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實話,那傅小姐溫婉賢淑,又和少爺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郎才女貌,甚是相配。“陸護眨了眨眼睛,”要不,少爺,你就聽老夫人的話,娶了她吧。”
他嘴上雖然說着打趣的話,眼神卻不停地瞥着少爺的反應,時刻警惕着。
於是,在少爺脫了靴子擲過來的時候,他動作很是敏捷地身子往一邊斜了斜,帶着攻擊性的靴子從他的肩邊擦過,撞在車壁上,然後,落在了他的……懷裡。
見對面的人腮幫微鼓,胸口起起伏伏,他的心裡咯噔一下,少爺不會真生氣了吧?
“少爺,您消消氣,屬下這張嘴您又不是不知道,就喜歡胡謅,方纔屬下說的那些,您就當沒聽到可好?您和傅小姐,一點都不相配。”
他一邊陪着笑臉,一邊將落在懷裡的靴子雙手捧着遞給對面的人,一臉諂媚。
穆華琰板着臉接過,一聲不吭地穿好靴子,然後坐直身子,盯着陸護。
少爺這是又打什麼歪主意呢,爲何這樣看着他?
被他這麼盯着,陸護心裡頭直發毛,就在他熬不住想要再次認錯的時候,大少爺終於開了尊口。
“傅小姐真那麼好?”
他似笑非笑地開口,腦海中回憶着傅雨柔的音容樣貌,確實是個美人,也確實溫婉賢淑,才情名動京城,可是,想到她那一板一眼中規中矩的性子,簡直就是大伯母的翻版。
要是娶回家,那不是娶了個媳婦,而是事事規勸自己的“娘”……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可怕,着實可怕。
“當然……”陸護差點脫口而出當然好了,對上少爺的視線,到嘴的話就那麼生生嚥了下去,換成了“也不是那麼好了。”
他可不敢再刺激少爺了,要是少爺心裡不爽,將他踹下馬車,他就得靠兩條腿走回鎮上了。
穆華琰彷彿沒有聽到他剛纔的話,身子微微前傾,離他更近了些,“經你一說,我倒覺得傅表妹確實不錯,要不,陸阿護,你娶了她?”
如五雷轟頂,陸護臉上的表情逐漸龜裂,“少爺,您別嚇小的,小的膽子小。”他不過一小小侍衛,哪裡敢肖想表小姐。
“哼~”穆華琰坐直身子,“我看你的膽子大得很呢。”
聽他這麼說,陸護反倒鬆了一口氣,“屬下再也不敢了。”
接下來的路程裡,馬車裡安安靜靜,主僕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徐清琬出了家門後,先是去了賭坊,她是賭坊裡端茶倒水的小廝,等她從裡面出來,已經是幾個時辰後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清新啊,等契約時間到了,她便再也不來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了。
還有一個月,加油!
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她擡腳往胭脂鋪走去。
“樊姐姐好呀。”
她滿臉笑容地跟老闆娘問了好。
這家胭脂鋪名喚“凝露坊”,其中“凝”字選自“手如柔夷,膚如凝脂”,寓意店鋪的胭脂水粉能讓姑娘的皮膚如凝脂一般好,而“露”字,則取自“光彩露沾溼”,有長相出衆,光彩照人之意,而凝露坊的老闆娘,是個極神秘的人,大家都稱她樊娘子,至於姓名來歷,一概不知。
聽到她的聲音,正在忙活的老闆娘停下手裡的動作,“小碗來了呀。”
她走過來,拿出一個匣子,拍了拍,笑着開口,“你前日預定的,都給你準備好了。”
徐清琬笑呵呵地接過,“謝謝樊姐姐。”說着從錢袋裡掏出一粒碎銀子,遞了過去,“今天的胭脂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