲天憫人、普渡衆生、誓要化解天下戾氣和紛爭的師妃暄嗎?
難道他不知自己是手握和氏玉璧,代天選帝的主持人嗎?
難道他不知慈航靜齋在武林中的聲望和威勢嗎?
難道他不知寧道奇是中外“人人敬仰”的三大宗師之一嗎?
他不知道……不……他明白,他了解,他非常清楚,但他爲何會這樣?
若季安知道師妃暄的心聲,直接會說,老子乃巴蜀殺神,專跟你們胡佛門派過不去,你待怎樣……
但師妃暄不清楚這點,此刻,她面色極速變換,忽而憤怒、忽而冷漠、忽而無助……心中無數雜念叢生,自三年前被那如神似魔之人破掉的,剛又穩固的心有靈犀之境,徹底崩潰了!
周身氣息凌亂,師妃暄隱隱有了走火入魔的徵兆……
相較於胡思亂想的婠婠、心境崩潰的師妃暄,扶樹而坐的沈落雁在初經驚慌失措後,反而一臉淡然。
她早已在飛馬牧場見識過季安的手段,知道季安乃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還清楚季安是滅魔、抑佛、揚道的狠人!更明白季安是凌駕於三大宗師之上的巴蜀殺神!能說出如何狂妄之言,不足爲奇!
望着季安的背影,沈落雁一雙眸子滴溜溜亂轉,豐潤的香脣不時的翹起,顯然在醞釀什麼陰謀詭計。
“公子,我是玉華,請不要傷害小弟……”
瞧着季安步步向倒地的宋師道走來,宋玉華一臉驚慌失措,扭動小蠻腰,纖弱柔美的體形似如一隻雌貓,當先一步疾奔而來,緊隨的是宋魯和宋玉致。
他們根本沒料到宋師道竟然會偷襲季安,駭然的是偷襲失敗不說,更被一招奪了寶劍,同時震飛落地受傷,此人是什麼境界?
“好你個宋小賊,竟敢趁本小姐不注意偷襲我季大哥,本小姐揍死你……”
季安未到,商秀珣卻先至,掌中寶劍搭在一臉痛苦的宋師道脖頸上,她知道宋師道的身份,雖然不能殺他,但不表示不能打他,穿着鹿皮小蠻靴的玉足直接在他身上踢來踢去。
一面使勁踢,一面嬌叱連連。
宋師道被踢的哀嚎慘叫,心中羞憤欲死,想他天下四大門閥之一的宋閥公子,竟被女子按在地上暴揍,此時若不是周身沒有一絲力氣,真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商場主,腳下留情啊!”
宋家三人想要救援,無奈還有段距離,只能大聲疾呼。
“哼!看在你宋家的面子上,本小姐饒你幾腳,再敢犯傻,小心捱揍!”
商秀珣也知適可而止,悻悻的收回玉足,雙手抱胸,站立在一旁,冷眼瞧着爬在地上,面紅耳赤的宋師道,暗忖:長的倒是有模有樣的,卻是個虎父犬子……
季安面沉如水,似慢實快的步步走來。
宋師道的寶劍,在季安刀劍難傷的雙手中不斷變幻的形狀,漸漸地被揉成一團拳頭大的鐵球,被他拋上拋下。
“小子,竟敢偷襲本座,膽量倒是不小!”
一隻沉重如山的大腳踏在宋師道身上,他只覺氣悶難耐,體內骨骼吱吱作響,竟有種要斷裂的感覺。
“哼!少說費話!要殺要刮儘管來,本公子要是皺下眉頭,就不姓宋!”
宋師道背脊冷汗直冒,卻忍着疼痛,冷聲喝道。
“姓宋?有趣……”
瞧着快要來到面前的宋家三人,季安收回腳,五指箕張抓住宋師道的衣領,如小雞似的提了起來,雙目神光綻放,緊盯着他扭曲的英俊面龐。
“既然還知道姓宋,那你可知那女子是高句麗之人,此番來中原除了刺殺楊廣之外,更欲以楊公寶庫爲餌,挑動中原內亂!
像這種包藏禍心的外族人,人人得而誅之!本座殺了她,你非但不拍手叫好,竟然還要爲她報仇!本座問你,你到底是姓宋,還是姓高句麗?說!”
季安的話聲越說越大,最後音震八方,院內衆人耳膜欲裂。
師妃暄三女被話聲驚的回過神,先是一愣,沒想到還有種事情,隨即看向宋師道,等待他的回答,就連來到面前的宋家三人同樣如此。
“我……我……”
承受着衆人的目光,宋師道面紅耳赤,一時間心亂如麻,期期艾艾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瞧着宋師道的猶豫不決神情,季安真的搞不懂,一個外族女子有那麼重要嗎?
看來還是那句話,天下之大,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宋缺之子不過如此,殺與不殺,已經不重要了!”
季安搖頭嘆息,隨手把他扔到一邊。
宋家三人急忙扶起宋師道查看,見他並沒什麼傷勢,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宋魯撫須失望道:“師道,大是大非面前,你怎能如此糊塗,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你……唉……”
“魯叔,我不知……”
想起將到揚州的父親,宋師道哆嗦了下,黯然失色。
“二哥別擔心,玉致陪你……”
“小丫頭,沒什麼可看的了,回家!”
不理宋家人的對話,季安看了眼宋玉華,嘆了口氣,拉着商秀珣往外走去。
如今長生訣已經到手,此地呆着也沒什麼意思,還是回去讓玉兒翻譯下來,看能否與先天功融合……
商秀珣剛走兩步肚子裡就咕咕亂叫,舔了舔誘人的櫻脣,羞道:“季…季大哥,你之前答應給秀珣那個甜點,我…餓…了…”
“放心!本座記着呢,保證你從未吃過。”
“太好嘍!”
走到院門口,季安瞥了眼師妃暄、婠婠、沈落雁三女,只見她們均是目光飄忽,不敢與自己直視,不禁搖頭一笑。
拉着商秀珣,雙足一踏地面,就欲飛身離開,不料背後一道香風吹來,季安劍眉微皺,回頭望去,確是宋玉華氣喘吁吁的跑來了。
“公子……你還記得玉華嗎?”
“三年未見,玉華姑娘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有緣再見!”
季安展顏一笑,擺了擺手,拉着一臉嬌怒的商秀珣,輕踏地面,沖天而起,消失在雲層中。
“公子…公子…”
望着蔚藍的天空,宋玉華怔怔出神。
聞聽季安之言,院內的師妃暄、婠婠眼珠一轉,疾步向宋玉華走去。
看着氣勢沖沖、步步進逼的兩女,宋玉華嚇的急忙後退。
“住手!竟敢欺負我姐姐!你們是何人?”
關鍵時刻宋玉致殺到,攔在師妃暄、婠婠面前。
“宋二小姐勿要誤會,我們並無惡意!”
師妃暄微微一笑,櫻脣微張:“只不過是想問下宋大小姐,可否告訴我們那人的身份?”
“對了姐姐,你怎麼認識那人?”
聞言,宋玉致先是一愣,隨即轉身笑道:“還說什麼三年未見,嘻嘻,他是哪家公子?不會是你經常提的那個‘他’吧?可是他的模樣也不英俊啊,看上去還兇巴巴的,就是武功還行。”
宋玉華面若桃花,急忙辯解:“他英姿非凡,豈是凡人可比,只不過今天用了易容術,再者他武功之高當世無敵,豈止還行,小妹不可胡說!”
宋玉致眼珠一轉,瞭然笑道:“哦,我就說呢,怪不得那麼兇!原來是那位啊!終於見到真人了,可惜易容了……”
“兇?易容?”
婠婠越聽越不對勁,急聲問道:“宋二小姐可否告知‘那位’的身份?”
師妃暄豎起玉耳,凝神靜聽,她心中有個很不好的預感。
宋玉致嬌喝道:“你們剛纔嚇壞我姐姐了,本小姐憑什麼要告訴你!”
“小妹不要如此,我來說……”
“姐別說!”
宋玉致急忙捂住宋玉華的紅脣,看着師妃暄、婠婠哼道:“想聽可以,但必須給我大姐賠禮!”
婠婠嬌叱一聲,魔女本性大發,抽出天魔雙斬就欲動手,卻被師妃暄伸手攔住,隨即微微彎腰賠禮。
“可以說了吧?”
“這還差不多吧!”
宋玉致仰起天鵝般的脖頸,傲嬌道:“聽好了,別嚇着你們,他就是凌駕於三大宗師之上的巴蜀殺神!怎麼樣?害怕吧?哈哈……”
“什麼?”
“怎麼會是他?”
“巴蜀殺神”四個字,猶若一道天雷當空轟然擊下,師妃暄和婠婠驚呼一聲,嬌軀一軟,竟然癱倒在地。
見此,宋家姐妹呆愣,心說還真被嚇倒了......
“完了……天下要大亂了……”
想到季安適才說的話,師妃暄美眸中顆顆珍珠般的淚水滴落在地。
“不,我還要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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