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來講,黑社會火拼的時候,警察往往不會貿然出現,絕大多數是在雙方損耗殆盡,彼此戰火寧息的時候纔會出面制止。但現在的情況卻剛好相反,偏偏有一個不要命的警車闖進來。
這警察到底想幹什麼?明明已經跟上頭打過招呼了,竟然還有多管閒事的,難道是一個四六不懂的小白?這樣的警察也並不少見,警察局裡總會有喜歡管閒事的,伸張正義的,不識時務的英雄好漢。
“都給我住手,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去看看再說。”伴隨着寸頭男的一聲喝止,所有人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放下手裡的鋼刀,但依舊將江帆團團圍住,不露絲毫縫隙。
得以喘息的江帆鬆了一口氣,將鋼刀支在地上支撐着疲憊的身體,嘴裡呼呼地喘着粗氣,額頭上躺着汗水與血水混雜的東西,流在臉上烏黑一片,看起來既恐怖又噁心。
不得不說,這一仗他確實累得不善,前後算起來足足有一個小時左右。一個小時可不是鬧着玩的,正常人跑步一個小時都會累得虛脫,何況是與一羣惡徒械鬥,稍不注意便會被砍得血肉模糊。更重要的是,打仗的過程中必須全神貫注,保持精神狀態高度集中,屬於體力和腦力相結合的過程。
如果江帆不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特種兵,現在要麼被砍死,要麼已經累死了。幸好在體能達到極限的時候,來了一場及時雨。江帆感激得痛哭流涕,順着人羣中的縫隙向外張望着那輛警車裡的人,那是救命恩人啊!
紅藍交替的警燈閃爍不止,莊嚴肅穆的感覺中又帶着強烈的壓迫感,刺眼的車燈對着人羣的方向,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那輛警車就這樣停在衆人的面前,面對一羣持刀狂徒,睥睨天下的霸氣十足,正義的能量源源不斷地從警車裡透出來,彷彿有無窮無盡的正能量。
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
警車依舊安然停在那裡,紋絲不動,看起來很詭異的場景。由於燈光過於刺眼,誰也看不清楚車裡面有多少人,是男人還是女人,總之,看起來神秘又詭異。
寸頭男嘴上說過去看看,但腳下紋絲未動。說到底他不過是一個黑道混混,面前代表正義和光明的警察,他還是心有牴觸的。不過大話已經說出口,總不能讓手下的兄弟們看笑話,等了十分鐘後,所以他還是顫顫巍巍地走了過去。
正當此時,車門也打開了,一個絕色美女不緊不慢地下了車,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秀氣的雙眉透出縷縷威嚴,絕美的臉蛋兒面沉似水,高挑頎長的身材威武霸氣,一股無聲的壓迫感襲來。
世間美女千千萬,唯有琳琳最好看。這女警察除了範琳琳,還能是誰?
“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寸頭男鼓足勇氣,儘量控制着不住顫抖的小腿,仔細端詳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女警察。
“這話應該由我來問吧!”範琳琳圓睜秀眸,眸子裡閃出一絲寒光,雙手向前一指表情錯愕的衆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衆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當街持刀,未免太過囂張了吧,不把警察放在眼裡麼?”
“我們在辦一些私人問題。”仔細觀察好半天,寸頭男發現警車裡只是這位女警察一人,心裡頓時底氣十足,音量也緩緩提高:“警察同志,你可以去別的地方轉轉,這裡沒
什麼事情。”
正常情況下,這句話足以打發走經驗豐富的警察,畢竟誰也不想多管閒事,以免惹火燒身。不過範琳琳也不是善類,怎麼會被一個小混混唬住,她冷冷一笑,目光灼灼地道:“馬上給我解散,不然我將會以聚衆鬧事罪拘捕你們。”
“警察同志,沒有搞錯吧,我們什麼事都沒做呀,在大街上溜達不犯法吧。”寸頭男撇撇嘴,一臉無賴的表情。
“少說廢話,馬上解散,不然別怪我不客氣。”說話間,範琳琳從腰間摸出閃亮的手銬來,擡手丟在汽車的機蓋上,如同香港電影裡演得一樣,彷彿讓這羣黑道混混束手就擒。
“哼哼,警察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有本事把我們都抓起來吧。”寸頭男毫不示弱,瞪着眼睛回擊道:“我們大哥現在正跟張局長喝茶呢,如果有疑問的話,你可以請示你們張局長。”
怪不得如此囂張,原來是早有準備。範琳琳心頭一驚,輕輕回頭瞄了一眼車後座,隨後便關上車門。車上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昏醉不醒的穆婉婷,一個則是身負重傷的華子,之所以範琳琳遲遲沒有下車,正是在聽華子敘述着情況。
她心裡焦急江帆的安危,哪裡會管這羣黑道混混什麼來路,大聲嚷道:“不管你認識誰,跟誰有關係,擾亂社會治安就在我的職權範圍內。現在我命令你,馬上疏散人羣,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美女警察是有備而來還是個愣頭青啊?瞧這小妮子生得花容月貌,怎麼偏偏不識好歹呢。寸頭男心裡思忖着,硬是擠出一絲微笑,不急不緩道:“警察同志,聽我一句勸,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該管的事情千萬不要瞎管。瞧你年紀輕輕的,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別因爲一件小事毀了前程。”
“別廢話,快點解散,聽見沒有?”毫無徵兆地,範琳琳一腳踹在寸頭男的小腹上。
“啊!”寸頭男做夢也想不到這美女警察脾氣會如此火爆,竟然敢主動襲擊自己。他身材本就單薄,之所以能當上小頭頭,完全是憑藉聰慧的頭腦。被範琳琳狠狠踹了一腳,他向後仰了幾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幸好身後有個機靈的小弟伸手扶了一把,要不然臉就丟大發了。
“他媽的,警察敢打人!”寸頭男惡狠狠地罵了一句,旋即大手一揮,扯着嗓子道:“兄弟們,給我上,幹倒這警察,出了事情我擔着。”
“呀呀呀!”
既然大哥發話了,小弟自然毫不顧忌,頓時有十幾個混混持着刀跑過來,隨後又緩緩退了回去。
確實不能怪這些小混混,他們沒辦法不後退,一把黑漆漆的槍正對着他們的腦袋,好像隨時都會結果每個人的性命。在燈光的掩映下,那把槍更顯得恐怖異常。
刀槍無眼,但槍可能更實惠些,殺人更痛快更決絕。雖說現在是法治社會,沒人敢輕易開槍殺人,但誰敢斷定眼前的美女姐姐是不是二愣子,萬一走火了呢?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堂堂的警察,開槍殺人也有光明正大的說法,有可能會說正當防衛。
這種情況下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別看黑社會的小混混平日裡囂張霸道,關鍵時刻誰也不想當傻子。
寸頭男也傻眼了,他根本想不到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女警察竟然敢掏出槍來,他不住地向
後退,哆哆嗦嗦地大聲喊着:“大家別害怕,她不敢輕易開槍,警察殺人是要判死刑的。大家給我上,齊心合力抓住她。”
“我靠!你怎麼不上!”一個混混破口大罵了一句,隨後衆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起來,對着寸頭男無情地批判和鞭策起來。
黑道上歷來講究規矩,大哥發話小弟向來惟命是從,但要看大哥說的是什麼話,要大家去送死的話,可沒人會聽的。
親眼目睹眼前的一幕,範琳琳嘴角泛出一絲得意的笑容,提高嗓門道:“趕快給我散開,不然我開槍了!”心道:早知道這玩意好使,何必浪費口舌呢!
“別別別,別開槍,我們散開就是了。”說話間,上百人提着刀迅速地散開了,眨眼間跑出了街口,連影子都找不到。
“你呢?還打算跟警察公然對峙麼?”範琳琳一擡槍托,指了指氣得渾身抖慄的寸頭男。
面對這樣一個彪悍潑辣的女警察,寸頭男哪敢答話,二話不說便倉皇而逃,跑路的同時,嘴裡還不住地對着前面的混混們罵罵咧咧。
一場超大規模的戶外械鬥終於宣告結束,人羣散開後,站在街道中央的江帆丟掉手中的鋼刀,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渾身乏力地喘着粗氣。他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像是從地獄裡走出的惡魔,哪裡還有半點平日裡玩世不恭的模樣。
見到江帆這幅模樣,範琳琳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不由一動,眼波流轉間,一汪晶瑩的淚滴掛在眼圈打轉,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扶住江帆的胳膊,柔聲道:“你還好吧!”
江帆硬是擠出一絲微笑,雙眼充滿感激之情,輕聲迴應着:“我還好,謝謝你!”
這句感謝並不是虛僞的客套話,而是發自肺腑的感激。短短几日間,已經被範琳琳搭救兩次了,而且都是在千鈞一髮的危機時刻,倘若沒有範琳琳及時趕來的話,他恐怕已經變成冤魂野鬼了。
“別說客套話了,趕緊走吧,不然待會那羣混蛋殺回來,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範琳琳胳膊一使勁,硬生生將江帆拖起來,架着他的胳膊往警車那邊走。
“又是你,爲什麼每次都是你。”江帆不住地搖頭,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既感激又有些無奈。堂堂一個特種兵戰士,經歷過生死考驗,從戰場中摸爬滾打過來,竟然三番五次被一個小警察搭救,不管從哪個角度講,也有些羞愧。
“廢話,除了我還能有誰?”範琳琳圓睜雙目,輕輕剜了江帆一眼,旋即又展顏一笑:“我早就說過,你離不開我,現在發現了吧!”
“發現了,你就是傳說中多管閒事的警察,哪裡都有你的影子。”這種時候,江帆還能開玩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態。
“滾蛋!沒人管你了!”範琳琳冷哼一聲,狠狠地推開江帆的胳膊,自顧自地上了警車。
“哎呦!”江帆嘴角一歪,感覺渾身痠痛,踉踉蹌蹌地爬上了汽車,嘴裡小聲嘀咕着:“好霸道的女警察,不過我喜歡。”
一句喜歡道出了鐵血男人的真性情,一次悍不畏死的營救證明了女警察的抹抹柔情,或許只有在生死時刻才最能考驗人心,最能考驗吹彈即破的愛情。
PS:抱歉,因昨天停電斷更,今天兩章奉上,請書友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