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燕一下子癱坐在沙發上,怎麼也站不起來了。
到了中午,周郁烈回來,看周小燕坐在沙發上出神,輕輕的來到她身邊,小聲說:“姨,你怎麼了?”他感動於周小燕爲他做的一切之後,改口叫他媽,可是周小燕卻不同意,便叫她姨。即便是這樣,周小燕和周達明也高興的不得了,而且周郁烈的改變是巨大的,他不再像以前那樣一身的痞態,而是幹什麼都規規矩矩,雖然他自己很清楚,有些滲透到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掉,壓不住的。
周小燕搖搖頭,說:“沒事。我只是在想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終於讓你承認我了。我覺得那個以前的小烈又回來了,正直,善良,做事認真。”
周郁烈知道她在說謊,卻並沒有揭穿,說:“那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飯!”
周小燕一把拉住他,說:“你上班這麼辛苦,還是我來做!再說,你做的飯……哈哈!”說着,站起身來,有意無意的向前湊了一下,貼着他的身子過去。
周郁烈輕輕的嘆了一聲,坐到沙發上,考慮着一個問題,過了很久,他終於鼓起勇氣,到廚房的門口,說:“姨,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周小燕正在切菜,聽了他的話,不由得一顫,小聲問:“什麼事?”
“那天你去找黃大發,是不是……”周郁烈沒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周小燕呆呆的站着,她知道周郁烈肯定是要問這個問題的,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假話,她不想騙他;說實話,卻又說不出口。
周郁烈現在幾乎是完全明白了,說:“我已經猜到了,只是想確定一下。黃珊爲了去廠裡上班,也被他欺負了。”
周小燕終於含着淚點點頭,說:“小烈,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好不好?他是廠長,這裡他說了算,雖然很多事情有規定,可他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我們的命運,我……我也是沒有辦法!要是不這樣,我們這個家就跟不成個家了。”
周郁烈的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微微的點點頭,說:“好,以後我永遠不會再提。”他捏着拳頭,真想把黃大發抓過來撕得粉碎。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該那麼做,對付這樣的人,要用腦子。他不笨,這是院裡所有熟悉他的人所認同的。爲了岔開話題,他說:“春妮怎麼也不來了,你說也是,她救了我的命,我卻連她的家也不知道,就是想找她都找不到!”
周小燕長長的吐了口氣,說:“那等你休息的時候我們一起出去走走,看能不能找到。以前你不理我,我也不敢多事,現在想想早就應該好好謝謝她了。希望她能再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好好問問她家裡的事情。你呀,怎麼說還是個孩子,很多事情想的不周全,想想春妮家的情況肯定不是很好,要是我們能幫上他們的話,也算是報恩!”
周郁烈臉一熱,說:“那個時候我只是恨你,所以才……”
周小燕轉過身來,說:“別提以前不高興的事情了,現在不都好了嗎?”
周郁烈點點頭,可是他的心裡卻還有別的事情,那就是她的母親。不知道母親現在在什麼地方,過得好不好?說也奇怪,她就那麼走了,按理說也該回來看看自己。他想問周小燕,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當他抱着這個女人叫她媽的時候,就決定不再讓她受任何的傷害,故而最不能提的就是她誘引自己的父親,破壞了自己家庭的事情。
回到客廳,他百無聊賴的看着電視,等吃了飯又去上班。
胡麗珠在家裡休息了一個上午,下午也過來上班。他們的工作並不繁重,只是看管統計分發庫房裡的物資。庫房裡原來的鐵架子已經因爲上一次的事件給撤了,相對來說也安全多了。
周郁烈關切的詢問了她幾句,便去做自己的事情。對於胡麗珠的關係,他也有所耳聞,不過並不太放在心上。
終於輪到休息的時間,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去找柳葉和小珍,而是和周小燕一起到那天被蛇咬傷的地方去找春妮。他們在附近的地方找了很長時間,走了不少的路,始終沒有找到春妮。
周郁烈有些沮喪,垂頭喪氣,嘮嘮叨叨的埋怨自己太大意,和春妮在一起的時候也不知道問問她住的地方。
周小燕雖然有些疲憊,卻笑着說:“怎麼了?哼,以前你氣我的時候不是點子挺多的嗎?現在怎麼就想不出來了?你就是氣我有本事!”她語氣嬌媚,自然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
周郁烈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爲什麼提過去的事情,不過看她笑靨如花,不由得一呆,終是不敢多看,低下頭。
周小燕慢慢的來到他的身邊,小聲說:“小烈,你抱抱我好嗎?像那天一樣,這裡沒有別人,我希望……希望你不要拒絕我!你看,這個世界就我們兩個了!”她把“這裡沒有別人”說的很重,眼神中的期待是那麼強烈。她似乎怕周郁烈真的拒絕,又極力裝着調皮的說:“你答應我,我就有好辦法找到春妮!”
周郁烈也知道她這樣說的目的,輕輕的抱着她,什麼也沒說,只是將臉貼在她粉嫩的脖子上,聞着陣陣沁人心脾的清香,身心不由得一蕩,要不是還有理智,他現在也許要幹出什麼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