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了這麼多,你也該累了,趕緊躺下休息休息吧!”水逸軒有些不敢直視漣漪的眼睛,畢竟,那個人,他多多少少知道些,無論如何,是他瞞了她,雖然現在並不是告訴她的契機,那說謊就是說謊,從來不擅隱瞞自己內心的他,這次爲了自己的妹妹,他可謂徹底顛覆了自己以往以來的形象。
聰明的水漣漪,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哥哥對她有所隱瞞,雖然她不清楚他到底對她隱瞞了什麼,但以哥哥對自己的溺愛程度來說,他一定是爲了自己好,既然他不想讓她擔心,那她又去計較些什麼呢,安安穩穩的享受生活,不是更好?
於是,她很聽話的準備躺下歇息,水逸軒見她要休息,就起身爲她倒杯茶,殊不知,就在這個時候,漣漪的動作有了明顯的僵硬,而後右手用力的按着自己左邊的胸口,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嗯..”痛苦的申銀聲讓正在沏茶的水逸軒手一抖,轉身的瞬間,漣漪胸口處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壓力逼迫着她不停的顫抖着雙肩,隨後,便感覺到口中一股腥甜味兒,“噗”的一聲,她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而後又不停的嘔吐着,顫抖着...
隨着茶杯的落地聲響起,水逸軒已經快速的奔到了*前,縱然是見過不少血腥場面的水逸軒,此時深邃的眸中,也閃過了一絲的慌亂,他輕輕的摟住漣漪,關心的問道:“漪兒,你這是怎麼了?”說完,不等她回答,水逸軒拉過漣漪的手腕便把起了脈搏,感覺到她心臟連續不停的跳動以及那股強大的壓力後,他震驚了,這是怎麼回事?不像中毒啊,怎麼會吐血呢?
“漪兒,你哪裡不舒服,告訴哥哥,快點。”水逸軒着急的詢問着,似乎想要以此尋找病因。
“哥,我呼吸..好睏難...胸口悶...且痛..好痛...”望着漣漪瞬間刷白的臉色,水逸軒徹底陷入了慌亂,而正巧此時,漣漪又再一次的吐了一大口血,而後,虛弱至極的她暈倒在了水逸軒的懷中,水逸軒這下徹底的陷入了緊張中,忽然,他想起了什麼,把漣漪輕輕的放下後,拉開門,對着門外的竹韻吼道:“照顧好你家小姐。”說完,如一陣風似的消失不見。
還不知情況的竹韻打開門的瞬間,就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兒,她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什麼,快速的朝內室走去,看着漣漪一動不動的躺在*上,*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跡染花了她的眼,心中一陣悸動,她快步的跑到外面,對着同樣守在門外的紫蘇喊道:“蘇兒,快去燒些熱水來,快去。”
也許是驚訝竹韻蒼白的臉色,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紫蘇慌亂的跑了出去。而此時,恰巧剛剛衝出去的水逸軒,也拉着睡眼蓬鬆的水老頭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喊道:“死老頭,你快點,快點啊!”
水昀天顯然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有些怒意的對着水逸軒吼道:“丫的,臭小子,你還讓老子睡覺不了?啊?大半夜的,你心急火燎的頭胎去啊?”
水逸軒冷冷的掃了一眼:“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進來,你的孫女吐血了,聽清楚了?是吐血了,你還不趕緊進來?”
這下,周圍徹底安靜了,水老頭剛聽了個開頭,就一陣風似地閃進了內室,看到滿地的血腥後,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隨後,查看起漣漪的情況來,但那擰在一起的眉毛,卻一直糾結着,顯然,事情並不樂觀,他憂心的扭頭問水逸軒:“到底怎麼回事?她心臟的跳速快的驚人,而且內息紊亂,胸膛中有一股壓力一直攢着勁的往上衝,這也是她吐血的原因所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若知道,還找你幹嗎?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這之前她一點症狀也沒有,我們聊完後,就準備讓她休息,我那時,正起身爲她倒茶,聽到她痛苦的*後,就發現她渾身顫抖着,而且一直在喊疼,呼吸也非常的困難,。”水逸軒也頗爲心疼的望着那張慘白的容顏。
這個時候,紫蘇燒好水,竹韻留下照料漣漪,紫蘇安靜的退了出去,這個時候,不適合太多的人在場。
一旁的水老頭,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彈跳着,他一邊觀察着漣漪,一邊思考着她的病情,聽了剛剛水逸軒的敘述後,他想起了以前曾經見到過的類似病情,但那人的的情況,似乎比漣漪的情況嚴重的多,那場面,是真正的生死搏鬥。反觀漣漪的,除了吐血之外,還都在能控制的範圍內,而其他,也沒發現什麼內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忽然,腳下的一潭血跡引起了他的注意,水昀天輕輕的沾了稍許血跡,在手中捻了捻,查看血液的粘度以及凝結度後,又湊在了鼻間聞了聞,一股淡淡的味道充斥在鼻間,這下,水昀天詫異了,甚至說震驚了,原以爲是相似的病情,卻沒想到,真的印證了他的想法,那麼,漣漪的病,或許就沒什麼問題了。
想到這裡,他那緊蹙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來,他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對着竹韻吩咐道:“去給你家小姐倒一杯溫水來,記得放一些鹽。”
“是,老主子。”說完,竹韻起身離去。
水逸軒趕緊拉着水昀天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漪兒沒事嗎?”
水昀天不語,示意他坐下來,然後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悠哉的品着,完全無視了某人的存在。
而一旁的水逸軒,更是咬牙切齒的望着他:“喂,老頭,漪兒到底怎麼樣啊,你說是不說?你若不說,後果,很嚴重!”
水昀天訕訕的搖了搖頭,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孫子的威脅,沒辦法,誰讓他兒子沒法指望呢,如今,也就一對孫子孫女能指望住,萬一惹惱了他,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於是,他不在賣關子,淡淡的說道:“漪兒,沒事,你放心,她很好。”
“好?好的話她怎麼吐那麼多的血?”水逸軒顯然不相信。
“真的,她真的沒事,不僅沒事,還沒有內傷,也沒有中毒,她只是,中了蠱而已。”水昀天雲淡風輕的說着。
“什麼?中了蠱?還叫沒事?我怎麼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毒鬼老頭什麼時候居然變庸醫了?就算要退化,也退化的太快了吧?”水逸軒嘲笑的看着自家老頭子,認爲他侮辱了他的智商。
“喂,臭小子,丫的,我是你爺爺,整天左一口老頭,又一個臭老頭的叫,你丫的還有沒有素質啊?聽清楚了沒?我是你爺爺,你的親爺爺,你對我不孝順就算了,居然敢質疑我的能力,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就算你翅膀硬了,在我眼裡,你還是一隻沒毛的小鳥,聽清楚了嗎?是沒毛的鳥,毛還沒長全,就跑出來撒野,簡直是找死!”說完,狠狠的在水逸軒的頭頂打了個大爆慄。
痛的水逸軒想喊娘,可是,爺爺的話似乎也對喔,自己真的沒有怎麼叫過他爺爺,好吧,是他的錯,可是,漣漪真的沒事嗎?
面對水逸軒懷疑的眼神,水昀天嘆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她中的蠱,是子蠱,真的沒事,相反,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爲什麼?世間還有這蠱?”水逸軒不可思議的問道。
“有,她所中之蠱爲子母蠱,蠱的名字叫‘溫之心’,能爲子蠱種蠱的人,只有被種子蠱之身的親生母親纔可以,也就是說,爲漣漪種下子蠱的人,就是她的親生母親。而爲漣漪種下子蠱之後,她的母親同時也會服用母蠱。這種蠱不似其他蠱類那樣的血腥、嗜血,這種蠱之所以叫‘溫之心’,便是要以母親最溫暖的心,來保護自己的孩子。凡中子蠱的孩子發生危險,比如說生病、傷害,母蠱會爲其散盡大半的痛苦,甚至說是全部的痛苦,這要看其母親的意志力以及承受力。
而同時,這種被散盡的痛苦,將全部加註在母親的身上,甚至說成十倍的增長,這種痛苦我見到過,那是前所未有的瘋狂啊,會讓你身心疲倦、氣若游絲。”想到他所見過的那個女子,水昀天不禁搖了搖頭,世間真的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那如果母蠱發生危險呢?”水逸軒想到的可能,不禁心跳加速。
“放心,如果母蠱發生病痛,子蠱會有所感應,就似剛剛漣漪的反應,這種反應如果頻繁發生說明母蠱的病很厲害,如果僅此一次,說明母蠱已經解除危機。但若有規律的,每月復發一次,連續五年的蟄伏期後,子蠱會自動的消失。”水昀天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忍的說道。
“消失?爲什麼?”水逸軒不理解。
“那是因爲,這就代表着,母蠱已亡,也就是說,母親逝世。只有母體消亡,子蠱纔會連續五年每月一次有規律的復發,這種痛苦比之漣漪剛剛的情況,會更加的難捱,但卻要不了她的命,五年之後,子蠱也會隨着母蠱消失,但是被種者的身體將恢復如初,不會有什麼後遺症。通常,這種蠱,是被母親中到即將遠離的孩子們,出門在外,難免發生危險,作爲母親,她們深刻都在擔心自己孩子的生命安危,爲了能時刻感覺到他們的生命跡象,就創造出了這種蠱。”水昀天品了一口茶,面色動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