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章

九十三章

從今天早上的對話國師發現皇帝這廝分明是有恃無恐。

國師當初跟他商量就是因爲斷定以他的性子肯定不會發現了貪官還能忍受他們繼續作惡下去,一定會早點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

國師託着下巴思索究竟皇帝手中捏着的王牌究竟是什麼。

胤禟睜開眼的時候跟皇帝睜開眼的時候一樣發現自己正對着國師繃得極其嚴肅的臉。他很鎮定地挑了挑眉,然後哼道:“怎麼爺睡覺的期間你面部癱瘓了,怪不得昨天晚上你難得沒睡得和死豬一樣。”

國師默默無語——老孃難得嚴肅一次的你居然吐槽吐得如此不留情面。九小子,你不愧是老孃認定的終身對手。

胤禟微微眯起鳳眸望着她:你的終身對手不是我家額娘麼,什麼時候盯上我了。

國師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搖頭道:“我在不久之前就發現你家額娘跟我們都不是一個檔次的,挑戰她太有難度。”國師故意抱着腦袋嬌聲道:“討厭啦~~腦細胞浪費的太多不利於皮膚的水嫩~~”

胤禟果然不再出聲,半晌才恢復了元氣:“你有腦細胞這種東西麼……”

國師“嗨”了一聲,教導他道:“世界遲早是大同的,到那時候腦細胞和大腸桿菌就沒有本質的差別了。”

胤禟衝她翻白眼。

國師正色道:“你仔細想想,皇上這幾天有沒有一些秘密的行動?比如說跟你哼哧完之後偷偷跑出去跟神秘人聯絡或者放鴿子什麼的?”

胤禟的俊臉微微沉了下去,馬上擺出一副待答不理的樣子,半天端架子端得差不多了才道:“他最近連牀也不讓我上,更別提哼哧了。”

國師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你剛納了妾,他心裡能舒服麼——這麼說他最近沒什麼異常舉動?”

皇帝詢問完牢裡的孩子們事情,站起身走到兒子旁邊,衝國師仰着腦袋哼道:“讓讓地,這是朕……我的位子。”

胤禟攬着他的肩膀衝灰溜溜的國師笑道:“這算不算異常舉動。”

國師啐了一口,心道這分明是大老婆對鴇母發飆,老老實實蹲到牆角畫圈圈。

她突然腦子裡一靈光想起皇帝這羣人當初被送進牢房的原因,回過頭道:“你當初因爲一塊玉發火不會是因爲張天師給的那塊紫玉吧?”

皇帝重重哼了哼躺到鋪着稻草的牀鋪上躺下,閉上眼氣呼呼睡了過去。

國師眉飛色舞拉着蕭零壹解釋:“那塊玉啊,上面用滿文刻着胤禟的生辰八字,當初張天師從袖子裡拿出來的時候在場的每個官員應該都能看到這塊玉的樣式和大小。”

蕭零壹“啊”了一聲。

何玉柱想了想接過話道:“既然老爺將人砸死了,這件事情肯定鬧大了——那塊玉現在很可能在這個縣的縣官手中,如果他湊巧識得滿文的樣式而人又沒笨到家的話就會把玉交給山西巡撫那。”

國師揉了揉他的腦袋,讚道:“孺子可教!果然理解二字還是需要智商這種玩意的。”

蕭零壹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歪着頭想了半天不太確定道:“那個巡撫當初也在場?”

國師也揉了揉她的腦袋,讚道:“果然你還是有智商這種玩意的。”

蕭零壹受到了鼓舞,積極性大增,忙舉手提問道:“那如果那個巡撫知道了牢裡關着的人是誰後,知道要是老爺回京自己鐵定命不久矣,一時惱了要魚死網破怎麼辦?”

康熙從牀上坐了起來,桃花眼中滿是冷意,沉聲一字一頓道:“他就算有那個膽子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國師給蕭零壹傳授知識:“貪贓枉法是砍頭的刑罰,弒君悖上是誅九族的刑罰。”

胤禟望着手中皇帝的爪子淺笑道:“一個知道自己快要死了的人可沒有這麼清醒的判斷力——而且這個巡撫背後還有個撐腰的人。”

他說完毫不意外地感覺到皇帝原本放鬆的手掌猛的收緊。

皇帝死死攥住他的手,氣得渾身發抖,低吼道:“朕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蕭零壹壓低聲音向國師請教:“這個‘他’是指誰?”

國師也小聲給她解惑:“你想想連貫性,當然是指山西巡撫身後站着的人了。”

蕭零壹將前後兩句反覆在心中唸叨了幾遍,恍然大悟狀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麼這個在他背後站着的人是誰?”

國師不語——比起派人去查誰跟誰在精神上有一腿,她更願意去查誰跟誰在肉體上有一腿。

“當然是九爺的二哥。”何玉柱倚在髒兮兮的牆上滿臉無害微笑地給兩人傳道。

國師瞟一眼康熙瞪過來的眼,忙一臉“我馬上閉嘴”的服軟表情低下了頭,暗暗嘀咕道:怪不得氣成這樣。

胤禟閉着眼睛任皇帝攥着手,脣角輕輕上揚:換了任何一個想當且只要老子死了就能當皇帝的人,遇到這種機會就算不踩上一腳也不會積極伸出援手。

康熙顯然也看清了這一點,低頭深深喘了一會氣,鬆開胤禟的手望向國師:“什麼時候開始逃獄?”

國師拍了拍手,悄悄向胤禟伸了伸大拇指,口中說道:“守衛每天午時和亥時輪換一次班,每次有三分之一柱香的空當,我們在正午那一場開了牢門出去——現在這時候,現在這世道,咱們穿着牢服在白天大搖大擺從牢房裡出來也沒人管。”

皇帝聽她說完,忍不住罵了一句“造孽”,然後閉上眼乾脆躺了回去

胤禟在他旁邊側身躺下,手搭在他的腰側道:“好好睡吧,到時候我揹着您出去。”

康熙翻了個身,將脊背靠到他胸膛上,輕輕應了一聲。

國師託着下巴在幾乎凝滯的氣氛中幽幽感嘆:“這不能怪你,世界上本山太多,範偉太少,誰都說不清楚究竟是這個社會的幸運還是不幸。”

何玉柱問:“本山是誰?”

國師回答:“某個猥瑣中老年怪蜀黍受。”

蕭零壹問:“範偉是誰?”

國師回答:“某個腦殘忠犬攻。”

國師見兩人還想問,學着胤禟的樣子挑起眉冷哼:“你們倆的智商,是不會聽懂我的意思的。”

何玉柱把腦袋歪成純潔的四十五度角,眨着眼睛道:“誰說的,您的意思不就是說這個世界受多攻少,是攻的幸運,受的不幸麼?”

國師想了想,雙目一亮點頭稱是。

何玉柱接着說:“所以您纔不遺餘力將八爺往我們爺牀上扔不是麼?”

——國師終於明白了,得罪了一個腹黑妖孽受也不是件容易解決的事。

她僵了僵脣角,扭頭正對上皇帝猛然睜開的桃花眼,狠狠打了個寒顫——得罪了一個傲嬌變扭受更不是件容易解決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現在完全找不到寫文的感覺了……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