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也不是來呈口舌之爭的,來是想帶我那後生晚輩的段純陽離開書院。”旭聖子揮手淡然說道。
“這恐怕不好吧?畢竟我書院有我書院的規矩。”
“大先生,眼前這鬼道人頂多是江湖方士,我書院的規矩是立給有規矩之人,怎麼可能約束那些江湖上面的那些混門派,幫派的下九流?”
龐鳳雛瞅準了這旭聖子不敢和自己動氣,便當即譏諷道。
“好小子,你當真是找死!”旭聖子說着,立刻拍案而起,卻也並未動手,衝着龐鳳雛道:“你辱我雙城派還則罷了,可你知道雙城派的背後是何人當家嗎?”
衆人聽到這話,去也都是好奇。
雙城派在朔州紮根數年,早已成了氣候。比起那些老派宗門幫派,雙城派這些年擴張的似乎更加鼎盛強大,儼然和那背後掌門有着極大的關係。
只是多年以來,從未有人見過雙城派的掌門,雖說都知道有鬼道人旭聖子這麼一號人物,但是掌門是何人,卻也誰都不曾見過。
而如今,鬼道人旭聖子一說出口來,卻也引來了周圍人的紛紛好奇。
“是啊,雙城派這些年也算得上是後起之秀,他這掌門是何人啊?”
“肯定不會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吧。”
旭聖子聽的一肚子悶火,卻也懶得再作解釋,甩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腰牌,放在了掌心當中,遞給衆人和大先生,道:“大先生走南闖北多年,肯定慧眼獨具,認得這個腰牌吧!”
“呵呵,容我仔細看看。”大先生抱着茶杯,放入嘴中,眯起眼睛朝着那資金腰牌看去。
等她湊近了看向那資金腰牌的時候,卻也難免陡然之間眼眸一縮。
噹啷一聲脆響,大先生手中的茶盞摔落在了地上!
“十方山!你...你怎麼會有這個腰牌!”
“十方山...”龐鳳雛皺着眉頭,歪着腦袋,思索着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卻怎麼也就想不起來。捅了捅一旁的昭華妮子,道:“哎,我說,男人婆,這十方山你聽說過沒有,爲啥我覺得好生耳熟!”
昭華此時眼裡已無神,看着那資金腰牌上面,兩條蛟龍糾纏交錯,中央十方山金色大字,邊緣燙金包裹,古樸的烏金銘文鐫刻在那四周,當即也是和周圍諸多修士一樣,看着那烏金的腰牌,早已驚的把魂都險些快丟掉了。
“你這男人婆,要說就說,要不說就別說,婆婆媽媽的好不男人。”龐鳳雛氣急敗壞,看着周圍人面面相覷,一個個像是看到了百鬼夜遊一般,恨不得把下巴砸在腳面上面,自己卻反覆去想,卻怎麼也想不到十方山究竟是在大陸的什麼地方。
但他越努力的想,就越覺得這十方山如此的耳熟,耳熟到曾今有一段時間,他經常把這個名字掛在嘴邊,好似給了他極大的印象。可是當他今日親耳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龐鳳雛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因爲好似周圍人都想起來了這十方山的名字,唯獨他這個胖子想不了起來,這不是欺負人呢嘛。
“快點說啊,男人婆,十方山究竟什麼地方?你怎麼嚇得竟出了冷汗!?”龐鳳雛一邊說着,卷着自己的袖子就替昭華擦起了額頭的汗水。
“死胖子,你離我遠一點,一會你要是被這鬼道人斬殺了,血可千萬別濺我身上。”昭華努力的甩開醜胖子龐鳳雛,生怕這讓旭聖子覺察到,她和龐鳳雛的關係較近。
“媽的,我在書院,他一個小小宗門的祭酒長老,難道還要當衆殺了我不成?”龐鳳雛挺起了腰板,卻看向那
腰牌上的銘文,陡然之間,瞳孔一縮。腳底一陣鑽心的涼意涌上了心頭。
“媽呀,十方山不就是泥犁宗的嘛,我了個驚天大草!你們這羣不要臉的,爲啥不早提醒我!”
胖子有些腿軟,若不是他龐鳳雛是一個要面子的場面人,此時此刻怕是早一嚇得跪在地上磕頭了。
十方山,泥犁宗。
前者遠在前朝大都西境,需穿越重重沼澤,跨國炙熱入火的蠶絲走廊方可進入西境。
一萬年前,妖族橫行之際,西境淪陷,十方山最早的時候便號稱萬妖之城,山中坐落一座大城,一萬年前那是天下第一城。
如今妖族已經沒落,十方山也難以恢復往日的輝煌。西境仍然羣山環繞,風景美如畫,土地富饒。
泥犁宗看似一個古里古怪的名字,卻是當世七大宗門之一!
七大宗,乃是當今天下代表着道門和佛宗的七大宗門!他們彼此呼應牽制,形成七大宗聯手的宗盟!
而泥犁,佛家梵文當中,寓意地獄,其中一切皆無,沒有喜樂憂愁。泥犁傳宗九祖,其中五人是傳承了妖族衣鉢,在十方山,創泥犁宗。一萬年前妖族覆滅之後,七大宗形成,泥犁宗立足十方山,掌握了十方山中的萬妖古城,魔宗劍冢,以及光明頂三處聖地,從此香火傳承,傳世萬代。
龐鳳雛就算長一萬個腦袋也不會想到,段純陽和鬼道人旭聖子,竟然都和那泥犁宗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若是單純的雙城派還則罷了,不過是江湖小門小派,在朔州書院面前不成氣候。可若是泥犁宗來人,若想殺自己,當真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怎麼了?胖子,害怕了?哈哈哈哈!”鬼道人旭聖子看着龐鳳雛緊張的樣子,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戲謔的看着龐鳳雛,道:“你這死胖子,不知好歹。當真讓老夫搬出泥犁宗的名頭來,你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龍你給老子盤着,是虎你給老子臥好了!”
龐鳳雛再也不敢有過多的言語,生怕眼前這鬼道人一個不舒心便把自己砍了。
泥犁宗做事古怪,多數人修的不妖不佛不道,做事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江湖傳言,這泥犁宗行事和那萬年之前的魔宗,有着極爲相似之處。
這也是爲何世人懼怕泥犁宗的緣故。
“你這死胖子,方纔耀武揚威,當真以爲我不敢動你分毫不成?”
世間七大宗門,凌駕於書院之上。每年各地書院宗門大比,比的便是讓這七大宗的前來挑選合適的士子,進入宗門修行。
只是這旭聖子卻也難免狐假虎威了一點,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早些年江湖上的一個遊方修士。如不是結識了宗門的長老,卻也不回飛黃騰達,成就雙城派的執事祭酒。
其實說到底,他旭聖子嚴格意義上也並非是泥犁宗門下弟子,只不過是頂着泥犁宗的名頭罷了。
只是當下是立威的大好機會,旭聖子自然不會放過如此一個機會。
“沈拓,我看着死胖子也有淬體三層的修爲,你去和他比鬥一番劍法如何?”旭聖子轉過頭,看向自己一旁的侍劍的沈拓,揮手說道。
“是,師傅。”
這沈拓聽到這話,便立刻擡起了頭來。聽到了比劍,眉宇之間便立刻露出了一抹精芒,看向龐鳳雛,沈拓又說道:“師傅,這人不會劍法,我勝之不武。”
龐鳳雛當真是嚇到了,後退到昭華跟前,說道:“好昭華妹妹,我知道你劍法高深,獵王劍不是吹出來的,你替我贏了這個病癆鬼,回頭我胖子做牛做馬。”
昭華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道:“算了吧,我纔不替你。朔州四公子之一的病公子沈拓,以劍法聞名,獵王劍法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昭華雖然性格摔着你,卻也知道一是一,二是二,自己就算使出全力,也未必是沈拓的對手。
“我看行了,別爲難我書院的士子了。”大先生看到此處,也是擔心,萬一這鬧出來人命,他卻也不好負這個責任。當下便要給旭聖子一個臺階下。
只是沒有想到,這旭聖子卻完全不領這個情面。
“這胖子口出狂言,不教訓一番,以後泥犁宗的臉面還往哪裡放?放過他也行,不過,得按照老朽我說的來!”旭聖子說完,大腿一邁,翹起大腿,道:“古有猛士韓信,受**之辱。小子,你若是能忍便從老朽褲襠下鑽過去,將來飛黃騰達,平步青雲了再來報仇,我等你,如何?”
旭聖子叉開腿來,看着胖子,一臉挑釁的模樣。
龐鳳雛氣的幾乎臉都變了形,周圍人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胖子,我要是你就鑽了。”
“就是還有什麼比小命更重要的!?”
“胖子,鑽泥犁宗人的褲襠,不丟人,哈哈哈!”
周圍人譏笑紛紛,卻是越發生氣,拳頭緊握。站在原地許久,臉紅的像是猴屁股一般。
“好,我鑽!”
胖子咬牙,膝蓋當即一軟,便要跪下去。
龐鳳雛本就是世家當中的私生子,從小到大,也算是受盡白眼。鑽人褲襠的事情雖然沒幹過,但卻也不是那些死要面子活受罪之人。
技不如人,胖子自認爲在修幾年恐怕也不是那病公子沈拓的對手,便當下要跪下來去鑽那旭聖子的褲襠。
昭華皺起眉頭,不是她不幫,而是她根本沒有這個能力。獵王劍法對付尋常江湖上的三流高手還行,對付那以劍法見長的病公子沈拓,她昭華根本沒有一絲半點的把握。
昭華不忍心看,閉上眼睛。平日裡他和龐鳳雛吵鬧歸吵鬧,卻也從未動過真的,而如今看着龐鳳雛卑躬屈膝,她也是萬般不忍,怒上心頭。
“我跪!不就是磕個頭,鑽個褲襠嘛。這有什麼,有什麼?“
胖子的膝蓋彎下來的那一剎那,突然,一道銀光從門外迸射而出,擊中了那胖子的膝蓋,只聽噗通一聲,二百多斤的肥肉像是頭豬一般飛了出去。
落地砸在學堂地面,陣陣悶響,聽的讓人頭皮發麻。
“誰!誰暗算老子!”龐鳳雛爬起來,道:“士可殺,不可辱!不對,士可辱,不可殺,誰!他孃的是誰暗算老子!太卑鄙了,出來見面!”
“死胖子,我才一月不見,你就要跟人下跪了!不就打架打不過別人,有必要跟人下跪磕頭?”
兀自穹頂之上飄下一陣沉穩的嗓音,龐鳳雛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喜逐顏開。
“是聶秋!?哈哈哈哈!聶秋沒死,他回來了!死老鬼道人,你他娘別得意,老子身邊最能打的兄弟來了!”
胖子一改剛纔的窘境,立刻煥發了神采,二百多斤的肥肉跳起來,破口大罵道。
然而他這一罵,卻是讓學堂更是一片譁然!
大先生以及一羣,哦,不是所有的朔州書院的士子,此時此刻無不是驚得目瞪口呆,因爲誰都聽得真切,那聲音真的是來自於聶秋!
【作者題外話】:今日三更已經上傳,其實風回也很像多多碼字。但是奈何總要有時間去思考劇情,做大綱。但儘管如此,還是希望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