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關的人都撤出別墅後,木蕭然讓自己的暗衛將別墅裡裡外外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番,確定沒有人在離開時留下不該留下的東西。
看完搜查報告,木蕭然對重新聚到客廳的衆人揚起嘴角,“從現在開始,這個別墅的空間就完完全全屬於我們了。”
這句話代表什麼,在座的人都明白。簡單一點說,就是不用擔心他們談論的事情時候有不該出現的耳朵。
歐陽知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這份罪沒白遭。不過,小幻月啊,你爲什麼要選擇這個毒?就不能選擇那種讓人不會感覺到痛苦的麼?”
“不會感覺到痛苦的會直接要命。”對歐陽知秋會猜到中毒事件和她有關,林子若沒有意外。在策劃中毒事件的時候,木蕭然就說過他們可能會猜到。看大家的表情,似乎都猜到了真相。
靠在萬事知身上的叢笑嘴角抽了抽,“能少受點痛苦的應該不會直接要命吧?”
“那些清除起來會很費勁,不清除乾淨就會留下後遺症。柳暗花明只要服了有效的解藥就會解掉,不會有任何殘留。而且那毒還有清洗五臟六腑的作用,會讓中毒者的那些器官恢復到最良好的狀態。”林子若勾起嘴角,“這個毒是我叔公爲了整一個人發明的。被我叔公狠狠折騰了一番,他還跟我叔公說謝謝,後來知道了真相嘔個半死。”
聽到這個,大家臉上跟着笑起來,心裡卻暗暗告誡自己絕對不要招惹那些玩毒的。若是惹惱了他們,誰知道會搞出什麼毒不死你玩死你的鬼東西來折騰你。
飛鳶湊到林子若身邊,伸手抱住她,“不管怎麼樣,不事先和我們打招呼就是不對。說吧,打算怎麼補償我們?”
“今天的晚餐我煮。”
飛鳶想起遊戲裡吃到的那些美食,眼睛一片晶亮,“一定會大飽口福。”不過隨即她就垮下了臉,“今天的晚餐一定會很簡單。剛中過毒,不能吃油膩。”
林子若點了下頭,彎起眼,“飛鳶看起來很瞭解這些事情。”
飛鳶一臉悻悻,“中毒的次數多了,想不知道這些都難。”
叢笑是個異能者,身體素質本來就高於常人,所以她現在顯得很有精神不會讓人覺得奇怪。但是林子若和飛鳶都和他們一樣是武者,卻和叢笑一樣很精神,這讓旁邊一羣男人有些難以接受。
漆雕炎垮着臉,“子若,爲什麼你和飛鳶的氣色比我們好很多啊?是不是你給開了小竈?”
“纔沒有呢。”林子若笑笑,“只是我們都對中毒有豐富的體驗,使得身體的適應能力比常人高。”
兩人爲什麼會有豐富體驗,不說大家也想的到。林子若是因爲有一個身爲毒王的叔公,而飛鳶則是因爲她的家族背景。
每個聽說柳家人如何相處的人都會覺得頭皮發麻,簡單的說就是每天都在刺殺與反刺殺。柳家家規中有規定,不允許真的出人命,不能將向沒有被家族承認刺客身份的族人出手。
他們只瞭解這個規矩,卻不知道十四年前有人犯了規矩,向柳飛鳶手無縛雞之力的母親下了手。因爲那個人是家族公認的天才,死掉的是除了給家族添丁再無作用的人,只是簡單的罰她關禁閉。這使得當時十三歲的柳飛鳶對家族十分失望,和在她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離家出走。
刺殺與反刺殺沒有因爲她的離開而結束,相反更加變本加利。那個就因爲嫉妒她母親能和自己的愛人在一起就下毒手的女人雖然沒有直接動手,卻蠱惑了一堆人來殺她。
飛鳶也是個狠角色,在外面流浪了兩年,偷摸的潛回家把那個害死她母親的賤人變成了徹底的廢人。沒殺她不是因爲家規,而是覺得讓她那樣活着會比讓她死更解恨。這件事讓柳家認識到他們因爲一顆爛心白菜放棄了一塊真正的良才美玉,開始想方設法的遊說堅持不回家的她回家。
她曾經想過原諒,但是他們在她要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擅自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他們給她選擇的人居然是那個女人的未婚夫,還說這個人只有家族最受重視的女孩子才能嫁。她當時十六歲,那個男人卻已經三十二歲了。更讓人作嘔的是那個人居然說對她一見鍾情,要馬上迎娶她。
重視沒感覺到,感覺到的只有噁心和更深的失望,所以她再一次遠逃了。這一次有父親的幫助,直到她在武界裡和親妹妹接觸時被其他族人發現,她一直都在族人的視線之外。
有這些經歷的飛鳶非常清楚嫉妒心的可怕,一看到那個穿着幫廚服飾的女孩對林子若說那句話的眼神,她心中就響起了警鈴。林子若和她無怨無仇,甚至都沒有任何交集。最大的可能就是嫉妒林子若幸運的得到了聞人璞的心,而她卻得不到她想要的。
這樣的人看起來很沒腦袋,卻是最危險的人。一旦瘋狂起來,帶來的危害難以想象。剛剛她回房和自己的親隨聯繫了一下,讓他安排人去調查那個女孩的行蹤。如果就是本分的過自己的生活,就不管她。如果心存報復,就讓她消失掉。
飛鳶正打算應和林子若的話,手機響了起來,是她那個親隨。現在別墅裡沒有其他的眼睛和耳朵,她就直接按下了通話鍵,“有什麼發現?”
聽着對方的彙報,飛鳶的眉頭越皺越緊。掛了電話,一臉凝重的看了一圈,“剛纔那個女孩在車站被人帶走了。爲首的是一個穿着華貴的老婦人,她把臉都遮了起來,身上也沒有標誌性物品,無法從這些特徵得知她的身份。通過讀脣,那女孩提到過報復,似乎因此和那個老婦人達成了什麼協議。”
衆人一聽,臉色也都凝重起來。
林子若雖然知道那女孩那句話是故意針對她,但是覺得兩個人以後不會有什麼交集,就沒放在心上。無故招人恨的次數多了,面對這些事她已經從選擇無視進化到完全不在乎。
針對林子若,那幾位大少爺當然很生氣,但是在他們眼裡那種小角色用不着理會。除非她抱上大腿,否則不會有與他們對抗的能力。真要是被她做到了,到時候兵來將擋就可以了。
算是草根階層的俞家三口則是覺得小姑娘就是一時犯糊塗,事情過去了就都會忘掉。就算她有什麼想法,也不會掀起什麼大風浪。
總歸一句,他們都不認爲那樣衣個女孩子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但是照飛鳶這麼說,在那個有心人的幫助下,那個女孩很可能會成爲一個讓他們覺得難纏的敵人。
漆雕炎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真不該因爲我們的計劃成功了就心情大好的玩仁慈。”一直處在被動的地位,雖然有贏,但是總覺的心裡窩火。這回主動出擊,取得效果還不錯,將心裡的鬱氣發泄出一些的他們就有些興奮起來。結果這點小興奮居然讓他們犯了這種錯誤。
坐在一旁漆雕天璽和林海眉頭皺了起來,事情果然按照他們預料的那樣發展了,但其中發現了一些沒有預料到的因素。
在那個女孩做出那樣的舉動之後,就不應該那麼輕易的放她離開,至少要讓她徹底清醒的認識到一些東西不是她該寄望的。帶着那樣的心思離開,很容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盯上。
事情在可控範圍內,可以犯一些這樣的錯誤,權當給自己找些刺激。若是事情超出了控制,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可能帶來致命的災難。這樣容易嫉妒的人只要刻意加以引導,就會讓他們的思想越來越偏激,給他們培養出來一個對他們這羣人恨之入骨的敵人。
這樣的事不經歷一次是不會真正放在心上的,希望此事可以給他們敲一個警鐘,所以他們纔沒有去指出他們的錯誤。 不過他們卻沒想到這些孩子之所以會犯這個錯誤的原因會是成功後的興奮,比起粗心大意,這個更要不得。
面對兩人滿是斥責的目光,漆雕炎低下了頭,“三叔,海叔,我們錯了。”他知道作爲一家人,他一定是會被罵的最慘的那個。所以在他們沒發難之前,他先拿話堵住他們的嘴。拉上個們,就算是真要開訓也不會挑太狠的話。
他們這面的互動卻沒影響到林子若,在聽到爲首的是一個穿着華貴的老婦人時,她就完全進入了溜號狀態。穿着華貴四個字讓她想起李家人回憶當年的事情提到的一個細節,那個威脅過他們的中年女人唯一的標誌就是穿着華貴。
過去三十多年,中年婦人肯定會成爲一個老婦人,卻不能根據同樣風格的穿着就判斷她和那個人是同一人。穿着口味會隨着年齡改變不說,喜歡這種風格的不會只有一個,以此做依據太過牽強。但她就是會不由自主的將兩個人重疊到一起。
想着想着,一道模糊的影像在她的腦海裡一閃而逝。還沒來得及確定影像上的內容,她的後背就條件反射似的猛的竄起一道寒氣。
“子若?”半摟着她的聞人璞感覺到她的異狀,趕忙低頭輕喚了一聲。
林子若沒有迴應他,她的心神完全被腦海裡出現的影像定住。模模糊糊的畫面中,一隻帶着很多華貴首飾的手伸向臉上帶着呼吸罩的自己,尖利的聲音充滿了怨恨,“爲什麼你不是我和他的孩子?不是我和他的孩子,那就必須在這個世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