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之行頗費了一番氣力,結果原本預算的兩天時間硬生生被延長到了四天,對此結果,郝雲陽有些無語。
但是他也沒辦法,誰讓那個狗日的現在還是個大老闆呢!
按照原先軌跡,他得等到破產了之後再度發家,纔會走上國際富豪的道路,但是目前爲止他還不是!
身家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幾個億的資產讓他根本不屑與郝雲陽見面,單單是爲了見到這個鼻孔朝天的傢伙,就耗費了郝雲陽整整一天的時間,最終還是因爲郝雲陽一個電話打過去,告訴他,你兒子在我手上!
他這才灰溜溜的下來,結果發現自己的兒子還真的坐在郝雲陽的車上啃着一串冰糖葫蘆,見到他後還很可愛的喊了一句:“爹地,吃葫蘆……”
不過最終,郝雲陽的那些資料還是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整整考慮了兩天,這老小子纔打電話約郝雲陽在一家酒店包廂裡深入探討了一下。
等到二人從包廂裡出來,那老小子臉上的高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沒辦法,他被王釋羽那冷冷的殺機被嚇破了膽……
恩威並濟之下,終於又搞定了一個。
打開電腦在上面做了個五角星標記,郝雲陽打了個哈且伸了個懶腰,扭頭說道:“我先睡一覺,到地方了喊一聲。”
“……”王釋羽和趙晨馨盡皆無語。
萬宏元以前是一個好人,幼兒園經常會有小紅花貼在額頭上,小學時期還當過班長,初中經常扶老太太過馬路,每個學期都是三好學生,成績優異,被學校老師視爲尖子生,重點培養對象。
但是這一切到了高一那年就徹底變了,萬宏元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的萬宏元,他就彷彿是一把剛剛出鞘的利劍,見誰嚇誰!
高一下半年就輟學了,原因其實也挺簡單的,他父親是一個賭徒,一個逢賭必輸的賭徒,偏偏還嗜賭如命,短短三年時間,數百萬家產被他賭空,母親離婚舍他而去。
唯有萬宏元留在了他父親的身邊,在萬宏元的眼裡,父親再怎麼過分,輸的錢也都是他自己掙來的!
結果家中一貧如洗,某一天放學回家,卻驚聞父親被人殺了。
原因是欠下了高額賭債並且留有字據,還不出來的情況下被人威脅恐嚇,最後發生了衝突,然後杯具就這麼發生了。
但是萬宏元還是不覺得他父親有錯,還不出來錢,我還小,我長大了可以替他還,但是殺人的話,太過分了吧?
所以,萬宏元報警了,但殺人的兇手已經跑了,根本找不到人!
最後,萬宏元查到了,父親賭博的賭場是一個名叫蓮花幫的黑幫設立的,打人殺人的也一定是蓮花幫的人!
既然警察抓不到兇手,不能替父親報仇,那就我自己來!
從小就有功夫底子的萬宏元開始遍訪武學大家,無論是學、看、偷,只要是能學到真功夫的,他什麼辦法都用過。
從高一十六歲綴學後,一直到去年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年,十年間,萬宏元的功夫也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他覺得是時候替父親報仇了,所以他回到了西寧。
但結果是,那個蓮花幫老大很少公開露面,哪怕偶爾有幾次露面了,身邊也跟着四五個手下,每一個都是練家子,雖然單打獨鬥萬宏元不怕,可人家會跟你單打獨鬥嗎?
萬宏元不傻,相反他還很聰明,所以他一次又一次放棄了動手的機會,只爲了尋找一擊斃命的機會。
整整一年,萬宏元跟了陸虎整整一年!大致也摸清楚了陸虎的行動規律,於是就開始研究其中可以利用的環節,但陸虎太小心了,萬宏元找不到一點點的破綻。
就在萬宏元準備咬牙加入蓮花幫,伺機尋找接近陸虎機會的時候,蒼天有眼!陸虎的兩個得力手下竟然離開了他!那兩個讓萬宏元頗爲忌憚的手下,竟然出任務了!
而偏偏陸虎也離開了西寧老巢,到了哈爾濱!
哈爾濱萬宏元熟啊!熟得很啊!在哈爾濱呆了三年的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收拾行李包裹就緊跟着陸虎到了哈爾濱,並花了整整三天時間才找到了在哈爾濱某酒店落腳的陸虎,經過一天的觀察,萬宏元斷定,這次陸虎出來,身邊只跟了六個人,兩個是練家子,剩下四個撐死了只是充充門面的廢物。
一對四,萬宏元沒把握,但是一對二,甚至只要找準機會就能直接對上陸虎!只要能把陸虎殺了,父親的仇也就能順利報了!近在咫尺的陸虎,似乎萬宏元隨手就能將其格殺當場似地……
所以萬宏元很興奮,身上的沒一個細胞都在跳動,每一寸肌肉都在顫抖,辛辛苦苦十一年的等待,終於可以收到最終的回報了嗎?
“事實上我一直以爲哈爾濱這疙瘩就是夏天也是穿棉襖的。”經過七個小時的路程,終於踏上了哈爾濱的地界,郝雲陽小心翼翼的打開車窗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溫度,這才感慨道:“沒想到這裡的氣溫跟別的地方也差不了多少嘛!”
“哈爾濱這邊春末三季只有到了晚上夜間和清晨的時候溫度纔會比較低,白天的氣溫一般都在二十度以上。”趙晨馨坐在後座上聽到了郝雲陽的感慨,不由笑道:“你怎麼會覺得這邊連夏天也要穿棉襖呢?”
“唉,還不是被那些電視給害的。”郝雲陽聳聳肩膀,道:“只要一看到東北倆字,出來的全是白花花的一片,可不給人感覺很冷嗎?沒文化真可怕……”
“……”趙晨馨再度無語,又有些好笑,捂着嘴巴輕笑一聲後才接着道:“接下去去哪?”
“老規矩,先找個酒店住下。”郝雲陽的臉上隱隱有些興奮,道:“我以前聽人說過,東北這邊晚上燒烤的羊肉串很便宜,而且肉也比我們那邊多得多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樣。”
“……那就先去找個地方休息吧,晚上再出來轉轉?”趙晨馨遲疑着問道。
“嗯。”郝雲陽則直接肯定了下來,然後要上車窗,道:“找個好點的酒店,我得先洗個澡,前兩天被那老小子糾結的不輕,澡都忘了洗了。”
“就是沒忘洗下面……”趙晨馨臉一紅,細弱無聲的咕噥了一句。
“什麼?”郝雲陽一臉奇怪。
“沒…沒什麼……”趙晨馨被嚇了一跳,趕忙搖頭:“走吧,去酒店睡覺……”
話一出口,才注意到郝雲陽怪異的眼神,頓時臉又紅了……
“唉,還是這麼不經逗。”郝雲陽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而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王釋羽,面對郝雲陽和趙晨馨的打情罵俏倒也沒多大表示,面無表情的開着車。
“高手。”忽然,王釋羽沒頭沒尾的蹦出來兩個字。
“什麼高手?”郝雲陽愣了片刻,下意識問道:“在哪呢?”
“一個國術高手。”王釋羽淡淡道:“剛剛走過去了。”
“……一驚一乍的很好玩啊?”郝雲陽不屑一顧:“還國術高手呢,大街上人這麼多,你咋就唯獨看出來人家就是國術高手了?”
“感覺。”王釋羽淡淡道。
“嘁,那你感覺一下,我是不是國術高手?”郝雲陽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抽到了,竟是直接跟王釋羽槓上了,道:“看一眼就說人家是國術高手,你這眼睛裡的國術高手也未免太不值錢了吧?”
“……”王釋羽淡淡掃了郝雲陽一眼,竟是不解釋了,似乎,他感覺自己沒必要跟郝雲陽這個門外漢解釋,無視,嗯,徹底的無視!
郝雲陽有些無趣的撇了撇嘴巴,扭頭看向了趙晨馨,然後很認真的問道:“晨馨,我看你,很像是個國術高手。”
王釋羽微微動容,但沒有說什麼。
“爲什麼?”趙晨馨一愣。
“感覺。”郝雲陽神神秘秘的笑了笑:“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個高手!”
“人,可以無知。”王釋羽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但不能無聊到你這種程度!”
“哈哈,終於主動開口了。”郝雲陽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然後把頭探到了趙晨馨的耳邊,輕聲道:“我贏了,你說咋辦吧……”
“……”聲音似輕非輕,趙晨馨和王釋羽都無語了下來。
“呵呵,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別這麼嚴肅。”郝雲陽終於還是撕去了這層故作傻樣的外衣,笑了笑,道:“這一路下來可是夠枯燥的,自娛自樂也是一種娛樂方式嘛!”
聽郝雲陽這麼一說,趙晨馨倒是細細的回想了一下,漸漸的,不解的眼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感動。
原來這一路上郝雲陽那些時不時讓人啼笑皆非讓人大爲不解的舉動和話語,竟然是……
當一個男人肯爲了看到你笑而放下所謂臉面的時候,你就應該牢牢抓住,因爲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你的那個男人!
趙晨馨的心裡忽然騰起了一句話,讓她的臉再度一紅:得夫如此,婦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