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舞看着錢勇爲空了的易拉罐重新的“塑形”!
她不禁有些忐忑的心想:“我現在若是惹了他,他會不會擰開我的天靈蓋?”
她轉念一想,又覺得眼下正是個好時機!
能讓她更加的瞭解錢勇的爲人。
於是錢舞提心吊膽的問:“那......那你是如何來的這裡?你......你來的路上,難道沒有人對戴着鬼臉面具的你指指點點?難道你......”
錢舞欲言又止,因爲錢勇正看着她,而且他又拿起了一個空的易拉罐把玩。
“爲了不再受到人們異樣的看待,以及品頭論足,我是騎着自行車來的這個城市。一路上,我儘可能的躲避人,更將我自己武裝的嚴嚴實實的。
我在家裡上網查到的這個城中村,因爲它這裡的房子租金便宜。而且......總而言之,我在第一天來城中村的時候,我便主動地到管轄城中村的派出所做了詳細的登記和報備,並且還錄了指紋,辦理了暫住證。”
錢舞越聽越覺得,這個錢勇,他是不是太有“主見”啊!而且他是不是犯傻,哪有人會主動到派出所做備案。
錢勇看着錢舞,他很是驕傲的說:“愛,小妞兒,我和你說!因爲我的主動,派出所裡的民警們,他們一致認定我是一等一的良民哦!
所以你真的不要害怕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我再告訴你!派出所裡的,一位姓白的民警,他自願做我的擔保人的。他還特意地爲我寫了一份擔保書,經過派出所領導們商議,還給擔保書上蓋了派出所的公章。
我可不是和你吹!我現在手提着傳說中的良民證!我是大大的好人!只不過是我的臉看起來有些古怪而已。”
“你的良民證呢?給我!”
錢舞向來認可:眼見爲實!
因此她向錢勇要“良民證”,她也不是要,她只是想親眼看一看。
當她看到錢勇從他的包裡翻找良民證,她又打破砂鍋問到底。
“還有,我很好奇,既然你有本地派出所出的擔保書,你應該能找到工作和住處吧!你爲什麼要賴上我?還偷我的錢?”
找到良民證的錢勇,他正要遞給錢舞;卻因爲她的“質問”,他感覺自己的心靈受到了她的暴擊!
不過他沒有生氣,只是覺得悲哀!
他語氣哀怨的說:“愛,小妞兒,你的說辭太扎我的心啊!你明明知道,有些時候,語言真的如刀似箭,它真的能穿透人心,令人傷痕累累!
我再次地和你聲明,我是借你錢,絕對不是偷!因爲我會還你的。只是你得相信我,得給我時間!”
錢勇停頓了一下,他將良民證遞給錢舞;他便低垂着頭,有氣無力的說:“呵呵!不只是你好奇,我也百思不得解!
爲了顧及這裡的人們,我已經換了一款看起來毫無恐怖感可言的面具;雖然我戴着面具,但是我有派出所出的良民證!
我以爲,我會一路遇綠燈,會在這裡生活的順心如意。
因爲這裡遠離我的家鄉,人們都不知道我的底細,他們應該不會再讓我飽受口水的折磨。結果......只是我以爲!唉!人們總是會以貌取人,尤其是我所遇到的,無一例外。”
酒不醉人,人自醉!
錢勇只是喝了三大罐啤酒,即使他再不能喝;這點兒量,他也不至於醉,只是因爲他的情緒越來越低迷。
以至於他感覺酒勁兒上了頭,他雙手“揉”着自己的頭髮。
他更是喃喃自語:“爲了在這個新的環境,有個好的開始,我把在老家所戴的那些,看着超恐怖的鬼臉面具都扔了。
我現在戴着這款號稱是唯美款的鬼臉面具,該我做的,我都做了。這裡的人們雖然不會當面對我指指點點的說話,但是他們都排斥我!遠離我!害怕我!”
已經仔細地看過良民證,並且一直將它拿在手裡的錢舞看着錢勇的頭頂,她能聽出,他的內心正在流着淚。
因爲她非常的懂他的心理需求。
人是羣居性動物。
所以倍加的需要羣體的關懷和認可!
因此錢舞語重心長的說:“其實你可以摘了面具!即使它如你所說的,是唯美款;可是在普通大衆的眼裡,尤其是中老年人看來,它確實會令人心生懼意!會視你爲另類!會無法與你同處一室。”
錢舞想勸說錢勇摘掉鬼臉面具,因爲她覺得是面具害了他。
因爲錢舞的話,錢勇不再和他的頭髮過不去,而是微仰起頭,和錢舞對視......
他還語氣悽然的說:“你也和普通大衆一樣,無法和戴着鬼臉面具的我同處一室,是不是?”
錢勇這簡直是明知故問!
以至於錢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其實根本不用錢舞回答,錢勇就冷笑了一聲:“呵呵!”
他不再看她,而是又從包裡找出一大罐啤酒。
“砰”!
開啓後,他大大的喝了一口。
因爲他的心緒不寧,以至於他被嗆了。
“咳咳!咳咳!”錢勇咳嗽了幾聲,便眼淚汪汪的;他緩了緩,才微仰着頭看錢舞。
“愛,小妞兒,我和你說!其實在派出所的時候,有個姓王的民警就勸我不要戴鬼臉面具!
不過我和民警說,從古至今,欺善怕惡的人只會欺人,他們卻絕對不敢欺鬼!我之所以喜歡戴鬼臉面具絕對不是爲了嚇人,純粹是爲了自保!而且......”
錢舞沒有說話,她用眼神示意錢勇繼續說,她在認真的聽着。
於是錢勇繼續說:“當民警們看過我的真實的臉以後,他們都認爲戴着鬼臉面具的我更好看!反而不嚇人!所以......你真的想讓我摘掉鬼臉面具?你確定要看我的真面目?”
“我......我......”
錢舞支支吾吾地迴應,說明了她也不確定。
“我究竟要不要看?”錢舞捫心自問的同時,她眼見着錢勇伸手要解開系在他的腦袋後面的面具的繩子。
她趕緊地說:“等等!你等等!我......”
錢舞實在是不想再考驗她的心臟的承受力!
所以她趕緊語氣裡滿是安慰地說:“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也別太在意他人的看法,活好自己最重要!”
“是哦!我是想活好!可是......雖然我有良民證的,但是戴着鬼臉面具的我卻是處處的碰壁。
初來乍到的我去實體店裡找工作的時候,見到我的人們不是嚇的一驚一乍,就是遠離我一些。
而且天下烏鴉一般黑的對着我又是指手畫腳的,我若是忍耐着,再呆一會兒,就會有警察來。
呵呵!幸好我有先見之明,以至於來的警察都見過我哦。即使有警察的擔保,也沒有人敢僱傭我!
更令我難以接受的是,居然也沒有房東願意租房給我。呵呵!真是絕絕子!我自認,我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所以對於警察叔叔們的幫助,我都婉言謝絕。
背井離鄉的我要拼盡全力的自己闖出一片天!因爲我堅信:天無絕人之路!其實對於我的臉而言,即使我不戴着鬼臉面具,也會令看到我的人驚聲尖叫的。
所以我白天的時候就躲在城中村外的一個公園裡。
因爲在那個公園裡,有棵大樹下,有個長條椅,它們所處的位置,挺偏僻,正適合我休憩。
每每等後半夜,我就會裹得嚴實些去城中村的商店裡買些麪包和水充飢。我以爲只要我自己有信心,我就絕對可以儘快的找到工作。
但是當我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依然沒有找到工作!我實在是太餓了,就在城中村裡逛......
在衆多的飯店裡,我左挑右選的,我選中了那個胖女人開的小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