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武林(上)

中華武術門派、套路衆多,蔚爲大觀。人民體育出版社1985年出版的習雲太《中國武術史》,拳種部分有46節計75種、器械部分有27節,可見其衆多紛繁。真要細數,恐怕是很不現實的事情,少林、武當、峨眉、南拳等等中當今中華名氣極響亮的門派,而除這些明面上的門派,暗裡更有許多不爲人知的門派。

所謂的不爲人知,也僅僅是指不爲普通民衆所熟知,有關部門及中華武林界,卻是都知道有哪些門派存在。電視上所謂的武林大會,實在是不堪入目,很多民衆都說莫非中華武術真的是淪落了嗎?

二十年前,中華武林門派之“江鶴派”掌門沈鶴因病而逝,因病是對外的理由,真實的原因是,沈鶴參加了一年一度的中華武林大會。是的,當今社會仍然有武林大會的存在,而那些武林人士雖不能飛檐走壁,以身擋子彈,但確實都具備一些常人所不能及的能力。

武林大會的歷史源於大唐帝國中期,隨着朝代的更迭,大會也時不時的斷辦,但傳承卻是不會斷;不是所有的門派都有資格參加武林大會,只有從唐朝流傳來的“參武令”擁有者,纔有資格參加。

“參武令”是塊玉佩,當初是由一塊隱藏在深山中的寶石切割而成,一共有108塊,含天煞地罡之意,由於歷史的原因,能夠流傳到現代社會的“參武令”,僅僅只有36塊。

沈鶴的死亡令中華武術界損失了一名高手,各大門派統計了一下新中國建立以來,那些因比武而意外死亡的人數,駭然的發現,再這樣打下去,搞不好中華武林高手,搞不好在20年後會全部消失,餘下的徒子徒孫們,估計是撐不起武林大會。

武林大會也被稱爲“分紅大會”,贏得排位的門派,能夠獲得到大量的資源分配,從而壯大自己的門派或是世俗財富;不管是武當、少林之類的大門派,還是象江鶴派這樣的小門派,對每一屆武林大會都是全力以赴的。

改變,是必須的,由三十六個掌握“參武令”門派的大佬,召開了秘密會議,會議決定投資開發一款遊戲;原本這是一款單純的武術遊戲,但隨着專業人士、精英人士的加入,娛樂元素、耐玩元素也一一加了進來,最終就變成集種田、爭霸、武俠爲一體的“征戰天下”。

沈鶴有兩個兒子,一個叫沈宇逸,一個叫沈宇賢,沈宇逸接手江鶴派時只有17歲,其弟沈宇賢當年只有15歲;沈宇逸專心練武,沈宇賢棄武從文投入到“征戰天下”的遊戲開發中。經過多年的努力,兩兄弟的成績卻是相差極多,沈宇逸不是練武的天才,江鶴派在他手中沒有發揚光大,年年排名墊底,而沈宇賢卻在遊戲開發公司中,職位不斷提升,最終成爲此款遊戲的總工程師。

對遊戲有徹底瞭解的沈宇賢,爲了完成父親的心願,利用自己的職權,在遊戲中留下無數的漏洞,他希望遊戲運營後,自己的大哥能夠利用這些漏洞,迅速成長起來,從而在武林大會中,替江鶴派奪取一個好名次。

但江鶴派的發展註定是坎坷的,沈宇賢心力交瘁,年僅35歲而猝死,沈宇逸卻在三年前遭遇車禍;“征戰天下”遊戲還沒有完善到,能夠讓殘疾人在遊戲內玩耍的地步。沈宇賢在醫院內獲知大哥將終身坐輪椅後,他決定將“漏洞大全”帶出遊戲開發室,然後隨便將書扔到某個城市的角落。

“我家小弟其實一直有武俠情結,他把日記本隨便扔出去,就是效仿古代俠客尋找有緣人,若是日記本無人發現,那一切就算是結束,把參武令賣掉,財富足夠我們衣食無憂;若是有人拿到書,並去修復遊戲裡的漏洞,那麼,他就是有緣人。”

“原本是由我小弟利用職權進遊戲,與有緣人聯繫的,但他卻是離開人世,所以,只能由我來聯繫;我小弟或許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他的職權可以讓我移到NPC身上,從而藉助NPC四處行走或是在固定的地方,傳遞信息。”

榕城“金山別墅花園區”內,赤坦旦推着一張輪椅,椅上坐的就是與他相處一個月,卻只聞其聲不見其的“沈密人”;37歲的沈宇逸看起來很精神,在現實中的他,言語間並不象遊戲中那麼風趣,或者說,此時述說的故事很嚴肅。

“所有的遊戲研發人員,在獲得鉅額金錢的時候,也失去玩他們自己開發出來遊戲的資格;第四代身份證足以確保任何人都無法使用到*;你是一個做事有韌性的人,性格中雖有衝動但卻能剋制,做每件事情前,你總會準備充份。”

“當然,你的性格缺點也很厲害,你總喜歡劍走偏鋒,要知道在武林大會上,劍走偏鋒雖然有所成效,但武術終究是正大光明的,讓對手輸得心服口服,方是一個武林人物的手段;總利用一些偏門左道擊敗對手,對手雖輸卻不會尊重你,也不會佩服你,你在中華武林界的名聲就不會很好。”

“你不要擔心打不過那些前輩,武林大會的新規定己經出來,以後就由年輕人來打,那些老前輩估計是怕死光了對不起祖宗,所以現在越來越惜命了。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放心,所有的比試都是在遊戲世界中的,若在現實中,你就算從小開始練,估計也不會有什麼成績。”

“別歪嘴,哥哥我雖然練武不是天才,但眼力卻是很好的。”

“讓我插句嘴啊!我想說的是,那些人明明有武功在身,何必跑到遊戲裡撲騰?這豈不是耽擱了他們的練武時間?還是說,他們那些人在遊戲內玩家,對自身的武功也會有幫助?臥槽,真是這樣的話,那也太玄幻了吧?”赤坦旦的話如連珠炮般噴出來。

“現在的世界己經沒有內功的存在,而在遊戲裡卻是有內功;那些武林子弟雖然沒辦法在遊戲內增進修爲,卻可以對本派武學有更深的瞭解。因爲他們是在擁有內功的情況下,施展出本門武學,所以回到現實中後,對本門武學的瞭解會更深刻,對提升自己幫助是非常大的。”

“最重要的一點是,天才終究是少數的,絕大多數的武林子弟,其終身都停留在比普通人強上一點點的地步。爲了讓本派武學傳承繼續下去,那些老不死的自然而把這些人,全部扔進遊戲裡,即可讓他們娛樂,又可讓他們對本派武學瞭解更深,就算這些人在現實中始終成不了高手,但卻會讓本門武學繼續傳承下去。”

一路差不多都是沈宇逸在說,赤坦旦在聽,沿着平坦的水泥路走了約二十分鐘,在一幢別墅前停下來;赤坦旦回頭望了望一直跟着他們的兩輛汽車,心裡嘀咕着有車不坐偏走路,都什麼毛病啊!

“世界是不公平的,所以遊戲也只能維持基本的公平;每個參武門派都花大價錢僱請世界最頂極的程序員,這些程序員會根據其門派所有的武學,設定出一款名爲武境的程序;在武境中,本門所有的武學都列在其中,門派子弟可在選擇自己喜歡的來練習。”

“我們江鶴派自然也有武境程序,而我小弟可是天才中的天才,嘿嘿,赤坦旦,你是個幸運的小子。”

“喂,大叔,不要這麼快說我們江鶴派,我還沒同意拜師的。”

“我丟,取款機多吐錢都敢判刑,你小子利用遊戲漏洞賺錢,不判你個十年八年,怎麼對得起天朝的體制?”

“拷,大叔,你這是在威脅我啊!小心我出工不出力。”

“威脅?沒天理啊!我一個坐輪椅的人,敢威脅四肢健全的人嗎?”

“尼妹啊!”

寬大的別墅,清澈的游泳池,設施完善的練身房,裝飾精良的擺設,把吊絲赤坦旦看得眼花繚亂;爲了看清楚,赤坦旦把輪椅當自行車一樣推,嚇得沈宇逸大叫慢點慢點,最後,沈大叔一聲怒吼:“魂淡,你以後就住這裡,有的時間看,急什麼急。”

“我,住這裡?哎喲喂,大叔,什麼時候拜師,趕緊的。”

“尼瑪,一套別墅就收買你,你小子未免太掉價了?”

“師傅啊!你要幾年縮在一個連腰都直不起來的臥室裡,就是一間平房都能收買的。”

“師傅尼妹,老子還沒同意收徒。”

又是一通吐槽後,沈宇逸的隨從人員往裡搬一堆儀器設備,同時還有食物等等,二十多個隨行人員來來往往的忙碌,兩個不靠譜的師徒,則走到泳池邊,喝着飲料,繼續交談。

“那幫老不死的己經對我有所懷疑,所以,我在此處呆不了多長時間,估計會被監視一段較長的時間,離下次武林大會還有一年的時間,你有足夠的時間成長;江鶴派所有的武學,都放在那臺遊戲艙內,裡面有兩個程序,一個就是武境,一個則是征戰天下的遊戲。”

“武林大會只能使用本派武學,擂臺入口就在武境內,除了遊戲人物的血量與內力外,其餘的東西都是無法帶進武境的。但所有門派的武學都在遊戲內,你若是能爆出這些武學,或是遇上學會這些武學的人,就能夠先一步瞭解別的門派武學,達到知己知彼的地步。”

“不是吧?那速度怎麼辦?沒有防禦,對方一拳不是把我秒殺了?還有……”

“哎哎哎,這樣說有些不清楚,等以後你進了武境,就會清楚的。不要打岔,時間不多,聽着……!!”

沈宇逸只在榕城呆了一天就匆匆離去,而這一天的時間內,基本就是解釋中華武術的起源,江鶴派的起源,武林的起源等等;這些東西是沒辦法用書面形式傳承下來的,都是依靠一代代口述相授,每門每派的起源,對武林的理解,對武術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赤坦旦在這一代江鶴派中只能起到一個承接的作用,也就是一個過渡品,沈宇逸也很明確的說到這一點;畢竟赤坦旦如今骨骼定型,就算學到江鶴派的武術,也只是強身健體。武林大會終究是要靠真正的武林人去參加,讓赤坦旦參加武林大會,也是江鶴派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才會發生的。

每一次武林大會的門派排名,都決定着一些世俗的資產分配,一些提升身體強壯度的資源分配等等;每個幫派都有自己密制的藥丹,或是藥水的配方。徒弟們從小就是在藥水中泡着長大的,而這些中藥材料,依靠一個門派去收集,是很困難的事情,有的材料就是有錢也買不到。

如果能夠在武林大會上取得好的名次,那麼,材料就會有分配;赤坦旦在沒有找到徒弟之前,需要收集材料,並依靠自己對江鶴派武學的理解,重新制訂出培養徒弟的方法。世界己經進入虛擬年代,武術的傳承越來越不被重視,“征戰天下”遊戲的運營,就有激起當代年輕人學武的熱情,讓中華武術代代傳承下去。

無法說清楚是江鶴派選中了赤坦旦,還是赤坦旦選中了江鶴派,那本“漏洞大全日記本”就是一把叩開江鶴派大門的鑰匙;;赤坦旦如同武俠小說中的主角一樣,獲得了奇遇,但這奇遇實在是太過離奇,離奇得赤坦旦仿若在做夢般有些飄忽。

遊戲世界與武境世界互不相通,但卻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漏洞大全裡的裝備不是重點,重點是裡面所含有信息,這些信息可以幫助赤坦旦,比那些門派的徒弟們,走得更快一步;遊戲裡的征戰,不僅可讓赤坦旦獲得到武學技巧的鍛鍊,也可以藉助這些,強化其遊戲人物,血量與內力越是深厚,在武林大會上的勝率越大。

同時,收集天下門派的武學,找出其中的破綻,達到知己知彼的地步,也會增加武林大會的勝率。不要小瞧天下玩家,玩家中藏龍臥虎,其中不乏門派弟子,這些門派弟子或許知道武林大會,但因爲沒有“參武令”,使他們沒辦法參加武林大會。

正因爲沒辦法參加,其心中肯定不滿,破壞或是拖延有資格參加武林大會之人的修爲,搶奪這些人的資源,就是這些無法參加武林大會門派的手法。

現代武學有明勁、暗勁、化勁之說,這是指拳意,若是有兵器在手,能否將勁輸入到兵器中?這個問題有些玄幻。當然,用拳也是沒辦法的,刀具管制太嚴格,買把菜刀都要實名制,敢隨身帶着兵器嗎?所以,大家都跑去練拳腳啦!

無論是什麼勁,都是發力的一種方式,江鶴派的前代大佬,也就是赤坦旦的師祖沈鶴同志,就據說達到暗勁;這位師祖拿柄“軟劍”不斷的輸勁,愣是沒辦法讓軟劍變硬劍。聽說那軟劍是祖傳的,是宋代時某兵器大家打造出來的,那劍的材料用現代科技都沒辦法驗出來。

沈鶴曾拿着這柄軟劍拜訪無數前輩,其中化勁的前輩倒是可以讓劍直起來,但時間不長;很多門派內部都有類似這柄“軟劍”的存在。由此,武學前輩們推論,古代確實是內勁的存在,或者說,化勁的更高存在就是內力,也有人說暗勁達到後就是內力,反正衆說紛紜。

電影中曾有布浸水後就變得堅/硬,如同棍一樣打出招式,現代武學高人同樣也可以辦到,但堅持的時間都不長;在武境程序中,擁有內力者,卻是可以一直將布棍堅持下去,由此證明,內力確實曾經存在,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到了現代,內力無法在體內聚集起來。

(以上純屬個人言論,勿噴)

超白金級遊戲艙,是一個類似衛生間的外形,毫無優美可言,人走進去後,儀器就開始運轉起來;如不霧氣般的液體浸滿整個艙,人在裡面卻絲毫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同時,人也會飄浮在霧氣中,就象在水中仰泳一樣,而赤坦旦此時卻是無法看清現實中的情景,他眼前跳出兩個界面,一是登錄進入征戰天下,一是進入武境。

武境內的空間如同漫步宇宙間,無數的星球忽遠忽近的閃現,然後會出現一個個虛擬的人物,這些人物都專精一門武學;江鶴派的武學其實也是蠻多的,但隨着時代的推移,很多武學就只有架子,沒有實用性,但若配上內力的話,這些看似徒有其表的武學,卻展現出驚人的殺人力。

鶴,頭小頸長,嘴長而直,腳細長;利用人的手指爲頭、掌爲頸、腕爲身、肘腳,沈氏鶴拳可打出變化多端的鶴拳;以鶴爲名的拳腳多達十七種,以鶴爲名的兵器招式達三十二種,以鶴爲名的內功心法達九種。

內功心法是赤坦旦自己的解釋,在江鶴派現代的說法,這些都屬於養生訣,每一種養生訣都對應着一種體質;有關體質的系統解釋,赤坦旦是看得滿頭大汗。沒辦法,實在太他瑪的文言文了,什麼五行之體,寒質陰體等等,雲山霧罩的,讓赤坦旦都以爲自己看到一本神仙小說。

按這些心法的開篇解釋,每個人在母體內時得到的養份決定了體質的屬性,出生後,若是被高人看中,則有機會成爲高手;過了九歲後,若是還沒有被高手看中,那麼,就算擁有極佳的體質,也會因爲世俗的污染,最終成爲雜體,也就是沒辦法再成爲高手。

赤坦旦不知道別的門派武境是不是跟江鶴派一樣,反正江鶴派的武境就是一座武學倉庫,裡面記載着江鶴派從建派祖師開始收集到的武學;爲了增加直觀性,在赤坦旦剛剛在武境內站定不久,就有兩道虛擬人影開始對戰起來。

赤坦旦原本是離得比較近,結果那兩人剛剛打起來,他就被一股勁風推得不斷往後退,一直退到百米開外才停下來,而隔着這樣的距離,他能看到的就是一團黑影;那兩人對戰速度太快,赤坦旦根本就看不清楚,直到他終於找到武境的控制界面後,這種情況才消失。

快進,慢放,後退等等功能,讓赤坦旦可以很清晰的看清楚一招一式,而他開始學習招式時,只要某招姿態不標準,就有一名虛影人衝過來,一頓拳打腳踢;武境內沒有對疼痛值的調控,在遊戲裡內,赤坦旦把血腥值調到最高,卻把痛感值調到最低的10%,由此證明丫有多怕疼。

可現在,武境內是百分百的痛感,再加上那些魂淡虛影人個個身懷內力,赤坦旦被打得那是滿地打滾,嘶聲痛嚎。一氣之下,赤坦旦退出了武境,尼瑪的,這樣受虐實在太不人道啦!一退出來,就看到華麗的別墅,高昂的遊戲艙。

“天下果然沒有掉餡餅的,師傅他老人家近一個月的觀察,果然是把我瞭解得很徹底,我就是一個追求物質享受的人啊!拼了。”

不願意再加到那個連腰都直不起來的小閣樓,也不願意再去網吧裡花費高昂費用,要住豪宅,睡美妹,開靚車,而這一切,只需要他完成沈宇逸交待的每日練習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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