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蒙面漢子眼神銳利如刀,不疾不徐地走過來,很自然地形成一個扇形包圍圈,牢牢將江帆圍聚在其中。六把雪亮的鋼刀幽幽閃着寒光,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籠罩而來,讓人雙腿發顫頭皮發麻,隱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很顯然的,單單從走路的姿勢來看,這羣蒙面漢子絕非尋常的黑社會人物。更重要的是,江帆急中生智,不惜採用金錢誘惑,而衆人眼神中甚至沒有半點遲疑。思慮片刻,江帆扎穩馬步,身子微微向前弓着,淡然笑道:“諸位,謝安給了你們多少好處讓你們如此賣命,我出雙倍的價錢,能不能談一談。”
危機時刻,倒不是江帆害怕恐懼,而是故意採取拖延的戰術,想從中套出一點話來。毫無疑問,能有實力僱傭這一羣冷血殺手,而且與江帆爲敵的人,在雲海市屈指可數。細細算來,除了謝安之外,再無旁人有這種實力和仇恨。
出乎意料的是,六名蒙面漢子腳下不停,像是完全沒聽見一般,拎着鋼刀繼續迫近江帆。看來一場戰鬥不可避免,金錢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一切全靠硬實力說話。想到這些,江帆咬緊牙關,雙腿猛點地面,雙拳捏得咯咯作響。忽地,身子如迅捷的獵豹一般,毫無徵兆地飛掠出去。
但見一團黑影一閃,拳風呼嘯着直奔正中央的蒙面漢子的面門而去。那名蒙面漢子早有準備,不急不緩地擡起手中的鋼刀,自上而下劈過去,空氣中劃過一道利閃。
鋼刀與鐵拳對碰,不需多說,自然是鋼刀獲勝。在鋼刀斜劈過來的時候,江帆猛然停身,右腳踩着地面,身子凌空旋轉,恰好躲過來勢兇猛的一刀。與此同時,旋轉的身體不停,左腳順勢橫踢出去,直奔蒙面漢子的小腹,這一腳勢大力沉,猶如千鈞之力重擊。
蒙面漢子用盡全力的一刀落空之後,略微遲疑片刻,未等緩過神來,卻迎上江帆的一記重腳。蒙面漢子右手用力,鋼刀猛然抽回來,自下而上一記橫斬。這一刀要是砍上了,江帆的腿必斷無疑。
哪知江帆的左腿再度旋轉,以不可思議地速度踢向左側的蒙面漢子的胸膛。緊接着,右手化拳爲掌,狠狠地拍向右側蒙面漢子的面門。超乎想象的速度,幾乎在眨眼之間,迅猛地朝着兩名持刀漢子襲擊而去。而江帆的身體誇張地扭曲着,左腳與右手幾乎連成一條線,整個姿勢看起來異常難看。
“啊!啊!”兩聲慘叫過後,兩把鋼刀落在地上,乾脆利落的兩擊,迅速解決了兩名蒙面漢子。
左側的蒙面漢子斜斜飛出去五米開外,嘴裡噴出一口濃濃的鮮血,片刻便昏厥不醒。而右側的蒙面漢子,鼻樑骨深深地塌陷進去,眼冒金星,眼神發直,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漆黑的面罩。不得不說,在這種情況下,江帆毫無保留地使出了渾身解數,關鍵時刻保命要緊。
六名蒙面漢子,眨眼間變成了四人。眼前這小子身手果然了得,居然只用了兩招就能結果兩人,當中的蒙面漢子低吼一聲,對着身邊的三人使了個眼色。四把鋼刀同時發難,分別朝江帆的上中下三路橫着劈去。
雪亮的鋼刀閃着點點寒光,抽打在空氣中夾着一聲刺耳的低鳴,迅疾無
比地劈過來。面對密不透風的攻勢,想躲已然來不及,江帆忽然大吼一聲,旋即一矮身,後腳跟點地,原地使出了一招足球裡面滑鏟的動作,竟然硬生生從一名蒙面漢子的胯下鑽過去了,只不過這滑鏟的動作可快得驚人。
這種離奇的躲避方式,恐怕只有經歷過無數實戰的人,才能使得出來。
不僅如此,從蒙面漢子胯下鑽過的一刻,江帆順勢從地上撿起一把鋼刀,一骨碌身竟然站起身來。整個動作連貫自如,絲毫不拖泥帶水,連守帶攻的方式使得江帆擺脫了包圍,威風凜凜地站在四人的身後,臉上掛着淡淡的壞笑。
表面上看起來很瀟灑,實際上只有江帆自己清楚,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顯然是剛纔在地面上摩擦造成的擦傷。若是在他身後觀瞧,簡直有些觸目驚心,T恤衫被磨成一條條口子,無數道鮮血的口子正在滴着鮮血,讓人感覺一陣心悸。縱是這樣,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依舊擺着酷酷的造型,這種情況下也沒忘記臭美。
一擊不中之後,四名蒙面漢子毫不慌亂,連忙調轉方向,拎着鋼刀再度將江帆圍在當中,四柄鋼刀再度發難,朝着江帆的各個要害之處猛劈猛刺。有了利刃在手,江帆心中多了幾分底氣,冷冷一笑過後,整個人便像靈活的陀螺一般旋轉起來。
“叮叮叮!叮叮叮!”連續發出無數聲脆響,鋼刀相撞之時,激起一片火花。江帆手中的鋼刀不差分毫地格擋着來勢洶洶的四柄利刃,鋼刀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風,而他整個人便隨着鋼刀旋轉起來,迅捷無匹的速度呼呼帶風。空氣中到處留着他的殘影,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甚至分不清哪一個是真實的江帆。
這柄鋼刀握在江帆手中,彷彿有了靈性和活力。刀法中的削、砍、劈、刺、挑,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如其分地被江帆使出來,而四名蒙面漢子,似乎找不到一絲攻擊上的破綻,一時竟不知如何下手。第一次面對這種恐怖的對手,四名蒙面漢子不禁後背冒出了冷汗。
在戰場上磨鍊出來的鐵血戰士,與絕大多數練武之人不同,每招每式都是實招,不帶任何的花架子,然而每一招卻都像是花架子。而江帆正是戰場上最優秀的戰士,身手更是多了幾分剛猛和強悍,手中的鋼刀猶如利閃急電,不停地遊走在四人身上,拼命地尋找着破綻。
不得不說,在江帆閃電突襲打倒兩個人之後,餘下的四人加了幾分小心,不敢絲毫怠慢。因此,雙方互相攻擊半天,誰也找不到紕漏和破綻,場面上有種勢均力敵的架勢。
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若是這樣相持下去,最後吃虧的一方必然是江帆,因此江帆不想做過多的糾纏。右手迅速地劈出幾刀之後,騰出左手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整個身體忽然一鬆,看似有些體力不支。
很顯然,江帆故意賣出破綻,誘引對方出手冒進。這種方式非常最危險,也是迫不得已的辦法。
果不其然,見機會難得,包圍圈逐漸變成兩翼攻勢。兩名蒙面漢子同時發難,猛攻江帆的左翼,兩柄鋼刀一上一下呼呼掛着風劈過來。與此同時,餘下的兩名蒙面漢子,揮舞着鋼刀
上下翻飛,猛攻江帆的右翼,不給江帆留下喘息的機會。四名蒙面漢子不留餘地的使出渾身解數,想要瞬間結果難纏的對手。
恰恰是這樣的情況,留給了江帆反擊的機會。
江帆緊緊咬着牙關,右手奮力地格擋着右翼的攻勢,唰唰斜劈幾下。旋即迅猛地轉身,恰巧轉到左翼兩名蒙面漢子的側身,躲過快如閃電的兩刀,隨後擡起大腿,接連踢出兩腳。
“啊!”左翼的一名蒙面漢子躲閃不及,被江帆的大腳狠狠地踹飛出去,龐大的身軀剛好撞到停在山路左側的黑色汽車車門上,清晰地聽見骨骼的脆響,咣噹一聲鋼刀落地,整個人癱軟在汽車旁邊。很明顯地可以看見,汽車車門瞬間癟了一塊。
而餘下的那名漢子,躲過了江帆快如疾風的一腳。剛有些得意之時,卻感覺背後陰風不善,夾雜着破空聲的嘶鳴來勢如風,一柄雪亮的鋼刀狠狠的劈在他的後背上,頓時鮮血橫流,狹長的血痕深可及骨。若不是後背上的骨骼結實,很有可能被攔腰砍斷。
蒙面漢子腰背中刀,雙手捂着傷口,鮮血順着指縫汩汩而出。他滿臉不可思議地望着江帆的眼睛,哀嚎着倒在地上。
敵方減半,僅剩下兩名蒙面漢子。江帆左手叉着腰,烏漆麻黑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刀尖指着右翼眼神驚恐的兩名漢子:“怎麼着,二位好漢,我們是繼續打下去,還是你們扶着同伴去醫院治傷。”
憤怒夾雜着恐懼,兩名蒙面漢子重重地喘着粗氣,彼此眼神一對。兩柄鋼刀呼呼掛風朝着江帆襲來,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劈過來。若論速度,江帆更快似幾分,手中的鋼刀凌厲地一點,斜斜格擋住這雷霆一擊。
畫面一時定格在此處,三柄鋼刀紋絲不動地靜止在半空當中,誰也不能進得分毫。正當此時,從兩輛撞擊過後翻滾的黑色汽車裡,爬出幾個黑衣人,面色沉穩地緩緩走向格鬥的三人,右手不由摸向腰際。
“嘭嘭嘭!”電光火石間,三聲槍響過後,站在江帆面前的蒙面壯漢赫然倒在血泊裡,胸口處留有烏黑的洞口,鮮血順着洞口泉涌而出。
似乎是本能反應,江帆丟掉手中的鋼刀,腳尖狠狠點着地面,一下子竄到左側汽車的旁邊。
“嘭嘭嘭!”又是幾聲沉悶的槍響,幾乎同時,餘下的那名蒙面壯漢也應聲倒地,同樣是胸口處中槍。
對方什麼來歷,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動槍,這種猖狂無度的行爲世所罕見。更讓人吃驚的是,這羣瘋子居然連同伴都殺了。莫非謝安那小子瘋了,動起了殺人的念頭不成?江帆躲在汽車後面不敢露頭,卻聽槍響聲連連,無數的子彈打在汽車上,穿透了薄薄的車皮。此時此刻,他緊閉雙眼,感覺萬念俱灰,腦子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死定了。
想不到在戰場上呼風喚雨的鐵血戰士,難道會以這種醜陋的方式死亡?說起來真是讓人感到扼腕嘆息。
無聲的恐怖籠罩在這段山路當中,似乎這裡是修羅煉獄一般,瞬間便能吞噬人的生命。幾名黑衣人頭部受傷,鮮血劃過臉頰,眼神銳利如刀,手裡拿着消音手槍,亦步亦趨地緩緩向江帆的方向靠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