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大隊介入調查之後,檢察院馬上就亂了套。檢察長被殺的事情,在省城也不脛而走,一時間,成了街頭巷尾議論的焦點問題,一下子把大家從對環亞集團無名女屍案的猜想中拉了出來。
許三林在去檢察院的路上,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王清華。不過許三林還並沒有介入,所以對現場等情況一概不知,只能給王清華簡單地說了一下蘭崇年已死。
聽了許三林的彙報,王清華心中這才略微放心了一些。許三林沒有給自己進行任何掩飾地彙報,起碼應該能說明,許三林還沒有跟嚴治學通氣。那麼就在一定程度上證明,許三林也許並不是嚴治學的人。
對於許三林的懷疑,王清華一直以來都非常的含糊,並不敢真正的確定下來,不像對蘭崇年、楊澤勇等人,懷疑的那麼確切。
從檢察院繞個彎就是檢察院招待所了,許三林是在接到楊澤勇的命令後,先去了刑偵大隊接受了楊澤勇的命令之後,再帶人往檢察院趕。而王清華和王大成則直接離開了檢察院。王清華把王大成送回省委大院後,又回到了檢察院招待所。這時,許三林剛剛趕到檢察院,就給王清華打來了電話,讓王清華過去。
燕妮似乎明白什麼似得,看着王清華道:“你是不是又在懷疑三林同志了?”
王清華笑了笑道:“並不是我懷疑誰,或者不懷疑誰,凡事還是小心爲妙。不過現在我也隱隱感覺,我當初的判斷應該是錯誤的。既然我對許三林的判斷是錯誤的。那麼就會產生另外一個問題。是誰一直將我們的行蹤透露給嚴治學的呢?我們無論幹什麼,好像嚴治學都能第一時間知悉。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燕妮瞪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想了半天道:“這一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清華哈哈笑道:“我看你並不是百思不得其解,而是壓根就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你這個分管行政工作的副局長,怎麼會想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呢?”
燕妮的臉上馬上一陣紅白,掄起粉拳道:“你既然明明知道人家想不通這些問題,爲什麼還要多此一問。你不是明白了想要讓我出醜嗎?”說着粉拳就往王清華的身上紮了過來。
這時正好蘭蘭從衛生間出來,看到這一幕,急忙又要往衛生間退。王清華和燕妮馬上停了下來,叫住了蘭蘭道:“蘭蘭,你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了呢?”
蘭蘭的臉上紅撲撲的,低着頭點了點頭道:“已經好多了。這段時間多虧燕妮姐和欣欣姐的照顧了。”
王清華給蘭蘭讓了個座位道:“既然這樣,我現在能問一些問題嗎?”
蘭蘭又怯生生地點了點頭道:“王書記是不是想要問時尚雜誌社的事情啊。你問吧,我知道什麼就給你說什麼。這羣害人精,差點要了我的命,我一定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們。”
“好吧,”王清華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根據你對時尚雜誌社的瞭解,你覺得時尚雜誌社應該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呢?他們的成員都由哪些人呢?”
蘭蘭想了想道:“時尚雜誌社就是一個打着辦雜誌的旗號誘騙像我們這樣的女孩子,利用女孩子愛慕虛榮的弱點,進入他們的組織,然後把我們控制起來,成爲他們的賺錢機器。當我想通了這個道理後,抵死不從,他們便把我關押了起來。”
按照王清華和欣欣對時尚雜誌社的第一次調查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當時的欣欣正被關押在一個房間之中,嚇得渾身發抖,命懸一線。
王清華繼續問道:“那麼你知道他們的幕後老闆是誰嗎?”
蘭蘭接着回答道:“自從我進入時尚雜誌社後,就一直被他們的人嚴密監視了起來,根本不能跟其他受害的姐妹見面,更別說瞭解他們組織的情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幕後的老闆究竟是誰。”
“你聽他們平時說話的時候,有沒有別的不同之處呢?”王清華在此問道。
蘭蘭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他們說話的聲音似乎都非常的生硬,好像……好像剛剛學會說話一樣,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王清華點了點頭,轉身對燕妮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創辦這個時尚雜誌社的應該是一幫日本人。”
燕妮馬上驚疑問道:“難道就憑藉蘭蘭所說的說話口氣生硬,就能斷定他們是日本人嗎?難道不可能是韓國人或者越南人。他們的長相跟我們的長相應該也非常的相似啊。”
王清華笑了笑,將那天在時尚雜誌社帶回來的那張A4紙拿出來,交到燕妮的手中道:“你看看這上面寫的字跡。韓國人、越南人難道還能寫出日文來嗎?”
燕妮將那張紙拿起來看了看,發現那張A4紙上方是一個女孩子穿着非常露骨的照片,下面密密麻麻寫着一些日文。
“這上面寫的什麼內容呢?”燕妮看了半天,問道。
王清華道:“我雖然也不懂得日文,但是我能猜出來,這上面應該寫着照片上這個女孩子的姓名、年齡、身高等基本情況。下面的記錄的是,他們利用這個女孩子正在跟什麼人進行易,以及他們下一步的計劃。”
“這幫人真是無恥至極。”燕妮狠狠道,“竟然想出這種辦法來賺錢。如果讓我逮住了他們,一定將他們碎屍萬段。”
王清華笑了笑道:“燕妮,你不要激動。我想這個時尚雜誌社的的目的絕不會單純地想利用這些女孩子來賺錢。他們或許還有更大的目的。”
“更大的目的?”燕妮疑惑問道:“他們還會有什麼目的呢?”
王清華笑了笑,沒有回答燕妮的問題,而是對蘭蘭道:“蘭蘭,沒什麼事了,你去找你欣欣姐玩吧。”
蘭蘭應了一聲,有些戀戀不捨地離開了。王清華這纔對燕妮道:“你難道就沒有發現,這個時尚雜誌社跟環亞集團的無名女屍案有着某種內在的聯繫嗎?”
燕妮想了半天,道:“如果說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的話,那就是無名女屍案和這個時尚雜誌社都涉及到了女人。可是,這也有點太牽強了吧。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總不能因爲一個是利用女人賺錢,一個是殺死了一個女人就把它們聯繫在一起吧。”
王清華笑了笑道:“你是否記得,我們在環亞集團門口調查噴泉水池的情景啊。當時卞德擁已經潛逃,他們的副總經理趙鑫頂了出來。你是否還記得,當時趙鑫自我介紹時的情況呢?”
燕妮想了想道:“我第一次見到趙鑫的時候也感到他的相貌有些奇怪,好像不是我們華夏人。後來他好像介紹說他的父親是菲律賓,母親是華夏人。我才明白了,他爲什麼看上去並不像華夏人了。”
王清華冷笑了一聲道:“那麼他爲什麼要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平白無故地把自己的身世介紹的那麼清楚呢。一般情況下,我們給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只需要說出自己姓什麼叫什麼,就可以了。在比較正規的場合下,頂多再說一說自己的職業也就完全足夠了。他爲什麼要把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的情況都告訴我們呢?”
“那是爲什麼呢?”燕妮問道。
“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掩蓋他是日本人的身份。他這種做法根本就是欲蓋彌彰。你想想,如果我們的推測是正確的,趙鑫是日本人,時尚雜誌社的幕後主使人也是日本人,而且中間又全是因爲女人。難道兩者直接會沒有絲毫的聯繫嗎?”王清華給燕妮簡單分析了一下。
燕妮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雖然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現在世界是一個開放的世界,日本人到我們國家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或許這本身只是一個巧合罷了。”
王清華微微一笑道:“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絕對的巧合。所謂的巧合大多數都是有他的定數,或者——根本就是人爲製造的巧合。因此我敢斷言,環亞集團的無名女屍案跟時這個尚雜誌社絕對是有聯繫的。而且,你別忘了,我剛剛到達省城的頭一天晚上,就遭到襲擊。而且根據小唐的介紹,跟檢察院招待所相對的不遠處只有一個金貓大廈。這就說明,襲擊我的那一槍,必然是從金貓大廈射擊過來的。”說到小唐,王清華忽然感覺很不對勁。
這個小唐是檢察院方面派給自己的專職服務員,那麼中間有沒有蘭崇年的意思呢。如果有蘭崇年的意思,那麼這個小唐身上到底有沒有什麼秘密呢。想到這裡,王清華馬上想起了那個午夜魅影。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地站在自己面前,跟無名女屍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究竟會是誰呢?爲什麼僅僅自己看到了那個女人,而作爲專職服務員的小唐好像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呢。
是小唐半夜已經睡着了,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另有原因呢。按道理來說,酒店的服務員是專門爲客人服務的,警覺性應該非常高,客人有什麼需求會馬上趕到。而且一般住進檢察院的都是一些官員,對服務員的要求應該更高一些。招待所既然能把小唐派到自己身邊,那就說明小唐肯定非常機靈,服務態度也受到客人普遍讚譽的。爲什麼會在自己在樓道里喊了一聲之後,小唐也沒有任何反應呢。這一點根本就不合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