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衆漠匪自漠靈古道之中迎接大人物。
一輛馬車緩緩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
馬車周圍有四人跟隨,盡皆是凝脈境境界的強者。
馬車並不減速,從漠匪人羣之中穿過,隨後一衆漠匪,以管煜爲首跟上馬車,浩浩蕩蕩的向荊城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趙蒼玄倒清閒無比,平日裡除卻恢復傷勢,便是與殷紫菀以及小丫鬟紫薯遊玩殷府。
在於殷紫菀相處的時間當中,趙蒼玄竟意外發覺,自己好像對殷紫菀多了一些好感,悄無聲息的有一絲情愫在二人之間產生,這讓趙蒼玄苦惱無比,但心中一想到姬天瑤,便猛然將雜念甩出腦海之中。
逐漸的,趙蒼玄與殷府的衆人也都熟絡起來,他本想出府遊覽一下荊城,但在殷紫菀千叮嚀萬囑咐之下,這才作罷。
這日初晨,荊城城門之處,聚集着荊城之中的各大有頭有臉的人物,殷家主也在其中,衆人似是在等待着什麼。
沒過多久,有沉重的馬蹄聲自遠處傳來,大地都在輕微顫動,隨後一輛馬車出現映入眼簾,繼而上百名漠匪的身影也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
有不少人都色變,殷家主也臉色極差,身後八人都相繼對望,目光之中有些許凝重。
馬車越來越近,最終入城後,在衆人身前停了下來。
一名凝脈境下馬,走上前去,掀起了門簾,一衆漠匪也下馬,只見一名渾身陰森的青年男子出現在衆人眼前,三首領跑上前去,跪在馬車邊上,給那陰森男子做臺階,那陰森男子看也不看三首領一眼,一腳踏在三首領背上,下了馬車。
那三首領起身後,一邊笑着一邊退到管煜身後。
“早聞楚師要來,我等便早早在此等候,恭迎楚師入荊城。”那墨風商會的會長走上前去笑臉相迎,多數人都附和着。
“嗯。”那楚師輕應一聲。
“哪個是青雲商會的會長?限你一刻鐘的時間之內,將所藏匿之人叫出來!”那楚師邁出一步,大聲道。
殷家主及青雲商會的衆人臉色都難看無比,早就聽聞這楚師張揚跋扈,但竟沒想到目中無人到如此地步。
“楚師,若有需要你儘管提出,但趙公子萬不能交出!還請見諒。”殷家主強忍怒氣,走上前去,拱手道。
“哦,好啊,那便將令女送到我住處,與我歡好幾日,我便放過那什麼趙公子,如何啊?”那楚師陰森的笑了起來,衆人都心生寒意,三首領直接肆無忌憚的大笑起來,有五品煉靈師爲其撐腰,在這荊城之中,他已有與任何人平起平坐的地位。
“誰準你笑的?”不料想那楚師竟轉過身去,凝望着三首領,冷聲道。
隨後,不待三首領作何辯解,一名隨行的凝脈境強者一掌拍在三首領的頭頂,那三首領身子一軟,直接被硬生生的拍死。
那楚師深處一根手指,指尖有幽藍色火焰竄出,隨後將那三首領完全焚燒殆盡,只留下一團白光在幽藍色火焰中掙扎着。
只見那楚師張開大口,竟將那團白光吞入腹中,周圍衆人見此手段,盡皆心中生寒。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青雲商會,多少還是要給幾分薄面的,哈哈哈哈!”那楚師走到殷家主跟前,凝視着殷家主,隨後從其身前走了過去,狂妄道。
殷家主只得忍氣吞聲,目送着那一行人離去。
之後各方勢力笑迎那楚師及漠匪一行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荊城,只留下青雲商會及一些與漠匪有莫大仇恨之人,遠遠地望着那行人的身影。
殷府。
議事閣中。
“這楚師欺人太甚,完全沒有把我們青雲商會放在眼裡!”有人拍桌起身,狠狠道。
“此子未免有些太過猖狂。”一名白髮老者也出聲道。
殷家主陰沉着臉,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誒,但人家確實有可以張狂的實力啊。”有人說着將一張寫有楚師資料的紙張傳給那白髮老者,嘆了口氣道。
“此子名爲楚涯,師從木靈城的六品煉靈師木森大師,且與換骨境強者閆無義交好,在木靈境之中,除卻那些站在頂端的大人物,其餘人都可平起平坐,更何況我們。”那人唉聲嘆氣着。
那白髮老者看後,也緊鎖起眉頭來,將那張紙遞給了殷家主。
“這楚涯此次來荊城,身邊帶了足足四名凝脈境強者,更何況其本身就是凝脈境境界的強者,再加上他那五品煉靈師的手段,哪怕是搭上整個青雲商會,也無法奈他如何啊。”那白髮老者嘆道。
“不如我去做了他!”有一名凝脈境強者起身說道,他是青雲商會的三名凝脈境之一,最擅刺殺。
“不妥,萬一事情暴露,或者追查起來,我們青雲商會難逃一劫,弄不好會受到滅頂之災!”那白髮老者搖了搖頭分析道。
氣氛逐漸凝重起來,又有人提議,但都無法解決問題,最終只有將趙蒼玄交出這麼一個辦法,才能保全青雲商會。
但殷家主卻並不同意此事。
“若要爲你一己之私搭上整個青雲商會?!”有人站起身來,向殷家主喝道。
殷家主猛然擡起頭看向他,目光平靜。
“我建議罷免殷長清的會長職分!”那人目光閃爍,繼續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陸續有四人立馬起身贊同,那白髮老者和青雲商會的凝脈境強者都傻眼了,怎麼一瞬間就要罷免殷長清的職分?
很明顯早有預謀,不然不會這麼果斷。
“五比三,少數服從多數,殷長清,帶着殷家離開青雲商會吧,明天我會通知人將屬於你的運到殷府。”那人轉身離開了議事閣,那贊同的四人也一同離開。
最終只剩下白髮老者和那名凝脈境強者與殷長清在空曠的議事閣裡。
殷長清將頭依靠在椅子上,長嘆了一口氣。
“長清,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牧霖一把年紀,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要做什麼只是你一句話的事。”那白髮老者出聲安慰道。
“我古堯在青雲商會,誰都不認識,只認識殷長清!”那凝脈境強者古堯也出聲道。
殷長清看着二人,感動不已,完全說不出話來。
最終,二人也決定退出了青雲商會,入住到了殷府來,要與殷長清共患難。
夜深,趙蒼玄正準備入睡之際,殷長清猶豫再三,還是敲響了趙蒼玄的屋門。
咚咚咚!
“殷家主,快請進。”趙蒼玄起身,打開屋門,見是殷長清到來,連忙說道。
殷長清情緒低沉,坐了下來,趙蒼玄坐在其對面,見到殷長清的臉色,出聲問道。
“怎麼了,殷家主?”
殷長清話到嘴邊,但卻就是說不出口,最終,他心一橫,說道:“很抱歉,趙公子,殷府怕是保不住你了。”
趙蒼玄微微一愣,內心升起不詳之感。
“今日,我被青雲商會罷免了。”
聽到殷長清的話後,趙蒼玄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麼會這樣?”趙蒼玄問道。
“誒,說來話長,趙公子,不如明早便啓程離去,我會派人一路隨行,直到你安全離開爲止。”殷長清起身說道。
“這怎麼能行?”趙蒼玄皺起眉頭說道。
“不打擾趙公子休息了,趙公子早做準備吧。”殷長清說完,便走出屋去,將門帶上。
趙蒼玄一人在屋裡,半晌,他走出屋去,去向殷紫菀的院中。
趙蒼玄快步走着,進入院中,焦急的推開屋門,屋內殷紫菀與丫鬟紫薯正談論着什麼,見趙蒼玄一臉焦急的推門而入,不禁有些奇怪。
“怎麼了?”殷紫菀出聲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趙蒼玄皺眉問道。
“什麼發生了什麼,你在說什麼?”紫薯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趙蒼玄,出聲問道。
趙蒼玄冷靜下來,看着二人的反應,顯然是對殷長清之事並不瞭解。
趙蒼玄猶豫再三,早晚殷紫菀都會得知,長痛不如短痛,決定不如先告訴她。
“殷家主方纔到我房間中,勸我明早離開荊城。”趙蒼玄嘆了口氣說道。
“爲什麼?父親明明答應我會保全你的。”殷紫菀起身,面色有些異常。
趙蒼玄看着殷紫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殷家主告訴我說,他今日已經被青雲商會所罷免。”
殷紫菀如被一道晴天霹靂所擊中,她一陣恍神,面色慘白,沒了血色,若不是小丫鬟紫薯扶着她,她便倒在地上了。
“怎麼會,這樣……”殷紫菀在小丫鬟紫薯的牽扶下,坐了下來,不敢置信。
趙蒼玄嘆了口氣,也坐了下來。
趙蒼玄思索片刻,似乎做了一個什麼決定。
“你先不要把事情告訴殷家主,這件事因我而起,那自然也是要我自己去解決。”趙蒼玄站起身來,走到殷紫菀面前,俯下身來,颳了一下殷紫菀的瓊鼻,輕聲道。
“可是你……”殷紫菀立馬開口說道。
“怎麼,不相信我?如今我的傷勢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在這荊城,還找不到有幾個能與我一戰的人。”趙蒼玄自信的說道。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相信我。”趙蒼玄凝視着殷紫菀,輕聲道。
“嗯,我相信你。”殷紫菀點了點頭,說道。
隨後趙蒼玄便離開了庭院,他趁着夜色離開了殷府,向荊城外離去。
殷府,一座高樓之上。
殷長清與那白髮老者牧霖以及那凝脈境強者古堯站在高樓之上,看着趙蒼玄進入殷紫菀的房間內,又出來,繼而離開。
“這就是從管煜手中將菀兒救出之人?”牧霖看着趙蒼玄的背影,出聲問道。
“沒錯。”殷長清見趙蒼玄離去,嘆了口氣道。
“此子所散發出的靈氣氣息十分微薄,連靈池都未開闢,怎麼可能能從一名凝脈境以及近百名漠匪手下將人救走?”古堯皺着眉頭疑聲道。
“會不會有這種可能,這小子是管煜手下的人,故意放其跟隨菀兒他們同行,後來又讓其將菀兒救走,從而使我們放鬆警惕,並以此爲藉口,吞併青雲商會。”牧霖不虧是老古董,突發奇想道。
“並不排除這種可能。”古堯聽後,也贊同道。
這下殷長清腦子裡猶如一團亂麻,最終他決定聽天由命,已經到此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日清晨,殷紫菀早早的去趙蒼玄所住的庭院,在屋門外敲了半天,也未見趙蒼玄開門,最終一把將門推開,卻未見趙蒼玄身影。
她翻箱倒櫃,將屋內每一個角落都找遍了,也未能得見趙蒼玄的身影。
殷紫菀驚慌失措,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她連忙跑去找殷長清。
“父親,不好了,趙公子消失了。”殷長清正在書房與牧霖和古堯議事,老遠便聽到了殷紫菀的吆喝聲。
殷紫菀氣喘吁吁的跑進書房,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
“趙公子昨夜就離開了,往城外方向去了。”殷長清面無表情的說着,隨後繼續與牧霖和古堯商討着。
殷紫菀後退幾步,又跑了出去,她不相信趙蒼玄就這樣離開了,她找遍了殷府的每一個角落,但卻都沒能找到。
最終她失落的回到了趙蒼玄的院落,小丫鬟紫薯來陪着她,二人坐在門檻上,望着院中那棵木靈樹,久久出神。
“你說他還好回來嗎?”殷紫菀看着一片樹葉自木靈樹上飄落下來,輕聲道。
“會的,趙公子一定會回來的,小姐還是回屋去吧,外面天冷,別受了風寒。”小丫鬟紫薯勸說道。
殷紫菀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在門檻上坐着,一直做到第二天初晨,結果感染了風寒,生了大病,臥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