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任何生物,那只是粗劣的模仿其他的生物,到目前爲止只爲了追求更快一步的速度的怪物。綝
看着那對自己來說堪稱巨大的怪物,吉爾伽美什感受着那讓自己頭皮發麻的魔力,暗啐了一口。
握着乖離劍,吉爾伽美什快速的移動了起來——向着烏魯克城的側面。
他雖然傲慢,但不是蠢貨,從那個怪物的身上傳來的魔力,怕是有好幾個自己那麼多——這還是恩奇都那個傢伙在天空中攔下了魔力引起的天災的情況下。
和這樣的怪物做正面對抗,純屬無謀,吉爾伽美什多少還是愛惜自己的命的。
而他身後的城牆上,莎姆哈特已經快被嚇傻了。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跌坐在城牆上,看着遠處那被鎖鏈所攔下的天災,已經口齒不清,他身邊的守衛也是渾身顫抖。綝
而遠處的烏魯克中心,吉爾伽美什的宮殿上,同樣有人在瑟瑟發抖着。
這裡是烏魯克的最高點,只要站在這裡就能夠將烏魯克一覽無餘——自然,也能看到烏魯克外面的景象了。
新任的輔佐官站在宮殿的門口,瞳孔緊縮,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着。
而她的弟弟卻沒有害怕,只是眼中帶着複雜和掙扎。
最終,盧斯蘭咬了咬牙,轉身走回了宮殿之中。
轟!!!綝
彷彿猛虎的巨掌砸在了地上,地面發生了震顫,一個大坑以巨掌拍下的位置爲中心,出現在了荒原之上。
險險避開的吉爾伽美什心驚肉跳。
這一巴掌裹挾着沉重的魔力,如果拍在自己身上,吉爾伽美什毫不懷疑自己會被直接拍成吉爾伽美什醬。
他的身上已經穿上了自己王之寶庫中防禦力最高的盔甲,然後向着側邊避去,牽引着這個怪物的視線和注意力。
不過這鬼東西爲什麼一副必須殺了自己的樣子!?
難不成就因爲自己和它弟弟打了一架?
吉爾伽美什的速度已經足夠快了,但這個怪物的速度要更加的超乎想象。綝
一掌拍空,安那努按着地面發力,向着吉爾伽美什的方向猛竄了過去,泥人的身體在路徑之中變形,變成了——尖銳鳥嘴的樣子。
吉爾伽美什瞳孔猛縮,急忙從金色漣漪之中拿出了一面巨大而厚重的盾牌,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這種速度在這樣的距離他根本沒法避開!
嘭——!!!
“呃——啊!!!”
銳利的泥質鳥嘴直直的撞在了那面盾牌上,而後輕而易舉的刺穿了盾牌,扎進了吉爾伽美什的腹部,並且把吉爾伽美什撞飛了出去。
吉爾伽美什睚眥目裂,口中猛地爆開一蓬鮮血,半神的鮮血撒在大地上,而吉爾伽美什也重重的摔在地上,盾牌脫手,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了。
但巨大的緊張感讓吉爾伽美什忽略了渾身彷彿散架的劇痛和腹部傷口的出血,抓緊從地上爬了起來,並且向後退去。綝
——如果待在原地,毫無疑問是找死!
那巨大的盾牌還留在安那努的身上,安那努表面的泥層變幻,盾牌掉了下來,發出了“噹啷”的清脆響聲。
安那努再次發出了一聲讓吉爾伽美什耳膜近乎破裂的,幾乎純粹由魔力構成的詭異尖嘯,表層再次變化,雙翼重新出現,卻銳利的彷彿兩柄屠刀一樣。
兩柄屠刀接在一起,旋轉着向着吉爾伽美什劈了過來。
嗡——
轟!!!
吉爾伽美什向後跳去,他原本腳下的位置,已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縫。綝
但安那努依舊沒有停下追殺吉爾伽美什的腳步,它表層的形態再次發生改變,變得彷彿羚羊的蹄子一樣,向着吉爾伽美什踩了過去。
向着側面飛撲,吉爾伽美什再次險之又險的避開,順便在地上滾了一圈,想着和安那努拉開距離。
但——
譁——
土石開裂,地面之下突然出現了一個東西,徑直的頂在了吉爾伽美什的腹部。
“噗啊——”
吉爾伽美什被頂飛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內臟已經要被撕碎了!綝
那從地面中出現的東西飄飛了起來,飛到了安那努的身邊。
那是一個純粹的方塊狀物體,像是一根金色的方棍一樣,卻比之一般的方棍要更加的厚重。
方棍破碎開來,化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碎片。
而後這些碎片,在安那努的操控之下,不斷的變形,重組。
“該,死”
吉爾伽美什趴在地上,他的意識已經有點模糊了。
他身上的盔甲已經被他換過一遍了,但還是快爛乾淨了,腹部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向外流淌着鮮血。綝
安那努實際上只打中了他兩下,他牽制安那努的行爲也僅僅是把安那努向着烏魯克城的側面帶了幾百米而已,戰鬥開始到現在甚至還沒有三分鐘。
他的手裡還握着乖離劍,但是這一瞬間的魔力,根本不足以讓他啓動自己最強大的武器。
這件武器需要別人來幫他進行牽制和吸引注意力,但他現在自己纔是那個需要吸引注意力的。
大局似乎已定。
安那努還在咆哮着釋放自己的魔力,那些金色碎片在重組之後,已經化作了一柄彷彿是巨劍,又像是單純的羚羊角的東西。
那毫無疑問是致命的。
而且,那東西和恩奇都的鎖鏈一樣,無時無刻不散發着對吉爾伽美什的壓制感。綝
吉爾伽美什咬了咬牙,似乎想要重新站起來。
但安那努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它已經舉起了——
嘩啦——
嘩啦——
鎖鏈的聲音傳了過來,那漫天遍地的金色鎖鏈從安那努的身後彷彿瀑布一樣涌了過來,紮在了地上,牽絆住了安那努的腳步。
吉爾伽美什打起了一些精神。
和恩奇都打了三天三夜的他可太熟悉這些鎖鏈了。綝
“安靜下來吧,安那努。”
恩奇都溫和的說到,輕輕的將自己的身體貼在了由泥構成的異形上。
“我沒事的,安那努。”
伴隨着恩奇都的話語,從安那努身上傳來的鋒銳感消失了。
從泥人身上迸濺的敵意緩緩消散,緩緩消失,而恩奇都的手,同樣化作了泥,和安那努連接在了一起,就像剛剛誕生的時候那樣,分享着彼此的思想,分享着彼此的靈魂,分享着彼此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