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神神秘秘地對王清華道:“王市長,我還沒有見過哪位下面的上來的,在王書記辦公室坐的時間能超過半個小時的,你竟然坐了這麼長時間。”王清華就笑了笑道:“王書記平易近人,喜歡年輕人,就跟我多聊了一會。”說着話,常剛已經站在了秘書的門口,遠遠地看着王清華。王清華不便久留,給秘書道了聲別,就和常剛一起離開了。
剛出省委大院的門。王清華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王大成作爲省委書記爲什麼要對自己這麼親切呢。難道是真的就喜歡年輕人嗎。絕對不會,那是自己給王大成秘書說的一句謙詞。再說了如果王大成真的喜歡年輕人的話,河西省的年輕幹部也不在少數,爲什麼單單跟自己談這麼長時間內。難道是王大成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這是在刻意的接近自己,希望通過自己接近爺爺龍騰躍?好像也不這麼回事。如果是這樣的話,王大成剛纔爲什麼隻字不提呢。
想着想着,王清華就覺出了一點名堂。王大成是老官場了,對官場的規矩比誰都清楚,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問的不問。一些不該問的話,一旦問出來,就要保證對方一定要說出來。如果沒喲這個把握就乾脆不問,讓對方自己說。
X市的案子,牽動全省,儘管後來中紀委插手過問了,王大成肯定也非常想了解一些情況。但是中紀委又瞞的天緊,作爲省委書記的王大成又不好打聽,就趁肯定會王清華來省城的機會,想從王清華這裡瞭解一些情況,卻也不直接問,就一直誇王清華,說王清華好,有能力,王清華一激動,肯定就會像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想不到的是,王清華只是避實就虛,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現在王大成估計正坐在辦公室嘆氣、後悔。王清華想着想着,就想笑,笑這些當官的都他媽的神經了,整天把自己包裝的跟佛祖一樣,其實心裡比孫悟空還要猴急,連王大成都難以脫俗,更別說是下面當官的了,就不由嗤笑了一聲。
常剛問:“王市長笑什麼呢?”王清華當然不能把自己的心裡話告訴常剛,只好對常剛道:“沒什麼,忽然想起一個笑話。”常剛道:“什麼笑話呢。王市長也說出來給我聽聽,也讓我笑一笑。”
王清華一時腦子裡沒有什麼笑話,只好隨便給常剛編了一個道:“說是有一個縣委書記,到下面村裡訪貧問寒。鄉長就安排村長,讓村長在村裡安排一家貧困戶。這個村長知道,縣委書記每次訪貧問寒都要給貧困戶表示一下關心,送上三百五百元。這個村長就起了貪念,心想與其讓別人得了這個錢,不如自己得了算了。可是自己家裡又蓋的紅磚綠瓦的,沒辦法說是貧困戶。正在苦思冥想的時候,忽生一計。在村邊找了一面爛土窯,在裡面放了兩幅爛鋪蓋,讓老婆睡在裡面裝病。縣委書記來了,就讓他去那個土窯裡。”
“沒過幾天,縣委書記果然來了。帶着一大幫人,在鄉長的帶領下進了村子。鄉長也不瞭解內情,就按照村長說的把縣委書記領到了那面土窯。到了土窯才發現村長穿的破破爛爛地站在門口,也不好當着縣委書記的面兒說穿了。縣委書記當然也不認識一個村長,就同村長握了一下手。縣委書記說到裡面看看吧。村長就把縣長領進了窯洞。窯洞裡面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牀上躺着一個人。縣委書記就問是誰呢。村長急忙說是我兄弟,常年臥病在牀。縣委書記就想掀開被子看一下,拉了兩下卻發現拉不動,心裡就有些納悶了,手上加勁拉了一下,總算拉開了。看了一眼,給村長手裡塞了幾百塊錢,急忙往外就走。鄉長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也跟着出來了。出了大門,縣委書記才喘了一口氣,對鄉長說,真想不到現在還有窮到這個份上的,窮的竟然連**都沒有了。”
這個笑話本來不怎麼可笑,暗含着諷刺時下有些領導幹部幹什麼都搞形式,連一些起碼的常識都不懂,卻整天吆五喝六的講話。不過常剛聽了還是哈哈哈地笑了一陣子。開車的是燕妮,聽了王清華的笑話,就嬌怪道:“王市長,你講笑話,也注意一下女同志好不好?”
常剛便接了話道:“王市長講的已經很含蓄了,我可聽說你們局裡面講的段子比這個可要露骨的多。何況王市長的段子還有很深的教育意義呢。要不你也給講一個吧。”
當着外人的面,燕妮當然不好講這種段子,就笑道:“常秘書長擡舉我了,我哪兒會講什麼段子。”王清華忽然道:“小燕這是謙虛了。其實我這個段子也是一個女同志講的段子的翻版,只不過稍微加工了一下而已。”
燕妮自然就想起上次給王清華講的段子了,臉上不由一陣緋紅,也不說什麼了,專心開車。
不一會功夫,車就到了豪都大酒店門口。常剛問下午去拜訪誰。王清華很隨意道:“顧書記吧。下午拜訪了,晚上還要拜訪。這也是裘書記專門交代過的,你一會就把晚上要帶的東西準備一下,避免一會去的時候手忙腳亂。”常剛應了一聲上去了。
這時裘學敏的電話打了過來,王清華雖然已經猜了**不離十,但還是裝糊塗道:“裘市長,早上我和常秘書長已經拜訪過王書記了,下午準備去顧書記那裡去。正準備給你電話彙報,你就把電話打了過來。”其實王清華壓根就沒有想過給裘學敏彙報。給裘學敏彙報是常剛的事情,自己犯不着越俎代庖,去巴結裘學敏。只要自己的表現不讓裘學敏產生過分的懷疑就行了。
裘學敏道:“王市長想到很周到,是我的工作疏忽了。按道理就應該先去拜訪王大成書記,再拜訪其他書記。我是考慮顧梁書記對咱們市的工作一向非常關心。現在想想,還是我的觀點本身存在問題。王大成書記畢竟是省委書記,是全省工作的領頭人,我們應該先聽聽他的意見纔對。辛苦你了王市長,我在市裡等着你凱旋歸來。從首都回來後,我親自給你接風。”
又說了幾句客氣話,兩個人便掛了電話。裘學敏這個電話打的更讓王清華堅定了裘學敏跟常剛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或許真的存在某種見不得光的利益關係。然而憑直覺,王清華又覺得裘學敏的問題不會單純只是一貪污腐敗的問題,要不然羅榮天也不會搞的那麼慎重,那麼神秘。裘學敏頂破大天也就是一個市委書記,還代理的。裘元博雖說曾經是中央高級領導,但現在已經退居二線,就算是餘威尚存,但也沒有了實職,羅榮天爲什麼要這麼謹慎呢。即便是裘學敏牽扯到黑道勢力,動用武警,滅了也就完了,何苦要把案子放在這裡懸而不決呢。
想了半天也想不到明白,王清華就在房間裡呆坐了一會。燕妮上來一趟,說荊天虎問在哪兒就餐。王清華又想起昨天晚上荊天虎乾的事情,心中不免有些不快道:“你告訴荊天虎,他就不用操心了。我們自己在飯點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不一會功夫,荊天虎自己來了,給王清華賠笑道:“昨天晚上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其實也沒什麼,現在大家都這樣。”說着又例舉了一些來省城辦事的人的事情,有的說了名字,有的則只說事情,不說名字,卻清一色都是花事。還說某某縣縣長,每次來都會叫兩三個玩了,搞的很不像話。
王清華就拿荊天虎打趣道:“既然荊主任知道不像話,幹嘛要給他們提供方便呢?”
荊天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王清華的話無疑是在職責荊天虎不好好工作,成了皮條客,就急忙狡辯道:“那些事情不是我安排的。那些人都是幹慣了這種事情的老手,對省城的瞭解比我還清楚。知道什麼地方有什麼樣的小姐,價格怎麼樣。還知道什麼地方的女大學生好糊弄。一來就自己去找了,那裡用的着我。有一次別的市的一個財政局的局長,搞了一個藝校的小姑娘,中專還沒有畢業。結果那天正好省城掃黃打非大行動,就把那位財政局局長抓了。一盤問才知道那個藝校的小姑娘還未滿十八週歲,事情就搞大了。省城公安局要公訴,那位財政局局長就怕了,亮出了自己的身份。省城公安局也爲難了,事情就捅到了政法委。政法委又通過組織部,將那個財政局局長就地免了職。還要縣長親自來接人。前段時間,聽說那位財政局局長又走馬上任了,不過不再是財政局局長了,而是副縣長。”
荊天虎說的眉飛色舞,好像親眼見過那位財政局局長一樣。王清華早聽的有些煩了,也不好馬上趕荊天虎,昨天已經趕了一次,今天再趕就太不給人家面子了,只是哼哼哈哈地應着。
荊天虎見王清華不說話,還以爲王清華喜歡聽自己說,說的越起勁了,一直說到中午快十二點了,才停了一下,看一下表道:“王市長,咱們去吃飯吧。我都安排好了。我知道王市長最反對奢侈浪費,就在豪都裡面簡單安排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