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四大將(下)

這邊過來的幾個人此時盯着王賢看着,然後就有一個人沉聲道:“你是過來送信的?信在哪裡?”

王賢此時低着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信,便遞過去了。

那個人點了點頭道:“你知道是誰讓你送信的嗎?”

王賢連忙搖了搖頭,他雙眼在轉動着,心中想着那老鴇如果識破了自己,那該怎麼逃出去。

這邊離門有十多步遠,不過不是直線距離,中間有着幾張座椅,如果跑過去的會被擋住,只有先選好了路線,等到發現不對,立刻跑出去。

此時那人擺了擺手道:“你回去吧。”

王賢微微鬆了口氣,然後便要走開,卻突然聽到那個老鴇道:“慢着,你擡起頭來讓我看一看!”

她終於覺察出來了,眼睛盯着王賢。

這邊的人頓時看了看王賢,那個問話的人此時微微揮手,一幫人立刻把王賢圍了起來。

王賢心中頓時發毛,剛開始自己還有機會,可是現在被堵住了,還要如何是好?他腦中快速地想着,這邊只要這個老鴇見過自己,可她不是做主的,也就是說自己只要是死死咬住不承認便就成了,這樣尚可以有所轉機。

那個老鴇這時又大聲道:“你快擡起頭來!”

王賢猛地擡頭,倒是讓大家都嚇了一跳,那個老鴇愣了一下,隨即便大叫道:“就是這個小子,快抓住他,他是和那個搗亂的一起的!”

她一說話,圍着王賢的諸人立刻動手,猛撲過來,一下子便把王賢按倒。

王賢立刻大聲叫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他一邊喊着一邊掙扎起來,樣子像是極爲惶恐。

那老鴇此時冷笑道:“要幹什麼?你的同黨在哪?他們把四公子抓到哪裡去了,你最好老實說,不然我們大公子就會讓你好看!”

王賢此時看到那個站在中間的人一眼,這人大概三十來歲,看起來很是斯文,但此時眼神極爲兇狠地看着自己,彷彿會在一瞬間就會讓自己吃上苦頭。

他此時顫抖着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不上,我只是一個送信的,你們快點放開我啊!”

那老鴇罵罵咧咧地道:“你還敢在老孃的面前不承認?今天上午,就是你和另外一個小胖子一塊過來,先是砸了我們會香院,最後又打了四公子,你……”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那旁邊的青年一聲咳嗽打斷了,隨即那青年走到王賢面前,輕聲地道:“你真的只是一個送信的?”

王賢連忙道:“是啊是啊,我就是一個送信的,你們爲什麼要抓住我?”

那個青年臉上一笑道:“我叫周大,你聽過沒有?”

王賢微微一愕,隨即心中不解起來,這個青年自報名字,那自己應該怎麼回答?但容不得他回答,便就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那青年周大此時收起笑容,然後道:“你在揚州送信,連我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他臉上露出陰狠的表情,湊近王賢道:“你在我面請說謊,我平生最討厭有人騙我!”

王賢立刻變得有些恐慌,然後大聲道:“我沒有說謊,我是外地人,我不是揚州人!”

周大微微一愣,然後擡了擡手,那些手下們立刻會意地把王賢拉起來,然後放到一個椅子上,有兩個人依舊緊緊地抓住王賢的肩膀,像是怕他跑掉。

王賢此時心中在盤算是該如何辦,現在自己是被他們抓着,若要硬跑肯定是跑不掉了,自己現在是要怎麼做呢?他正思考着,卻聽到周大的聲音道:“你是外地人,我聽出來了,有點汴京的口音,但也有一些江南味,但絕對不是我們揚州人,不過你一個外地人爲何到我們揚州,而且還幹送信的勾當?”

這個問題王賢現在正想着,聞言立刻道:“我……我是路過揚州,在客棧之中偶遇一個人讓我幫他傳信,說他一時不便,請我代勞,所以在下便行善事,直接過來了,我的確是一個送信的啊!這位兄臺,你可千萬不要爲難我這一個外鄉人啊!”

周大此時也是坐了起來,他慢慢地道:“你若真是一個普通的外鄉人,我周大是不會爲難你的,不過,若是故意來搗亂的話,那你就打錯算盤了。”

他說話語氣雖然平和,不過王賢卻感覺到了這語氣之中的陰冷,不由地顫抖了一下。

這個周大是揚州的大無賴,揚州之人都這樣的怕他,還有什麼事情他不能做出來?到時候一旦知道了自己參與抓住他兄弟的事情,那自己真的會被他們剁成肉泥了!

王賢連忙地說道:“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外鄉人啊,這位兄臺,你便放了我吧!”

周大皺眉道:“我看你穿得很好,一片氣質也不似窮苦人家,想來身份也非尋常,我也不會爲難你,只是現在有事與你關聯,只要查清楚此事與你無關,我定然會向你賠罪的。”

他說完便轉首向着那老鴇道:“你負責會香院的,適才是這個人過來搗亂嗎?”

那老鴇立刻說道:“對,就是這個小子,還和另外一個小胖子,他們兩個人過來的。”

周大看向王賢道:“可是他卻說不是,你說我該相信誰爲好?”

那老鴇立刻有些語賽,隨即便大叫道:“大公子,可以讓會香院的人來認一認啊!他們兩個人到這裡,換了好幾位姑娘,所以都是見過的,一定會認識他的。”

周大點了點頭,然後向着旁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便低首看了看手中的書簡。

王賢心中一下提上來了,若是那些姑娘們下來指認,那自己肯定會被認出來的,而周大現在又要看信,如果他心中怒火一升,頓時砍了自己,那自己豈不是白白的送命?

周大卻不知曉他心裡所想,直接開了書簡,然後從中掏出一張紙來,慢慢地看了起來。

王賢心跳極快,緊張起來,卻見到周大的面容變得異常奇怪,他頓時有些握緊拳頭,便想着立刻掙脫,然後快速跑開,這樣還會有一線生機。

卻沒有想到周大卻笑了起來,然後把這張素紙扔了過去道:“這是一封家書,你爲何要送家書過來?”

王賢微微一愣,然後伸頭過來,向着那地上的素紙望去,果然見到字跡娟秀,不似趙萬寶所寫,他心中微微一動,便知道這是李清照的手筆了,她的那封家書竟然被自己錯當是趙萬寶的書簡遞過去了,他心中頓時送了一口氣,連連默唸道:“錯得好,錯得好啊!”

周大此時擺了擺手道:“看來此事確實與你無關,是我周大錯怪你了,現在便向你賠罪,公子便請回吧。”

王賢微露喜色,然後便見到周大示意了一下,那旁邊的人皆是鬆開了他。

那老鴇此時連忙說道:“大公子,他就是那個搗亂的小子啊,你可千萬不能被他騙了啊!”

周大皺眉道:“你照管會香院都管不好,還敢說話!”

王賢這時朝着周大拱了拱手,說了一些體面話,他故意裝成一副受驚過後的不安表情,然後才擡步想走出去。

誰知這時候突然有一個聲音道:“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王賢此時心中頓時一愣,下意識地便撒開腿跑出去了。

周大此時露出了笑容,而後便見到一大羣人從那邊走了出來,直接把王賢給攔住了。

王賢這時才停住腳步,轉身而望,見到周大臉上有着一抹陰沉的笑容,不由地微微嘆氣道:“沒想到被你一喊就暴露了,看來我還是不夠聰明!”

周大此時臉上並無絲毫表情,哼了一聲道:“好一個外地的小子,我周大竟差點被你騙過了!”

他話音剛落,這邊就走過來一大堆人,皆是會香院的**們,這時大呼小叫地朝這邊涌過來。

那老鴇立刻迎了上去,然後連叫幾聲道:“都小聲點,小聲點,大公子在這呢,別亂說話!”

周大此時看着王賢,然後說道:“我周大出身於市井之中,一向心狠手辣,你最好說出你們來搗亂的目的,還有我四弟在哪裡。”

他此時微微招手,這邊立刻幾個人把王賢抓住,然後又放到了原先那椅子上。

王賢此時也有些冷靜起來,然後慢慢地道:“我要說不知道什麼,你定然會以爲我在說謊,但我要是說些什麼,你會認爲我說的是實話嗎?”

周大陰沉地道:“實話實說!我最討厭騙我之人!”

王賢此時一笑道:“大公子,要說我們,其實你也不好好的想一想,你們四兄弟在揚州也算是稱霸了,爲何會有人來和你們作對?皆是因爲有人早就對你們不滿了!”

他說的鄭重,周大不由一愣,隨即心裡便盤算了一下。

的確,在揚州之中,大家明裡還是和自己四兄弟關係不錯,可是暗地裡一定有人不滿小無賴出聲的四兄弟,要想整倒自己這四兄弟的人大有人在,難道這個少年便是受這幫人所僱?

他心裡慢慢地想着熟識的人,只覺得各個都有嫌疑,不由有些煩悶起來,然後看向王賢道:“那你快說,是誰主使你們做的?”

王賢此時心裡慢慢地編造着謊言,聞言便道:“大公子你在揚州這麼多年,自然會知道是誰做的,這個就不用在下說了。”

周大立刻出聲道:“是不是胡王八?”

王賢一愣,這個胡王八看來和周大也算有仇,不過自己剛纔說的本就是謊話,此時自然是搖頭了。

周大又說了好幾個名字,王賢都是搖頭,而後便又道:“大公子就不要猜了,皆不是這些人。”

這邊的老鴇突然走了過來,然後低聲地道:“大公子,會不會是那邊的麗蘭院?”

周大一愣,隨即遲疑了一下,但臉上一會就佈滿了猙獰,眼睛凝在一起,然後又看了看王賢道:“不管你受何人差使,我四弟在哪裡?”

王賢見到他臉色像是六月烏雲一般,隨時可能會爆發,不由地道:“那個四公子現在被轉移到一個地方,有人專門看守着。”

周大立刻道:“他被關在哪裡?”

王賢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是我所知道的了,我是隻管送信的。”

周大凝視着王賢一會,然後慢聲道:“你最好不要騙我!不然的話不管你後面有什麼人,你都會死的異常難看!”

他說着便大聲道:“把他給我關起來,找人嚴密看管着!你們去叫一下老二和老三,讓他們兩個人趕快回去,就說我有急事叫他們!”

王賢立刻便被幾個人拖了過去,向着這青樓之中走去,他微微轉頭,卻見到那邊的青樓女子都注視着自己,而且還在笑着指點什麼,他轉過頭來,卻又見到一個如煙霧般的女子正看着自己,臉上帶着一些淡淡地笑容,而後又走進了房間。

他被這幾個人拖到後面一間屋子之中,這裡是一個密閉的地方,空間很小,王賢一下子就被摔了進去,而後便聽到大門鎖住的聲音,他的耳邊一下子變得靜起來。

王賢在草原上被關過,剛來汴京的時候也被關過,此時待在這裡倒也不是十分害怕,透過小窗戶,還能看見外面明媚的陽光,自己也可以隨意地躺着。

他此時心中慢慢地冷靜起來,然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立刻從袖中拿出那封信,便直接拆開,慢慢地看了一番。

這上面字數不多,但是王賢的臉色卻瞬間變得白了起來,他全身有些顫抖,隨即緊緊地握着這張紙,把這個捏成一個極小的小紙團。

他頓時站了起來,然後又走動了好幾步,像是極爲的激動,直到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平復下來,隨即才躺下來,慢慢地舒了口氣,喃喃地道:“真沒想到,沒想到啊!”

外面依舊是眼光明媚,王賢此時卻有些累了,他合上眼睛,心中卻又浮出那信中內容起來。

這上面只有短短數行,然而等於是催命符,因爲上面寫着那個週四已經被殺,並寫了極爲殘忍的殺法,“取其肝,剖其心,而後割之以飼犬豕”,又加上這其中的佛像,那個大公子若是看了之後,一定會暴怒起來,自己定然會被他一刀跺掉。

他心中胡亂想着,既是對趙萬寶之爲憎惡無比,又爲自己的處境發愁,直到好久方纔慢慢冷靜起來,一個問題浮上了心頭,眼前這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趙萬寶一個人所策劃的?他的目的是要幹什麼?難道只是想借刀殺人?

這樣慢慢地想着,他的思緒開始安靜起來,一些事情聯繫在一起了。

趙萬寶是在那日無意中碰到的,而聽他語氣是說來揚州便是爲了辦一件事,而這件事便是和這“四大將”有關,他向自己說出那“四大將”之事,吸引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帶着自己去會香院搗亂,而後又打倒那個四公子,並且讓自己代爲傳信,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聯繫在一起,這些事情看來全部都是計劃好的,但是目的是爲了什麼?

自己是被貶到江南,而且也是無意之中在這裡出現,除非趙萬寶一直在關注着自己,否則不會知曉自己的行蹤,他和自己算是偶然遇到,定然不會是想着借刀殺人這樣的招數,但是若不是這樣,他又爲何不隨便找一個小二來幫他傳信呢?

這些事情讓王賢變得異常糊塗起來,趙萬寶和自己算是無冤無仇,爲何會想着害人?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麼?

他坐在這地上,頭靠在後面的牆上,想着想着便打起了瞌睡,竟然睡着了。

也不知曉過了多久,他才慢慢醒了過來,這時外面已經是夕陽一片了,這裡面也很是黯淡起來,他這時就坐在這裡面,然後又在想着整件事情的可能性。

有一種可能是趙萬寶想着殺掉自己,而又不想自己出手,故而想出這麼一個計策,不過他隨即便暗自搖頭,這個不太可能。

還有可能就是趙萬寶爲了一個特殊的目的,故意爲之,而自己就成了他佈下局中的一粒棋子,這時候算是無意的犧牲掉。

他這時千百個念頭,但無論那種想法趙萬寶都是害了自己,他不由地站起來,狠狠地罵了幾句粗話,又對着空氣拳打腳踢一會,方纔躺在地上,臉上鬱悶重重。

過了好久,外面已經開始黑了起來,他這時頓時覺得無聊起來,肚子又咕隆的響了,只能翻來覆去地轉着身體,心中有些罵罵咧咧的。

冬日的地下是很冷的,王賢趴在這裡也感到一股涼意,不多久便又坐了起來,然後瞧着外面有些黯淡的月色。

這種月光不太明朗,尚未成滿月,夜又星稀,都是擋不住這黑暗之夜。

他正無奈地靠在這裡,卻又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隨即便有一個腳步聲音走了過來。

王賢頓時心中跳了起來,難道是那些人要過來了?

這邊的聲音很是細微,而後就有着一點點聲響,隨即便聽到一聲開門的聲音,一個人影躍了進來。

王賢此時眼睛微睜,看着這過來之人,但是月色太過黯淡,根本沒法子看清楚,他心中微微放鬆起來,這個人應該不是那“四大神”的人,或則不會搞的像是賊一般。

那個人此時向着王賢這邊慢慢走過來,王賢頓時有些緊張起來,這個人雖然不是那“四大神”的人,但有可能是趙萬寶那邊的,現在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難道是想過來滅口的?

他不由提起了精神,身子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全身卻緊張無比,若是有絲毫風吹草動,他便會站起身來,然後撲上去扭打一番,畢竟保命纔是最重要的。

那個人這時卻突然輕笑道:“你別裝睡了,我知道你沒睡着。”

王賢臉皮一緊,但他隨即便想到今日那周大的使詐,這個人或許也是使詐,他便依舊一動不動,微眯着眼睛,盯着這個人的動作。

那個人這時輕“咦”了一聲,便直接地朝着王賢這邊摸過來。

王賢立刻反應過來,雙手直接抱住這個人,然後連在這屋子之中打了兩個滾,用手使勁地按着這個人的手,讓他不能有所動作,然後才低聲喝道:“你是幹什麼的?”

被他壓着的那人像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王賢又說了一聲,他才哼哼唧唧起來,輕聲道:“你快放開我,我的胳膊被你壓的好疼。”

王賢微微一愣,這個聲音頗爲熟悉,他慢慢地想了想,然後有些遲疑地道:“你是冷香姑娘?”

那個聲音這時又“嗯”一聲,而後又低聲道:“好疼。”

王賢這時才放開了她,然後把她拉近一點,藉着微弱的月光,這纔看清楚了,但這時心中疑惑更甚,對着這個冷香姑娘道:“你到這裡來幹什麼?你是什麼人?”

冷香輕輕揉了揉胳膊,臉上頓時變得可憐表情,低聲道:“我見你被關在這裡,一整天都沒有吃飯,所以就過來看看你,並且帶了點東西過來給你吃。”

王賢有些疑惑地看着她,見她果然從地上檢起了一個盒子,然後又頗爲可惜地道:“竟然灑了這麼多,只有一點點了。”

她又拿着走過來,然後低聲道:“雖然就這一點了,但你想必也是餓了吧,這還熱着呢,你就趕緊吃吧。”

王賢看了看這個冷香的臉,而後又低頭看着那盒子裡面的東西,這是一塊塊的面糕,在昏淡的月光下顯得異常誘人,他不由有些垂涎起來,肚子也咕隆咕隆地響着。

但是他還是忍着,然後目無表情地道:“你爲什麼這麼好心送飯給我?我又如何相信這裡面不會有毒?”

冷香聞言一愣,隨即臉上便出現一個極爲受傷的表情,語氣有些抑鬱地道:“我是好心給你送飯吃得,你如果不想吃就算了,還懷疑這裡面有毒,那我吃給你看看。”

她說着便從這盒子之中拿出一塊麪糕,然後就用力地吃了幾口,吃着吃着便有些哭泣起來。

王賢這時纔有些舒口氣,然後便有些尷尬地道:“在下方纔也是情形所逼,非故意爲之,冷香姑娘你如此好心,在下實在錯怪你了。”

冷香這時才幽幽地道:“冷香不怪公子。”

王賢這時肚子也是極餓了,便從那盒子之中拿出面糕,然後吃了幾口,感覺極爲的香甜,不由讚不絕口,直到把這盒子之中的全部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然後便見到冷香正盯着自己。

他此時慢慢地道:“冷香姑娘,在下還是心中尚存疑惑,不知冷香姑娘爲何進來看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冷香輕聲地道:“因爲好奇。”

王賢一愣,隨即疑惑地道:“好奇?什麼好奇?”

冷香慢慢地道:“今日上午,你和那位胖公子二人過來的時候我便有些好奇,因爲你們的樣子不像是來尋歡作樂的,而後又幾次三番地砸花樓,又把四公子給抓走了,這些事情讓我極爲好奇,所以便想過來看一看你。”

王賢沉吟地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冷香認真地說道:“我看的出來,你並不是一個壞人,肯定有什麼難言的苦衷。”

王賢微微一笑,這個女子竟然有些天真,不過他還是順着她的話道:“的確,在下是有苦衷啊,這苦衷可大了。”

夜風吹過來,他不由有些昏昏欲睡起來,這時打了一個哈欠,又動了動身體。

冷香此時像是極爲好奇地道:“公子,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和我說說嗎?”

王賢懶懶地道:“其實也沒有什麼,還是不說也罷。”

他眼皮變得極重,這時候極爲的昏沉起來,不由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然後抱着頭,有些夢囈地道:“我太困了,便先睡上一會。”

他說完便就倒在這地上,呼吸變得緩慢,竟然是睡着了。

冷香此時站了起來,然後低聲地道:“你便好好地睡吧,睡醒了就沒有事了。”她說着便突然一笑,在這黑夜之中顯得頗爲詭異。

冬日清晨的陽光不算太好,霧濛濛的一片,但還是讓王賢感應到一般,竟然慢慢醒了。

他此時睜開眼,微微看了看周圍,然後又是打了一陣哈欠,突然猛地一跳起來,打量起自己的環境起來。

這邊是一個大房子,上面裝修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古樸的木製房子,寬敞的牀鋪讓他大驚失色,自己不是應該被關在那間小屋子裡面嗎?怎麼會突然到這裡?

他連忙推開門向外走去,這裡是一個大院子,但是院子裡面的霧氣很重,根本看不清什麼,他便四處地走着,心中疑惑更甚,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在哪。

正當他走着,卻聽到一陣說話的聲音,他下意識地便要躲避,卻還是沒有動身,而後就聽到說話聲音越來越近,直到能看見那說話之人爲止。

王賢此時微微一愣,那個有些矮小的女子應該就是冷香了,她旁邊的也是一個女子,此時兩人走了過來,冷香一下子便看到了王賢,便直接走了過來道:“公子,原來你醒了,我正想帶這位姐姐過去看你呢。”

見她臉上頗多歡欣之色,王賢不由有些疑惑地道:“這裡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冷香忙指着她旁邊的女子道:“是這位姐姐救了我們。”

王賢看着那個女子,不由覺得十分相熟,他心中雖然疑惑不已,但依舊行了一禮,然後便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還未請教姑娘大名?”

那個女子卻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然後說道:“我只是受人所託而已。”

王賢一愣,隨即便想起這個女子是誰來了,她便是那日周兵帶自己去找包特那的時候,那個過來引路的女子,他心中一動,難道是周兵過來救自己了?他立刻出聲道:“是不是周兵託你的?”

那女子一愣,隨即便看了看王賢,這才道:“不是周兵,先進去再說吧。”

她隨即便當先走了進去,然後王賢便和冷香一同跟了過去。

這間房子之中有着火爐,此時還尚暖和,那女子此時慢慢地道:“我是受人所託,到那個地方去救你的,至於受何人所託,等你以後就會知道。”

王賢知道自己也不能問些什麼,他微微轉過頭來,見到身旁的冷香頗有些歡欣,不由地道:“那冷香姑娘她是爲何出來了?”

那個女子說道:“我見到她和你在一起,便都帶過來了。”

王賢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又道:“不管如何,還是多謝姑娘你的救命之恩!”

那個女子微微哼了一聲,然後便直接向外面走了出去。

王賢這時候輕舒了一下身體,對着冷香道:“冷香姑娘,我看這裡也不是久呆的地方,還是回去吧,對了,多謝冷香姑娘昨日帶給我的面糕,到現在尚還是香味猶存。”

冷香臉上頓時有些急慌的神色,然後便道:“我不回去了?”

王賢奇怪地道:“爲何?”

他見到冷香臉上有些愁容滿面,不由暗罵自己糊塗,她本來就是一個煙花女子,如今既然跑出來了,自然不會再想着回去了,他連忙地道:“不回也好,這裡看起來也還是不錯,可以修養生性。”

冷香這時頗有些憂鬱,而後又有些歡顏,像是脫離苦海的興奮。

王賢微微一笑,便道:“那我便先回去了,我還有朋友在客棧,此時想必也很是焦急,我要回去看看他們。”

冷香便點了點頭,然後目送着王賢走了回去。

直到王賢不見人影,她的臉上又浮上笑容起來,看起來極爲純真。

王賢走在揚州的大街上,這裡又開始忙碌起來,他現在養成了問路的習慣,而心中也是默默地記住所行路線,過了不久,霧色漸淡,他纔回到了所住的客棧。

這裡面並沒有什麼人,他走了進去,先要了一點東西,吃飽了才走進所住的房間,想了想便又敲響了包特那的房間,然後便聽到包特那說了一聲:“是誰?”

王賢頓時回道:“我是塔布,包特那哥哥。”

包特那連忙打開門,然後便拉着王賢走了進去,第一句話便是說道:“塔布,你跑哪裡去了?怎麼一夜都不見人影?”

王賢連忙說道:“有事耽擱住了,我這不就回來了嗎?”

包特那哼了一聲道:“你是回來了,可是那個姑娘現在卻不見人影了,你快點去找找她吧。”

王賢一愣,隨即有些吃驚地道:“李姑娘不見了?”

包特那點頭道:“我昨晚便見她神色焦慮,但還不以爲意,今早剛出房門,就看到她沒睡好一般,急急忙忙地趕出門,想來就是去找你的。”

王賢這時一下子呆了起來,李清照一個柔弱女子在揚州這邊如何能找尋自己?她豈不是會有危險?他連忙對着包特那道:“包特那哥哥,我去找一找她。”

包特那點了點頭,然後便道:“我也幫你去找她。”

王賢這時頗爲焦急,然後就走出房門,跑到揚州大街上,他不知道該向何處去找她,只能四處跑動着。

揚州的今日像是極爲的絢麗,那冬日暖陽讓人舒適不已,但王賢卻無暇享受,他慢慢地奔跑在這揚州大街上,四處地看着每一個人,心裡又急又慌,不由地念叨着“在哪在哪”,像一隻無頭蒼蠅四處地飛動着。

沒有人會注意到他的焦急,而他就在這焦急之中懊惱起來。

已經跑了好幾處了,這邊的地方都已經找遍,還是沒有看到李清照,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他不由地喘着氣,隨即便又擡起步,慢慢地行着。

這四處之中都有着人,但是王賢卻好像看不到一般,他走了好久,纔有些氣憤起來,竟然直接地靠在牆上,然後慢慢地想着。

突然之間,他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便直接地跑開,然後飛快地從人羣之中躍出,然後便直接到了那原來去過的白玉橋。

這上面正有一個女子站在上面,形影單調,正俯視着那橋下流水,王賢不由心中一鬆,然後慢慢地走過去,口中叫了一聲:“李姑娘,你沒事就好。”

那個女子此時轉過身來,見到王賢正看着自己,不由有些害羞地走了。

王賢此時愣在這裡,這個女子卻不是李清照,他不由有些嘆氣,然後便靠在這白玉橋邊。

突然他聽到一個聲音道:“王公子。”

王賢立刻反應過來,然後看着正向自己走過來的李清照,不由地吐了口氣道:“你跑到哪裡去了?我找你半天都找不到。”

李清照這時走近過來,她的臉色有些黯淡,眼睛黑黑的,顯然是沒有睡好,此時低聲道:“你昨夜沒有回客棧,我找你不着,所以就到這外面來尋你了。”

王賢這時苦笑地道:“你也真是,我又不會偷偷地跑掉。”

他見到李清照垂下頭,不由地道:“想必你也沒有睡好,現在回去睡一覺吧。”

李清照輕輕“嗯”了一聲,隨即便低聲道:“王公子,你給我買胭脂了嗎?”

王賢一愣,隨即想到確實是順口說給李清照買胭脂,他此時悻悻一笑道:“我竟忘了此事,待一會便給你買去。”

李清照不由地變得憂鬱起來,然後低聲道:“你沒有去胭脂鋪吧?”

王賢此時頗有些累,隨意地“嗯”了一聲,便當先地走着。

他走了一會兒,卻發現李清照竟然還待在那裡,不由有些奇怪地道:“李姑娘?”

李清照這時“哦”了一聲便走了過來。

王賢瞧着她頗有些奇怪,突然像是想起她問的話了,這時纔有些明白,連忙地說道:“李姑娘,我雖然沒去胭脂鋪,不過我並沒有像你想象那樣去風流了,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李清照這時方纔出聲道:“你不要亂說,我哪裡這樣想了,根本沒有。”

她此時擡起頭來,臉上還帶着一個羞澀的笑容,讓王賢微微一笑,便直接帶着她走回客棧了。

包特那此時也已經回來了,他找的也頗爲辛苦,這時見到王賢和李清照一同回來,方纔放下心來,不過他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便走進屋內。

王賢這時走進屋子內,突然眼中餘光看見了趙萬寶正匆匆地走向客棧大廳,他心中一動,便又瞧向李清照的房門。

李清照本來正要準備睡覺,見到王賢走了進來,不由有些奇怪,卻聽到王賢道:“李姑娘,你不是想在這揚州找一塊地方住下嗎?我想也應該搬出去住,在這客棧之中總是有些不方便。”

李清照沉吟地道:“那王公子找到了住處了嗎?”

王賢一頓,突然想到一個好去處,便點了點頭道:“確實有一塊好住處,你現在便準備一下,我們便要搬走。”

李清照微微一愣,打了一個哈欠道:“現在就要搬走?”

王賢點頭道:“對,便是現在,你快點收拾一下吧。”

他這時又敲響了包特那的房間,然後和他說了一下搬走的事情,包特那也沒有多問,便直接準備好東西,然後準備搬走。

王賢這時也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後到那客棧裡面和掌櫃的結了帳,隨後又僱了兩個小二幫自己擡一些行李,這時便就向走出了客棧。

他們幾個人魚貫而出,卻沒有發現背後正有一個人正奇怪地注視着遠行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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