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因爲賈勇一副老炮模樣熟門熟路不打算對這兩個新人進行懲戒的‘牢頭獄霸’,聽到賈勇的話語,臉上浮現怒意,整個人直接衝了起來,瞪着眼呲着牙,揮舞着拳頭,就想狠狠給賈勇教訓。
嘭!
張世東擡起腳,一腳,讓整個牢房都爲之顫抖,對方是來的快回去的更快,撞在了牆壁上,引得外面看守的民警皺着眉頭走了進來,在短短几秒鐘時間內,牢房內又重新恢復了正常狀態,民警敲了敲欄杆,示意裡面的人老實一點,站在門口望了十幾秒鐘,轉身負手離開。
房間中,靠近內側的犯人讓開了道路,讓張世東徑直走向最內側吐着血萎靡在牆角的獄霸,蹲下身:“服不。”
對方連連點頭,就剛剛那一下,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碎了,整個人完全升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外界,對於張世東進入看守所的行徑,全都是一面倒的搖頭苦笑,不管是自己人還是敵人,都會對他的義氣表示贊同,卻又會對他的愚蠢搖頭。大勢不可爲,大勢不可改,在公開的公正公道面前,聰明人都會懂得退避三舍,都會明白什麼叫做大勢所趨。
正義和罪惡之間,公衆的眼睛是雪亮的,當那層蓋子不被揭開之前,永恆的是正義,揭開之後,能夠將罪惡繼續掩飾成正義的是能人,被曝光的只能承受來自人民的怒火,偶爾爲之的打擊。會讓老百姓心生歸屬感。
你張世東要逆天而行嗎?
醫院內,相田美子臉上的青腫還沒有消除,卻舉着酒杯和大本經三郎、車君憲共同慶祝。
相田美子搖晃着紅酒杯,淺笑說道:“沒想到那個傢伙是這麼的愚蠢,車先生,不知我如果拿出錢來,在貴國的監獄或是看守所內,你能否安排足夠的人進去,聽說貴國的監獄內時常會出現犯人致死致殘的情況,需要多少錢。能讓他。也發生一些意外。”
車君憲很想將一杯紅酒全部都倒在她的臉上,愚蠢不可怕,愚蠢到無知就太可怕了,張世東進去。是他自己想要進去。否則在場的人誰也不可能送他進去。如若他在裡面出了任何問題,這代價,誰也負擔不起。
大本經三郎暗中給了相田美子一個眼色。對於華夏複雜的政治體系,他了解的要遠比相田美子多得多,華夏古代有韓信可受胯下之辱,在這個國度裡,一切以穩定利益爲前提,一切的事情都可以用彼此妥協的方式解決,別看現在車君憲與張世東是敵人,說不準什麼時候兩人就成爲了盟友。要找人進去收拾他,完全沒必要通過車君憲,這世界永遠不缺少亡命徒,爲了錢而拼命的亡命徒會更多。
舉杯小小慶祝之後,車君憲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諾,離開了病房,關上門的剎那,車君憲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在他看來張世東此舉無疑是在逼宮,你車家是要跟我徹底決裂不死不休,還是在阿光的事情上網開一面,我張世東現在就在裡面,怎麼決定你們來定奪,要死戰我肯定奉陪。
“該死的日本鬼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真就該向張世東那樣,狠狠的教訓你們,打到你們害怕爲之,媽-的,一坨狗屎髒了我的鞋。”啐了一口,車君憲陰沉着臉離開,在他身後大本經三郎眼中放射着異樣的光芒離開相田美子的病房,望着遠處車君憲的背影,不知在想着什麼。
病房中,胡峰在相田美子的指示下用衣服擋住了門上的長條玻璃,然後忍着某種嘔吐的感覺,爬上了相田美子的病牀,卑微的生命完全放棄了自尊,伏在她的胯間,用盡渾身解數取悅面前的女人,完全沒有底限,完全沒有節操,完全沒有自尊。
………
進入看守所的第二天,張世東就與阿光到了一個牢房,坐在通風最好每天陽光最充足的鋪位上,阿光用紗布包紮着傷口。
剛進來的他,就遭遇到一些人的報復,趁你病要你命的人很多,招數也都是讓人咋舌不已,幾天來阿光遭遇了幾次襲擊,幸得當了大哥之後身手沒落下,除了腹部被磨尖的牙刷紮了一下外,並沒有遭遇到真正危機生命的危險。
“東哥,你不該進來的,外面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傳你呢?我叔那邊肯定也承受着巨大的壓力,趙書記那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真正在意自己的女兒,上一次就不會裝作沉默了。有你在外面,我這裡的日子也好過一些,幾個小兄弟也都要進來了,撐過這幾天,在這裡日子一樣過的舒坦,你要是想兄弟了,就多存點錢,讓兄弟在這裡也享受一下做有錢人的感覺。”阿光臉色略顯蒼白,靠在牆壁上,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幾天沒敢睡覺,現在東哥就在身邊,他想好好睡一覺。
張世東拍了拍阿光的肩膀:“睡你的覺吧,剩下的事情有我,總得給一些人蹦出來的機會,安心在這休息幾天,難得清閒。”
誠如阿光所言,外界給予張軍的壓力非常大,這些壓力都是無形的,亦或是一些領導在與你談話的時候,裝作不小心提及你的生活,問到你的孩子,潛臺詞是什麼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省廳的林子強,正在競爭一把手的位置,有人拿這件事說事,在多數人的心中,他該將自己撇清,至少不要受到這件事的影響。林子強沒有,他保持了沉默,只是在一些特殊的場合內,在一些知道張世東曾經主導訓練營的人面前,他堅持了自己的看法,堅持了相信。
趙美茹同樣遇到了壓力,女人執掌一城一地,本身就有着這樣那樣不斷的質疑,本已經安靜消停的市長萬鈞,又冒了出來,在一次例行會議上,偏離議題專門將此事拿到了桌面上。
手指敲着桌子,萬鈞清了清嗓音,挪開了面前的話筒,臉上帶着一絲憤怒和幾分的惋惜:“有件事我提一下,現在平江的局面大好,卻總是有些人不顧全大局,張軍副局長沒在這裡,如果他在這裡,我想問問他,會不會管教孩子,能不能管教好孩子,與社會上的閒雜人等廝混在一起也就算了,怎麼,還不能允許執法部門制裁了,還跟着進了看守所,怎麼,是在威脅誰嗎?我還聽說一件事,大田集團的人在平江被人給打了,當時張軍副局長家的小孩就在現場,怎麼我聽到的版本與外面傳的不一樣,說他纔是幕後主使者,是他發了話,外商才捱了打,信訪局我剛去轉了轉,匿名舉報信足有近百封,怎麼,我們平江是一個不允許說話的地方嗎?還是某些人的勢力太大了,讓老百姓都不敢說話了。”
“我身爲平江百姓的父母官,我想問問,在平江還有沒有一個可以讓人說話的地方,如果沒有,我的辦公室,歡迎所有人來。市長辦公電話所有關於平江社會環境的電話,我已經告訴了秘書,全部都轉到我的辦公室,我就不信了,黨領導下的天空還有這樣烏煙瘴氣的存在,打不掉這些惡勢力,我這個市長,也愧對平江百姓,到時我,就地辭職。”
伴隨着就地辭職四個字,萬鈞站起身,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突然的發難讓所有人都有些懵楞,常委數量無法佔據勝利性的優勢,萬鈞就選擇了一個道德制高點,打黑在各個城市都不會被阻礙,身爲市委書記的趙美茹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輕輕咳嗽了一聲,扶了扶話筒,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纔開口說道:“原則上我贊同萬市長的提議,平江是否存在着嚴重的社會問題,是否存在着保護傘,要徹查,要仔細慎重以不冤枉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壞人的心態去查。另外我對萬市長所說張軍副局長一事有不同意見,張局長上任以來對平江的貢獻是有目共睹,我們不能輕信一家之言就否定做事之人,打消他們的積極性。同志們,要相信我們的同志。”
趙美茹這一次沒有沉默,她選擇了堅定不移的站在張軍背後,成爲他最堅實的後盾,在萬鈞完全不留情面的發炮後,沒有攪着漿糊,而是立場鮮明的站在那裡,讓圍繞在身邊的人站過來。
這裡面不光是趙美茹對張軍張世東父子的支持,更有一種正面回擊萬鈞的意思,自從萬鈞來到平江,趙美茹作爲女性一把手,始終以最大力度支持對方工作,兩人之間的合作在外人看來是那麼的合拍,實際上萬鈞有些不自量力了,上一次被張世東給狠狠敲打了一下,算是低調了很多,在他的眼中,始終都沒有趙美茹放在眼裡,覺得這位女書記就是北海擺出來的政治秀,這一次的突然發難也是他沒有將趙美茹放在眼裡,否則就算要針對張軍父子,也絕不會如此衝動的直接拿到常委例會上拍桌子。
這裡發生的一切,打開這扇門,不超過十分鐘的時間,平江會有三分之一的官員知曉,會有極少數人甚至會知道會議的內容,他不能退,即便是出乎預料的趙美茹強勢,他也不能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