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疼痛讓寶柔兒已有些慌了的說道。
如沁沉聲說道,“妹子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那屋子裡那麼濃重的麝香的香氣恐怕不止是一兩天就有的了。
“啊……”一聲低吼,顯然寶柔兒已因着這一個信息而受不住了,那柔軟的身子軟軟的就向地上倒去,如沁正欲去扶她,一旁的青兒忙道,“王妃且站着就好了,奴婢來就是了。”輕展軒早就警示過青兒要防範寶柔兒傷了王妃,剛剛又知道了寶柔兒屋子裡麝香的事情,此一刻她豈敢讓寶柔兒再近了王妃的身子。
幸虧王妃懂得醫理,也幸虧王妃發現的及時,否則王妃的骨肉……
電光火石間,如沁便明白了青兒的心意,可是她怎麼也無法相信寶柔兒會因此而親手殺死她自己的骨肉。
虎毒不識子,她不信。
“青兒,送她去我的屋子裡吧,我再開一個藥方給她。”孩子保不住了,她能做的就是讓寶柔兒少些痛苦,同爲女人,她知道那種失去孩子的慘痛,而身爲醫者,她也不能眼看着寶柔兒這般的絞痛而不理會。
看着疼的滿頭汗意的寶柔兒,倘若那麝香真的是她的故意而爲之,那麼這個女人未免就太過於陰毒了。
她無心,那是隻有一個無心的女人才會做出來的殘忍。
牀上,寶柔兒一身汗溼的終於睡着了,可是她的孩子卻沒了,其實從在邊域的時候因着阿瑤的手下所下的毒她的孩子就出了問題,所以她雖然有身孕,那小腹依舊平坦的讓人很難發現,如沁估摸着那孩子應該是好久都沒長了,所以能留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其實這樣子沒了對於寶柔兒倒是一件好事,可是那麝香,想一想還是讓如沁心有餘悸,幸虧自己發現的及時,否則自己的寶寶……
寫好的藥單交到了小絡的手上,“早晚各一次,一定要按時服下,否則依她現在的狀況,只怕要落下病根了。”
小絡一邊哭着一邊接過,寶柔兒剛剛的狀況可把她嚇壞了,“奴婢知道了。”回了話就拿着藥方匆匆去宮裡的司藥局抓藥去了。
如沁靜靜的守在牀邊,她在等待寶柔兒醒來,那麝香的事她要查個清楚,倘若是有人意欲害了寶柔兒,那麼這人必須要從興安宮裡逐出去,否則這興安宮裡就太危險了。
時間悄悄的過去了,寶柔兒也終於醒了過來,如沁微笑望着她,“妹妹,可好些了?”真怕她如自己失去寶寶那一次一樣的心境,記得自己那時候連死的心都有了,後來幸虧輕展軒帶來了銳兒。
寶柔兒眼神有些喚散的望着如沁,還沒有回話,那眸中的淚噼噼叭叭的就落了下來,“姐姐,孩子沒了。”哽咽着終於說出了話,卻都是傷心,原來她也喜歡那孩子的。
或許是自己冤枉了她,但是人心難測,讓人不得不防,“妹妹,你仔細想想,你屋子裡的這個香囊是誰送過去的。”如沁說着從牀邊拿起了一個小小的香囊,“那麝香就是放在這香囊裡的。”
寶柔兒驚悚的看着如沁手中的香囊,身子立刻不由自主的向着牀裡躲去,“不是他,不是他。”她彷彿不相信一樣,必是已想起了這香囊曾經的原主人了。
如沁伸手抓住她的手,想要給她一份安全感,那香囊的原主人查出了這興安宮裡纔會安全,“妹妹,他是誰?”如沁追問,那個人好陰毒的心呀,讓她也恨得咬牙切齒呢。
寶柔兒慢慢的終於安靜了下來,可是她的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着那香囊怎麼也不肯移開視線,彷彿那香囊上有着什麼特別的東西一樣。
如沁見寶柔兒還是不說話,心裡不免就有些着急了,看她的神情,那香囊的出現似乎是刺激到了她,所以讓她不止是身體上連心裡也有些不正常了,此刻的寶柔兒就象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一樣,只不回答。
清然一笑,這香囊必是她極爲重要的人送的,否則她也不會如此這般驚賅的神情,“既然妹妹不知道,我就拿去燒了吧。”如沁說着便不疾不徐的向着屋子裡的火爐走去,彷彿真要將那香囊燒了一個乾淨似的。
寶柔兒繼續傻呆呆的看着如沁移動着腳步,到了,如沁就站在火爐前,她漫不經心的舉起了那香囊,眼角的餘光卻瞟向了牀上的寶柔兒,“妹子,我送進火裡燒了吧。”悠長的一聲嘆息,彷彿那香囊燒了自己也婉惜一樣。
“不要,等等……”寶柔兒突的向前一衝,瞬時就滾落到了地上,也顧不得疼,只伸出手向着如沁的方向,“那香囊還給我,還給我,那是我的。”嘿嘿的傻笑着,如沁瞧着她的神情只覺有些不對了。
“妹妹,你怎麼了?青兒,快扶她到牀上躺好。”
青兒有些不情願的嘟着嘴,她家主子王妃可真是*,要是她早就不理這女人了,就仗着自己長得象王爺從前喜歡過的女人,就要欺凌到王妃的頭上,幸虧王妃現在有了身孕,怎麼着也比她大,“王妃,我剛剛瞧着她屋子裡那麝香的香氣也放盡了,我着人送她回去吧,她住在王妃這裡終究是不妥的。”
“她身子傷了,恐怕要落下病根,還是不要多動的好,趕緊把她抱到牀上去,否則地上的潮氣重,病只更加的重了。”如沁催促道,她心軟,雖然心裡還有許多的疑慮,可是看着寶柔兒如此的反應,似乎那麝香又不是她的故意而爲之的了。
想到自己有可能冤枉她了,心下不由得有些歉意。
青兒只得將寶柔兒抱上了牀,爲她掖好了被子,寶柔兒那一雙眼睛就只是呆呆的望着牀帳的帳頂,彷彿那上面有着什麼一樣,而口中卻是下意識的不住的溢出,“香囊……香囊……”
如沁走到牀前,依然不放棄的溫柔的問着,“妹妹,這香囊可是你從前的一個朋友送的?”按照柳絮的說法,她是如一張白紙樣的女人,所以這香囊的出現就是有些蹊蹺。
寶柔兒繼續呆呆的望着如沁手中的香囊,那原本的麝香早已掏淨了,所以如沁纔敢拿在手中,“給我……”
寶柔兒又是要搶那香囊,想想剛剛因爲怕着如沁將香囊丟進了爐火中她居然一下子就滾落在地了,思來想去,這香囊必是她生命中一個重要的人物所贈。
如沁拿着香囊的手就在半空中一動不動的放着,寶柔兒突的就開心的笑了,一伸手就奪走了如沁手中的香囊,不住的擺弄着,“姐姐,真好看,真好看。”
“讓姐姐再爲你診診脈。”寶柔兒腹中的孩子沒了,看來不止是讓她傷心那麼簡單,她似乎是……
可是脈象裡卻查不出什麼,如沁只得做罷,這樣的癡呆還是可以治的,只要慢慢的病人的心情好些了,那癡傻的狀況就會慢慢消退,只是這也是需要時間的……
小絡也回來了,“藥呢?”如沁看着她兩手空空便問道。
“稟王妃,送去小廚房熬了。”
“取回來藥之後服用前都要用銀針一一的試了,你可明白嗎?”她開的藥方,她不想因着寶柔兒喝了那藥而出什麼差錯,否則這宮裡的人可就有嚼舌根的了。
“嗯,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帶主子回房。”看着寶柔兒一直佔着如沁的牀,小絡就有些不自在了,她說着就伸手欲要抱起寶柔兒。
可是,寶柔兒的那一雙手卻是拼命的揮舞着躲閃着,彷彿小絡要害她一樣。
“主子,主子,你這是怎麼了?”小絡不停的流着淚,顯然已經慌了。
“可能是受了刺激,要過幾天才能好了,小絡,你看下你們主子手中的那一個香囊,你可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嗎?”
小絡神情認真的望過去,隨即卻搖搖頭,“稟王妃,奴婢也是第一次見這香囊呢,王妃是從哪裡得來的?”
如沁輕輕道,“就在她的枕頭下,也便是這個香囊害你們主子失去了那一個孩子。”
“不……不會吧。”
“是的,那香囊裡滿滿的都是麝香,那麝香是孕婦的大忌,麝香的香氣聞得久了,孩子自然就會沒了。”
小絡驚悚的後退,然後撲通一下就跪倒在地上,“王妃,奴婢求你爲我們主子做主呀,她原還指望因着這孩子給王爺一個驚喜,也準備在王爺生日的時候再說出這件大喜事來,卻不想……那放香囊的人該死呀,王妃一定要查出來,也好爲我家主子做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完,只哭成了一個淚人一樣的爲她家主子叫屈。
“可是,這香囊的來處卻無人知道,更無從查起呀。”寶柔兒已經癡瘋了不肯說,小絡的意思是她也不知道,那麼這香囊難道是從天而降在寶柔兒的枕頭底下嗎?
“讓奴婢想想,想一想這些天都有什麼人來過小主子的房間,也就會水落石出了。”眨巴着眼睛,小絡依舊梨花帶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