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遞過來的銀子,老闆娘握住她的手,推了過去,“往後的胭脂錢,就不用給了。”
“這怎麼成,總不能白拿您的胭脂。”徐清琬再次將錢遞過去,她這裡斷沒有白拿人東西的道理。
老闆娘瞪她一眼,嗔道,“你這孩子是不是傻,你那‘肌如雪’的方子,難道不值這幾盒胭脂水粉錢?”
提到那“肌如雪”的方子,徐清琬笑着開口,“樊姐姐,當時不是說好了,那方子就當是我送給你的,既然是送,哪有反過來要錢的道理?”
老闆娘瞪她一眼,“你這孩子傻,我可不能也跟着犯傻,讓人說我佔小孩便宜。”
“樊姐姐說什麼呢,我可一點也不傻。”她鼓着腮幫子,極不認同她的評價,“這次的方子送你,下次有新方子,纔好跟您做生意嘛。”
知道她性子倔強,老闆娘也不說不要錢的話了,開口道,“好好好,你不傻。你娘不是病了,這錢你先拿着,等你手頭寬裕了再給我也不遲。”
兩人合作近一年,對她的人品,老闆娘非常信得過。
聽了她的話,徐清琬心頭微熱,眼眶有些紅了,她拉過老闆娘的手,將銀子放在她的手裡,“謝謝樊姐姐,但這錢您收着。”
孃親的藥錢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但也不至於到賒賬的地步。
老闆娘還要說什麼,她俏皮地眨眨眼睛,“樊姐姐放心吧,給我娘看病的錢還有哩。”
聽她這麼說,老闆娘不再說什麼,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個小姑娘,在那種地方做生意,可千萬不要讓人發現了你的女兒身份。”
“嗯,好,我記住了。”
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好,徐清琬點頭,“樊姐姐,那你忙着,我就先走啦。”
“嗯。”老闆娘點點頭,想到什麼,開口叫住了她,神色溫柔,“小碗啊,有什麼困難跟樊姐姐說,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硬撐着。”
“好。”她應了一聲,抱着木匣子跑出了凝露坊。
他們來安昌鎮,是來投奔舅舅的,可是,當舅舅舅媽他們得知父親犯了重罪,這輩子都要在大牢中度過,就像變了一張嘴臉,說話陰陽怪氣,冷嘲熱諷,後來,看母親拿不出錢來,乾脆將他們一家人趕了出來。
幸好母親留了心眼,私自藏了張銀票沒被他們拿走,否則,他們一家三口真的要睡大街了。
一百兩,能做什麼呢?買了現在住的院子,添置了幾件傢俱,就不剩多少了。
幾十兩銀子,根本維持不了幾日的開銷,他們需要進項。
孃親受了打擊,身體很不好,需要養着,小弟還小,什麼也做不了。
那時候,她覺得天都要塌了,可是想到病重的孃親和年幼的小弟,她只能咬牙振作。
女孩子在外面拋頭露面終究不方便,她便換上了男裝,將長髮綁起,扮作男子打扮,爲了讓自己的形象更加符合自己的身份,她還特意往臉上抹了灰,讓自己的皮膚看起來灰撲撲的。
第一日,她去了碼頭,聽說那裡招人,且工錢可觀。
可是,看着比自己還高的麻袋,她傻了眼,她雖習過武,力氣較普通女子來說大了不少,可抗麻袋這種事,她那小身板真的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