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塊兒顏色有點兒特殊的玉佩。
最下面是翠綠色的,中間是透明的白色,最上面則是血一樣的鮮紅色。
這是一塊兒很少見的三色玉佩,也是一塊兒價值連城的玉佩。
當初,周懷仁將這塊兒玉佩賞給了周文修的母妃,後來周文修的母妃死後,周懷仁便又把這塊兒玉佩賞給了周文修。
滿朝的文武官員,盛京中的各個達官貴人,都是知道周文修身上這塊兒玉佩的。
但是,只有周文傑知道,周文修曾經在戰場上遺失了這塊兒玉佩,後來便一直佩戴着染成三色玉的玉佩。
所以今天,他才選擇了這塊兒玉佩。
而且,他手中的這塊兒玉佩,則是貨真價實的三色玉。
只要他拿出真正的三色玉,而周文修拿不出真正的三色玉,這便是絕對的物證。
周懷仁將三色玉佩放在掌心中細細的看了一會兒,眼眸中似是流露出了一絲懷念,不過隨即便將那塊兒玉佩隨意的丟到桌案上,目光中的那絲懷念也極快的斂去:“周文修,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周文傑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他都拿出了三色玉佩爲證據,可是父皇居然還能這樣平和的去問周文修。
“父皇,我能問這個三十七幾句話嗎?”周文修的神情,一直都很淡然,或者說是淡漠,彷彿他們談論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一樣。
周懷仁點點頭,只是目光總是會無法剋制的落在那塊兒玉佩上。
“第一個問題,你剛剛說過,除非是在父皇面前,否則任何人問你你都不會開口的。那麼,我又是怎麼知道你是受僱於恆王妃呢?”
“第二個問題,你說你是神火教的教徒,那麼你有神火教教徒的信物嗎?”
“第三個問題,你說我給了你五千兩銀票,如今銀票何在?你說你是從我的身上偷拿到了玉佩,這樣說來你的武功應該在我之上,那要不要比一下試試?”
“第四個問題,本王可是聽說,神火教的教徒是不能私自接生意的,否則便是死路一條,那你又是爲何要接恆王妃的生意,之後還說接了我的生意?”
“第五個問題,你既然已經殺死了恆王妃,而且這期間有三天的時候可以讓你逃走,你究竟又是怎麼落到了恆王殿下的手中?”
“暫且就先問這五個問題吧。”周文修戲謔的看着三十七,一口氣拋出了五個問題。
這種假的證供,最怕的就是深敲,一旦深敲,就容易漏洞百出。
只是,周文修想到的這些問題,周文傑也一早就想到了,他已經教給了三十七如何回答。
果然,三十七毫不驚懼的擡起頭來,回答道:“恆王妃曾經救過我的性命,我答應要幫恆王妃做一件事情,所以纔會聽她的吩咐去刺殺瑞王妃。只是可惜我學藝不精,被瑞王殿下您捉住,並且以我私自接單爲由脅迫我,後又用五千兩銀票收買我,回頭刺殺恆王妃。我之所以拿了瑞王殿下的玉佩,就是想做完這一單後,手裡也有個瑞王殿下的把柄,讓瑞王殿下不能再脅迫而已。我承認瑞王殿下的武功比我高很多,但是我鬼影手的稱呼也不是白來的,神不知鬼不覺中取物,於我來說很容易的。至於神火教教徒的信物,我本就是私自接的單子,哪裡還敢帶着神火教的信物出來。我殺死恆王妃之後,因爲想着要用玉佩威脅您,所以暫時沒有離開盛京,卻不想被恆王殿下抓了個正着……”
“父皇,我沒什麼可問的了。”聽完三十七這一長段兒的回答,周文修的臉色並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簡單的說道。
“父皇,兒媳也有幾句話想問慶王嫂,還請父皇傳慶王嫂上堂。”林浣溪則是趁機說道。
周懷仁只是點點頭,身後的太監便高唱道:“傳慶王妃上堂……”
孟雪沒想到,周懷仁還會再傳上她上堂,心裡不免就有幾分忐忑。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王嫂,還請王嫂解惑。”林浣溪的脣邊,勾着一抹清淺的笑容。
“瑞王妃弟妹但問無妨,我知道的一定不會隱瞞。”孟雪的聲音,客氣而溫柔。
“慶王嫂剛剛說,我塞給了恆王府一個丫環很厚的一疊銀票,不知是在哪裡,塞給了誰?又說我與我的丫環說那個賤人終於死了,這句話慶王嫂是從哪裡聽到的?我又是與我哪個丫環說的?”林浣溪的問題,並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種,彷彿只是很尋常的幾個小問題。
“那個小丫環若是見到了,我興許會認得,但是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好像是在恆王府的外面。”這句話,是周文傑教給她的。
“至於你說的那句話,我是從府門外你的馬車前聽到的,至於是哪個丫環,我記不太清了。”後面這句話,孟雪說的極其沒有底氣。
“那天,有很多人到恆王府中的弔唁,而你我去的時候正是人最多的時候,府裡府外到處都是人,都是馬車,我若是在那種時候做了什麼事兒,說了什麼話,應該不止有慶王嫂一個人聽到看到纔對的。況且那天,我是和別人一同離開的恆王府,既然慶王嫂說是從府門外看到的,聽到的,那不知慶王嫂知不知道,當時我是和誰一起離開的?”林浣溪又問道。
“怎麼可能……”孟雪脫口而出:“那天明明就是你一個人的,你並沒有和其他人在一起,我當時可是仔細確認過的……”
這話一出口,孟雪便意識到有些不對了,便立馬閉緊了嘴巴。
“原來,慶王嫂從一開始便派人盯着我啊……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了,慶王嫂爲什麼從一開始就派人盯着我?難道慶王嫂還未見到我之前,便懷疑上我了嗎?”林浣溪似笑非笑的說道。
“父皇,兒媳絕不敢說謊。”孟雪突然有些着了慌,急忙對着周懷仁叩拜道。
“父皇,慶王嫂並沒有說要懷疑誰,也並沒有要針對誰,只是將她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了出來而已。況且,清兒之死與瑞王妃弟妹也並無關係,她之所以給小丫環銀票,是因爲她想私下裡爲清兒盡一份力,只是表面上她們不合已久,所以也不好拿到面上來講,所以纔是偷偷給了清兒身邊的小丫環銀票,這件事情兒臣是知道的。”說完這些後,周文傑這才繼續說道:“可是,七弟瑞王卻是謀害清兒的真正凶手,人證物證都在,還請父皇爲兒臣主持公道,爲清兒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