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鈞發飆了。
趙美茹同樣沒慣着。
平江市剛剛平息的政壇,再一次因爲一二把手的針鋒相對而暗流涌動。
是跟隨萬鈞的腳步討伐城市的英雄,罪惡剋星張軍?
還是跟隨趙美茹的步伐,一如既往的堅持站在一個陣營內?
亦或是成爲中立派,坐山觀虎鬥?
在看守所內的張世東得到消息後不禁暗自搖頭,這車君憲果真不一般,與燕京大少嶽天祿很像,遠不是孔鑫、萬學凌乃至燕京劉家兄弟可以媲美,人家玩的是真高,拋出了一個並不會與人爲死敵的橄欖枝,引得萬鈞強勢出手。
是一根好的導火索,還是一根惹來禍端的鎖魂繩,車家都不在意,車君憲也都不在意,萬鈞贏了得到所有的好處,車家在平江也能獲得相應的勢力擴張,不需要承擔任何的風險;萬鈞輸了,我車君憲是主持正義,並沒有出任何的陰招,後續的事情都是萬鈞父子看到了有機可趁才接手的。
手段很高,你還找不到他任何的毛病,就算明知道這裡面逃脫不了他的責任,也沒有任何理由對他出手,就如同當日在度假村山莊,除非張世東以一副愛誰誰我全得罪的瘋狂姿態,否則人家車君憲一沒有跟你對着幹,二沒有讓你覺得噁心,只是平心靜氣的闡述着事實,這樣你還對人家出手,欺負人,沒有你這麼欺負的吧?
張軍是在局黨委會議上得到的消息,看着那一張張似笑非笑的臉頰。他表現的很鎮定,依舊照常工作,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下午,張軍接到了信訪局的電話,來自大田華夏工廠的員工集體到市政府上訪,要求嚴懲平江的黑惡勢力,還他們一個朗晴白日的天空,給他們一個良好的工作生存環境。
相田美子還通過大使館對北海省政府施加壓力,以醫院出具的驗傷報告來證明她和大田集團的團隊在平江遭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在省政府還沒有直接與市政府聯繫之前,兩名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中心分局。投案自首。在松江湖度假村山莊內曾經打過一男一女,他們的理由很簡單,當時喝多酒了,在湖邊抽菸。看到兩個狀似鬼怪的東西出現。嚇了一跳。對方長的實在太醜了,尤其是那個胖女人,大黑天的畫着濃妝。大紅嘴脣小豆眼,半夜出來你也會嚇一跳,爲了保全自己只得揮拳揍對方。
至於什麼破壞投資環境,影響平江發展之類的話,別跟着二位提,中專畢業到現在還沒有工作,吃飯都成問題的社會閒散青年,你指望他們去管什麼國家大事城市發展,純屬扯淡,該我們什麼事,平江要是真發展,那就先把我們哥倆的生活問題解決了。
揍他們,活該,就揍了,咋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按照法律走,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私了,不不不,我們可沒錢也不願意去向小鬼子求情,不就是蹲笆籬子嗎?三個月,六個月,一年,兩年?我們哥倆受着,少把屎盆子往別人身上扣,怎麼地,自家人不把自家人給弄死,不讓小鬼子看熱鬧就不高興?
話糙理不糙的兩個人梗着脖子的形象反倒得到了很多人的贊同,人家說的沒錯,怎麼地,不就是來投資的嗎?我們老百姓就得給人家當三孫子?正常喝醉酒打架,看派出所分局怎麼處理,我們大家都看着,平江市政府是不是給小鬼子當打手了。
這兩位一投案,面對着質問說出來的話,立時將整個事件變了滋味,從國際糾紛成爲了醉酒打架事件。
分局的審訊室中,兩人分別被關在不同的房間內,面對着剃着平頭長相兇惡的警察,兩人順口溜般將經過講述一遍,也不知講了多少遍,每一遍內容都在豐富中,越講越順,越講附加詞越多,情緒表達也越發的豐富。
“警官,我聽說外面都傳什麼破壞國際關係,影響平江發展,誰說的這話你別叫我看到,看到我大嘴巴子肯定扇他,我去他姥姥的,真是看熱鬧的不嫌事大,早知道那是一對小鬼子,我就更應該狠狠抽那臭娘們,說話最真臭,就是欠抽。”
啪,平頭警察一拍桌子:“少在這裡胡言亂語,我問你,你當時確實在現場?”
“啊。”
“確定旁邊沒有別人,不是別人唆使你動手的?”
“警官,你什麼意思?是不是對方給你錢了,總抓着這些想要禍水東引的由頭幹什麼,真當我是吃白飯的啊,還是不把我們弄死你們心裡難受,都是一個國家的,讓外國人看熱鬧,你們是真行啊?”
“住嘴,給我帶走。”
另一邊也是大同小異,面對着帶有引導性的詢問,都以非常強硬的態度予以還擊。死豬不怕開水燙,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不怕來自任何人的詢問和引導,就算是……
手段,上在了兩人的身上,不會留下任何的傷痕,打的就是你們兩人嘴硬,還真就挺住了,二人的話是越來越難聽,越來越讓人受不了,無論你是誰,無論你是多大的幹部,該怎麼說還怎麼說,甚至不怕重複的被上手段,你收拾完他,馬上就會在下一次審訊的時候大喊大叫,說自己被打了,說這裡的人崇洋媚外,說警察向着小鬼子……
總之,不管他們說什麼,總會有人繪聲繪色的傳出去,總會落在老百姓的耳中。本身,民衆就對日本沒有好感,再有人添油加醋,馬上就把對方當成了仇敵,幾十年前的仇恨又被引了出來,你有幾百廠子職工到市政府上訪,我就有幾十萬的老百姓羣情激奮。
那平頭警察成爲了負面的典型,很快就被拽了出來,在張軍的鐵腕下很快就刨出這位的底,原來曾經跟大本經三郎一起吃過飯,還在臨湖的友好會館內桑拿按摩,這位是車副市長老家出來的,進入警察隊伍並沒有經過真正嚴苛的考覈。
車君憲是公子哥衙內,他的妖孽能夠體現在宏觀上,在細微之處內心還有着衙內的高高在上,並沒有太過在意,也太過把大本經三郎當廢物,人家惹不起你,也知道你在明哲保身,那好吧,我通過你認識的朋友總能用上一二吧,就是這一用,將原本完全被摘出來的車副市長,也給繞到了雙雄對決之中,看似是給萬鈞一邊增添了重重的籌碼,實際上車君憲當晚是有安排的,臨時取消,天剛一擦黑就回到家中,車副市長也是早早回家,書房的燈到凌晨才熄滅,父子倆在第二天依舊如故,保持着足夠低調的同時,面對風起雲涌的浪潮,儘可能的讓自己身上不沾溼,實在躲不過了,也不會成爲急先鋒。
萬鈞到市局視察工作,看到張軍還在正常工作,已經撕破臉皮也就什麼都不要了,沉着臉問道:“張副局長如今是不是應該避嫌?”
政法委書記,市局局長都顯得很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們可不想這麼早就表態。
一直以來,張軍給人的印象就是個專業領域的人才,當了領導後大刀闊斧很有衝勁,面對領導始終都保持着足夠的尊重,多年的老資歷連續升職纔沒有引起下面人的反彈。就在此刻,張軍一改往日的低調和謙和,面對着萬鈞,面對着這座城市的二把手,正色反問道:“請問萬市長,我該避什麼嫌?”
萬鈞愣了下,臉色更加的難看,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張軍敢反駁自己,無疑讓他很是憤怒,可當他馬上脫口而出一些話語的時候,猛然發現,儘管大家心知肚明,但根據現在所掌握的證據資料,他有什麼可避嫌的,張世東和賈勇企圖搶劫小超市的案件在郊區分局辦理,他從未插手過,這邊接收投案自首的國際糾紛案件,他有什麼可避嫌的?
“張副局長,有句話我有必要提醒你,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萬鈞畢竟官大不止一級,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誰也不能說什麼,張軍本該打個哈哈也就過去了,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低調,五十出頭了,二十多年的浮沉,一年的大起大落,他看清楚了太多東西,面對萬鈞的咄咄逼人,張軍給予了最正面的迴應:“萬市長的話我牢記住了,只要我還在這個位置一天,我就一定將這句話當作座右銘,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論對方是誰,我都會秉公執法絕不徇私,就算是趙書記萬市長的親戚,我也會一切奉公。”
“哼!”
來自萬鈞的這一聲冷哼,徹底將雙方擺在了不可調和的對立位置,老局長暗中瞪了張軍一眼,那意思很明顯,你這胳膊非要跟大腿掰,不是找罪受嗎?你啊你,太沖動了。
是真的衝動了嗎?
就在萬鈞視察市局工作憤怒離開午飯沒吃後的下午,一封實名舉報信遞到了趙美茹的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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