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山是農家的聖地,平時這個地方總是一片寧靜,尤其是當初陳凡殺了六大長老之後,這裡更是荒無人煙。
但是今日大澤山上卻是人聲鼎沸,農家魁隗堂的人都聚集在這裡,看着上處於高臺上的陳勝與吳廣二人。
陳勝與吳廣此時緩緩地跪在了地上,正在朝着神農的雕像焚香禱告,“先祖大人,昔年蚩尤大人爲恢復我炎帝一族的榮光,統領九黎部落的戰士反抗黃帝的統治,雖死猶榮,今日暴秦無道,弟子願效仿前輩,舉兵伐無道,誅暴秦,解救天下百姓於水火,望先祖庇佑。”
陳勝與吳廣狠狠的把頭磕在了地上,隨後起身,“兄弟們,昔年嬴政無道,築長城,修驪山,造阿房,建馳道,勞民傷財,致使天下十室九空,民不聊生,我們的親人,朋友全都在遭受着暴秦的荼毒。
今日嬴政已死,暴秦出現了一個虛弱的時期,若是不抓住這次機會,我們將永生永世都被暴秦所欺壓,你們願意自己的親人無時無刻不遭受暴秦的迫害,面對無休無止的勞役嗎?”
“不願意,不願意。”魁隗堂的弟子們都是高聲呼喊道。
“既然不願意,就拿起你們的武器,推翻暴秦,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陳勝高呼一聲,巨闕被他舉過頭頂,在陽光下,閃耀着鋒利的光芒。
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徹底點燃了魁隗堂弟子們的情緒,衆人都是沉默下來,隨後,天地間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
“陳勝,你在幹什麼!”魁隗堂的弟子歡呼着這句話時,不知何時,農家其餘五堂的堂主已經全部到了大澤山,朱家直接對着陳勝質問道。
他們趕走田言是爲了不想成爲陳凡的屬下,但是這也是他們的極限了,他們根本不敢徹底與陳凡撕破臉皮,趕走田言他們還可以宣稱是農家內部的事,但是若是造反,那就是徹底與陳凡爲敵了。
“我要幹什麼難道你們還看不出來嗎?”陳勝冷冷道。
“你瘋了,你這麼做是把農家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田虎此刻又驚又怒,直接開口大罵道。
他本以爲陳勝到大澤山只不過是有什麼奪取農家權利的陰謀,因此來阻止他,根本沒想到,這個瘋子竟然想要造反。
“你們逼的我魁隗堂的勢力不斷的削弱,我當然要想辦法自救,難道看着你們一步步蠶食我魁隗堂的勢力嗎?”陳勝怒道。
“你想要成爲農家的千古罪人嗎?”朱家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反正你們消滅我魁隗堂後,我也一定會被你們潑髒水,就像當年一樣,那我還不如賭一把,無論成功失敗,我都流芳百世了,不要想着拿下我,已經太遲了,我已經派了魁隗堂的先遣部隊進攻縣城,也就是說,農家在扶蘇看來,已經反了。”陳勝對於朱家的威脅不在意道。
“你.......”農家的人都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如果他們在陳勝起義前拿下對方,就可以阻止這場起義,但是陳勝的話堵死了他們最後一絲希望,當下只能指着陳勝渾身發抖,思考對策。
“現在你們沒有已經沒有什麼退路了,唯一的選擇就是和我一起反秦,當然,如果你們不介意被天下人唾棄,也可以拿下我,去找扶蘇領賞。”陳勝無所謂道。
陳勝根本不害怕農家衆人會把他抓了去送給扶蘇,因爲他到現在還是俠魁,不管別人聽不聽他的話,他就是名義上的農家最高領袖,如果農家衆人把他抓了,就是以下犯上,各堂主因爲田言的事已經把扶蘇給得罪了,若是再抓了他獻給扶蘇,那就是自絕於反秦聯盟,到時候天下間再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陳勝,我農家若是有朝一日被毀滅,都是因爲你一個人。”朱家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各個堂主也是跟隨朱家回去了,陳勝得意的笑了笑,農家的各個堂主,就這麼簡單的讓他綁在了反秦的戰車上,只要不久的時間,隨着他的威望提升與反秦勢力的增多,他就可以收回自己的權柄,真正的把農家掌握在手裡。
至於輸贏問題陳勝還真沒有考慮過,反正如果什麼也不做,自己依然會被各堂主蠶食瓦解,那還不如起來拼一拼,若是贏了,到時候自己就是天下之主,若是輸了也不過是一個死罷了,與什麼都不做的結果也沒什麼區別。
就在農家魁隗堂的弟子呼聲震天的時候,其餘五堂的堂主卻是再次聚集在一起,愁眉苦臉的商討着。
“我們到底應該怎麼做,朱家,你平日裡最有主意,你說說看。”田虎道。
朱家臉上的面具則被他換成了一副愁眉苦臉的表情,“我們如今還能怎麼辦?只能認命跟着陳勝反秦了,反正已經和扶蘇半撕破臉了,那就捅了這層窗戶紙吧。”
“你說的輕巧,一旦輸了,我們農家就是萬劫不復了。”田虎怒道。
“那你說我們還能怎麼辦?難道束手就擒等着扶蘇抓住我們然後跪地求饒請求寬恕嗎?你覺得以扶蘇的性格,他有可能放過我們嗎?”朱家有些煩躁的問道。
“要不我們就把扶陳勝交給扶蘇,徹底向他投誠?”田仲建議道。
這不是農家的人悲觀,而是因爲無論是哪個學說,在面對大秦百萬大軍的時候,都顯得渺小而無力。
“若是從前田言沒被我們逼走的時候還可以,但可惜自從我們逼走田言後,實際上就已經和扶蘇站在半對立面了,現在就算我們殺了陳勝,扶蘇也不一定會接納我們,到時候我們甚至有可能天下皆敵。”朱家嘆了口氣。
“該死,要知道當初還不如讓田言當俠魁呢。”田虎錘了捶桌子,怒聲說道。
“不對,我們中計了。”朱家猛然醒悟過來,整個人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大家都被朱家的反應嚇了一跳,連連問道。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范增算計好的,他先是讓我們逼走田言,斷了我們歸順扶蘇的路,然後又逼反陳勝,這樣我們就不得不反秦了。”朱家道。
“可是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田虎不解道。
“他項氏一族是楚國人,一直都想着推翻帝國,但是自己又勢單力孤,所以就需有別人一起反秦,纔有可能成事,但是誰都知道率先造反的人一定會遭受到最嚴重的攻擊,所以他們不願意做第一個造反的人,而是讓我們成了出頭鳥。”朱家怒道。
“這個混賬東西,老子要宰了他。“田虎怒氣衝衝的想要找范增算賬,但是突然想了起來,范增已經離去了。
“我們這一回算是讓人當槍使了,罷了罷了,雖然頭一個造反的人會面對帝國的主要攻擊,但是獲得的也最多,再說若是我們真的成功了呢?”朱家嘆了口氣,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了。
數日後,已經在咸陽登基稱帝的陳凡收到了來自大澤山的情報,農家衆人突然反叛,連續攻佔了多處縣城,天下人因爲有了陳勝的帶頭,天下間所有不滿嬴政暴政的人紛紛揭竿而起,響應陳勝,有的人直接投靠了陳勝,而有的人,則是自己拉起了一支部隊,陳勝隨後自號陳王,建立了張楚政權,攻打天下。
當初六國貴族們也是從暗地裡跳了出來,打着恢復故地的名號,集結了一羣士兵,四處攻擊,天下間頓時狼煙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