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萊赫實話實說，“我現在所知道的也只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整個聯盟之中都可以打聽得到。如果不是大本告訴了我那些細節，我也不知道安德森寄送了一張五百萬美元的支票給波拉馬魯。”
儘管萊赫沒有給予任何正面意見，但話裡話外其實還是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安德森是非常重情重義的一個人。這在華爾街的生意圈子裡，幾乎已經徹底滅絕了，因爲生意就是生意，不能感情用事。
但現在再回頭看看安德森的那個故事。
第一，他尋找到了一個投資項目，卻沒有獨吞，而是邀請自己的至交好友投資。當然，從負面角度揣測的話，他是理財經理，自己的資金有限，本來就需要募集資金；更何況，這也是降低自己風險的必要手段之一。
第二，他葬送了一個一千萬美元的項目，卻在接下來四年時間裡，重新把這筆錢賺回來了。難度之大可以說是十倍百倍。因爲這重新賺回來的一千萬，不是股票市場裡的數字，而是真金白銀的支票。
第三，不管是出於什麼心情，內疚也好，補償也罷，又或者是爲了重新建立信譽，但他還是把當初虧損的資金全部都補貼了回去。即使波拉馬魯已經徹底和安德森絕交，誓死不相往來的不共戴天之仇。
最後，他離開了自己的公司。這一家讓他虧損了一千萬，卻也讓他賺到了超過一千萬的公司。
信息量有些龐雜，一時半會也無法疏離清楚，歸根結底還是陸恪現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不過陸恪的優勢就在於，他是穩坐釣魚臺的那一方，不管安德森是希望建立人脈，還是希望更進一步地與陸恪合作，都需要安德森主動出擊，這也給予陸恪留下了更多餘地。
“從你的語氣聽來，你對他的印象似乎不錯。”陸恪開口說道，否則萊赫就不會選擇這個故事了。
“的確。”萊赫沒有否認，“他是一個有趣的商人。”
“有趣”和“商人”，這兩個詞似乎不太搭調吧？
萊赫自己也輕笑了起來，“其實，安德森提前和我打過招呼。”
“哦？那你怎麼沒有提前和我說一聲？”陸恪揚了揚眉尾。
萊赫接着說道，“我只是告訴他，小心，你比許多人想象得都還要聰明。”
“哈哈。”陸恪連連搖頭，笑容滿面地說道，“現在整個聯盟都在討論馮德里克測試了，如果我比大家想象得還要更加聰明，下一刻，是不是就有復仇者聯盟過來找我切片研究了？”
“我覺得挺好的。”萊赫聳了聳肩，“今年新秀訓練營開始之前，所有新秀都正在積極主動地展開馮德里克測試，估計，今年的測試分數確實會大出風頭一把。即使馮德里克測試不能代表球員的出色，但現在卻沒有球隊願意錯過這一個項目了。”
“我怎麼聽說，今年的四分衛不太出挑，其他位置觀看馮德里克測試的話，其實看不太出來什麼特別內容的。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大學賽場表現。當初，如果不是因爲我的大學經歷沒有東西可以看，大家也不會注意到我的測試分數了。”陸恪誠懇地說道。
萊赫卻是揚起了尾音，“你確定不是因爲滿分的緣故？”
“那麼就看看今年新秀之中，有沒有人可以拿滿分了。”陸恪充滿期待地說道，就差沒有摩拳擦掌了。
沒有繼續客套寒暄下去，陸恪和萊赫簡單說了兩句話，而後就掛斷了電話。
陸恪轉身來到了後院，“嘿，夥計們，怎麼樣，有什麼事情我可以幫忙的？”
“事情我們都已經忙完了，好嗎？”瓦特一邊翻着烤架之上的牛肉，一邊毫不留情地吐槽到。
庫裡用肩膀撞了撞陸恪的胸膛，“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在給哪位女士打電話？糖糖就在廚房裡忙碌着，你也不收斂收斂？”
“那你現在到底是在戳穿我？還是在爲我掩護？”陸恪也跟着開起了玩笑，然後就看到庫裡一臉懵逼地摸了摸鼻子，然後才接着說道，“我剛剛正在詢問萊赫一些事情。安德森-斯特拉斯莫爾，你們聽過這個名字嗎？”
“當然。他是克雷的理財經理，過去三週時間，一直在試圖成爲我的合作伙伴。”庫裡立刻就反應了過來，“怎麼，他也在說服你們嗎？”
“不，他只是遞了一張名片而已。”陸恪搖了搖頭，“另外還邀請我們今晚參加灣區海面之上的一個遊艇派對。”
“哇哦，那你們現在還在這兒？真是錯過了整個世界！”庫裡誇張地說道。
“整個世界？”陸恪抿了抿嘴角，“我以爲，阿耶莎和萊利就是整個世界了。不然，我現在向阿耶莎確定一下？”
“嘿！斑比，嘿！”庫裡連聲呼喚到，“比喻，那只是一個比喻而已。”
“斯蒂芬，斑比只是在捉弄你罷了。”瓦特甕聲甕氣地說道。
庫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知道，我只是在配合配合而已，不然每次他一個人說根本不好笑的冷笑話，真的是太可憐了。我幾乎都要哭了。”
陸恪輕笑了起來，“謝謝。我想，這就是我們能夠成爲好朋友的原因。配合默契！”陸恪又重新把話題拉了回來，“你還沒有說，安德森到底怎麼樣？”
“哦，他不錯。大方，熱情，機智。克雷說，他的意見相對保守穩重一些，對於風險評估格外看重。我猜想，這是好事，畢竟我們可沒有太多資產隨意揮霍，不是嗎？但我對於投資始終沒有太多興趣，我不認爲我需要一位理財經理。”
庫裡的個性和陸恪頗爲相似，幾乎所有精力都花費在了球場之上，對於場外生活的要求始終沒有太高，對於投資理財也是興致缺缺。
“怎麼，你現在需要理財經理嗎？”庫裡好奇地詢問到，“你的最大花費就在那個專業健身房之上了，還需要其他開支嗎？”
陸恪聳了聳肩，“萊赫的建議是，如果擁有一名理財經理，可以更好的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不至於在退役的時候，不知道自己的收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果安德森是合適的選擇，那麼熟悉熟悉也未嘗不可，歸根結底，投資的權力都在我們的手中。”
庫裡輕輕頜首，流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男孩們！過來幫忙把餐具和碗盤端出去！”屋子裡傳來了阿耶莎呼喊的聲音，庫裡立刻揚聲迴應到，“來啦！”
烤肉派對正式進入軌道。
晚餐聚會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庫裡需要備戰下一場比賽，也因爲萊利需要早點休息，但短短兩個小時的聚會還是非常愉快，談笑風生、輕鬆愜意，說着說着，三個大男孩的話題就再次轉移到了今天的比賽之上，阿耶莎和坎蒂絲也是哭笑不得——
不過，她們卻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偶爾還能夠加入討論，其他時候則坐在旁邊形成屬於她們的小圈子，不亦樂乎。
告別的時候，阿耶莎笑盈盈地說道，“下次有機會，我們可以專程到斑比的別墅去，在那裡舉辦一個小小的聚會。女主人就是糖糖了。”
那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了坎蒂絲身上。
一貫落落大方的坎蒂絲，此時卻難得一見地臉頰微微泛紅起來，一字一頓地說道，“阿耶莎！”
阿耶莎卻根本不擔心，朝着坎蒂絲眨了眨眼睛，“糖糖，不用謝我。”
站在旁邊的瓦特則是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庫裡和陸恪捕捉到了如此神色，雙雙樂不可支地捧腹大笑。
在一片歡笑聲之中，臨時起意的聚會就這樣結束了。
……
陸恪又在舊金山停留了四天，再次投入忙碌工作之前，和坎蒂絲度過了四天悠閒時光。
兩個人都沒有安排什麼特別的獨處活動，一起跑步一起游泳，一起購物一起料理，只是日常生活的小事，偶爾瓦特也在旁邊，偶爾不在，他們沒有刻意安排時間錯開，隨性而輕鬆地享受了數天清閒。
但陸恪還是安排了一個小小的活動。
“哦，你居然安排了電影之夜。”坎蒂絲端着一盆藍莓走了出來，然後就看到了大廳燈光被調暗下來，白色幕布也被放置下來，大屏幕之上顯示着正準備播放電影的頁面，“但JJ呢？”
“JJ和朋友一起出海釣魚了，明天上午纔會回來。”陸恪起身將藍莓接了過來，“你之前不是一直記掛着，那部電影沒有看完嗎？我想着，爲什麼不現在就看完呢？新賽季開始之後，我們的時間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契合上了。”
陸恪重新坐在了沙發上，讓出了自己右手邊的位置給坎蒂絲，卻沒有看到，坎蒂絲來到了陸恪的身前，讓陸恪岔開雙腿，然後盤腿坐在了陸恪身前的地上，正對着白色幕布，然後將鯊魚夾遞給了陸恪，“你可以幫我把頭髮挽起來嗎？”
陸恪接過了鯊魚夾，放在了右手邊，而後用雙手將坎蒂絲的金色長髮挽了起來，細細地將那些瑣碎的髮絲梳攏起來，露出了那如同天鵝般的脖子弧線，不經意間透露出一股女/性/的嫵/媚。
坎蒂絲就這樣乖巧地坐着，雙手放在了茶几上，用遙控器播放起了電影，然後就不由發出了驚喜的歡呼聲，“是’當哈利遇上莎莉’！今天終於可以看完了嗎？這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們從開口開始看吧，你上次不是沒有錯過了開頭嗎？”
“不用擔心我，你可以隨時告訴我前情提要。”陸恪將坎蒂絲的頭髮都梳了起來，動作笨拙地挽了兩圈，“是這樣嗎？我這樣挽起來，對嗎？”
平平淡淡，波瀾不驚，卻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股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