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婉地拒絕了沈冰的熱情邀請,江帆感覺有些莫名的酸楚涌上心頭。那種感覺就像到嘴邊的肥肉活生生被人奪走,看着香噴噴的烤鴨流着口水,兜裡卻沒錢一樣。一個浪蕩公子,能拒絕美女的主動勾搭,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或許是被慾望衝昏頭腦,聰慧過人的江帆並未仔細思考,爲何向來自恃桀驁的沈冰會主動勾搭他。這些問題一旦深究起來,就會引發驚人的思考。
不管如何,江帆此時既鬱悶又有點小得意,鬱悶於主動送上門的美女無福享受,得意於自己的定力果然大有長進。腳下狠狠踩着油門,汽車飛掠出沈冰家的住宅樓。由於沈冰家所在的小區偏離市區,屬於郊區的範圍內,出來的時候已是黃昏之時。
晚風吹拂着頭髮,縷縷清爽的感覺襲來,夕陽的餘暉斑駁的灑在車窗內,江帆放下遮陽板,戴上墨鏡,悠閒地聽着音樂。爲了不讓秦梓馨起疑,江帆刻意選擇在無人的山路上行駛,這樣能節省一部分時間,也好爲耽誤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找個恰當的理由。
汽車風馳電掣地飛奔着,傍晚的山路上杳無人跡,開起來分外舒爽。正當江帆精神放鬆的時候,後面兩輛黑色的汽車旋風一般追擊而來,透過後視鏡觀察,那兩輛車似乎在飆車,忽前忽後地相繼超越。以爲又是地下飆車黨,江帆不以爲意,將汽車稍稍減速,向右側輕輕靠過去,爲後面的兩輛車讓路。
短短一瞬之間,兩輛汽車轟鳴着超越了江帆的汽車,掀起一片煙塵呼嘯而去。眨眼之間,只能模糊地看着前面兩輛車的尾燈,在狹窄悠長的山路上以這種速度開車,簡直是駭人聽聞。江帆拍了拍胸口,驚愕地張着嘴巴,輕聲嘟囔着:“兩個不要命的傢伙。”
幾乎同時,後面再度傳來馬達轟鳴的聲音。聽覺系統敏銳的江帆初步判斷,後面的車比前面的車速度還要快上幾分,透過後視鏡一瞧,又是兩輛黑色的汽車,沿着盤曲的山路用不可思議的速度飛馳着。據目測判斷,絕對在每一小時一百八十公里以上。
“我靠,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到處都是飛車黨。看來範琳琳那個悍妞監管不力呀,雲海市地下飆車還真是猖獗呢。”微微搖搖頭,江帆再度將車向右側靠了靠,儘量讓開道路的大半,以免發生不必要的碰撞。
出乎意料的是,兩輛黑色的汽車並駕齊驅,速度幾乎不差分毫,牢牢佔據着山路的左右側車道,誰也不肯退讓。飆車本就如此,充滿着速度與激情,在大腦充血的時刻,人很容易忽略危險。這就是飆車帶來的刺激,飆車黨向來無所畏懼,素以不要命聞名。
這條山路本就狹窄,這樣一來,很有可能直接撞上江帆的汽車。毋庸置疑,若是以這樣的速度發生碰撞的話,極有可能車毀人亡。
“老虎不發威,你當老子是病貓啊。”江帆氣得心肝亂顫,冷冷咬着牙根,緩緩減速行駛,一拉手剎車,
汽車乾脆停在路邊。本來情緒憤怒到極點,忽又舒緩下來,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輛破車不給力呀,跑不過撞不過的,還是選擇避讓吧。這羣飆車黨都是不要命的主兒,何必跟他們爭一時高下,賭注可是生命爲代價呀。
耳輪中只聽嗡嗡嗡的馬達轟鳴聲,兩輛黑色的汽車猶如黑色旋風,眨眼間逼近江帆的汽車。縱是危險近在眼前,依舊沒人選擇退讓,兩輛車並駕齊驅,更像是同步推進的火箭助推器。恐怖的情緒蔓延開來,江帆坐在車裡目不轉睛地觀察着後視鏡,判斷着車速與距離。
令人吃驚的是,此前飛掠而去的兩輛黑色汽車,正在反向而來。用着不可思議的速度朝着江帆的汽車衝過來,同樣的是,兩輛汽車依舊是並駕齊驅,將整個山路堵死,不留下一絲空隙。這種意圖非常明顯,目標正是江帆的汽車,絕不是普通的飆車而已。
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時候,江帆終於發現不妙,身子猶如迅捷的豹子一般,一腳踹開右側的車門,整個人順勢撲倒馬路的邊緣,險險抓住山路邊上的護欄,差一點滑落到山下。
‘嘭!轟!’伴隨着一聲驚天駭地的劇烈聲音傳出來,巨大的聲響瞬間傳遍整個山谷當中。靠近山路右側的兩輛黑色汽車,硬生生夾着江帆的汽車,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波盪開來,風馳電掣的速度,強橫無匹的震盪,帶來的恐怖殺傷力可以想象。
“轟!”只見江帆的汽車整個翻滾在半空中,龐大的車體在空中螺旋形上升,銀灰色的車身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猶如一道利閃在空氣中撕裂盤旋。逐漸上升的瞬間,車體迅速解體,分離出的碎片漫天飛舞,像是一個個靈動的精靈,在半空在展現着優美的舞姿,隨後朝着四面八方急速的下降。僅剩下軀殼的車體,旋轉幾周之後,斜斜落在三十幾米的山路上。
或許是力度過大,汽車承受不住瞬間傳遞出來的壓力。油箱燃起一片火花,緊接着,巨大的爆炸聲傳遍四野。震耳欲聾的的爆炸聲蔓延在整個山谷當中,空氣中盪漾在紅色的火焰之中。
此時此刻,用驚心動魄來形容都不足以表現駭人的場景。現場簡直是有些不堪入目,空氣中燃燒着黑色的濃煙,焦黑的濃煙扶搖直上,夕陽下的山谷中,像是籠罩在漆黑無際的幽冥之地。火焰在肆虐地燃燒,黑煙在股股升騰。
兩輛黑色汽車撞擊江帆的汽車過後,撞擊力得以緩衝。饒是如此,巨大的慣性依舊使得兩車再度發生撞擊,車頭高高翹起之後,迅速地在公路上翻滾着。相比之下,靠近山路左側的兩輛車損傷稍微輕一些。在快要撞擊之前,雙方均採取了緊急剎車,平穩地控制了車速,避免了翻車的危險,即便如此,前機蓋也深深凹陷進去,看起來整部車受損嚴重。
突如其來的變化,根本容不得人反應。萬幸的是,江帆身手敏捷,反應機敏,否則的話,恐怕早已化爲灰燼,與空氣一同燃燒。他
雙手用力地抓住護欄,躲避着空中飛下來的碎片,許多燃燒着黑煙的火球落在身旁,臉上被烤得分外灼熱,不一會兒便被薰得烏黑。
強忍着黑煙的燻烤,江帆猩紅着雙眼,努力地從護欄邊上爬起來,眼神犀利地掃視着四輛汽車。烏黑的臉頰,猩紅的眼睛,加上冷峻的神色,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憑心而論,遇見這種情況,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憤怒。這不是故意撞車那麼簡單,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曾經在戰場上的鐵血戰士,從來不畏懼任何危險。恐怖襲擊,殺手集團,間諜組織,都曾倒在他的手中,甚至連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恐怖組織也不敢輕易招惹他。他是一個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猛獸,是一個恐怖的特種戰士。
本打算退伍之後,從此隱匿在雲海市。如今看來,事情未必如償所願,有人居然圖財害命。這是江帆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稍稍平復一下憤怒的情緒,安靜地站在護欄邊,手臂上條條青筋暴起,整個人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當中,冷靜地觀察着車裡的一舉一動。
越是關鍵時刻,越需要冷靜。在戰場上游歷多年,江帆自然知曉這個道理。在不清楚敵人動向之前,絕不能輕易冒進,這是訓練手冊的第一條規定。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一切恢復平靜之後,山路左側的兩部黑色汽車裡並無絲毫變化,車頭機蓋處冒着白煙。翻滾的兩輛汽車並沒有爆炸,而是安靜地躺在山路的邊角,撞碎了右側的護欄。透過風擋玻璃向裡面觀察,也瞧不出絲毫異樣。
仔細觀瞧,這幾部汽車似乎有着特殊的構造,無論從哪個角度觀察,也看不清裡面的人影,甚至連前風擋玻璃都沒有破碎。而通過現場的碎片來看,這幾部車也是異常的結實,縱是經過這種猛烈的撞擊之後,也不像普通汽車那樣粉碎。
幾分鐘過後,江帆咬定牙關,想要上前試探究竟。正當此時,山路左側的兩部汽車車門大開,每部汽車鑽出三名黑衣大漢,臉上蒙着黑布,手裡拿着雪亮的鋼刀,步伐整齊劃一,絲毫看不出經歷車禍之後的慌亂,露出來的眼睛精光閃閃,齊刷刷地盯着面前的江帆。
憑藉多年的實戰經驗斷定,眼前的六名黑衣人絕對是訓練有素的傢伙,看起來不像是一般的流氓混混。江帆心中加了幾分小心,眼睛敏銳地觀察着周圍的動態,與此同時,輕輕向後退一步,保持着十足的警惕性,臉上卻表情輕鬆地說道:“幾位兄弟,我們無冤無仇,沒必要致人於死地吧。我知道你們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乾的是這一行買賣。不如這樣,我們之間做個交易,告訴我是誰讓你們這樣做的,你們說個價錢,怎麼樣?”
六名黑衣人紋絲不動,僅憑露出來的眼睛裡看不出半點異樣,甚至連眼皮都沒翻一下。伴隨着一聲呼哨,六把雪亮的鋼刀舉在半空中,猶如六道利閃,六名黑衣人步伐整齊地向江帆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