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如沁只希望你快樂的做着你喜歡做的事情,這便足以了。”當初他爲了自己可以做到不畏輕展軒也不畏七魂散,那麼此刻的自己這一點點的付出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
“好,我等你的消息,我這裡不便你久留,快些離開吧。”逐客,卻是他的不得已,如沁只要在這裡多呆一刻,那麼她就多了一刻的危險,以他對輕展軒的瞭解,輕展軒不是那麼容易就矇混過關的人,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精明的甄陶,不過最近倒是聽說甄陶不在京城,也不知是去了哪裡了。
如沁點頭,便起身向門前走去,一邊走一邊不由得感覺輕展風是如此的冷血,這麼大冷的天居然連煤炭和柴禾什麼也不給歐陽永君,離開是對的,否則豈不是要任由他們欺凌了。
歐陽永君又是先行走到門前,四處望了望,見無人,這才讓如沁走出去,“還是從梅林裡離開,這才妥當。”
是的,從梅林裡離開才最安全,即使被人發現,也只說是賞梅便是了。
匆匆而去,只留下了有些激動的歐陽永君,他也在期待着自由,因爲自由纔是最可寶貴的。
如沁一路向着梅林而去,腳步有些急,生怕遇見什麼人,走進梅林時,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雖然可以開出了除去七魂散的解藥,然而要離開卻還是要看輕展軒的眼色,一邊走一邊想着求他就有些不甘心,可是眼下除了他,這皇宮裡再也沒人有權力賜給歐陽永君解藥了。
或許太后與婉菁也可以說得上話,只是在戰事緊要關頭,她們是絕不會幫襯着歐陽永君的。一個質子,註定了在這西楚就只有卑微。
想想歐陽永君那泛着青紫的臉,不由得心裡都是一陣焦慮。
低着頭,只向興安宮踱去,心裡只七上八下的還惦着要如何求得皇宮裡的解藥,就要到了,心裡卻沒有開心,突然一頭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急忙擡頭,卻是輕展軒。
“沁兒,你去了哪裡?”
興安宮的大門口,輕展軒居然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了這裡,此時正一臉怒容的望着她,顯然對於她的離奇不見有着太多的不滿意。
咪眼瞧着大門內側正翹首以盼的青兒,如沁已知道青兒必也是去如雲宮裡找過她了,眸眼一跳,彷彿有禍端要出現一樣,腦子裡迅速的旋轉着,這才急忙應道,“只是在宮裡四處走走。”
“就是這麼簡單嗎?”男人興味的望着她,那眼神裡分明就有一絲凌厲。
“難道你就想把我囚在興安宮嗎,這麼沒有自由的地方我一刻鐘也不想留下。”他的眼神讓她的怒氣瞬間暴發,甚至也忘記了自己還要有求於他,只鏗鏘有力的回敬了他的疑慮他的不信任。
卻是有些心虛,因爲的確沒有那麼簡單,她是去了歐陽永君的住處。
雪地中,兩個人默默的對視着,彼此的眼神都有些冷,彷彿昨夜裡那牀帳中的溫度都是虛假的一樣。
驀的,那雪地中傳來了腳步聲,兩個人下意識的循聲望去,正是皇后婉菁的轎輦,轎子就在他們的近前停下,婉菁款款從轎中微笑的走下來,“大冷的天,逍遙王爺與王妃何以要站在這裡,那情形讓人看了不由得想起了……”婉菁的話沒說完就只掩嘴輕笑了。
如沁頓時醒悟,婉菁是在笑着他們兩個是‘鬥雞’了,這讓她不覺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怎麼有空來了,我正想去看你呢。”藉着這個機會離開輕展軒倒也是一件好事,至於那解藥的事她只能再慢慢的想辦法了,看來得罪了輕展軒並不是什麼好事,輕展風走了,這西楚的朝廷上就只有他才說了算。
“怎麼?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婉菁卻並未如她的意,竟然是要進去興安宮。
如沁頓時泄了氣,只得道,“姐姐快請進吧。”說着只拉着婉菁的手就向興安宮裡走去,只完全無視了輕展軒的存在。
院子裡冷風襲來,吹散了那屋檐上的落雪飄飄而來,一粒粒的仿如細沙一樣落在身上再悄悄滑落。
迎面,寶柔兒迎了過來。
“寶柔兒見過皇后娘娘,見過王妃姐姐。”女子說罷居然就作勢要在這冷地里叩頭施禮。
婉菁急忙緊走兩步,及時的攙住了她,執手時,只有些抖,顫着嗓音半晌才說出話來,“你就是寶柔兒?”撫上她的臉,彷彿不相信一樣,可是那容顏與婉柔的卻是那般的神似,讓她一時之間不由得就看得癡了,有淚盈於眸中,兩個人就這樣站在了冰天雪地中,竟是再無言……
如沁扯扯婉菁的衣角,婉菁的眼神一如輕展軒初見寶柔兒時的一樣,是更多的不可置信與驚喜吧,太象了,“姐姐,大冷的天,還是先進屋吧。”
寶柔兒這纔回過神來,急忙應道,“小女子正是寶柔兒。”
如沁的話讓兩個人齊齊的轉向屋子的方向,此時當她們走在了一起,如沁方纔想起在古鎮畫舫時她初見婉菁便覺婉菁與婉柔有些象,可是此刻一對比,卻也更有了太多的不似,只是依稀可以從那眉宇中感覺出她們是姐妹罷了。
可是寶柔兒卻怎麼也不是婉柔,更不是婉菁的親妹子。
象不等於真,這是誰也無可改變的事實。
婉菁手拉着寶柔兒,親切的就如姐姐一樣,一邊走一邊說道,“柔兒,就當這裡是家裡一樣,缺了什麼短了什麼只管着人告訴我,就當我是你的親姐姐,好嗎?”輕拍着寶柔兒的手,滿是陽光般的容顏上都是笑容。
“謝謝姐姐,柔兒什麼也不缺了。”說着只歪頭望了一眼身旁的輕展軒。
如沁這纔想起圓房的事,正欲說起,卻已到了門前,有小宮女挑起了門簾子,一行人逐一進入,竟不想皇家果然有他的氣派之處,輕展軒才一住進皇宮裡,這興安宮裡的太監和宮女便立刻就多了十幾位之多,果真是排場。
溫暖如春的屋子裡還沒有落座,就讓如沁想起歐陽永君那個如冰窖一樣的冷屋,那裡什麼暖意也沒有,真不知歐陽永君是怎麼捱過那每一天的。
“如沁,有什麼心事嗎?”婉菁體貼問道。
如沁一個恍惚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又走神了,只賠笑的說起寶柔兒的事情,“皇后姐姐,如沁那一日已爲着寶柔兒求得了側妃的名份,只是這圓房的大喜之日,還得由着皇后姐姐和母后來選一個吉日纔是。”
寶柔兒聽到說起她立刻就羞赧的垂下了頭,那嬌羞的模樣惹得婉菁不由得笑了,“既然母后都應允了,那圓房就不如定在後天吧,這兩天宮裡也做做準備,收拾裝扮一下新房,稍晚些我只去與母后說了便是。”婉菁處理起這些倒是落落大方,絲毫也不忸怩,這宮裡皇上有多少個女人呀,那安排還不是都要經過她的手。
“呵呵,就定在後天了,王爺覺得如何?”其實她想問着輕展軒會不會晚了些,可是有婉菁與寶柔兒在,這玩笑似乎就不好開了,守了那麼久,她纔不信輕展軒能守得住。
“沁兒,你又糊言,這事情只由着皇后做主就是了。”明明是喜事,可是卻看不出輕展軒面上的喜慶,似乎那一夜裡他對寶柔兒溫柔呵護的心也淡了一樣,暗暗的吐了吐舌,這隻與她無關。
“王爺,不如將採月也接過來吧,以後不論是住在興安宮還是住在宮外的逍遙王府也會熱鬧些。”不癡不徐的道出自己的建議,都是封了側妃的,她卻一直在奇怪爲什麼寶柔兒可以一直隨着他,可是採月就不能夠呢,不管怎麼樣,其實她還是看着採月比寶柔兒順眼一些。
“前天就去接了,估計明天也就到了。”迴應着她,眼底裡有一絲惱怒,似乎她正急着把他推向別的女人身邊。
婉菁又坐了一會兒,也便起身告辭了,明明只是隨意的進來坐一坐,可是如沁卻隱隱的感覺到了她的有些刻意,可是無論怎麼想又都是想不出是爲什麼,卻不想放過這個見到太后的機會,只笑道,“我與姐姐一起過去吧。”歐陽永君解藥的事她還是要仔細考慮一下,只是有輕展軒在她就是覺得不自在,明明是要求他的,可是她現在卻只想遠遠的逃開他。
或許這是一個機會,說不定婉菁與太后就能幫到歐陽永君呢。
婉菁輕笑,“那就一起過去吧,母后見到了你一定就開心了。”
如沁這纔想起輕展風的離開必定會讓太后暫時的不開心,倒是婉菁想得周到,這樣的時候她沒有自己暗自神傷,而是想着太后,這一番孝心,倒是讓人學習的。
又有轎輦擡過來,兩個人一前一後慢慢的向着廣明宮而去,轎外是寶柔兒目送着她們離開的身影。
吐了一口氣,明明是回來了,卻又逃開,不知爲什麼,她突然間就是很怕見到輕展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