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林鎮的小風波以趙宗瑞被揍了兩頓告終,卻也得到了一個消息,建威軍司已經發布賞格要抓他們兩個,而桑林鎮隸屬於威南軍司,既然建威軍司都如此,老肖和威南軍司絕不會落後。
出了桑林鎮,楚天和趙宗瑞打馬狂奔。沿途的行人不少,看誰都覺得像是兩大軍司派來的人手。走了一段,趙宗瑞突然轉上一條小路:“走這邊,大路容易被發現。”
小路很冷清,通往哪裡他倆都不知道,完全是趙宗瑞臨時衝動才拐了上來。走了一段,越來越荒涼,往前看看不到村莊,往後看更是什麼都沒有。兩人下了馬就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休息。昨夜跑了一夜,今日只吃了一頓飯是有些累了。
“你說那個大小姐是誰?她爲什麼要幫我們?”趙宗瑞一邊吃乾糧一邊問。
楚天搖搖頭,桑林鎮他是第一次來:“不知道,應該沒有敵意。”
“就因爲他給了你你母親的髮簪?”
“嗯!髮簪是我抵押給老肖的,他能從老肖手裡弄來就不是簡單人。”
趙宗瑞想了想,搖頭道:“我覺得沒這麼簡單,平白無故爲何幫咱們?此去中都路途遙遠,你剛從山裡出來,以後什麼事都聽我的,免得再發生和桑林鎮一樣的事情,我可不想再被人揍一頓,看看,嘴角都破了,現在還疼。”
楚天看了趙宗瑞一眼:“他們爲什麼只打你不打我?”
“誰知道,或許因爲我長的比你帥!”
楚天很無語。
寂靜的小路上,出現了陣陣馬蹄聲。趙宗瑞警惕的站起身子尋聲望去。南邊來了一羣人,火紅的盔纓格外醒目。一把拉起楚天:“快,躲起來,是兵卒!”
荒草叢、灌木從、莊稼地都是躲藏的好地方,但是他們的馬匹沒辦法隱藏。四周一望無際,南方就這一點不好,到處都是平原,最高的山不超過十丈,上面的樹更是稀稀疏疏。楚天還要去牽馬,被趙宗瑞攔住:“逃命要緊,別管那些馬匹了!”
取下馬身上的東西,一掌拍在馬屁股上,馬匹沿着小路往前跑去。兵丁們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已經有幾人加速衝了過來。楚天和趙宗瑞躲在灌木叢中大氣都不敢出,靜靜的看着那幾個兵卒。首先過來的應該是哨探,就在他們剛纔休息的地方下了馬。
其中一個附身從地上撿起一顆米粒,放在嘴裡嚼了嚼,對身側的人道:“立刻去告訴肖管家,他們在這裡落過腳!”
一騎轉身往後跑,其餘衆人紛紛下馬,長刀出鞘,警惕的看着四周。時間不大,大隊兵馬追了過來。老肖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老肖了,頂盔摜甲一改原本的慵懶和隨和,黑色的面甲放下來只留兩隻黑洞洞的眼睛,說話都是甕聲甕氣。只是那肥胖的身材讓人看了不舒服。
“報肖管家,他們在這裡休息過,看樣子剛走不久。”
老肖推開自己的面甲,四下看了看:“繼續尋找,一定不能讓他們回中都!”
“是!”
斥候們再次行動。老肖翻身下馬坐在剛纔趙宗瑞坐過的地方。上次跟着老肖的那個旗牌官依舊在老肖身旁。老肖往石頭旁邊挪了挪,對那旗牌官道:“別這麼緊張,既然已經有了他們的蹤跡就一定能找到,坐,坐下歇歇!從威南軍司一路過來,都快散架了!”
旗牌官沒坐,看着四周:“你真的相信那個女人的話?”
老肖一笑:“你可別看她是個女人,這女人狠起來比男人厲害!不過,這女人也算豪傑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事情絕不會錯!”
“看來你倆的關係不錯?”
“屁!互相利用而已,桑林鎮可是咱們威南軍司的轄地,要想在這裡活的好,沒有都督的幫襯誰也不行,既然需要都督幫忙就得給咱們做些事,僅此而已。”
旗牌官沒有再糾纏那個女人說的是真是假。坐到老肖身旁,接過衛兵遞過來的水壺喝了一口,遞給老肖:“上一次讓他們跑了,都督很生氣,這一次要是還抓不住你我就沒法交差了。”
“哎!”老肖嘆了口氣:“真是失算,原本計劃的很好,沒想到竟然有漏網之魚,都督給上面沒法交代,咱們做屬下的自然就難受,不過幸好皇三十七子的屍首已經找到,多少也算一件好事,只要咱們能把那兩個傢伙堵在中都外,等一切塵埃落定也就無妨了。”
“你說的那個狼崽子到底什麼來歷?”
老肖一笑:“一個二愣子而已,仗着自己有些武藝,什麼都敢幹,他應該不知道這一次闖了多大的禍!”
搜尋的探馬回來了,還牽回來兩匹空馬。旗牌官一看眉頭就擰到了一起,老肖卻笑了:“竟然來這一招!不笨呀!”
哨探施禮道:“稟肖管家末將已經仔細查看過只有這兩匹馬,沿途沒有人活動的痕跡,應該沒有往北去!”
“那去了哪個方向?”
“不是往西就是往東!”
老肖一鞭子抽在斥候的頭盔上:“說了等於沒說,咱們從南面來,北面沒有自然就剩下東西,將你的人分成兩路,一路往東一路往西,有任何發現立刻回報?”
趙宗瑞已經泣不成聲,楚天死死的捂着趙宗瑞的嘴巴,免得哭出聲。一根長槍貼着楚天的耳朵刺下去,楚天紋絲未動。軍卒刺了幾下,再三確定灌木叢中沒人,這纔去了下一處。斥候們的搜索越來越遠,老肖和那位旗牌官也兵分兩路,跟着斥候分別朝東西而去。
趙宗瑞使勁掰開楚天的手,咬着牙哭泣:“三十七弟,哥哥對不起你!”
楚天站在一旁,看着趙宗瑞,聽着趙宗瑞哭自己的三十七弟,忽然覺得那裡不對勁。剛纔老肖說了,他們發現了皇三十七子的屍首,如今趙宗瑞哭自己的三十七弟,難道說……?
一直等到趙宗瑞平復自己的心情,楚天淡淡的問道:“說說吧?三十七弟是怎麼回事?”
趙宗瑞擦了一把眼淚,看了楚天一眼:“他們剛纔說的那個皇三十七子就是我的三十七弟,我也是皇族,卻不是當今皇帝的皇子,前年剛剛繼承易王爵位,我父親就是當今皇帝的三哥,你現在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