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
沐七夕追出屋子,眼前卻已沒有他的蹤影。
他這是生氣了?
因爲她不和他一起去邊疆?
可她不是不願,而是要忙着去毒林幫他找藥材啊。
想到藥材,她又想到了虛無,心裡又是一陣難受。
現在連城也不見了,她忽然覺得身邊好空……
“七夕~七夕~”
好吧,身邊空啥的,大概空不過三秒。
沐七夕看着前面浩浩蕩蕩走過來的一大羣人,又轉頭看看百里連城消失的方向,搖搖頭,迎了上去。
“茗寒,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昨天就來過了,只是你在睡覺,師兄親自守着,我們不敢吵你啊。”
肖茗寒還是和以前一樣,一身紅袍,英姿颯爽,在夕陽的餘暉下極爲顯眼。
她邊說邊跑了過來,上下打量着沐七夕擠眉弄眼:“是真的在睡覺嗎?還是和師兄……嘿嘿嘿~”
“七夕,聽說你受傷,現在沒事了吧?”
百里悠搖着美人扇,和百里英旬並肩走了過來,遞給她一盒子傷藥,眨眨眼,放低了聲音:“我親手煉的。”
“你……?”
沐七夕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百里悠肯定隱藏了一些實力,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六級聖者?
據她所知,整個蘭界國就只有王聖者一個人是六級。
可是王聖者已經老了,而且多年沒有突破,百里悠卻還年輕,前途大大滴啊。
看到她的吃驚,百里悠顯然很高興:“前幾天巧合突破六級,這可是我煉的第一批六級藥,只是中品,湊合着吧。”
“嘖嘖,不愧是隱藏多年的老狐狸,居然不吭不響地就六級聖者了,要是讓你爹知道你這個最‘沒用’的兒子纔是最深藏不露的,不知有何感想?”
肖茗寒拿出一瓶藥看了看,頓時來了興致,滔滔不絕:“哇,連兩儀丹都有,這種丹藥很難買到啊。”
“喂喂,七夕,你知道嗎,這種丹藥之所以叫‘兩儀丹’,因爲它內外兼修,外敷內服皆可,外傷內傷皆宜,而且效果很好,一丹難尋,他居然送了你這麼多,好慷慨啊!”
“喂喂,百里悠,來我們軍營當軍醫吧,專職煉藥,我一定讓師兄給你個好職位。”
讓堂堂三王爺去當軍醫,讓這麼年輕有前途的六級聖者去軍隊煉藥,肖茗寒這牆角挖得也真沒誰了。
沐七夕在旁邊聽着,不知該瀑布汗,還是該誇她有才。
百里悠瞟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那真是多謝你的美意和照顧了。”
“喂喂,我是好意,你這不陰不陽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多少人想投入我師兄麾下還進不來呢。”
“不好意思,你的師兄是本王的親弟。”
“親弟又怎麼樣,在我師兄眼裡,搞不好你還不如張老黑重要。”
得,兩人又吵上了。
百里英旬站在旁邊,一身軍甲,劍不離身。
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只拿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打量沐七夕,眼底帶着不知名的複雜情緒。
搞得沐七夕有些莫名其妙。
沐文軒跟在幾人後頭,繃着小臉兒,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看上去有些失落。
他也帶來了傷藥,是從棋雲山帶來的五級藥,連他自己受傷了都捨不得用。
本來想着給姐姐用,可現在被百里悠搶先,人家拿來的還是六級的,他拿不出手了。
在沐文軒後面,還跟着司空家的七個葫蘆娃,和他們隔了一段距離,湊在一起圍成一個圈兒,不知在爭論些什麼。
一向愛湊熱鬧的百里耀沒有來,這已經足夠說明問題。
沐七夕暗歎口氣,把手裡捏着的藍色布料和百里悠給的藥盒都收進系統儲存空間,走到沐文軒前面,低頭看他:“小軒,跟姐姐去一趟書房好不?”
“好。”
沐文軒看到她走過來跟自己說話,雖然小臉兒還是繃得緊緊的,但是眼睛裡已經露出了笑意。
沐七夕笑笑,牽起他的小手,帶着他走向書房。
經過葫蘆娃們身邊時,聽到他們在壓低聲音說着什麼“打造令牌”“有事找爺爺”之類的。
汗一個先,他們不會又想放信號蜂,把司空家老爺子也搬過來吧?
沐七夕抹一把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刻意放輕了腳步從他們旁邊經過,免得被他們逮住,搞不好又是一番讓人啼笑皆非的七嘴八舌。
“小軒,這幾天的比賽還順利吧?”
沐文軒的年齡還小,今年來參加選拔賽只是爲了歷練一下,並沒打算真的去參與強國賽。
能一直走到現在,對他這個年齡來說已經很厲害了。
沐文軒搖搖頭,沒回答她的問題,單刀直入:“你找我來是想問耀師弟的事吧?”
“小軒就是聰明。”
沐七夕揉揉他的小腦袋,牽着他走進書房,讓他坐在椅子上:“不過你還是小孩子,別總那麼嚴肅,稍微調皮點沒關係。”
沐文軒抿脣,垂下眼簾:“調皮會闖禍的。”
表面上,他是左相府的大少爺,是棋雲山掌門的得意弟子,小小年紀就被列爲了下一任掌門候選,好似萬千寵愛。
可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個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孩子,沒有資格調皮。
沐七夕總是從他身上看到百里連城小時候的影子,萬般心疼,放軟了語調,詞句卻是一如既往地鏗鏘:“沒事,闖禍姐姐給你頂着。”
沐文軒猛地擡起眼皮,定定地看着她,眼底有些發紅,像是想哭,又拼命忍住。
磨蹭猶豫了半天,纔拿出兩瓶藥,有些羞澀地遞到她手裡:“我只有五級藥,給你。”
“嗯吶,小軒給的藥,效果肯定極好,我收下啦。”
沐七夕開心接下,轉手把百里悠剛纔給的兩儀丹拿出來兩瓶遞給他:“這是姐姐的回禮,小軒好好收着,有用時就用,用完再來找姐姐要。”
起初沐文軒有些猶豫不想收,看沐七夕是真心給他,才接了過來,緊緊地捏在手心。
“耀師弟的事,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師父說,他天賦極好,只可惜心性不正,不能當掌門。”