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萬寶微微一愣,便看向了王賢。
王賢擺了擺手,然後示意他在這裡坐着,便走過去打開門,見到李清照正在笑看着自己,不由有些驚訝地道:“李姑娘,你有什麼事嗎?”
李清照笑道:“你前幾日說讓我重新寫一封家書,我便已經寫好了。”
王賢接過這封書簡,然後笑道:“我不會再把它弄丟了,李姑娘便請放心。”
李清照輕輕一笑,隨即便要走進去,卻被王賢擋住,然後便聽到王賢笑道:“李姑娘,我突然想起要送給你的一樣東西,已經放在了你的房間裡,李姑娘見到了沒有?”
他說着便悄悄地擋住了門,但這個動作李清照卻沒有察覺。
李清照像是有些歡喜地道:“哦,王公子竟如此客氣,不過我卻沒有在意,不知是何物?”
王賢一笑道:“李姑娘你便回去看一看吧,卻不知此物合不合你的意。”
李清照見他賣起了關子,不由一笑道:“那我倒是真想看上一看了。”
王賢忙點頭道:“是啊,李姑娘便回去看看吧。”
李清照剛走回幾步,突然又是轉頭道:“我差點忘了,方纔過來是想向王公子你找一冊書的。”
王賢一愣道:“書?不知王姑娘要找的是何書?”
李清照道:“便是那本《萊公雜言》,其中所言極雜,但涉及多方,如今觀之也是不錯。那日在客棧看了一些,今日卻突然想起來了,所以便向王公子你來借閱了。”
王賢見她又走了過來,連忙道:“李姑娘便在這稍微片刻,我這便過去給你拿來。”
他說着便就走進了房子之中,然後就見到趙萬寶正坐在那裡,像是在沉思什麼,他微微示意了一下,便從那房中的書架上找到了那本書,然後又重新走了出去。
李清照接過書,然後笑道:“我過上幾日便交還給王公子。”
王賢點點頭,然後道:“你就慢慢看吧,這書也是挺厚。”
李清照此時微微點頭,而後便慢慢地走了出去。
王賢這時出了口氣,然後又走回房中,這時才道:“一寶兄,讓你久等了,適才你想說些什麼?”
趙萬寶這時一愣,隨即便道:“臣貝,我剛纔又想到了一個主意,便是可以救出週二和週四的,但是這需要你的幫忙,不知可否?”
王賢看了看他,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地道:“一寶兄有什麼好主意了?”
趙萬寶微微笑道:“其實很是簡單,便是把週二和週四從牢中直接救出來,然後再把他們送到江南,這樣便可以了。”
王賢有些奇怪地道:“一寶兄是想劫獄?”
趙萬寶笑道:“劫獄也不是不可,我等所行之事乃是救人之命,如今我已經想好了,你便……”
他說的也不多,王賢聽完以後微微點點頭,然後沉吟地道:“如此之法,也是不錯,不過一寶兄你必須可以保證能把他們救出來,不然衙門提高了警惕,日後就無法行此事了。”
趙萬寶想了想便道:“這個我理會得,這樣好了,現在我便去和兄弟們說一下,明日我等便以此法行事,你看如何?”
王賢點頭道:“這樣也好,待過上幾日衙門中人也都要回去了,但是你務必要做好準備。”
趙萬寶站起身來道:“我會做好準備的,臣貝你便放心吧。”他這時走到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對了,臣貝,你若感覺有什麼危險的話,不妨讓這家院子的主人保護在你的身旁,據我所知,她應該是個身手極好的人,而且又有着很神秘的身份。”
王賢這時有些奇怪地問道:“一寶兄,她到底是何身份?我現在還有些奇怪爲何我能和一批人有所關聯。”
趙萬寶微微一笑道:“其實從汴京之時你便和他們有了關係,不過老實說,我也不知他們是什麼來路,總之是極爲神秘,我回去之後便向護法說上此事,讓明教中人來調查他們。”
王賢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你們明教看來是勢大無比啊。”
趙萬寶呵呵笑道:“哪裡哪裡,不過是信衆頗多而已,臣貝不若加入我明教,以臣貝之力,日後定是我明教之中流砥柱,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賢一愣,隨即哈哈笑道:“那等到日後再說吧,我還是要到江南上任這個芝麻官啊。”
趙萬寶一笑,隨即滿含深意地道:“我明教在江南信徒最多,日後臣貝和我明教定然是少不了打交道的。”
王賢一時還沒有聽出話中之意,便笑道:“那以後我便過去拜訪一寶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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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萬寶這時微微一笑,然後又說了幾句才辭別王賢走了回去。
王賢正要走回去,卻聽到院子裡又是一陣低呼,然後一陣熱鬧的聲音傳了過來。
他這時不由奇怪起來,便又朝着聲音走了過去,卻見到那邊聚集了好幾個人,在那互相說着什麼,王賢這才明白起來,原來那個被趙萬寶打昏的婢女此時醒了,這時正在和那個白衣女子說着呢。
他微微一笑,便直接走回去了,卻又聽到這邊過來好幾個人,然後就聽見冷香的聲音道:“我去向公子們問一問,你們便在這呆着吧。”
過了不多久,就見冷香慢步地走了過來,見到王賢俯身在這桌子上看書,不由地說道:“公子真是好學之士,竟然如此愛書。”
王賢呵呵笑道:“書中藏有萬物,在下便是想在這書中尋上一尋。”
冷香這時有些遲疑地道:“公子,那些事情我不是有意瞞你的,然而現在確實不能說,等到他日我定然會和公子全部說明的。”
王賢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便等你以後說吧。”
冷香這時笑道:“這樣就好了,對了,公子今日有沒有見到什麼陌生人來過?”
王賢驚訝地道:“陌生人?沒有,我從沒見到陌生人來過,怎麼,難道是有陌生人過來了嗎?”
冷香咯咯一笑道:“沒有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好了,我就走了。”
王賢點點頭,然後心中卻越來越奇怪起來。
這個女子的表情變換極爲的快,可以說是那種天生的演員,帶着這天生的面具,她所說所做都能讓人相信她,這樣的女子算很是不簡單了。
如今趙萬寶向自己說明了情況,然而王賢心中還是有着解不開的結,在這揚州之中,仍然是危險重重啊。
趙萬寶是明教的,這個明教到底想幹什麼?
它不簡單!
…………
臘月的清晨實在是有些寒冷,王賢這時又多添了一件衣服方纔覺得暖起身來,他吃罷早飯便見到李清照正走出房門,她滿眼有些黑黑的,像是沒有睡好。
王賢正要問她,卻聽到她先說道:“昨夜看書,讀的十分有趣,竟然到了半宿方睡,所以今日起來的特別遲。”
她說着說着便打了個哈欠,王賢不由笑道:“你還是回去睡睡吧,眼圈都是黑的。”
李清照連忙摸了摸眼皮,然後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我便回去繼續歇息了,實在太過困頓了。”
王賢笑着點點頭,待她進屋之後便又敲開了包特那的房子,然後便直接地說道:“包特那哥哥,今日你便隨我一起到那揚州衙門去,我去那邊有些事。”
包特那有些驚訝地道:“你怎麼要去衙門?我跟着恐怕不方便吧?”
王賢搖頭道:“不是,我過去要和衙門說一些事情,但是有可能會有什麼變化,所以包特那哥哥你便隨我過去,到時候一旦有問題便有個照應。”
包特那看着他道:“你是說會有危險?”
王賢笑道:“不是我有危險,而是揚州衙門的人有危險,包特那哥哥,你便稍微收拾一下就和我一起出去吧。”
他這時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不由嘆道:“看來揚州這幾日還是陰天啊,也不知道何日才能是暖陽一片。”
包特那慢慢說道:“這裡不比草原上冷,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要多穿衣服纔會暖起來。”
王賢笑道:“那是因爲我們沒有獸皮衣服。”
包特那嘆道:“漢人爲何不要獸皮衣服?就算拿東西和我們弘吉剌部換也是好的。”
王賢心中一動,隨即又笑道:“這個不是你我所能說的了,包特那哥哥,我們這便走吧。”
他帶着包特那一同走了出去,到了以前住過的客棧,便見到趙萬寶此時正在和人坐着,他望見王賢走了進來,便是微微一笑,然後和旁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過來。
王賢此時亦是笑道:“一寶兄想必是準備好了,我等便走吧。”
趙萬寶點了點頭,然後又過去說了幾句,便和王賢一起走出客棧。
包特那這時頗爲警惕地站在王賢的旁邊,像是他的貼身衛士一般,而他的後面則是趙萬寶諸人,他們穿得衣服都是黑色,看起來像是一個大家公子的家丁,一衆人就浩浩蕩蕩地朝着官府走了過去。
王賢這時出聲道:“我先去找這邊的衙門長官說些話,一寶兄,你帶着你的人等會快點衝過去,不能在那裡有所耽擱。”
趙萬寶點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便委屈臣貝了。”
王賢只是擺了擺手,然後就見到趙萬寶諸人向着一邊走過去了。
他看了看包特那,低聲道:“包特那哥哥,等會有些事情不要太過驚訝,等會我讓你出手的時候你便幫我一下。” шшш Tтkд n ¢Ο
包特那“嗯”了一聲,便又隨着王賢一同走進衙門口。
王賢想了想,便就直接走到衙門口,然後便同那守衛的遇上了,他只是微微一笑就道:“在下乃是京城貶到外地的一個小官,今次路過揚州,特來拜訪揚州上官,希望兩位能通報一番。”
那守衛有些驚訝地道:“要拜訪我們揚州大人?那你去他們的府邸吧,這裡是衙門重地,不能隨便出入的。”
王賢一愣,隨即便笑道:“其實在下方纔去過大人的府邸,但未見到大人之面,故而就想到這衙門來拜訪了。”
那守衛疑惑地道:“今日我們知州大人並未過來啊,老黃,知州大人來了沒有?”
他旁邊的那人也是有些疑惑,撓了撓腦袋道:“洪大人好像沒有過來吧,不過我也記不清楚,這樣吧,我去幫你問問吧。”
王賢不由地一愣,隨即連忙說道:“其實在下並非來拜訪知州大人的,而是找衙門裡的那個書記員,就是通判直屬的那位。”
那兩個守衛聞言不由笑了起來,隨即那守衛便笑道:“你原來是想見老何啊,他是官刑獄的,並非是什麼大人,你爲何要拜訪他?”
王賢有些支支吾吾地道:“其實在下和其曾經認識,如今便是過來見一見的。”
那兩個守衛笑道:“原來如此,那你何必說要什麼拜訪,你便到那旁邊的衙門廳內坐上一會吧,我這就去喊老何出來。”
王賢這時又是一陣感謝,然後便坐在這邊慢慢地等着了。
包特那在他後面,一直注意着周圍。
過了好久才聽到聲音,隨即就見到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進來,王賢立刻朝着他拱手笑道:“何兄,多日不見,身體還算康健吧,在下今日從京城過來,特意想過來看看你的。”
那中年男子見到王賢這麼熱情,不由有些迷惑,看着王賢道:“好說好說,不過在下記性不好,不知小兄大名?”
王賢呵呵笑道:“在下之名何兄你卻忘了?”
那中年男子不由有些尷尬地道:“在下一向是記性不好,實在記不清何時與小兄見過。”
王賢搖了搖頭,微微嘆口氣道:“未想到何兄已經忘記在下,虧得在下還有一些體己話想向何兄說上一說呢。”
那中年男子忙道:“小兄你切莫要怪罪,我確實是記不清了。”
王賢擺了擺手道:“何兄,其實我這次過來一是敘舊,二是要向你說一件事,不過你後面竟然有如此之多的人,在下實在不好開口啊。”
那中年男子一愣,望了望後面,隨即便笑道:“小兄何必如此顧忌?他們都是揚州的衙役,有何事不能說?”
王賢慢慢沉吟地道:“其實我要說的乃是揚州府衙不久後要提升的官吏之事,何兄,此事真的可以這樣說嗎?”
那中年男子不由吃驚地看着王賢,隨即便看了看那外面的人,朝着他們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他有些話要說。”
王賢見到他們已經走出去了,這才笑道:“何兄,想必你已經知曉了在下的身份了吧。”
那中年男子有些遲疑地道:“小兄你是上官?抑或是和我們揚州知州比較熟悉?”
王賢呵呵笑了笑,然後朝着外面一指道:“何兄,那外面之人都出去了,應該是聽不到這屋內之音了吧。”
那中年男子忙道:“他們都已經走出去了,自然是聽不出,小兄,你方纔所言的揚州官吏升遷之事,在下尚未有耳聞,難道是我們揚州又要提拔官員了?”
王賢點了點頭,然後笑道:“你是很有希望啊。”
那中年男子一喜道:“小兄此言當真?”
王賢一笑,然後眼睛看了一下包特那,隨即就呵呵地說道:“自然是當真,不過你必須要做上一事方成,而此事也是不難,何兄,你可願意爲之?”
那中年男子此時頗有些歡喜,然後便道:“小兄有何事便直言,在下若能爲之,自然從命。”
王賢看了看那男子,呵呵笑道:“此事甚易,何兄定然可以爲之,聽聞揚州大牢的死牢鑰匙是由何兄保管的,所以在下便是想借用一下,待到用完後就還給何兄,不知何兄意下如何?”
那中年男子還未反應過來,此時下意識地“嗯”了一聲,隨即便大爲驚訝地看着王賢,張口便要說話,卻聽到王賢說道:“你別喊出聲來,何兄,要想一想你家中的老母妻兒。”
他這話果然奏效,那中年男子立刻看着王賢和包特那,隨即便低聲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把我家怎麼了?”
王賢微微一笑,隨即便道:“放心,一切安好,不過何兄若要是不配合,那我可不敢保證會有何事發生了,或許待到何兄回到家中就會發現一片狼藉,家不成家,家中老小也可能會在一夜消失,何兄你可要拿捏一番了。”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王賢和包特那,然後又道:“我怎麼能相信你所說的便是真話?”
王賢沉吟了一下道:“沒法讓你相信,不過你可以認爲我等是危言聳聽而已,待到日後家中出了事那可由不得你了。”
那中年男子皺着眉頭,想了好久才道:“其實我給你也是沒用,揚州官衙爲了防止私放死牢的牢犯,特意加了兩把鎖鏈,而我只有其中一把,根本沒用。”
這可是出乎王賢的意料之外,他此時不由地問道:“那另外一把鑰匙又在何人手上?”
那中年男子此時頗有些猶豫,但隨即就聽到王賢慢聲地道:“何兄,你可要想清楚啊,一家老小的性命可在你的一言一語之中。”
他這話倒是起了作用,那中年男子立刻地道:“我說,我說,便是揚州的胡善胡捕頭,不過他這個人極爲的硬,平常威逼利誘根本不會對他起到作用的。”
王賢呵呵一笑道:“他的那一把等以後再說,你的先拿過來吧。”
那中年男子有些遲疑地道:“鑰匙是在揚州的府衙之中,我幫你們去取。”
王賢微微皺起了眉頭道:“你是想借故出去?”
那中年男子連忙道:“我全家人的性命都在你們手中了,哪裡會有此念頭,這鑰匙確實是放在府衙之中,就是我也不碰上幾回,只有等到有人被打入死牢或是是從死牢處決的時候方纔動用,我實在是不放在身上啊。”
王賢這時想了想,便又問道:“你和那個捕頭胡善認識嗎?”
那中年男子一愣,但還是回道:“這個胡捕頭是江南的老提刑劉建的徒弟,一向是鐵面無私,而且疾惡如仇,我等諸人平常和他並不深交,所以雖然認識也不太相熟。”
王賢點了點頭,然後就道:“原來如此,那此人有沒有什麼把柄?”
那中年男子有些躊躇起來,隨即便道:“這個胡捕頭平常不與我相熟,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狀況,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據說胡捕頭曾經得罪過一個人,而這個人對他極爲厭惡,胡捕頭心裡也算有些愧疚,所以只要你說出此人來,想必也算是有了把柄。”
王賢不由有些好奇地道:“是什麼人?”
那中年男子道:“就是他的恩師劉建,所以你只要把劉建兒子被殺這一句話說出來便無大礙了。”
王賢笑道:“如此便好,那你去取鑰匙的時候便隨便把那個胡捕頭一同叫過來吧,我也要和他說上幾句,嗯,我想此人也應該不會不顧忌家中老小吧,所以還應該着人到他家中。”
那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隨即便道:“那我便去取鑰匙了。”
王賢點點頭,然後對着他的背影說道:“你要記住,你所作所爲皆會關係到你家人的安危,千萬不要自作聰明,否則你會自討苦吃!”
那中年男子身子動了一動,隨即就走了出去。
王賢這時隨便地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然後笑着對包特那道:“包特那哥哥,你也坐在這裡吧,我們等他回來。”
包特那有些懷疑地道:“這個人未必會那麼聽話地過來,塔布,你是不是太大意了。”
王賢一笑,隨即道:“沒事沒事,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話音剛落,便聽到外面一陣聲響,隨即便就見到那中年男子破門而入,而他的旁邊則是有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後面跟着一羣衙役。
包特那隨即便緊緊地靠在王賢身邊,眼睛盯着這幫人。
那中年男子此時指着王賢說道:“就是這個人,他們問我要死牢的鑰匙,剛纔劫持了我,又劫持了我的家人,胡捕頭,快點抓住他!”
他旁邊的青年此時沉聲道:“你放心,我已經派人趕到你家了。”
他說着便一揮手,後面的衙役頓時走進來,把王賢圍了起來。
王賢這時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滿臉驚訝地道:“何兄,你竟然如此……我實在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如此!”
那中年男子此時陰狠地看着王賢道:“哼,我自然是要幫我自己了!”
王賢立刻大聲說道:“你難道是想殺人滅口嗎?那好,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
那中年男子不由有些奇怪地道:“你想說什麼,隨便你吧,不過你還是到牢裡乖乖說吧!”
王賢這時立刻對着那中年旁邊之人道:“你是捕頭胡善吧,他要害你!”
這下算是讓諸人驚訝起來,那中年男子不由氣憤地道:“你胡言亂語什麼,我怎麼會想害胡捕頭,真是豈有此理,胡捕頭,你快別廢話,快把他抓住!”
王賢這時像是氣的全身發抖地說道:“你竟然要殺人滅口,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胡捕頭,你千萬要小心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他真的是想害你啊!”
那個青年胡善這時微微皺眉,然後又看向了那個中年,卻沒有說上什麼。
那中年不由地罵道:“你這個小畜生,竟然倒打一耙,我什麼時候說要害胡捕頭了?”
王賢這時連聲叫道:“你分明就是想着這樣,你早就對胡捕頭有所不滿了,說他一向鐵面無私,根本不把你當回事,所以當我說過胡捕頭的師父劉提刑要來揚州,結果你就說要藉着這個機會讓劉提刑和胡捕頭互相鬥起來,你還說他們兩個人之前就關係不好,胡捕頭還對劉提刑有些歉疚,所以你就想用計策挑撥二人,然後就可以從中得利,我只是反對你,結果你就藉口出去,然後便想殺人滅口,實在是一個奸詐小人!”
胡善此時雙目大睜,隨即便盯着那中年人道:“何生,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那中年人何生連忙大聲叫道:“他是胡言亂語的,我從未說過這話啊,是騙你的!”
王賢這時大聲地道:“我亂說的?你想害胡捕頭,現在還不承認,竟然還編造出什麼劫持你和你的家人的理由,若是如此,剛纔你爲何沒喊出聲來?”
何生急急忙忙地道:“因爲你們劫持了我的家人,我要是叫人,那我家人便會有危險!”
王賢哼了一聲道:“真是胡說,如果真是如此的話,爲何你又跑出去叫人了?若真是如此,你就是不管家人死活,分明是喪心病狂,胡捕頭,你要相信我啊!”
胡善此時看着何生道:“你到底想做些什麼?”
何生見到胡善眼睛盯着自己,不由虛汗頓生,此時張着嘴巴想說什麼,卻又被王賢打斷道:“胡捕頭,你的手下們回來了,你過去問問他們有沒有在何兄家中見到什麼歹人?”
這邊頓時有兩個衙役道:“頭兒,我們去了老何的家中,發現一切都正常,問詢其家人,皆說並無他人來過。”
胡善盯着何生道:“何生,你還有什麼話好說!你到底想着什麼,爲何想挑撥我和劉提刑,明人不做暗事,如今當着衙門兄弟的面上說清楚,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是一個武夫,此時氣勢一現,何生頓時矮了半截,張着嘴巴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這時看着胡善,又看了看王賢,連聲地道:“你,你,你……”
胡善大聲地吼道:“你快說!”
他旁邊的衙役們像是感覺到胡善的怒氣了,頓時退後一步,然後皆是望着何生。
王賢這時像是極爲氣憤似的,猛地走過去,然後一下子撲倒何生,然後一拳打過去,大聲地道:“你這個混賬,你不僅想害劉提刑和胡捕頭,還竟然想害我,我讓你害我!”
他說着便一拳打在何生的臉上,他拿捏好位置,這一拳很重,一下子便讓何生吃痛大叫起來,王賢立刻俯身大叫道:“你這個混蛋!”
他這時突然低低說道:“快說鑰匙在哪?不然我讓你和你的家人全部死光!”
何生不由地支支吾吾地指着他,他的嘴角都留起了血水,眼光卻不由地瞟向自己的腰間。
王賢立刻又是一拳,然後極爲小心地抱着他的腰,極爲隱蔽地摸索着什麼。
胡善這時候走了過來,然後對着王賢道:“這位小兄,你先放開他,我們衙門中的事情自然會公正處理,何生妄圖陷害你,我一定會讓他吃盡苦頭的。”
王賢正四處摸索着,突然摸到了一串硬梆梆的東西,他微微一喜,但發現無法解開。
胡善這時微微拉了一下王賢,然後卻又見到王賢一腳踢過去,正中何生的肚子,讓何生頓時吃痛昏了過去。
王賢這時站了起來,然後嗚嗚地裝哭起來,低聲說道:“我和家僕本來是想過來看看何兄的,卻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要不是胡捕頭,我可能就被這個奸詐小人害死了。”
胡善盯着已經昏在地上的何生,然後狠聲道:“我一向自覺是愧對劉提刑,然而卻沒有想到有小人竟然想從中利用,行挑撥事,今日我定當讓他吃苦頭不可!”
王賢這時依然是有些哭啼,胡善又安慰了他幾句,然後才把他和包特那二人送了出去。
他們一直行至很遠,王賢才舒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包特那此時驚訝地看着王賢,然後道:“塔布,在草原上你是最聰明的小孩,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大宋之中你還是那麼聰明,竟然這樣就走了出來,我當時還想着直接殺出去呢。”
王賢臉上掛着笑容地道:“我早就防着這個何生去喊人,所以便就問了一下那胡捕頭的事,這個胡捕頭極爲衝動,一旦牽扯到他的師父,做事就不太理智,果然不出所料,我們成功地走出來了,而且我還帶着這個出來了。”
他就像變戲法一般突然多了一串鑰匙,隨即呵呵一笑地道:“現在便過去找他們吧,昨天約好了在一個地方見面的,想必他們也是等得有些急了。”
他們說着就急忙走着,然後便行至一個小亭子之中,果然見到兩個人正坐在亭中,其中一人在客棧便已見過面,王賢微微寒暄幾句,便說道:“幸不辱命,已經拿到了,不過時間有限,你們快加緊行動吧。”
那人立刻接過鑰匙,單單地說了一個“謝”字便連忙跑出。
王賢這時坐在這亭中,然後朝着另外一人笑道:“在下王賢,敢問兄臺大名?”
這是一個大概二十來歲的青年,穿着厚厚的白衣,此時微微笑道:“在下乃是陸行兒,乃是明教中人,今次之事還要多謝王兄你的一番援手,要不然我等兄弟只能強行劫獄了。”
王賢微微一笑道:“分內之事,何足掛齒,卻不知道救出周家兄弟之後你們要怎麼辦?”
那青年陸行兒沉吟道:“我等兄弟方纔已經商議好了,其實在這揚州我明教有一隱秘之處,本是明教諸人用來集結的場所,而今便讓周家兄弟過去隱蔽一段時間,待到風頭過後,新春之時,便開始南下江南,對了,王兄便隨我一起過來吧,想必我明教諸位還有周家兄弟也是極爲感謝你。”
王賢微有些遲疑,卻見到陸行兒正看着自己,他不由笑道:“如此也好,我便多謝陸兄了。”
陸行兒拜拜手,又看向他身邊的包特那,有些疑惑地道:“王兄,爲何不向我介紹一下此爲兄臺?”
王賢一愣,隨即笑道:“此乃是在下……“
包特那隨即便出聲說道:“我是包那,是王公子的家丁。”
王賢頓時驚訝地看着包特那,隨即見到他眼中笑容,方纔慢慢地笑了起來。
陸行兒此時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便笑道:“王兄,如今時候不早了,我等便過去吧,他們得手以後,想必也是很快就會過去。”
王賢一點頭,便道:“陸兄請。”
陸行兒當先帶路,在這揚州之中開始轉起了圈子,走了好久,王賢才叫住他,然後指着前面的一個算卦的攤子道:“陸兄,方纔我等好像也已來過這裡了吧,那邊的攤子你也看到了吧,現在我們又走回來了。”
他這一說,陸行兒頓時回過神來,不由地道:“原來又走回來了,這揚州的路真是七拐八拐的,我都分不清哪是哪了,不過王兄你不用擔心,我只要慢慢地找定然可以找到。”
王賢頗有些無奈地看着陸行兒,然後苦笑地道:“陸兄,這樣找到什麼時候?”
陸行兒擺了擺手道:“沒事,很快便能找到。”
王賢便又跟着他的後面走着,直到好久,陸行兒才拍着腦袋道:“我想起來了,你們這便隨我過來吧!”
他說着就直接往前而行,王賢和包特那對視一眼,隨即又對着前面的陸行兒道:“陸兄,你這次可千萬不要出錯了。”
陸行兒連忙說道:“這次一定不會錯了,你跟着我就到了。”
繞過了好幾個巷子,然後又經過好多彎,王賢和陸行兒這才走到一個小客棧,笑着說道:“你看,我等終於到了這裡,進去便是。”然後又向裡面走去,到了一個客房,隨即陸行兒便從其中打開一道暗門,然後帶着王賢一同走了進去。
這邊有些暗,不過還能看見什麼,他們走了不久,便行至一道樓梯,這裡就已經很暗了,王賢這時拉起後面的包特那,然後慢慢地摸索着走去,時不時地喊幾句“陸兄”,這樣才慢慢地走到一個開闊的地方,進入一個大院子之中。
這個大院子和揚州的平常院子一樣,他們走進來的是後院,一些光禿禿的樹和那些已經無花的花園看上去很是單調,陸行兒微微一笑,隨即就道:“這快地方是我明教的隱蔽之地,平常人根本不知,不過王兄你乃是對我明教有恩,所以我便帶你進來了。”
王賢這時打量着四周,不由有些好奇地道:“這裡和平常院子並無什麼不同,陸兄你不怕被人察覺?”
陸行兒一笑道:“這個院子雖然是和平常相同,然而亦是有不同之處,王兄卻是不知,這前後院是分開,而後院又有一道封閉之牆隔開,中間有錯位,所以平常人遇牆便會以爲院子便是如此之大,實沒想到這邊還是有一塊地方,而這裡只有我等方能進入。”
王賢這才仔細地看了看這邊的建築,果然不遠處便是白牆一片,而那些高樹卻是在牆內牆外各自都有,這樣果然可以算是讓人沒有任何懷疑。
他不由地讚道:“明教行事,果然不同於常人。”
陸行兒只是一笑,隨即便道:“我們還是先進去吧,我給你引薦幾位。”
王賢看了看這四周,又看了看陸行兒,眼睛突然之間凝在一起,隨即又放鬆起來,見到陸行兒已經走在遠處,便是微微一笑,向他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