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臉色之中還帶着點尷尬的陰沉。礓
距離安那努和恩奇都來到烏魯克,已經一個星期了。
吉爾伽美什的身上還纏的像個糉子,身爲王者的威嚴和霸氣暫時收斂起來了。
嗯,收斂。
因爲吉爾伽美什王神色陰沉的緣故,整個烏魯克中的宮殿中,都陷入了一種死寂的氛圍之中。
這倒是沒什麼其他的原因,受傷了嘛,心情不好是自然的。
但吉爾伽美什是烏魯克的王啊,他如果不高興的話
新任的執政官西杜麗有些擔心的站在吉爾伽美什的身側。礓
吉爾伽美什王現在不會發布什麼政令,對城外受到災禍影響的災區的治理的政策早就在幾天之前下達了,現在他的只是坐在這裡生悶氣罷了。
生悶氣的原因自然就是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也是引來天災的罪魁禍首,也就是安那努了
那位大爺現在正在烏魯克宮殿中的一個房間裡呆呆的坐着呢。
安那努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恩奇都,腦袋輕輕晃動了兩下。
他和恩奇都是孿生的泥人,是心靈共享的兄弟姐妹。
那日,在烏魯克的荒野之外,恩奇都用自己的鎖鏈攔下了執意想要殺掉吉爾伽美什的安那努,並且重新將自己化作了泥,和安那努交換了信息,同時
用自己的手,觸碰了安那努的內心。礓
所以,安那努變了。
就像當初莎姆哈特觸碰到恩奇都內心的那一瞬,恩奇都變了一樣,安那努也發生了同樣的變化。
其實按理說,安那努之前就已經開始產生了這樣的變化纔對,但,因爲感受到了恩奇都受到了“威脅”,他粗暴的打斷了自己的這種變化,模仿了飛鳥的姿態,只爲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自己兄弟的旁邊。
然後,他爲烏魯克帶來了天災。
但好在恩奇都及時攔下了天災,避免了烏魯克這座人類的城池被安那努直接毀掉,而後又阻止了毫無知性的安那努對吉爾伽美什的追殺,並且將自己獲得的知性,分享給了安那努。
也就造就了,眼前這樣的結果。
安那努和恩奇都對坐着,看着對方的臉,看着對方的五官,都沒有說話。礓
他們的五官一模一樣,精緻,美麗。
但氣質上有着些許不一樣。
如果說恩奇都可以用“明媚的春天”來形容的話,那麼安那努就是“蕭瑟的秋天”。
雖然同樣美麗,雖然同樣氣質出衆和,但安那努的身上,多了一點點生人勿進的銳利感。
安那努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
恩奇都的外貌,來自於莎姆哈特,而安那努的外貌,來自於恩奇都。
“怎麼樣,習慣了嗎?”礓
恩奇都的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平靜笑容,看着安那努黃色的眼睛,輕聲問道。
“哪有什麼習慣與不習慣,比起人類的身軀,你的決定更讓我吃驚,恩奇都。”
安那努輕輕的搖了搖頭,摸了摸恩奇都的手:“你真的做好準備和決定了嗎?”
“衆神給予我們的是任務與欺騙,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你有事。”
將恩奇都的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裡,安那努輕拍着恩奇都的手。
恩奇都只是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安那努的思考能力不比他差,他也自然能夠理解安那努話中的意思。礓
神明們告訴他們,在恩利爾的森林之中,有【完美的人類】,也就是芬巴巴。
但在他們已經獲得了知性的現在,他們自然能夠認識到,真相和神明們告訴他們的大相徑庭。
雖然依舊在意着芬巴巴,但安那努和恩奇都都能認知到一個事實——芬巴巴,不是人類。
更不是什麼【完美的人類】。
真正的人類,是莎姆哈特這種,甚至吉爾伽美什應該也能算是人類大概。
“我們出去走走吧,我可以陪着你。”
安那努站了起來,拉着恩奇都的手說到。礓
他們兩個不止面容一模一樣,身上的裝束也一模一樣。
都是赤着腳,身穿披着純白色的衣服,如果不是頭髮和眼睛的顏色不一樣,還有氣質上有細微的差別,真的可以將他們兩個當成同一個人。
“嗯。”
被安那努拉着,恩奇都點了點頭,兄弟二人走出了吉爾伽美什用來安置他們的房間。
他們的房間門口被安排了守衛,守衛自然是不敢攔下安那努和恩奇都的,但是在安那努和恩奇都走遠之後,守衛就快速的向着宮殿上方走去——他得向吉爾伽美什王彙報這件事。
“他們兩個出去了!?”
呼——礓
吉爾伽美什猛地站了起來,卻突然扯動了傷口,齜牙咧嘴的又坐了下來。
作爲事件的親歷者,差點被直接打死在烏魯克城外的吉爾伽美什,有點慌了。
恩奇都還好,安那努的破壞力,他是知道的。
雖然說現在和恩奇都那傢伙一樣,用力量換取了知性,但吉爾伽美什——怎麼可能放心啊!
“派人去盯着他們!看看這兩個傢伙到底打算幹什麼!”
吉爾伽美什說了兩句話就上氣不接下氣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後擦了一下頭上的汗水。
“是!”礓
守衛不敢怠慢,抓緊轉身走了。
吉爾伽美什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扶着額,嘆了口氣。
“西杜麗。”他呼喚了一聲。
“王。”
西杜麗跪在了地上,準備聆聽王的命令。
“這段時間那兩個傢伙的起居是你在照顧的,他們有什麼異常嗎?”
“並沒有,王。”西杜麗低着頭說到,“他們自從來到了烏魯克就什麼都沒幹,只是待在房間裡。”礓
“我給他們送去了食物,他們也並沒有吃,送去了用於換洗的衣物他們也沒有穿上。”
“行了知道了,先退下吧,本王累了,先回寢宮了。”
吉爾伽美什王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然後從自己的王座上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着後方走去。
西杜麗也沒說什麼,躬着身退了下去。
她得去爲自己的王準備藥物,他腹部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估計會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