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失神之後,昏迷前的記憶逐漸恢復過來,他引爆雙垂之中的星核,雖然在當時及時將全身法力凝聚成一道屏障護在自己身前,但兩個星核的爆炸,相當於兩顆恆星爆炸,饒是以他金仙巔峰的實力又提前有了準備,在那樣的爆炸中,也差點便魂飛魄散,一身極品仙器戰甲被炸成了灰飛,那凝聚在身前的法力護罩加上向後飛竄的速度,卸去了大半的衝擊,但剩下來的,卻是全憑自己硬扛過去。
感受着體內那絲絲縷縷的殘餘法力,岳雲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這一次,卻是虧大了,一身金仙巔峰的修爲近乎喪盡,如今,莫說仙人,便是厲害一些的修士都能結果了他。
想想能將整整八重天都炸開的威力,此刻他能夠活下來,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你醒了?”一聲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岳雲扭頭看去,卻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眉宇間,有股英氣,也有幾分煞氣,這樣的女子,旁人可能少見,但作爲大炎二代,岳雲卻並不陌生,大炎冥鳳營、鸞鳳營還有呂玲綺組建的虎女營,隨便拉出一個,也大概就是這種氣質,所不同的,大概也就是這女子身上還隱隱有幾分威嚴,這卻是尋常兵士所沒有的,哪怕實力再高,兵就是兵,而這種氣質,卻是長期處於決策層纔會無形間凝聚而成。乃後天境遇,與人本身天賦什麼的,卻並無太大關係。
“是你救了我?”岳雲掙扎了一番。想要從牀榻上坐起來,只是如今渾身上下都如同散架了一般。幾番掙扎,也未能如願,也就放棄了,看向女子,嘴角扯出一縷很難看的笑容,微微頷首道:“多謝了。”
其實對於已經成就金仙之人,只要當場沒死的情況下,哪怕陷入昏迷。身體也會自動吸收周遭的天地元氣來修補自身,即使沒有人發現他,以他的體質,也會漸漸恢復過來,只是時間會比較漫長而已。
“算不上。”姜靜搖了搖頭道:“若非陛下阻止,你現在可能已經在子母河餵魚了。”
子母河?
岳雲眨了眨眼,什麼亂七八糟的名字,心中卻是有些不屑,金仙之體如果被淹死的話,那才叫笑話。除非那子母河的水是傳說中的弱水。
不過大體上,也聽明白了一些,感情若非那位陛下臨時起意。自己很可能被丟進河裡。
這些女人,好殘暴!
“看你的樣子,怕是短時間內無法起身了。”姜靜看了看岳雲掙扎幾次,卻都沒能起來的樣子道。
“至少得三天。”感受了一下體內的狀況,岳雲點點頭,這次傷的太重,哪怕如今恢復了自主意識,三天時間,也不過只是初步能動彈。想要徹底恢復,以凡人界稀薄的靈氣。至少也得十年,看來必須儘快聯絡道父親。將自己接回龍庭才行。
以龍庭濃郁的元氣,再加上太醫院提供的各種靈丹妙藥,這傷勢,用不了一月就能恢復如初。
想到這裡,岳雲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腰牌,那是身份憑證,同時也是一種高明的傳訊工具,在大炎,也只有少將級別以上的人,纔有資格佩戴,對大炎高層而言,這玉牌本身便是一種地位和實力的象徵。
然而下一刻,岳雲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沒有了?
莫非是在當時被炸飛了,以當時的情況來說,就算玉牌被炸飛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對如今的岳雲而言,卻不啻于晴天霹靂,玉牌雖然重要,但也不至於讓他驚慌失措,再申請一塊並非難事,真正的問題是,沒有了玉牌,以他目前的狀況,想要回大炎,只能以玉牌傳訊的方式,通知別人來接自己,沒了玉牌,單憑金仙巔峰的靈魂力量,可是很難做到遠距離傳訊的,這裡可不是仙魔妖界,以他的神念強度,橫跨星域都不是難事,洪荒世界,對於神唸的束縛雖然沒有神界那樣變態,但以岳雲如今的境界,萬里已經是極限。
“在找那枚玉牌嗎?”看着岳雲惶急的表情,姜靜問道。
“呃……你知道?”岳雲看向姜靜的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的神色。
“被陛下拿走了,若非那塊玉牌,你現在已經在子母河裡餵魚了,不過好奇怪,陛下那裡,似乎有一塊跟你差不多的玉牌。”姜靜無所謂的說道。
聽到玉牌還在,岳雲微微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就可以聯繫大炎人馬來接自己了,雖然算不得救命之恩,但人家畢竟一番好意,事後可以考慮報答一番,但很快,岳雲就被姜靜的話所吸引:“你是說,你們的皇帝手裡,有着跟我相同的玉牌?”
一對虎目瞪得老圓,作爲大炎少將,岳雲知道,大炎的炎龍令是分等級的,最高級的,自是六大元帥,左右二相,然後依次往下,而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則是如李軒好友之類的人持有的,雖然不具備權威,但在大炎各地,有此令牌,也可以受到一些不觸碰權力核心之內的照顧,不過這類令牌並不多,只是岳雲沒想到會出現在一個凡人國度。
“還未請教,此處是何處地界?”得到姜靜肯定的答覆後,岳雲心中涌起了濃濃的好奇心,一個凡人國度的國主,何德何能,受得起一枚炎龍令,哪怕大炎一個普通城主的幫助,也足以讓一個弱小的凡人國度足以在大唐那樣的凡人大國面前,挺直腰桿說話。
“西樑女國,我乃皇宮禁衛將軍,姜靜。”說到自己的國家,姜靜臉上閃過一抹傲然,那是一種民族自豪感。
西樑……女國!
雖然沒有聽過這麼一個國家。但只聽名字,再加上眼前這個女子,竟然能成爲皇宮禁衛將軍。自然會讓岳雲心中浮現出一些很合理的猜測。
女子爲將,在凡人國度裡。本就已經是奇葩的存在了,更何況還身居要職,再聯想一下這個國家的名字……呵呵。
“貴國不會皆是女子吧?”雖然心中已經確定,但岳雲還是以一種很嚴謹的態度去求證一下,印證自己心中那小小的八卦之火。
“不錯。”姜靜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所以說你該覺得慶幸,尋常男子闖入我國疆內,都會被直接丟進子母河。”
“一直聽姑娘說子母河,這子母河很出名嗎?”這樣的話題。還是少討論爲妙,岳雲連忙轉開話題說道。
“對外人來說,不甚出名,不過對我西樑國來說,卻十分重要,西樑女國,能夠繁衍千年,全憑此河水。”姜靜說道。
“啊?”岳雲有些茫然,搞不懂繁衍跟一條河有什麼關係,另外他也着實好奇。沒有男人,這女兒國究竟是如何繁衍到如今的。
“子母河有奇異的力量,我女兒國女子成年後。只要飲下一碗子母河河水,便能受孕產子,不過產下的後代,也都是女子。”姜靜臉上帶着敬畏和肅穆的神色,子母河對於女兒國的人來說,就是一條母親河。
“啊~”饒是以岳雲的膽魄,此刻聽聞此言,也不禁麪皮一白,有些發白的嘴脣看着姜靜道:“那若是男子喝了又會如何?”
“一樣啊。記得幾年前有前來我國貿易的商人誤飲了子母河的河水,後來也誕下了一個嬰兒呢。”姜靜理所當然的說道。
剎那間。岳雲腦海裡,萬馬奔騰。他是不會淹死,但若真的被丟進子母河,醒來後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堆娃兒……只是想想那樣的場面,岳雲就感覺人生一片灰暗,同時心中也萬分慶幸起來。
幸好,陛下相識滿天下,沒有讓男人生子的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否則,想想成爲第一個生孩子的男仙,岳雲就沒辦法淡定。
“煩請姑娘告知貴國女皇,岳雲求見。”不知哪來的力氣,岳雲一口氣從牀榻上坐起來,雖然渾身疼的厲害,但此刻,卻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個詭異的國度繼續待下去。
“你現在……”看着岳雲突然間變得堅定無比的表情,姜靜有些不解,我說錯什麼了嗎?
“區區小傷,不礙事!”岳雲揮了揮手,做出一副豪氣干雲的表情,只是那齜牙咧嘴的表情配上此刻的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讓姜靜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隨後點點頭,前去通知女帝。
大概是女皇陛下心情好的緣故,岳雲這一次並沒有多等,雖然姜靜派了四名侍衛前來接岳雲,不過身爲男人,讓女人來擡這種事情在岳雲看來是很丟臉的,所以一路咬牙苦撐着從將軍府到了皇宮,朝見西樑女皇。
“大炎先鋒官岳雲,參見陛下。”皇宮之中,岳雲肅然的拱手行了一個禮道。
“放肆,見到陛下,爲何不跪!”一名女官皺眉看着岳雲,不滿的呵斥道。
岳雲朗聲道:“岳雲乃大炎之將,只跪大炎之主。”事實上,若非對女皇的身份有所猜測,岳雲根本連拱手都沒有必要,常人將大炎與大唐時常放在一起評述,但事實上,大唐開國君主李世民不過人皇之身,而炎皇李軒卻是地皇之身,方眼洪荒都算是令佛道兩家忌憚的人物,雙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也沒有可比性,真算起來的話,哪怕大炎一個城主,都能掃平大唐。
大炎、大唐乃當世人族認可的兩大國度,在場女官們大都聽過,聞言雖然也有些不忿,卻也知道大國勢大,真要因此而引起了國家之間的邦交問題,吃虧的終究還是他們。
“夠了!”寶座之上,女皇揮了揮手,威嚴道:“此事無需再議,其他人若無要事,便散朝吧。”
“是,陛下。”一衆朝臣聞言,不敢怠慢,雖然也想看看後續發展,畢竟若能跟大炎扯上關係,那西樑女國自此也能獲得更高的外交地位,只是女皇乾綱獨斷,在西樑,無人敢質疑她的話。
很快,在岳雲略微疑惑的目光中,一衆朝臣散去,整個皇宮大殿之上,只留下女皇、姜靜以及他三人。
“他……還好嗎?”沉默半晌,最終,還是西樑女皇最先開口,帶着幾分岳雲理解不了的情緒,有忐忑、有期待還有濃濃的激動被刻意的壓抑起來。
“女皇陛下問的,可是我大炎陛下?”岳雲試探着問道。
“嗯,哀家只知道,他叫李軒,至於是不是大炎皇帝,哀家不知道。”女皇眼中閃過一抹難言的幽怨,手中此刻也多了兩枚玉牌,一枚是岳雲的炎龍令,而另一枚卻是……
岳雲瞪大了眼睛,看着女皇手中的另一枚玉牌,竟然是炎鳳令!
炎鳳令與炎龍令有着截然不同的意義,那種令牌,只有陛下的妃嬪手中才會有,炎鳳令雖無實權,也不能調動大炎軍隊,但在大炎,卻能享受無比尊榮,在大炎,炎鳳令,見官大一級,無論出現在任何地方,大炎將士,雖不會直接聽命指揮,卻也必須以生命爲代價,保護好炎鳳令擁有者的安全。
“臣岳雲,參見炎妃!”在姜靜驚訝的目光中,之前一副傲氣凌雲的岳雲,此刻卻轟然下拜,沒有一絲猶豫,向着女皇行了一個大禮。
“你叫哀傢什麼?”女皇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看向岳雲。
“回炎妃,在我大炎,您手中的炎鳳令有着非比尋常的意義,那是隻有陛下嬪妃纔有資格持有的令牌,無論何時何地,有此令牌這,大炎將領將以性命爲代價,保護您的安全,同時享有大炎最高等級招待。”岳雲躬身道。
“妃嬪?”女皇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道:“他有很多妃嬪嗎?”
“這個……不是太多。”岳雲心中暗自汗了一下,十幾個正式冊封的,相比於人間皇帝的後宅來說,真的不多。
“哼~”有些傲嬌的冷哼一聲,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慘叫,兩名負責看守大殿的侍衛慘叫着跌飛進大殿,七竅之中,不斷有散發着惡臭的黑色血液涌出,頃刻間,便化作兩灘膿血。
“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